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幺兒皇后垂淚
簡玉凝看了一眼哆哆嗦嗦的香美人,有些嘲笑地說道:「若是她再聰明一些說不定還能在後宮有一席之地,不過她卻反其道而行之,註定只能淪為皇后和宸妃相爭的犧牲品。」
江茗月也知道香美人的下場是她自作自受,可是還是心有不忍,嘆道:「可惜了,這樣一個如藍色妖姬一般美的美人就要香消玉殞了。」
簡玉凝挑了挑狹長的眉毛,道:「香消玉殞還說不定,不過她註定是在行宮內孤獨終老了,除非皇上突然作出決定。」
錦容華笑著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道:「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即使皇上說了,皇后和惠妃也不會讓她平安回宮,在行宮內孤獨終老是她最好的結局。」
江茗月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拿起了一旁的酒一飲而盡,原本有些病態的蒼白的臉此刻也紅了起來,倒像是那女兒的胭脂,似醉非醉,清醒之餘還帶著些許迷離。
簡玉凝看著江茗月此刻的媚態,突覺江茗月好似就是那讓人迷醉的杯中酒,是那女兒的幽怨淚混合著胭脂釀成的,這樣的美人孤老宮中實在是讓人可惜。
錦容華好似也有這樣的想法,看著江茗月的眼光變了幾回,眼波流轉,心道:還好這江茗月早就歇了爭寵的心思,要不然肯定也是一大強敵。
長孫皇后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淺笑道:「各位妹妹認為香美人要不要回宮呢?靜妹妹,你先說吧。」
簡玉凝微微一怔,心思百轉千回,內心思量著要如何說才能不樹敵又不失禮數,最後淺笑著道:「嬪妾愚笨,沒有什麼想法,不過香美人終究還是皇上的妃子,即使不能回去也要好好安頓才是。」
長孫皇后凌厲地看著簡玉凝,對上的卻是一雙笑吟吟地眼眸,看起來純良無害,說出來的話也是誰的不都得罪,但是長孫皇後知道,這樣的人城府最深。
惠妃冷笑一聲,不過是個牆頭草罷了,能成什麼大器?
宸妃的眼眸里光華多變,看著簡玉凝的眼神也越發高深莫測,意味深長,隨後淺笑道:「靜妹妹說的這話可真是中肯啊,那錦妹妹認為呢?」
錦容華微微一笑,十分鎮定,在長孫皇后問道簡玉凝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也會經歷這一遭,「嬪妾和靜妹妹的觀點一樣,就算是不能回去也要好好安頓,天家的笑話絕對不能讓別人看了去。」
長孫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錦容華這話雖然說的模稜兩可,但是基本已經認為香美人是不能回去的了,大大的取悅了長孫皇后,同時宸妃的眼眸慢慢冷了下來,錦容華雖然聰明,很會審時度勢,但是卻沒有簡玉凝那般八面玲瓏,很容易得罪別人。
簡玉凝眸光微閃,識時務者為俊傑,錦容華的這番作為雖然樹下了敵人,但是卻擁有了更強大的支持者,這種做法也挺聰明的,但是青兒註定了她和宸妃的梁子就算是結下了。
前頭說到了宮中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但是是在以實力為條件下,以宸妃的實力根本不需要拉攏錦容華,若是想要化敵為友只能不斷往上爬,但是錦容華這廂得罪了宸妃向上爬的可能有些微小,除非有別人支持她,或者真正的寵冠六宮。
解決了香美人的事情之後皇后就草草地解散了,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回屋休息,也讓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間。
如婭看著長孫皇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了:「皇後娘娘,大皇子身染惡疾,有些不好了。」
長孫皇后一怔,抓著如婭的手急切地問道:「我的文兒怎麼了?怎麼了?」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哭腔,君文現在是她唯一的依靠,若是連君文都沒有了,她的皇后地位肯定也保不住了。
如婭安慰道:「大皇子只是因為染了風寒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性命保住了,不過……不過因為沒有好好治療以後會落下哮喘的毛病。」
長孫皇后跌坐在床榻上,淚水一顆一顆地從眼睛里滾落下來,抱著錦被無助地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的文兒啊!」
如婭安慰道:「皇後娘娘,大皇子只是落下了哮喘的毛病,但是性命是沒有問題的。」
長孫皇后凄然一笑,道:「本宮只有文兒這一個兒子,且不是親生的,他無心政事,不可能登上皇位,惠妃素來與我不合,若是讓君念初登上皇位,本宮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如果本宮肚子里的孩子活著的話現在應該有五個月了,天啟國最尊貴的皇子也會是他,可是本宮沒用,不能保住他。」
說到最後,長孫皇后忍不住把臉埋在錦被裡低泣起來,一向雍容華貴、儀態萬方的長孫麗娘此時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如婭的眼眶也忍不住地泛紅,她跟著長孫皇后一起長大,服侍她二十多年,看著長孫皇后從一個天真嬌蠻的小姑娘變成一個雍容華貴的一國之母,其中的心酸她看在眼裡,長孫皇后膝下只有一個君文,腿還瘸了,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孩子卻又掉了,再怎麼堅強的人也會崩潰。
這時候門口太監高聲叫道:「皇上駕到——」
長孫皇后慌忙擦了眼淚,下床行禮,猶帶鼻音地說道:「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君清詫異地看著長孫皇后,皺著眉頭把她扶了起來,問道:「梓潼這是怎麼了?」
長孫皇后埋首在君清的懷中,哭著說道:「皇上,文兒得了風寒,但是沒有及時治療,落下了哮喘的病根,臣妾好擔心。」
君清的眉頭越蹙越深,輕輕拍著長孫皇后的背,道:「咱們後日就啟程回宮,文兒是朕的嫡長子,他不能有什麼事。」
長孫皇后聞言停止了哭泣,不可思議地看著君清,「皇上,臣妾雖然知道這些事情不該讓皇上煩心,可是臣妾真的很擔心文兒!」
君清安慰道:「文兒也是朕的嫡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