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施毒懲惡
錦衣衛,職能為竊聽、刺探、搜索、暗殺、截獲等。且,他們擁有自己的詔獄,有時可代表聖意,直接逮捕和拷問犯人,刑部都不能過問。
因此,錦衣衛指揮使一職,向來都由皇帝心腹擔任。不過,東崢國的錦衣衛,卻是一個例外,指揮使並非皇帝心腹,乃太后心腹。
太后看似慈眉善目,實則老謀深算,不僅掌管了錦衣衛,更令錦衣衛越權,與御林軍晝夜值守皇城四門。
此舉,太后美其名曰,加強皇城安全。然,明眼人皆知,太后這般做,分明四處安插錦衣衛,監視皇帝一舉一動。
東崢錦衣衛,共有十六所,每所人數達萬人。
為掌控局勢,成就大業,氣焰囂張的太后,更令其中六所錦衣衛,長期駐紮在皇城西門附近。
此時,皇城西門五公裡外--
粉牆黛瓦、翹角飛檐的四合院,星羅棋布坐落。
這些佔地面積不一,或大或小的四合院,正是六所錦衣衛,除輪班值守皇城,以及接受任務外,長期居住的地方。
月光灑向黛瓦,泛出點點夢幻銀輝。大部分的四合院,由於錦衣衛已熟睡,蔓延著落葉可聞的寂靜。
但,也有少數四合院,燭火通明、酒香繚繞。一些出任務晚歸,飢腸轆轆的錦衣衛,正三五成群的扎堆,一邊高談闊論,一邊享用夜宵。
不過,一座位於最右側,燭影搖紅的四合院,氣氛倒有點兒奇怪。
此座四合院的某間廂房內,同樣酒香繚繞,卻無人高談闊論。難道,裡面的錦衣衛喝多了酒,醉意上頭睡著了?亦或者,他們擁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美德?
非也!
廂房內的五名錦衣衛,既沒醉意上頭,也絕不崇尚食不言、寢不語。他們至所以緘默不語,乃被人毒暈了。
施毒者,正斜坐椅間,手指玩轉一酒杯。
燭火搖曳,清晰可見施毒者一身黑色錦衣,錦衣間用彩色絲線,綉著蛇、蠍子、蜈蚣、壁虎、蟾蜍五毒圖案。
這名約莫二十歲,長發一半披散,一半用綢帶輕挽,眉如墨畫、眸似秋波、容顏堪比春曉之花,眉梢盡顯風流笑的男子,乃毒閣閣主宋殘殤,亦是令江湖人士聞風喪膽的毒神。
醫仙穆吟風,有三不醫規矩:心情不好,不醫;討厭的人,不醫;剛死之人,不醫。
毒神宋殘殤,亦有三毒規矩:心情欠佳,毒;看不順眼,毒;該毒的人,毒。
而所謂該毒的人,又包括兩大類。第一類,能令宋殘殤提升毒功的人,譬如說醫仙穆吟風。
第二類,便是君笑情下令要毒的人,譬如說廂房冰冷的磚地上,五名已陷入昏睡的錦衣衛。
「喂,我說……你們喝的酒,味道也忒差了吧?」
闖入他人房間,霸佔他人椅子,細啜慢飲他人的酒,還衝著被毒暈的倒霉蛋,抱怨酒水滋味不好?
君笑情座下,能人多,怪人更多。眼前的宋殘殤,不就是怪人一枚?
嫌酒味道差,那就別喝唄。可宋殘殤呢?唇間明明抱怨著,偏又頻繁舉杯,一杯復一杯的細啜慢飲?
「殺雞焉用牛刀?主子啊主子,您太大材小用了,我的毒制來不易,給這些螻蟻用,實在是可惜啊!」
抱怨完酒差,拎壺斟酒的宋殘殤,又抱怨起自家主子了。
搞了半天,宋殘殤端著酒杯不肯放,遲遲未出手,將地上五人化為血水,是因為捨不得糟蹋毒粉?
一壺酒飲盡,宋殘殤這才放下杯,手捂心口:「罷了罷了,天生我材必有用,萬毒散盡還復來。為完成任務,我便忍痛割愛,賞你們一點腐屍粉吧。」
就在宋殘殤離座,掏住一瓶腐屍粉,欲對五名錦衣衛賜「賞」時,一縷晚風輕柔拂過,房內多了三個人。
瞅一眼地面,穆吟風側頭,嘴角微抽:「主子,對於殘殤,我快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他每次出任務,都要對即將犧牲的毒,痛心疾首的默哀一番,否則絕不動手。」
穆吟風的「冷嘲熱諷」,宋殘殤置若罔聞。
淺看雲思瑤一眼,宋殘殤面迎君笑情,問:「主子,您怎過來了?莫非改變主意,要親自動手?」如果是的話,那便太好了,不用浪費腐屍粉了。
君笑情並沒有回答宋殘殤,而是微側頭,笑望雲思瑤:「地上躺著的五人,可還有印象?」
玉眸掃向五名錦衣衛,雲思瑤輕啟紅唇,緩吐冷冷的八個字:「記憶猶新,永世難忘!」
這八個字,雲思瑤是替身軀原主人說的。
因為,躺在地上的五人,便是天牢之內,令身軀原主人慘遭一刀穿心,過早離世的儈子手。
「他們傷害雲府,便得付出死亡代價。同樣,其他人若對雲府不利,也會付出代價。這是我的承諾!」
君笑情柔聲說完,眸光移望向宋殘殤,道:「繼續執行任務,讓五人屍骨無存,以祭雲府白白流失的血。」
--腐屍粉啊腐屍粉,今夜你註定在劫難逃。
本以為主子到來,得以挽救腐屍粉。不曾料到,主子來此,並非親自動手,只是帶人賞戲。
再次默哀一遍,宋殘殤「痛心疾首」的低頭,啟開了腐屍粉瓶蓋。
然而,就在宋殘殤手腕一揚,欲灑出腐屍粉的一剎,雲思瑤奏響了漠冷聲音:「別殺他們。」
宋殘殤一楞,止住了灑粉動作。
君笑情與穆吟風,則不約而同側頭,齊聲道:「你差點命喪他們手,居然心無恨意,要保他們的命?」
垂首,指尖摩挲掌背,雲思瑤用柔如水的語調,說著血腥的話。
「誰說我心無恨意?只是,恨一個人,不一定要他死。有的時候,死亡反而是解脫,真正恨一個人,該讓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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