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金雞的價錢

第119章 金雞的價錢

「噓——」,阿牛奔出屋子對大漢示意噤聲:「大當家的睡著了,都小聲點兒。」

「那俺兄弟呢?嘿嘿,叫俺兄弟先學學唄。」大漢齜著牙笑,問詢阿牛。

卻原來,那個頗有眼色提前去請大夫的大漢,是他的親兄弟,怪不得模樣差不多,個頭也像,只是這個略微顯得老成些而已。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馬上疾馳來兩個人,坐在後面抓著一個瘦老頭兒的肩膀頭的可不就是他的翻版兄弟?

第一個落地的是老人家,明顯的手足發軟幾欲摔倒,那兄弟倒是穩定,相跟著跳下馬來扶住了老人,又遞上來一個方方正正的藥箱子。

「快去看看我們大當家,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小心我們兄弟——」,阿牛的話音還沒說完整,就被身旁一道冷冷的視線給冰封了。

是那個他一見就犯怵的女人,阿牛脖子一縮,不敢再言語。

那兄弟倆一左一右的架起那個悲催的老大夫,給掂進屋子裡去了。

大凡中醫大夫,基本上都是越老越能耐,看的聽的多了自然成才。

這個老人家就很是不賴,雖然被馬匹顛簸的七葷八素,還兼著又驚又嚇,但是,一見到病人,就立刻進入角色,寧神把脈毫不含糊。

「這明明就是中風之兆啊!為何脈象如此穩定?不應該啊!」老頭子搖頭晃腦,訝異的不行。

或者,是提前吃過了什麼靈丹妙藥?才得以舒緩了這樣嚴重的病情?

賀聰指指門外:「老大夫,是那位姐姐下了針,擠出血來才穩住的情況。」

有高人下針治病搶救,還是個年輕的女子?老大夫的白鬍子就激動的翹起來:「能不能請那位——夫人進來幫溫某解惑?」

卻原來這大夫姓溫,還挺好學,並不忌諱高人的年齡和性別。

活到這個年紀,哪裡還會理會那些莫須有的東西?

結果,連半瓶子醋都不具備的阿圓,悲催的接受了溫老大夫的一番盤問,她哪裡懂那麼多,只知道這可能是腦子裡有淤血啥的遇到刺激發作,怎麼開方治療,那是一竅不通!

溫老大夫大失所望,不過,對於阿圓採用的針刺十指與耳垂疏導流血很感興趣,下決心摸索出這套急救措施的心得經驗來。

阿圓聽溫大夫說的有道理,他把中風還叫做「痹症」,即痹阻不通。古代痹症的概念比較廣泛,包括內臟痹和肢體痹。開的藥材,也都是從舒筋活血,補虛祛風的原理上出發的。

「溫大夫,我還做了個艾灸方法的改進,您有沒有興趣看看?」阿圓等老人家開好了藥方,交給大漢兄弟縱馬去採購了,才提起跟自家買賣有關的話題。

「小娘子真是蘭質蕙心,不懂醫的人,卻能巧妙的施法子救治病人,好,老夫就跟你去瞧瞧,還有什麼金貴手段?」溫老大夫早就不願意留在這屋子裡了,里裡外外的人就少有正常打扮的,那個劫了自己不打招呼的漢子也不是好鳥,這一路上沒少受罪。

阿圓這也算是替老人家解圍,她輕言慢語笑對賀聰:「賀少爺,我帶溫大夫去住處看個醫療用品,說不定對你爹這病也能起效果。」

「先讓病人繼續睡覺,等葯來了熬好,再喊起來不遲。」溫老大夫自己背了藥箱就走,那腿腳一下子就利索了很多,能逃離這群凶神惡煞,會飛才最好呢!

只可惜,賭場少當家說了一句話:「就煩請溫老大夫在這兒看護幾天,剛剛白家姐姐還說中風病人不宜挪動,診金絕對不會少,還要請姐姐代為安排一下吃住等問題。」

老大夫的腳下打了一個突,阿圓也踉蹌了一下,這叫什麼?請神容易送神難?問題是咱壓根兒就沒請好不好?

從天而降的「江湖人士」,帶著一大群「歪瓜裂棗」,就這麼盤踞在了迷糊陣村外,一時間,磚窯很是熱鬧,賀少當家嫌手下吵嚷的麻煩,一揮手,都趕到磚窯裡面做「義工」去了。

其實,「歪瓜裂棗」也好,「凶神惡煞」也好,也都是窮苦孩子出身,干起重活來竟然都不犯怵,磚窯的產量還「霍——」的提高了不少。

就是吃飯是大事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主兒,可受不了饅頭鹹菜的頓頓啃,白老大買回來的半扇豬肉還在路上,村子里就有哭叫著尋上門來要賠償的了。

本來嘛,誰偷了你家的雞鴨,你找誰去討債就行了,偏偏要找阿圓說事兒,真是麻煩!

此刻,善於鑽研學習的阿圓,正和溫老大夫一起研磨那些艾絨,準備做出一部分極品艾條出來,大黑的狂叫聲就響了起來,小白犬卻慫了,跑到阿圓腳下求安慰來了。

「齊阿圓,你出來!你日子是過好了,挑唆的野漢子們上我家偷雞摸狗,你是黑了心不想讓我們活好啊!」

丑角粉墨登場,安靜了好長時間了的白家小院子再次沸騰起來。

貌似,阿圓也有幾日沒挨罵了,猛一聽,還真不是很習慣。

院門沒關,叫囂的婦人倒是沒有闖進來,就堵著門口高聲喝罵,身後還圍著一群跟來瞧熱鬧的無聊婦女,手裡還拿著縫了一半兒的鞋底子。

冬日裡農閑,正是缺少娛樂的時節,好容易出了點動靜,真怕錯過去了。

何況都傳說村外的白家掙錢掙大發了,又是倒騰鬼里鬼氣的三輪車,又是開麵館燒磚窯,誰不想跟過來實地看個究竟?

院門裡那塊黑石頭,也被她們的目光蹂躪了一個遍,聽說就是在家裡擺了這石頭,才讓風水保佑著發家致富的呢!

白老二在鐵器作坊里聽到了動靜,急忙忙奔到小院子里打探究竟,自從嫂子連續受傷,大哥就千叮嚀萬囑咐白家兄弟們要保護好女人,你想啊,得是慫成什麼樣的人家,才能讓女人掂著刀衝到男人前面去?

就為了這份恥辱,活靈活現的白老三不就就此偃旗息鼓,在家裡根本抬不起頭來了?即便是大家都不再當著他的面提起那一遭,那也沒用,跟個烙鐵似的烙在心裡了已經!

「姑——姑,你不在家歇著,跑我們家來鬧啥呢?快快,大家都散了吧!」白老二腦袋瓜子有點大,生事兒的是別人還好說,怎麼就又是自家親姑姑來到了?

採蓮也跑到了頭前,伸手去拽那婦人:「姑,你要不要進家裡坐坐?」

原本就忙的騰不開手的阿圓,繼續專心做她的極品艾絨,能得到溫老大夫的指點機會難得,犯不著跟個瘋狗對掐讓人看笑話。

至於挨罵?姐就是被罵大的行不行?毛毛雨啦……

不過那些「歪瓜裂棗」是怎麼找到白家姑姑家裡去偷雞摸狗了?嘖嘖,這也算是緣分!

門外邊,白老二兄妹也弄清楚了這場吵鬧的由來,還真是那堆賀家賭場的員工惹下的禍事,昨兒夜裡,他們到迷糊陣雜貨鋪子里打酒,看到白家姑姑的院門沒關,幾隻母雞就在門口的土窩子里安眠呢,於是順手牽羊,就給包了圓兒。

「歪瓜裂棗」也是身懷功夫的,楞沒給那些母雞垂死掙扎的機會,被吃掉了都沒撈著叫一聲,迷迷糊糊地一家人也根本沒發現雞祖宗已經集體給人祭了五臟廟,就關門睡覺了。

自然,第二天是不得不發現財物丟失的,一家人找的心急火燎,就遇到了從磚窯回來吃午飯的村民,說是倒柴灰的地兒一晚上多了一堆雞毛呢,那顏色跟數量,分明就是白家姑姑的所有!

這就有了上面一幕的熱鬧,那些「歪瓜裂棗」這幾天常在村子外圍晃蕩,村民也都知道肯定不好惹,白家姑姑只得吃柿子揀那軟的捏,找到阿圓門上叫罵。

當然,叫罵不是目的,討要賠償才是最關鍵滴!

白老二看著這個獅子大開口的親姑姑,額頭上青筋直蹦。

採蓮也被那個數字給驚到了。

「五隻母雞,您想要五百兩銀子?那是金雞嗎?」白老二連「姑姑」都不喊了,沒辦法,這婦人瘋了,窮瘋了!

圍觀者也都顧不上繼續納鞋底子了:「天哪!白翠花可真敢要啊!五百兩銀子!把我們家裡的雞也抓走吃了吧,憑啥只吃她家的雞啊?」

這還有羨慕嫉妒的!

一向精明的白老二,被這個「姑姑」繞進坑裡了。

白家姑姑自己也被喊出來的賠償金額給嚇了一跳,但是對面的「二侄子」這麼老實,讓人忍不住想要堅持下去。

「嘿嘿——承宗你別唬弄你姑,別說麵館磚窯啥的掙多少錢了,就是你賣的那啥破三輪車,幾塊廢鐵幾個木板拼起來,你就敢賣到三百兩銀子一輛,我那可是五隻生蛋的母雞,天天兒都沒讓我落空過,我這雞生了雞蛋,還能再孵出小雞……」。

好吧,雞生蛋蛋生雞無窮無盡的循環下去,這是個亘古難解的問題,值得人類無數次的研究與探討下去。

「三百兩銀子?娘啊!一輛車子就賣三百兩銀子?怪不得都說他們家發了!」婦人們頃刻間議論聲四起,那個數字就像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

「翠華嬸子,你就得硬氣點兒,沒得侄子們吃肉,你當姑姑的連碗肉湯都喝不上的道理,五百兩銀子,這還要便宜了!」一個熱火上澆油的尖利嗓門,火力支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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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園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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