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在挑釁嗎
七日後,清晨--
雨過天更晴,此話果然不假。蒼穹比往昔更藍,雲朵更白,就連晨陽也更耀眼,映的大地熠熠生輝。
東崢皇宮,張燈結綵。
飛檐翹角,金瓦銀牆,長廊圓柱,朱門花窗,到處可見紅綢飄舞、彩錦飛揚,洋溢一股濃濃的喜慶氣息。
不止皇宮,京都大街上,亦瀰漫著喜慶氣息。
一條金絲線鑲邊的紅毯,從大街一頭鋪伸到另一頭。紅毯兩邊,鱗次櫛比的店鋪前,佩刀御林軍列成橫排。
御林軍身後,挨肩擦背的老百姓,踮腳尖的踮腳尖,伸脖子的伸脖子,凝望同一方向的雙眸,噙含著興奮與期待。
各大茶館與酒樓,亦是前所未有的,全部座無虛席。
但,怪的是--
無論嘴裡吃著飯的富紳,筷上夾著菜的貴賈,手中舉著茶杯的書生,等等等各色各樣的人,雙眸皆透過窗戶,頻頻瞄向大街某一方向。
這一舉動,分明意味著……他們真實目的,並非吃飯品茶,而是等人!
只因為,大街兩旁,被其他人搶站滿了,導致他們無縫可插。所以,他們只能踏入茶館與酒樓,花錢買一位置坐。
這些人,究竟在等誰呢?
瞧他們一臉興奮表情,滿眸期待光澤,怎令人覺得,是在等待千年臨凡一次的觀音,萬年降世一回的佛祖?
京都大街盡頭,便是朱牆金瓦、氣勢磅礴的東崢皇宮。晨風暖拂間,敞開的皇宮大門前,同樣站著一群等待的人。
最前頭,左側,由管家攙扶而站的,乃東崢賢王曲弦歌。
淺笑雅然的曲弦歌,依然一身白色錦袍。但,與往昔不同,其領口、衣襟、袖子、腰帶處,繡的不再是蘭花,而是彰顯王爺身份的金色祥雲。
右側,雙手負背而站的,乃東崢榮王曲卓煜。
一身褐色錦袍,領口、衣襟、袖子、腰帶處,綉著四爪金蟒飛天繞日圖紋的曲卓煜,薄唇雖勾勒著笑弧,眸底卻是陰森一片。
賢王曲弦歌與榮王曲卓煜身後,碧空金輝籠罩中,按照官職高低,排站成六列隊伍的,乃東崢國文武百官。
東崢國的兩位王爺,東崢國的文武百官,居然全體出動?如此高的迎接陣仗,來的到底是何人?
今日,東崢太后四十大壽。皇宮正門敞開,眾人迎接的--乃南耀、西煌、北焰三國,前來賀壽的使節。
往年,東崢帝壽辰,東崢太后壽辰,也只是派出五六名官員,迎接三國賀壽使節,連丞相都沒出動。
為何今年,太后四十大壽,卻擺出了如此高的迎接陣仗呢?因為……今年賀壽的使節,身份非同尋常。
正因身份非同尋常,眸底陰氣瀰漫的曲卓煜,才一臉的皮笑肉不笑。
十日前,榮王府遭火劫,財庫損失慘重,密檔也毀了一大半。強大敵人魅影宮的存在,令曲卓煜正頭疼呢。
今日,三國一反常態,前來賀壽的使節,身份一個比一個尊貴。尤其北焰國,來的人,竟然是……
這種狀況,實在很詭異。只怕,三國賀壽的使節,皆來者不善,曲卓煜的頭,怎會不疼上加疼?
時間悄逝,一盞茶的工夫過去了。這時--
前方,一名錦衣衛快馬加鞭,速度如風似電般,瞬間抵達了曲卓煜面前。馬兒嘶鳴一聲,錦衣衛翻身下馬。
「王爺,南耀、西煌兩國馬車,即將到達。北焰國馬車,估計最多一柱香時間,也會到達。」
「知道了,你退下吧。」曲卓煜手一揮,前去打探情況的錦衣衛,牽馬撤離了皇宮正門。
錦衣衛離去不久,一支高舉南耀國旗幟的隊伍,一支搖曳西煌國旗幟的隊伍,浩浩蕩蕩穿過紅毯,朝京都大街盡頭而來。
不過,大街兩旁挨肩擦背的老百姓,茶館酒樓落座的一眾人,似乎對南耀、西煌兩國使者的到來,熱情度寡淡。
因為,他們喊完一聲「歡迎」,便再次踮腳尖的踮腳尖,伸脖子的伸脖子,凝眸望向了兩支隊伍的後方。
須臾,兩支隊伍,並排停在了紅毯盡頭。
兩國隊伍同時到達,若先開口歡迎一國,再開口歡迎另外一國,必有重視一國,輕視另一國的嫌疑。
於是,避免厚此薄彼,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曲弦歌與曲卓煜一拱手,笑容滿面,同時送上歡迎詞。
「東崢賢王曲弦歌,代吾皇迎接南耀公主,公主遠道而來,辛苦了!」
「東崢榮王曲卓煜,代吾皇迎接西煌王爺、西煌公主,王爺與公主遠道而來,辛苦了!」
紅毯右側,一輛金絲楠木製成,四面雕刻繁花的華麗馬車,琉璃珠窗帘被一隻白皙嫩手掀開,一張麗容映在了陽光下。
一芳齡約十七歲,腮粉唇紅,笑美如花的少女,望著曲弦歌與曲卓煜,道:「王爺客氣了!雖然跋山涉水,路途遙遠,不過……一路賞賞風景,倒也沒覺得辛苦。」
此名容顏嬌艷,貴氣十足的少女,乃南耀帝其中一個皇孫女,亦是甚得南耀帝歡心的皇孫女,朝暉公主--赫連霓裳。
赫連霓裳話音剛落,紅毯左側,一輛黑楠木製成,四面雕刻四爪金蟒圖紋的馬車,裡面傳出了一道聲音,一道彷彿來自冰山雪谷的聲音。
「歡迎詞已說完,可以入宮了吧?」短短的十二個字,冷緩的語調,既道盡不耐煩心緒,又盛瀉十足狂妄。
拳頭先憤怒一握,又立馬鬆開,心頭壓抑火氣的曲卓煜,移步黑楠木馬車門帘前,笑容略顯僵硬:「北焰國隊伍即將達到,絕王可否稍等片刻,待北焰國隊伍到達,一同入宮?」
冰冷如霜,挑釁味盡顯的聲音,由黑楠木車廂內再次傳出:「北焰國隊伍,到達的早與晚,與西煌國何干?西煌國來此,是給東崢太后賀壽,不是吹風等人的。」
雙眸想怒瞪,又不便怒瞪的曲卓煜,心裡暗罵一句髒話,問候車廂內男子祖宗十八代之後,只能無奈的掉轉腦袋。
就在曲卓煜眨眼,暗示對面的曲弦歌,由曲弦歌率著一半官員,先送南耀、西煌兩國隊伍入宮,他領著另一半官員,繼續等待北焰國隊伍時,有人發飆了。
發飆者,乃南耀朝暉公主。
只見她,一臉怒氣跳下馬車,「噌」的一聲響,躥到曲卓煜身側,毫不客氣掀開黑楠木馬車簾。
左手拽握車簾,右手叉腰,朝暉公主對著車內人道:「東崢王爺說了,北焰國隊伍馬上就到,你等一下會死?」
車內人垂首,掌心摩挲手背,聲冷調緩:「東崢國敬重北焰國,是東崢國的事。我西煌國在此等,算什麼玩意?與東崢國一樣,向北焰國獻上一份敬意?」
冷音剛落,朝暉公主眉一挑,問:「絕王此番話語,是在挑釁北焰么?南耀與北焰,雖為兩國,卻親如一家。絕王挑釁北焰,也就是挑釁南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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