第113章 來者不善

第113章 來者不善

銀色月華,似霜鋪地。

今夜的賢王府,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主卧外,長廊上,佩刀而立,面無表情的侍衛,更是多如繁星。

這般森嚴戒備,不言而喻,防止居心叵測者,趁危偷襲,索取曲弦歌性命。

主卧內,燭影搖紅。

白衣染血,利箭穿「心」的曲弦歌,靜躺軟床。

晚風微拂,一雙秀眸緊閉,靜躺軟床的曲弦歌,若非長睫隱約輕顫,必令人誤以為其是一尊血玉雕塑。

此刻,置身卧室的雲家父子,已從管家口中得知,獵苑發生的一切,確為一出精心編排的大戲。

但,曲弦歌的久睡不醒,卻還是讓眸色焦灼的雲皓軒,一顆心忐忑不安,於軟床邊來回的踱步。

雲皓軒的憂慮,賢王府管家豈會不知?

手捧一杯香茗,遞給雲皓軒,管家低語:「雲將軍,放寬心,絕無意外,賢王不會有事,他只是失血過多,這才昏睡的久一點。」

雖接過香茗,雲皓軒卻喝不下,問出困惑:「管家,西煌御醫為何只敷藥止血,不將箭拔出來?」

「雲將軍,你有所不知--」

管家啟唇,緩述內幕,雲皓軒這才明了。

原來,表面上,曲弦歌被一箭穿心。

但,實際是,利箭從曲弦歌後背,射入血肉的一瞬,其施展深厚內力,令箭身呈彎曲狀,繞心而穿。

所以,僅從外觀看,箭頭與箭尾位置,確實處於心臟處。其實,隱沒血肉的箭身,卻距離心臟甚遠。

箭頭、箭尾伸直,可箭身似月彎曲。如果硬拔,箭頭或者箭尾,二者必定有其一,將穿心而出。

不可硬拔,只能開膛。而,世上,唯有醫仙穆吟風,能夠開膛取此複雜箭,又可保曲弦歌性命無恙。

這正是西煌御醫,為何只敷藥止血,卻不將箭拔出的原因。

西煌御醫無法取箭,醫仙穆吟風又不在此,妙手替曲弦歌開膛取箭,難不成……任由利箭長留體內?

當然不是,還有另外一種辦法,

待曲弦歌醒來,以他渾厚內力,將箭身一震為二,分別的逼出體內,輕而易舉。所以,目前要做的事,就是一個字,等。

等曲弦歌醒來,自「醫」!

管家解釋音入耳,雲皓軒這才徹底安心,舉杯喝茶。而,就在雲皓軒抬腕,杯口即將觸唇的一剎。

秀眸一睜,曲弦歌緩坐而起。

茶口離唇,喜悅繞眉,雲皓軒聲音頗顯激動:「王爺,你總算醒了。」

「雲將軍,讓你憂心了。」歉意一笑,曲弦歌又語:「雲將軍,我要逼出利箭,你站的遠一點,防止誤傷。」

「好。」

茶杯落桌,雲家父子與管家,當即遠離軟床。

盤膝而坐,雙掌置於膝蓋處,曲弦歌軀體一震,「嗖」的一聲響,利箭一分為二,從體內飛出。

待到沾血的箭,分別墜落床頭、床尾,曲弦歌落地穿鞋。

輕邁步伐,與雲皓軒迎面而立,曲弦歌抿了一抿唇,聲音飽含歉疚。

「雲將軍,萬分對不起。我知道,這麼多年來,我的身虛體弱,令你愁腸百結,時常徹夜難眠。」

「但,我連你都隱瞞,絕不是質疑你的忠心。我--」

曲弦歌解釋話語,尚未來得及全出唇,雲皓軒善解人意的一笑。

「危機四伏,稍微不慎,上一刻還活著,下一刻便會魂墜黃泉。所以,王爺無須致歉,微臣都明白。」

雲皓軒話語入耳,曲弦歌動容至極,身軀似弓倏地一彎,聲輕意誠:「雲將軍,多謝你的諒解。」

面色一驚的雲皓軒,雙臂一伸,連忙扶起曲弦歌,舌尖打結的道:「王爺,切莫行此大禮,折煞微臣了!」

秀眸望向雲皓軒,曲弦歌柔語:「雲將軍,你對先皇的忠心,對弦歌的忠心,絕對擔得起這一禮。」

曲弦歌話音落,主卧外,奏響敲門聲,以及侍衛稟報聲:「管家,雲府管家來了,有事要見雲將軍。」

移步門邊,推開木閂,賢王府管家笑容滿面,將雲府管家請入室內,又「咯吱」一聲響,將門重新關掩。

齊望府中管家,雲家父子異口同聲:「管家,你為何來此?」

止足雲家父子對面,管家微彎腰,回:「老爺,小姐讓老奴來此,問一問你們何時歸府?」

「咳--」

乾咳了一聲,雲皓軒道:「管家,你返府告訴小姐,賢王傷勢過重,一直未醒,我與隱華極為擔心,想守到賢王醒來,今夜就不回府了。」

直起腰桿,偷瞄一眼雲皓軒身側,靜默而立,但聽到雲皓軒的話,面色瞬顯驚訝的賢王,管家嘴角抽搐:「是。」

待到管家告退離去,雲皓軒連忙躬身,向曲弦歌請罪:「王爺,請恕微臣剛剛言辭冒犯,咒你昏睡不醒。」

「雲將軍,你我之間無須如此多禮。」

溫和一笑,扶起雲皓軒,曲弦歌又語:「雲將軍,你為何不願歸府?莫非,你與思瑤鬧矛盾了?」

「……」

思瑤?曲弦歌這一聲稱呼,這一聲脫口而出的稱呼,令詫異染眸的雲家父子,忍不住對望了一眼。

難道,賢王對瑤兒/瑤妹,心生異樣情愫?

雲家父子的對望,令曲弦歌面頰微紅,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竟將深藏的情愫泄露。

「咳--」

輕咳一聲,試圖掩飾的曲弦歌,當即改換措辭,重問:「雲將軍,你與令愛鬧矛盾了嗎?是否嚴重,可需要弦歌從中調解?」

「一點小事,不勞王爺費神。只是……」雙眸隱閃苦笑,雲皓軒道:「王爺府內的廂房,我父子恐怕要借住幾日了。」

一直借住到,成功聯絡上幽冥六長老,徵得幽冥六長老同意,將棒打鴛鴦真相,源源本本的告訴瑤兒。

一點小事,怎會鬧到不敢歸府呢?

雲皓軒的話,曲弦歌自然不信。但,曲弦歌知道,雲皓軒既然不明說,必有苦衷。所以,他不該追問。

啟唇,曲弦歌的笑音,盡顯真心實意:「賢王府與雲府,親如一家,別說暫住幾日,雲將軍即便久住,弦歌亦歡迎至極。」

翌日清晨--

東崢京都,氣氛猶如炸鍋般沸騰。

無論是大街小巷,還是茶樓、酒館、客棧、店鋪等等等地方,到處可見百姓吐沫橫飛、議論紛紛。

「天哪,萬萬沒想到,身虛體弱的賢王,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賢王,真乃本國福星,大福星。試想一下,若不是賢王以身犯險,勇救西煌公主,後果不堪設想。」

「就是,就是。身為貴客,西煌公主若命喪獵苑,無論因何緣由,東崢也難辭其咎,西煌帝必問罪東崢。屆時,西煌帝萬一震怒,揮兵討伐東崢,我們可要遭殃了!」

「聽說,賢王以命相救,西煌絕王感激不盡,將一生所得珍貴藥材,傾囊而出,終於救活了賢王。至於西煌公主,更是芳心暗許。」

「何止救活賢王?據可靠消息,絕王由於感恩,更給賢王服了一青果,不僅令賢王從此強身健體,更令賢王一夜擁有上乘內力!」

「什麼青果,竟有如此神效?」

「準確來說,是天下第一奇果。服下此果,有武功者,內力瞬增百倍,沒武功者,也將擁有上乘內力。據說……」

「絕王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用了八年時間,才尋到此果。本準備自己服用的,但由於感恩,便送給了賢王。」

「賢王善有善報,善有善報啊!」

京都內,老百姓們毫不吝嗇,將自己一大清早所聞消息,大方的奉獻他人。與此同時,京都外--

一輛華麗馬車,正以極快速度,朝著京都方向而行。

馬車內,坐著一名中年女子,金鳳釵嵌鬢,橘色錦衣間,綉著栩栩如生彩牡丹,氣質貴不可言。

她,便是鳳離歡親娘,來者不善的北焰太后……

時間飛逝,正午來臨。雲府,膳廳內--

風兒暖拂,陽光穿窗而入,灑落千絲萬縷金輝。偌大的餐桌,由於父兄有意躲避,雲思瑤一人獨坐。

「賢王不僅蘇醒,且病態盡消,身健體康,爹為何還不歸府?難不成,照顧賢王一夜,爹忽然覺得賢王府,比自己家還要舒適,決定長留賢王府?」

雲思瑤伸筷,一邊夾菜,一邊將笑中微含怒的聲音,送入身後低頭而立,伺候她飲食的管家耳中。

「管家,你辛苦一下,再去一趟賢王府,問一問爹,從此是否準備長留賢王府?如果是,那麼……」

「待我用完午膳,便讓人將他的所有衣物,全部送入賢王府。免得賢王勞神傷財,替他張羅嶄新衣物。」

老爺與小姐之間,那隱形瀰漫的「硝煙」,管家心知肚明。

避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識趣無比的管家,才不會傻的多嘴調解,儘力扮演信鴿,兩邊奔跑為上策。

「是,老奴這就去賢王府。」

聲如洪鐘的應完,管家雙足飛邁,以最快速度奔出膳廳。

但--

管家剛踏出門檻,長廊右側,一陣腳步聲隨風鑽入耳。循音而望,映入管家眼帘的,乃五名男子。

其中一人,前方領路,乃府中護衛。

尾隨侍衛之後,朝著膳廳方向而來的,為四名面色冰冷,背懸雙劍,服裝統一,面孔極陌生的銀衣男子。

雙眸一瞪,管家啟唇,厲聲呵斥:「張護衛,你如何當差的?為何不先通傳,便隨便將人領入偏院?」

倏地止足,護衛低頭,嘴角抽搐:「管家,他們是--」

這四人,來頭不小。

更準確來說,四人背後主子,來頭不小。來頭不小到……就連東崢帝,也不敢將其拒之門外。更何況他呢?

所以,四人要見小姐,他哪裡敢阻攔?只能硬起頭皮,冒著被管家責罵,立刻領四人來見小姐!

而,護衛解釋話語,尚未來得及全出唇。

其中一名男子,手腕一翻,亮出一枚金光閃閃令牌,冷聲道:「奉我家主子命令,有話要轉達雲思瑤。」

極為不善的語氣入耳,金光閃閃的令牌映眸,管家臉色一駭,當即高聲通報:「小姐,有人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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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邪帝腹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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