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顛倒黑白

第35章 顛倒黑白

「你你你……」

食指顫戳雲思瑤,美少年一臉錯愕。

世間竟有如此醜陋不堪,但又集陰險、毒辣、冷血於一身的女人?毀壞他人之物,不心懷歉意,及時賠償也就罷了,還倒打一耙,嫌索賠者吵,要割了索賠者舌頭?

美少年難以置信,卻不得不信。因為,世間真有這樣的女人,他已經碰到了。

緩邁蓮足,距離美少年懸在半空的食指約半米遠時,雲思瑤止足,冷聲道:「沒人告訴你,指戳別人,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雲思瑤話音落,眾人想象的一幕是:索賠無果,反遭指責的美少年,暴跳如雷,摞袖要干架。誰知道……

表情一愣,美少年縮回了食指,眼神哀戚戚,語調哀戚戚:「是你們不肯賠償,理虧在先,我才食指亂戳,沒禮貌於後的。」

無視美少年一臉委屈,雲思瑤巧舌如簧:「鴨梨碎地,箬笠破洞,你該自我反省,而不是埋怨別人。如果你不挑錯地方睡覺,怎會遇上我們這一群人?沒遇上我們這一群人,又何來財物損失?」

聽到雲思瑤顛倒黑白的「教誨」,又瞅見美少年歪頭,指抵下顎,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管家一行人嘴角連續的抽啊抽。

小半晌過後,美少年撓頭,喃喃自語:「也就是說……昨日我逛市集,錢袋被偷了,錯的不是小偷,是我自己?因為,如果我不逛街,怎會遇上小偷?沒遇上小偷,又何來錢袋不翼而飛?」

錢袋如果還在,損失並不大的他,也不會跳下大樹索賠了。黎叔說過的,人都會犯錯,遇到別人犯錯,要有包容之心,別斤斤計較。

美少年思索完畢,一番自我反省的話語,令嘴角幾乎抽到耳後根,風中徹底凌亂的管家一行人,差點重心不穩,集體跌到在地。就連盤膝打座、運功逼毒的曲弦歌,嘴角亦忍不住一抽。

深邃的瞅一眼美少年,雲思瑤道:「朽木可雕,孺子可教。盜取他人錢袋,小偷固然有錯,但,自身警惕性低,保管錢袋不當,同樣有錯!」

「明明是我不對,挑錯地方睡覺,我卻無理取鬧,找你索賠。」恍然大悟的美少年,當即一臉羞澀表情,掌心揉戳綠蓑衣:「咳,那個啥……對不起!」

語畢,美少年雙足一踮,施展著絕頂武功,身影若綠流星似的,在蔥鬱樹林內一起一落、一落一起,瞬間消失無蹤了……

--原本怒氣衝天,跳下大樹索賠的。最後,不僅放棄索賠,還誠懇的道歉,心裹滿滿愧疚的離開了?

武功深不可測,卻單純的猶如一張不染塵埃的白紙,世上有這樣的人么?有么?似乎、好象、應該沒有吧!

既然沒有,那麼,裝純賣傻的他,不,更準確的來說,裝蠢賣傻的他,唱這麼一齣戲,到底有何圖謀呢?

盯著美少年遠去的方向,管家一行人沉思著,雲思瑤也沉思著。

直到日後,雲思瑤才知道,他們小人之心了。美少年並非裝蠢賣傻、居心叵測,他是真的單純如紙……

美少年離去后不久,細雨不再紛飄,雲思瑤合攏了碎花傘。逼毒成功的曲弦歌,也緩緩睜開秀眸,站了起來。

遭遇美少年一事,防止林中還藏有人,地黃兩位護法與六名琴瑟弟子,正不停的飛上飛下、東奔西走,檢查著每一株香樟樹。

待到檢查完畢,確認林中無人,他們回到了原位,沖管家點了一點頭。

這時,管家才上前一步,低聲問曲弦歌:「主子,如何?」

輕拍管家肩膀,示意其別擔心,曲弦歌回:「毒已成功逼出,只是內力暫失,估計明日清晨才能恢復。」

鬆了一口氣,管家提議:「以防萬一,今日,主子最好夜宿琴瑟門,等到明晨內力恢復,再悄悄回府吧?」

「嗯。」點頭贊同,曲弦歌道:「管家,你也得從密道回府了,姦細們若一直不見你活動,會起疑心的。」

「是。」彎腰,行了一個告退禮,管家速度如風般離開了。

管家離開的同時,曲弦歌立在了雲思瑤對面,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釋疑:「世上有一門功夫,可傷敵也可傷己。我學會了那門功夫,反噬肺腑,令自己吐血,卻不會致命。所以,我終日吐血、身虛體弱,不全是演戲,是真的。」

望著曲弦歌,雲思瑤問:「身體明明健康,何苦要自殘?」

「太后與皇上,每隔半個月,便借關心為由,派多名御醫替我診斷。我必須自殘,御醫才會一如往昔,給出太后和皇上想要的結果。因為……」

苦澀一笑,曲弦歌回:「再逼真的戲,演的次數多了,總會露出破綻。所以,只有讓戲不是戲,成為一種事實,才會天衣無縫。」

短暫沉默,雲思瑤道:「這一點我已猜到,但,你為何要隱瞞我爹?你可知道,你的身虛體弱,愁的我爹時常徹夜難眠?」

「你覺得……我隱瞞雲將軍,是對他的不信任,侮辱了他的忠心,是么?你誤會了,我隱瞞雲將軍,絕不是質疑他的忠心。」

垂眸,曲弦歌緩語:「如我之前所說,只有讓戲不是戲,成為一種事實,才會天衣無縫。倘若雲將軍知道我是裝的,那麼,他的憂心也得裝。正因為憂心是裝的,雲將軍一舉一動中,總會露出破綻。」

指尖輕拂傘面,雲思瑤道:「你未免太謹慎了?」

「雲思瑤,我輸的太多了,再也輸不起了。我輸掉了父皇的命,輸掉了母妃的命,甚至,還輸掉了母妃腹中,那未來及出生便被扼殺的,不知弟弟還是妹妹的命。」

秀眸重新望向雲思瑤,曲弦歌全身籠罩凄涼氣息:「如果不謹慎,也許今日我還活著,明日便會輸掉自己的命。輸掉自己的命,我並怕。我怕的是,輸掉自己的命之前,我卻沒有討回血債。」

抿了一抿唇,雲思瑤聲音放柔,問:「近年來,雲府時常遭遇刺客。但,每一回,當大批刺客企圖血洗雲府時,總會有十名蒙面人現身,將刺客盡數消滅。雲府一旦遇難,便會及時現身的神秘高手,就是你和琴瑟護法吧?」

曲弦歌點了一點頭,又搖了一搖頭,回:「其中的五個人,乃我和琴瑟護法,另外的五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

曲弦歌的回答,令雲思瑤的柳眉,微微挑了一挑。

--撇除曲弦歌和琴瑟護法,近年來,一直暗中保護雲府,卻從不留名的五個神秘高手,會是誰呢?難道……是他的屬下?

薄唇輕啟,曲弦歌幽語:「雲思瑤,你心中的疑惑,我都解答了。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對雲將軍的忠心,絕無質疑!」

相信與否,雲思瑤並沒有正面回答。不過,雲思瑤隨後說的話,已足以令曲弦歌知道,雲思瑤消除了心中誤會。

「我爹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承諾先皇助你奪位,即便我阻攔只怕也無用。可,我不希望爹有事。所以……」

玉眸望向曲弦歌,雲思瑤一字一句緩語:「曲弦歌,今日的發現,我會對爹守口如瓶。但,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有朝一日,如果你有能力反擊了,別讓我爹沖在最危險前線。」

雲思瑤話音落,曲弦歌毫無猶豫,立刻回道:「好,我答應你。」

甩了甩傘面雨珠,雲思瑤道:「你內力暫失,琴瑟護法也有傷在身,途中若遇敵人,恐怕六名琴瑟弟子難以抵擋,我護送你回琴瑟門吧?」

曲弦歌心中清楚,雲思瑤至所以有此提議,是擔心剛剛離開的少年高手,會捲土重來,對自己不利。

點了一點頭,曲弦歌沒拒絕雲思瑤的善意,薄唇輕啟:「多謝。」

護送曲弦歌回琴瑟門后,雲思瑤沒有去往巧奪天工樓,而是直接回了雲府。因為,夜幕已經降臨,去了估計也吃閉門羹,只能等待明日去了。

或許陰天緣故,今天的夜色,顯得極為黑暗。浩瀚無垠的蒼穹,漆黑的猶如潑了墨,月亮沒有出現,星星也不見影蹤。

閨房內室,一雕刻梅蘭竹菊,四季風景的碩大屏風之後,是由白玉石圍砌成,形狀若海棠花的浴池。

夜風拂來,紅燭搖曳,白煙繚繞。三千青絲翩然起舞的雲思瑤,雪背正依靠池壁,閉眸緩解一身疲勞。

這時,閨房外--

長廊盡頭,一抹紅影悄然出現,一抹縱然夜色漆黑,卻難掩其絕代風華,令晚風彷彿都驚艷讚歎,深深陶醉的妖嬈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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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邪帝腹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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