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大結局二(二)
無風跟著鳳傲天踏出營帳,外面的人馬已經準備好,鳳傲天翻身上馬,抬眸看著遠方的巍峨的城樓,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地笑意,她並未身著黃金戰甲,卻穿著一身銀色的戎裝,卻是氣度非凡,遠遠看去,就像是俾睨天下的王者,俯瞰著這天地,無風知曉,這世上,只怕是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有她如此天地動蕩的氣勢,她理應是這天下至尊。
無風隨即上馬,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前走去,待行至城樓之下,風傲天微微側著身子,仰頭勾唇一笑,看著城樓上一身褐色鎧甲的溫戩,微微挑眉,「今兒個倒是換了一身褐色。」
無風雪白的錦袍不染一絲的塵埃,不過是淡然一笑,「的確有些不同了。」
「那旁邊的女子……」風傲天看著一名身著著鵝黃色長裙的女子緩步行至溫戩的身旁,那眉眼間的神態,還有那模樣,鳳傲天鳳眸冷凝,顯然對於眼前這個女子,她更感興趣。
「他跟那死去的呂雲秀?」無風看向那女子,淡然的雙眸閃過一抹冷冽,轉眸看向鳳傲天,「這女子周身的殺氣太重。」
鳳傲天嘴角一勾,「不止殺氣。」
「你還看出了什麼?」無風輕聲問道,他覺得這女子太過於詭異,這世上除了雙生子,還不會有兩個長的如此相像之人。
鳳傲天勾唇一笑,低聲道,「她盡得公儀珟真傳。」
「真傳?」無風不解地問道。
「對。」鳳傲天鳳眸微眯,「看來公儀珟為了我當真是煞費苦心啊。」
無風轉眸看向她,沉吟了片刻,「這女子比起溫戩還要難纏嗎?」
「恩。」鳳傲天點頭,「怕是有她在,這城門即便破了,攻下後面的城池也著實要費心些。」
「那這城門?」無風看著鳳傲天,如今的時日不多,萬不能耽擱。
鳳傲天冷笑一聲,將目光收回,「按照原計劃進行。」
「好。」無風點頭應道,抬眸又看了一眼站在溫戩身旁的女子,只見那女子一雙美眸閃過一抹冷冽之氣,更重要的是她周身煞氣太重。
李肅帶著人馬已經向城門衝去,戰事一觸即發,風傲天端坐在駿馬上沒有絲毫的擔憂之色,氣定神閑地看著城樓之上,冷風瑟瑟,喊殺聲不絕於耳,而這次,溫戩也不再坐以待斃,而是派將領出城迎戰,李肅越發地興奮起來,帶著手下的人馬衝上前去,兩軍人馬頓時碰撞在一起,血腥味轉瞬便飄散在整個上空。
無風淡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對於戰場上的廝殺與血腥他已經習以為常,他轉眸看向鳳傲天,見她連眼皮都未眨一下,顯然,死人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平常不過的事情。
鳳傲天抬眸看著無風,淺笑著輕輕一躍,便落在了他的懷中,迎風的血腥味甚是刺鼻,她只是合起雙眸,聽著耳邊傳來打鬥聲,撕裂聲,痛苦的哀嚎聲……
無風輕輕地擁著她,在她的耳畔低喃道,「可是在擔心慕寒遙?」
鳳傲天微微顫動了一下睫毛,抬眸對上他俊朗如風的容顏,淺淺地應道,「恩。」
「他何時準備動手?」無風低聲道,遠遠看去,就像是二人在竊竊私語般。
溫戩站在城樓上看著鳳傲天與無風旁若無人親昵舉動,雙眸更是射出嗜血的冷意,呂雲秀握著溫戩的手,「阿戩,不必在意。」
溫戩轉眸看向呂雲秀,將她緊緊地攬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唇狠狠地啃咬著,沉聲應道,「聽你的。」
呂雲秀媚眼如絲地看著他,無力地靠在他的懷中,可見,溫戩已經徹底地被她收服。
鳳傲天不經意間看到城樓上的二人,嘴角一勾,看向無風,「爺倒是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你想如何?」無風輕聲地問道。
「看看。」鳳傲天湊近他的耳畔,說的甚是輕巧。
「好。」無風依舊是那般的淡然自若,不過,卻對那女子更多了幾分的警惕。
呂雲秀看著城樓下的鳳傲天,眼眸閃過一抹冷意,嘴角微微勾起,儼然是不將鳳傲天放在眼中。
慕寒遙已經潛伏在護城河下,魂半蹲在河岸,低聲道,「慕將軍,這護城河的水似乎不對。」
「恩?」慕寒遙低聲道。
「被下了毒,而且,還有一些怪異的地方。」魂低聲道。
「不管是什麼,待聽到信號之後,便要動手。」慕寒遙看了一眼那護城河,低聲道。
「是。」魂沉聲應道。
慕寒遙沉默了片刻,耐心地等待著,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雷鼓聲,號角聲,他亦是準備好潛入護城河。
魄的身影落下,附耳道,「主子,那護城河的確有問題。」
「有何不妥?」鳳傲天抬眸看了一眼城樓之上的呂雲秀,低聲問道。
「被下了毒,不過這毒似乎甚是奇怪。」魄小心地說道。
「可是看著很清楚,靠近的時候就會變得渾濁?」鳳傲天低聲道。
「正是。」魄點頭道,亦是覺得這毒太過於歹毒。
鳳傲天勾唇一笑,接著轉眸看向無風,「將爺一早讓你研製的閉氣丹給他。」
「好。」無風說著便從懷中拿出兩個白玉瓷瓶遞給魄,「沒人服下一粒即刻。」
「將這個撒入護城河。」鳳傲天說著自懷中拿出一個葫蘆遞給他。
魄雙手接過,快速地飛身離開。
無風看著鳳傲天,「這護城河可是暗藏殺機?」
「待會爺親自會會那女子,溫戩便交給你了。」鳳傲天握緊無風的手,笑著說道。
「好。」無風點頭,知道大戰在即。
鳳傲天轉身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個淺吻,「只要讓他動彈不得便是,無需要了性命。」
「好。」無風淡然一笑,溫戩雖然是用毒聖手,不過比起無風來的確稍遜了幾分。
魄飛身落下,將白玉瓷瓶與葫蘆都交給了魂,慕寒遙便命人將那丹藥服下,而後又將葫蘆內東西倒了出來,眾人一看,頓時有些傻眼,這裡面倒出來的竟然是十隻蛤蟆,只是這些蛤蟆跳入河內之後,竟然變成了紫色,而湖內的水從清澈見底變成了渾濁不堪,而後又了顏色。
慕寒遙眸光一冷,知道這湖內必定不妥,他深吸了口氣,便看見流星彈自空中飛過,他亦是身後的人馬穿著避毒衣,而後潛入了護城河內,那蛤蟆已然死去,漂浮在護城河上,慕寒遙帶著人馬快速地從護城河潛入,沿著河流,入了城內。
如此便過了半個時辰,慕寒遙大喘著氣,抬眸看著此處乃是橋底,他命人連忙隱藏好,接著便看見橋上有士兵把守,人數居多,顯然,是有備而來。
「統領,都等了半個時辰了,連個影子都沒有,哪裡有屍體飄過來。」一名士兵看著四周,對著身旁的將領說道。
「再等等。」男子低聲道,「這護城河內已經被下了毒,即便他們解了毒,可是還是避免不了中湖底的另一種毒,自然不會活著入內。」
「是。」那士兵也不再多言,只是命人守著橋底,四處查看。
魂看了一眼慕寒遙,示意是否要動手,慕寒遙沉默了片刻,接著點頭,示意他派人假死,引開他們的視線,而後在伺機行動。
魂點頭,接著便命人緩緩地漂浮在湖面上沿著河流緩緩的流出橋底,接著便聽見橋上有人大喊,「統領,您瞧。」
「果然不出所料。」那將領大笑出聲,命人將屍體撈上來。
與此同時,慕寒遙與魂已經帶著人馬從另一個方向爬上了岸,悄悄地靠近,慕寒遙一把抓住了那將領,將手中的短刀抵在將領的頸項上,並未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快速地抹了脖子。
而這次帶來的一半都是暗衛,手法極快,轉瞬,便將守在橋上的三百人誅滅。
慕寒遙命手下連忙將這些士兵的軍服脫下,快速地換上,站在橋上觀察這四周。
魂已經按照命令將殺死的玉羅國士兵換上了他們的衣服,然後丟入了護城河內,又將消息傳給了在護城河外等候的魄,魄接到消息之後便趕往鳳傲天那處稟報。
鳳傲天看著李肅帶著人馬已經將派出城的將領殺死,砍下了首級,她嘴角一勾,看向無風,「該你跟爺動手了。」
「好。」無風笑著應道,雖然他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場面,不過,如今這樣的局面,他只希望能夠幫到她。
鳳傲天縱身一躍,便從馬背上飛身而出,俊逸的身姿就像是一把銳利的寶劍直飛雲霄般,翩然落在了城樓上,溫戩看著鳳傲天,正欲動手,便看見她的身旁已經落下的無風。
鳳傲天卻將目光越過他落在了呂雲秀的身上,還不等他說話,她掌風一動,便向他懷中的呂雲秀打去。
溫戩連忙將呂雲秀抱入懷中,旋身躲過鳳傲天的掌風,無風卻在此刻動手,直逼他的面門,魄帶著暗衛已經將前來阻擋的士兵攔截在外。
溫戩大驚失色,卻緊緊地護著呂雲秀,堪堪躲過無風那面門一掌,鳳傲天雙掌已經打向他的後背。
而他懷中的女子在此刻手腕一動,將他退了過去,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彈,掌心竟然凝聚出黑色的雲霧,輕巧地便將無風揮來的凌厲掌風化解,一手拽著溫戩的手臂,身形一閃,便向後退去。
溫戩轉眸看向呂雲秀,眼眸閃過一抹驚訝,卻還是不忘護著她,鳳傲天跟無風兩面夾擊,二人互換位置,無風對準溫戩的胸口打去,鳳傲天則是雙掌打向呂雲秀的胸口。
呂雲秀連忙將溫戩退了過去,接著雙掌接著了鳳傲天的掌風,她嘴角一勾,笑得甚是邪魅,掌風的力度更是捲起一陣狂風。
無風繼續的向溫戩攻去,一黑一白的身影懸與半空之中,打得難分難捨。
鳳傲天看著眼前的呂雲秀,越發俊俏的容顏上鍍上了一層寒霜,掌心凝聚著的金光越發地強烈,似是要將呂雲秀周身籠罩著的黑霧吞噬,呂雲秀眼眸閃過驚訝,顯然未料到鳳傲天的靈力竟然已經到了如此高的境界,她想要收掌已經來不及,此刻,更是聽到一旁墜落的響聲,便看見溫戩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嘴角噙著血,而無風則是翩然落下,淡然地看著溫戩,抬起掌便要拍下去。
呂雲秀大驚失色,也不顧被內力反蝕,用力一掌將鳳傲天的靈力回擊過去,接著旋身便落在了無風的身旁,在無風落掌之前帶著溫戩飛身離開。
鳳傲天嘴角一勾,城樓下李肅已經成功地將城門撞開,帶著大隊人馬沖了進來,而慕寒遙亦是裡應外合,打了敵軍一個措手不及。
呂雲秀扶著溫戩,帶著人馬退出了城池,狂奔向第二座城池。
鳳傲天立在城樓上,並未前去追趕,嘴角掛著淡淡地笑意,抬眸看向無風,「看來這個女子對溫戩倒是一往情深啊。」
無風知曉她適才之所以手下留情,是在試探那女子,慕寒遙已經大步地上了城樓行至她的面前,二話不說便將她抱入懷中,適才生死一線,讓他頗多的感慨,如今還是心有餘悸。
無風站在一旁看著慕寒遙,還從未見他如此激動過,顯然,適才那一遭的確驚險。
鳳傲天任由著他抱著,感受著他懷中極力壓制的強烈的氣息,她抬起雙手輕輕地擁著他,「可有受傷?」
「沒有。」慕寒遙搖著頭,低聲道,「只是害怕。」
鳳傲天用力地抱著他,「現在呢?」
「好多了。」慕寒遙這才將她鬆開,低頭看著他,聲音帶著幾分的暗啞道,「溫戩跑了?」
「無妨,遲早會落在爺的手中。」鳳傲天看向慕寒遙,這些時日一直在擔心著他,如今見他平安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這才放心下來。
無風看著眼前的二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慕寒遙這才意識到無風在這處,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低聲道,「臣去安排一下。」
「好。」鳳傲天笑著應道,挑眉看向無風。
無風淡然一笑,如沐春風,這一刻,沒有比他的笑容看著還暖人心脾。
鳳傲天深吸了口氣,「爺這處是第二個,接下來誰是第三個呢?」
「剛得了消息,夜魅晞那處已經奪得第二座城池。」無風笑著開口。
「好。」鳳傲天勾唇笑道,「上官睿喪妻還未緩過神來,不過是大意地失掉了第二座,要知道這樣的深仇大恨,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魅晞跟貓公公那處必定會遇到更大的麻煩。」
「恩,越是如此,越能尋到對方的缺點。」無風卻說出了其中的關鍵。
鳳傲天牽著他的手,抬眸看著城樓之下已經開始在休整的人馬,「如今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你在擔心金家?」無風一語道破。
「對。」鳳傲天點頭,「千葉跟無雲二人畢竟一早便熟悉,也算得上有默契,軒轅彧跟易沐二人這次算是第一次見面,易沐性子本就不善言辭,軒轅彧天生的優越感,爺有些擔心。」
「你這是分明小看了他們二人。」無風笑著說道。
鳳傲天勾唇一笑,「不是小看,爺自然知道他們二人定然不會起什麼衝突,但是,爺擔心有人會藉機利用。」
「你是說心魔?」無風笑著問道。
「恩。」鳳傲天點頭,「但願是爺多想了。」
「你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無風仔細地想著,如今的金家最是神秘,那個金鳳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而且,還沒有正面交鋒過,即便軒轅彧運籌帷幄,可是,公儀珟也自然會想到對付軒轅彧的法子,這個金鳳越發地神秘,便說明此人越發地不簡單。
鳳傲天握緊他的手,二人抬步下了城樓,緩步向前,便看見慕寒遙已經有條不紊地坐鎮指揮起來,身上換上了銀色鎧甲,冷峻的容顏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熠熠生輝。
她只是這樣遠遠地看著,一如從前那般,她喜歡慕寒遙身上散發著的陽剛之氣,這是一種身為將領的威懾之氣,舉手投足間盡顯威武之氣。
無風側眸看著她嘴角掛著淺笑看著慕寒遙,低聲道,「倘若這樣看下去,我可是要醋的。」
鳳傲天並未收回視線,反而肆無忌憚,「醋了又如何?反正你是爺的人,這輩子都逃不了。」
「還真是霸道。」無風將她攬入懷中,「我怎麼就對你這麼地死心塌地呢?」
鳳傲天抬眸看著他,「因為爺對你死心塌地啊。」
無風挑眉,淡然一笑,「你何止對我死心塌地。」
鳳傲天淺笑不語,很多事情看似平常,可是,卻遠遠沒有表面上看的如此簡單,他們的相逢註定是不同尋常的。
「爺乏了。」鳳傲天打著哈欠,拖著他的手便向前走去。
無風只是寵溺地看著她,忽然發現這樣的鳳傲天才是那個隱藏在她面具之下真正的樣子吧。
慕寒遙遠遠地便看見鳳傲天笑吟吟地看著她,此時此刻,他多想走上前去將她抱入懷中,再也不鬆開,可是,他知道眼下需要做的是什麼。
夜魅晞站在城樓上越發地妖媚動人,貓公公一身墨綠色錦袍,抬眸看著遠方,再看向慕寒瑾,低聲道,「下一座城池怕是不會如此容易。」
「被仇恨沖昏頭腦,必定會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夜魅晞美眸流轉,笑得甚是邪魅。
慕寒瑾抬眸看著遠方,俊美如玉的容顏上鍍上了一層霞光,他嘴角一勾,「上官睿必定會反擊。」
「回去好好歇息,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對決。」夜魅晞翩然轉身便下了城樓。
貓公公看著夜魅晞如此愜意地神態,又看向慕寒瑾,「我以前倒是小看了他。」
慕寒瑾溫聲道,「貓公公又何必自謙呢?」
貓公公低聲道,「不過是在想如今的時間緊迫,怕是之後都不能喘一口氣了。」
慕寒瑾知道貓公公話中的意思,只是沉默不語,他們都清楚,接下來面對的是什麼,戰爭不怕,眼前攔著他們的人都不怕,他們害怕的是到了那天,他們該如何面對,一切的真相怕是要呼之欲出了。
「即便無法喘氣,最起碼我們都陪在皇上的身邊。」慕寒瑾雲淡風輕地說道,對於這件事情,他已經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貓公公嘴角一勾,「好了,準備去吧,可不能比主子慢了。」
慕寒瑾點頭道,二人也隨即下了城樓。
錦堯跟白楓二人如今正在準備休整人馬,錦堯看著白楓手臂上纏著的白布,低聲道,「下次不許擋在我的面前。」
白楓看著錦堯笑著說道,「倘若連心愛的人都護不了,我有何顏面帶領千軍萬馬呢?」
錦堯靠在白楓的懷中,「你知道的,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刀劍無眼,即便知道你會,可是,我還是會擋在你的面前,替你遮風擋雨。」白楓抱緊她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聲細語。
錦堯抬眸看著他,輕輕地一笑,「好。」
白楓低頭吻上她的唇,耳邊傳來將士的腳步聲,卻都不忍打擾他們二人,只是默默地從一旁走開。
冷千葉與邢無雲亦是得知了消息,邢無雲斜卧在軟榻上,笑得有些詭異,「倒是被夜魅晞拔得頭籌了。」
冷千葉卻不慌不忙地看著沙盤,低聲道,「我們也快了。」
「何時動手?」邢無雲與冷千葉二人都是在耐心地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流星差不多回來了。」冷千葉低聲道。
「恩。」邢無雲看著營帳處,接著便看見一道黑影沖了進來,不過,渾身卻夾雜著血腥味,還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流星進入營帳,四處轉著,而後將神犬丟在地上,接著便入了屏風之後,「準備熱水。」
神犬不情願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顯得甚是疲憊,流星將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丟在地上,邢無雲捏著鼻子行至屏風后看著他,「你這是怎麼了?」
流星抬眸看著邢無雲,委屈地撇著嘴,「差點有去無回了。」
邢無雲眼眸閃過一抹冷意,不一會,便看見冷千葉親自提著兩桶水走了進來,接著倒入浴桶內,流星這才舒服地呼了口氣,嫌惡地看著地上的衣物,「丟出去丟出去。」
邢無雲勾唇一笑,示意一旁的隨從將臭烘烘的衣物丟了出去,接著便看見神犬慢悠悠地湊了上來,顯然也要洗洗身上的臭味,不過如今的神犬看著依舊很小,小小的一團,顯然沒有長大,冷千葉拿來銅盆,放了水之後,神犬扭著屁股便爬了進去,舒服地在銅盆內翻滾了幾下,接著抖著身上的水,水花四濺。
流星從浴桶內走了出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接著一溜煙便爬上了軟榻,倒了一杯水仰頭喝下,接著又下了軟榻,從一旁的柜子內拿出水囊,倒了聖泉給神犬,這才重新趴在軟榻上,像是活過來一樣。
邢無雲看著他如此,低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差點被熏死。」流星抬眸看著邢無雲,「日後別再讓我去做這種苦差事了。」
「說來聽聽。」邢無雲見流星安然無恙,嘴角掛著一貫的痞笑,隨即坐在他的身旁問道。
流星低聲道,「那個伊城是個有名的謀略高手,擺兵布陣無一不精,而且心思頗重,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有個什麼十八銅人,武功高強,更會飛天遁地,神出鬼沒的。」
「說的神乎其神。」邢無雲雖然如此說,也在仔細地想著。
「還有呢?」邢無雲接著問道。
「據說跟那個金鳳好像青梅竹馬,亦是公儀珟精挑細選的能人,二人更是配合的天衣無縫,伊城很謹慎,而且極敏感,即便有一絲的風吹草動,他都能捕捉到,是個極難對付的人,如今城內已經布置了重重的機關,比起上官睿的那機關還要複雜,你們可要小心啊。」流星看著冷千葉低聲道。
「你可知道那陣法的布局?」冷千葉看著流星低聲問道。
「那個陣法瞬息萬變,一旦有任何的動靜都會隨時變化陣法,所以,連城內的士兵都無法靠近,都是繞道而行。」流星接著說道,「將士行走的地方也有相關的陣法,只不過還未開啟,一旦開啟的話,整個城內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無人能入。」流星抬眸看著他們二人一口氣說罷,接著說道,「這個伊城長得很好看哦。」
二人看著流星,「這是什麼話?」
流星看著他們二人,接著起身,行至書案旁,展開宣紙,提筆快速地舞動著,不一會便將手中的畫像丟給他們二人,「看看像誰?」
二人看著那畫像,抬眸看著他,「這不是……」
「很像吧。」流星挑眉,接著說道,「真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之人呢?」
「你什麼意思?」冷千葉眼眸劃過一抹冷意。
「這個世上除非是雙生子,不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所以,這個人很值得懷疑。」流星接著說道。
「此人要不要告訴她?」邢無雲看著冷千葉低聲說道。
「不知。」冷千葉沉默了,這個人是他們都不願提及的。
流星看著他們二人,「紙包不住火,更何況,這個人也許是致勝的關鍵。」
「你不是說他跟金鳳是青梅竹馬嗎?」邢無雲不禁問道。
流星挑眉,接著說道,「造成如此的假象對於公儀珟來說,難道不是手到擒來之事?」
二人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此事需要進一步的印證。」
「如何印證?」冷千葉看著邢無雲,低聲問道。
「當日,她帶著他離開,只要找到掩埋他屍體的地方,看一眼便一目了然。」邢無雲看著那畫像,眼眸閃過冷厲。
冷千葉沉默片刻,「那便將畫像傳回去吧。」
「好。」邢無雲點頭,「對於他們來說,即便知道結果會是如何,可是他們卻不願意對她有諸多的隱瞞。」
「那你們可還要動手?」流星躺在軟榻上看著他們二人低聲問道。
「這陣法太過於複雜,我並未親眼所見,也不知該如何破解,倘若擅自行動話只會損兵折將。」冷千葉抬眸看著邢無雲,「按兵不動吧。」
「不過也不是持久之計。」邢無雲接著說道,「必須要想其他的法子。」
「陣法在上面,並不在地下。」冷千葉接著說道,「不過可惜,城內布了地雷。」
「地雷?」流星接著說道,「伊城太過於自信,並未布下地雷。」
「看來這是一個機會。」邢無雲看著冷千葉,「只是從地下走,如今即便以最快的速度挖密道,也需要半個月。」
「時不我待。」冷千葉接著說道,「總是能找到破綻的。」
「恩。」邢無雲點頭,轉眸看向流星,「你可知道破綻在何處?」
流星嘿嘿一笑,從軟榻上下來,雙手背著,昂首闊步地行至沙盤旁,輕輕一躍,便爬上了椅子,將一枚小的旗子放在了城外一角上,「這便是突破。」
「這是?」冷千葉看向流星,再仔細地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老鼠洞。」流星拍著雙手,接著說道,「布陣會影響整個城內布局,尤其是老鼠都不敢靠近,不過,老鼠避開的地方,便是能夠避開陣法的地方,這裡是老鼠洞,是出口。」
「只要我們沿著在這處挖出密道,而後順著老鼠洞潛入,便能破解陣法。」冷千葉寒玉般的雙眸閃過璀璨的光芒,笑吟吟地看著流星,恨不得一把將流星撲倒。
流星嘿嘿一笑,「所以你知道我是如何逃出來的嗎?」
一說到這處,他便委屈地抽搭著,「我如此聰明的靈物,竟然從老鼠洞爬出來。」
「倘若破解了此陣,你便是功臣。」邢無雲上前將流星抱了起來笑著說道。
流星冷哼一聲,「那是自然。」
邢無雲捏了一把流星的臉頰,抬眸看著冷千葉,「那我們分頭行事吧,一面進行擾敵之策,一面挖密道。」
「好。」冷千葉點頭道,二人便又商討了一番,流星則是躺在軟榻上呼呼大睡起來。
邢無雲轉眸看著流星趴在軟榻上,嘴角還不停地吐出泡泡,他勾唇淺笑,隨即便離開了營帳。
軒轅彧端坐在營帳內,易沐也不打擾他,不過是任憑著他調遣,只是如今已經過了近半月,這處都無任何的進展,易沐不知道軒轅彧到底有什麼制敵妙計。
一個看著身形嬌小的黑影走了進來,此人便是於顰兒,她恭敬地立在軒轅彧的身旁,低聲道,「家主,屬下潛入城內之後,一直未看見金鳳,城內一切無常,並未任何的特別之處。」
「還有呢?」軒轅彧繼續問道。
於顰兒自懷中拿出布防圖遞給他,「屬下覺得這城內看著並無異樣,可是,城樓北門處卻與其他的不同。」
「說來聽聽。」軒轅彧一直在等於顰兒的消息,早在他們趕到這處之前,他便已經派人秘密潛入了玉羅國各個城內,包括這處的偏遠之地,他亦是沒有放過,不過,自金鳳前來之後,便將所有的城門封鎖,消息無法傳出,他只好耐心地等待。
於顰兒低聲道,「這城樓的北門處並沒有過多的士兵把守,看著甚是鬆懈,不過每日換崗的士兵卻都很奇特,不是普通的士兵,似乎有點像死士。」
「死士?」軒轅彧美艷的雙眸微挑,將手中的布防圖仔細地看罷之後,「你是如何知道這些是死士的?」
「他們的手腕處都有一個火焰的刺青。」於顰兒低聲道,「屬下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面說過,當年魔族有一批死士,這些死士的唯一特徵便是手腕上都有火焰刺青。」
「你倒是涉獵的挺多。」軒轅彧看著於顰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冷笑。
於顰兒垂眸,低聲道,「都是於家藏書閣內的書籍。」
「不錯,不過,也不能說明這些便是真正的死士,畢竟魔族已經被滅了一千多年,而那些死士怎麼可能活一千年呢?即便重新訓練,魔都早已經灰飛煙滅,他們又是在何處被訓練而出的呢?」軒轅彧自然知曉鳳傲天當時親自去過魔都,而且,看著魔都盡毀,這些死士,到底與魔族有著怎樣的關係?
於顰兒繼續說道,「起先屬下只是懷疑,後來,屬下親眼看見他們到夜晚的時候雙眸便會變成火焰色,而且,專門吸人血。」
「金鳳竟然訓練了死士。」軒轅彧覺得此事越發地撲朔迷離起來,而且,跟魔族有關,不是他一人之力便能成的,他沉思了片刻,冷聲道,「去請易族主前來。」
候在賬外的士兵垂首應道,不一會便看見易沐走了進來,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於顰兒,向軒轅彧微微頷首,「於家主可是要動手了?」
「易族主,你可知道魔族的死士?」軒轅彧抬眸看向易沐,平靜地問道。
「聽說過。」易沐接著說道,「不過,魔族已經被滅一千年,死士也隨著魔族不復存在。」
「如今城內發現了死士。」軒轅彧低聲說道。
「城內?」易沐眸光閃過一抹疑惑,抬眸看向一旁的於顰兒,低聲道,「我可以前去看看。」
「那好。」軒轅彧點頭,看向於顰兒低聲道,「你隨易族主去瞧瞧。」
「是。」於顰兒沉聲應道,轉身看向易沐,「易族主請。」
易沐微微點頭,抬步便跟著有說於顰兒踏出了營帳。
鳳傲天收到冷千葉傳來的密函時,已經是第二日傍晚,她看著那密函沉默了良久。
慕寒遙與無風見她如此,二人皆是面面相覷,無風抬步上前,行至她的身旁,接過那密函看了半晌,尤其是看到那畫像之後,眼眸閃過一抹黯然,雖然他不曾見過這個人,可是,對於他卻很熟悉,也許,熟悉鳳傲天的人,都應該知道他。
慕寒遙也走了過來,當看到之後,那深邃的雙眸更是閃過淡淡的幽光,這個人對於他們來說威懾力太大,比起公儀珟與端木陽來說還要大。
鳳傲天深吸了口氣,抬眸看著他們二人,「爺出去走走。」
無風看著鳳傲天,終究是淡漠無言,任由著她離開,鳳傲天踏出營帳,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抬眸看著一望無際的夜空,公儀珟,原來他才是你給我的驚喜是嗎?你是在用他警告我嗎?我不是真正的鳳傲天,我是李影?
「這個人不是死了嗎?」無風看著慕寒遙低聲道。
「是死了。」慕寒遙冷聲道,「當年親眼看見他,可是,如今卻又活過來了,造化還真是弄人啊。」
無風低聲道,「我相信她不會因為那個人而有所改變。」
「也許吧。」慕寒遙可以有信心地告訴別人,她,鳳傲天對慕寒遙的心是真的,可是,卻不敢說,鳳傲天會不會因為一個人而放棄他們。
無風看得出那個人在鳳傲天心中的分量,可是,那又如何呢?即便那個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有絲毫的退讓。
慕寒遙深吸了口氣,這都是天意啊,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畫像,嘴角扯起一抹苦笑,頭也不回地跨出了營帳。
無風淡然地雙眸閃過一抹冷冽,指尖抵著那畫像,似是要即刻毀滅。
慕寒遙抬眸看著不遠處走著的身影,他雙眸微動,抬步跟上前去,直至行至她的身旁,一步一步地隨著她的腳步向前走著。
鳳傲天轉眸看著他,「你在想什麼?」
「皇上還是很愛他吧?」慕寒遙深邃的雙眸一順不順地看著她。
「只是覺得遺憾,倘若他知道自己沒死,會不會很痛苦?」鳳傲天勾唇一笑,抬眸看著滿天繁星,真正的鳳傲天在等他啊。
慕寒遙微微一頓,轉眸看著她,「皇上……」
「此事爺會處理。」鳳傲天上前靠在慕寒遙的懷中,「爺如今在意的,愛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