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待我如此好,諒我現在才知道
惠妃樹敵太多,雖然她確實有這個資本飛揚跋扈,但是這樣卻徹底斷了她的後路,若是一朝失寵,只怕會被後宮眾人聯手整死。
簡玉凝和江茗月困了之後同塌而眠,睡了兩個時辰之後二人才起來。
江茗月在這裡用過晚膳之後就回去了,因為周全剛剛讓人來說,今夜君清會來,讓簡玉凝好生準備著。
簡玉凝換了一身雪白的拖地對襟長裙,梳了一個隨雲髻,髻上插著一支木蘭玉簪,還是君清那時候賞給她的,臉上精心地畫了梅花妝,雖然素顏也好,但終究比不得化妝來的好看,況且簡玉凝最近有些憔悴,不好讓君清看出來了。
精心打扮了一番,簡玉凝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費勁心思裝扮自己,就連跟初戀男友約會的時候也是隨便穿了一件運動衣就去了。
獨坐於床前兩個時辰之後,簡玉凝依舊點著燭火,好看的眉目蹙了起來,瑾芷進來了,道:「皇上今兒去惠妃娘娘那兒了,娘娘不必等了。」
簡玉凝心中一涼,只覺得身體有什麼東西被抽出去了似的,「本宮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再坐會兒,等等便睡了。」
「是。」瑾芷看著強裝鎮定的簡玉凝心中嘆了一口氣,今日是簡玉凝的生辰,往年君清都有來,而且必定會送上壽禮,今年卻陪了惠妃,難怪娘娘傷心。
簡玉凝有些無力地靠在了榻上,微微闔上眼睛,腦中浮現的是君清含笑的臉,憶起的是君清在她暈船的時候難得的溫柔。
輕聲嘆息,獨守空房是每個妃子都必須要經歷的,自己也經歷過不少次,可是這次竟然如此失落,難不成就是因為是生日的原因嗎?
也許簡玉凝已經淪陷在了君清溫柔的雙眸中,只是她自己沒有發覺罷了,暈船時的溫柔,平日里的精心呵護,哪一個女子能夠不動心?不過是君嫣的事情讓簡玉凝心灰意冷罷了,雖然心灰意冷,但是誰又能擔保她心裡沒有一絲希冀呢?
簡玉凝坐到了梳妝鏡前,看著臉上從未有過的精緻妝容,笑的諷刺,自己精心打扮,他卻在別人宮中,只怕惠妃此時正在婉轉承恩吧。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起,天空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略有些昏暗的寢宮。
偌大的寢宮此時竟然只有簡玉凝一個人。
這時候一個人翻窗入屋,簡玉凝本欲呼救,可是看到看到那一張出塵如謫仙般的臉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獃獃地愣在那兒。
玉冷月的衣襟有些濕,應該是因為下雨的原因,平日里整潔一絲不苟的頭髮也被小雨打濕,幾縷頭髮貼在臉頰處。
「你……你怎麼來了?」簡玉凝醞釀了好久,這才結結巴巴地說出了一句話。
玉冷月淡淡地走到了簡玉凝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道:「來看看你,本來聽說皇上要來,就沒進來,後來聽說皇帝去了惠心宮,便進來了。」
語氣淡然,卻讓簡玉凝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峰哥兒和澤哥兒都在你身邊學習,他們兩個怎麼樣?」簡玉凝問道,她也想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
玉冷月淡淡道:「他們倆都挺好的,就是澤哥兒年紀小有些調皮,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教他們的,宮中的暗線我也都交給你了,除了少數不願留下的。你在宮裡過得可好?」
簡玉凝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能耗到哪裡去日日與別人斗,還不如在家的時候來的瀟洒快意。」起碼在家的時候,你還在。
玉冷月視線有些躲閃,最終猶豫地問了一句:「你恨我嗎?當初若不是我的離去,你就不必進宮了,也許現在……」
簡玉凝打斷了玉冷月的話,她不忍心聽下去,怕提到當初的日子,自己真的會崩潰,她和原主已經徹底融合在了一起,原主對於玉冷月的神情,簡玉凝雖然沒有完全繼承,但是卻也不是無情。
「以前是恨的,若是你遵守諾言,我便不用進宮,不過後來隨著時間的消磨,恨也慢慢地淡了,只是你若是想回到以前兄友妹恭的時候,我做不到。」簡玉凝深吸了一口氣。
玉冷月看著眼前這個妝容精緻美麗依舊的女子,心中也是無盡的嘆息,若是自己早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沒有迷茫地娶了她,現在兩人肯定如同神仙眷侶一般,那會落到如此地步。
「是我對不起你,我還有一個月便會離開朝堂,我的舊部也都會投靠簡家,這是個好去處,簡大人也是個有手段的。」玉冷月淡笑道,就算是他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簡玉凝卻是渾身一震,誰也沒有比她明白玉冷月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讓自己的部下投靠別人,若不是為了她,他又怎會這麼做?
「你大可不必這樣,真的!」
玉冷月笑著揉了揉簡玉凝的頭髮,揉散了髮髻,就如同小時候一樣,玉冷月總愛揉亂她的髮髻,事後再幫簡玉凝綰起。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還有,蕭夫人的咳嗽的毛病我也幫她醫好了。」
簡玉凝驚訝地瞪大了雙目,問道:「天山雪蓮舉世罕有,你怎麼會有如此珍貴的東西?」還有一句,你怎會給了母親?
玉冷月笑得淡然,道:「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不過是浮雲罷了,不值一提,我先走了,若是讓人看見了對你也不好。」
說完就翻窗而去,雨越下越大,恐怕玉冷月這回要被淋成落湯雞了。
簡玉凝獃獃地坐著,眼淚一顆一顆地從眼睛中滑落,玉冷月有多愛那些藥材她是知道的,小時候自己不過就是因為貪玩弄爛了一根人蔘就引得他怒目而視,嚇得簡玉凝再也不敢碰那些藥材,現在他竟然捨得把對於他來說最為珍貴的東西給了簡玉凝?!
「當初為什麼狠心離去,好不容易我斷了對你的念想,你又何苦再來招惹我?」簡玉凝哭著說道,臉上的淚珠越來越多。
你竟待我如此好,諒我現在才知道。
我真的不恨你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