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玉凝不安
吃完飯後就要上船了,臨走之前芷娘把熬好的葯餵了簡玉凝一小碗,剩下的留著等簡玉凝在船上不舒服的時候再喝。
令人詫異的是,香美人居然也隨著眾人一同回宮了,更出乎意料的是,長孫皇后竟然無半點不悅,反而是宸妃和惠妃臉色不好。
不過現在簡玉凝也沒有什麼心思想這些的,她實在是不想進去,回憶起那些在船上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就感覺身上一陣陣冒雞皮疙瘩。
簡玉凝站在甲板上,一手抱著包的密密的小君嫣,髮絲隨風飛舞,水藍色的裙擺飄蕩著,芷娘輕聲催道:「小主,快進去罷,這裡風大,小心著涼了。」
簡玉凝點了點頭,抱著君嫣到了船上的房間,眉頭輕蹙著,心裡想道: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好一些,坐船胃裡真不舒服。
瑾芷打開了食盒,裡面擺著幾盤精緻的小點心,淺笑道:「小主要不要吃一些,我看您午飯都沒有吃多少,您的胃本來就有問題,小心再犯疼了。」
簡玉凝搖了搖頭,緊蹙黛眉,有些疲倦地擺了擺手,道:「反正現在吃了等會兒還要吐出來,還不如不吃,你先拿下去吧,我看了實在想吃。(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瑾芷收起了精緻的小點心,難得地調笑道:「怎麼小主別的不暈,偏偏暈船,而且還正巧趕上皇上走水路回京,難不成皇上與小主也是心有靈犀?」
簡玉凝嗔怪地瞪了瑾芷一眼,聞著空中殘留著的食物氣味,胃中又是一陣翻騰。
芷娘嗔道:「瑾芷你也是的,明明知道現在小主身子不爽,又因吃不了食物而不開心,你這不是給小主雪上加霜嗎?」
簡玉凝也用眼神譴責著瑾芷,道:「芷娘說得對,虧得你和瑾月還是從小與我一道長大的,竟不如芷娘心疼我。」
瑾月聞言立刻就炸毛了:「小主,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明明就是瑾芷姐姐打趣您,您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奴婢可是最心疼您的了。」
簡玉凝蒼白的臉也出現了一絲笑意,微微摟緊了懷中的君嫣,笑道:「我不過說些頑話罷了,誰料你竟當了真。」
瑾月嘟起粉唇,嘟囔道:「誰知道您什麼時候是頑話,什麼時候是認真的啊。」
瑾芷笑著點了點頭她的腦袋,道:「小主,您先休息,奴婢告退。」
簡玉凝點了點頭,把君嫣交給芷娘,自己寬衣躺在床榻上,芷娘亦抱著君嫣坐在床榻旁。
「小主以為皇上讓香美人回宮會住在哪兒?」芷娘問道。
簡玉凝逗弄著小君嫣,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左右不是瀾月宮就是寒月閣,這兩處地方都挺安靜的,不過寒月閣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那裡比較偏僻,鮮少有人去那兒,跟冷宮差不了多少,皇上既然要安撫後宮姐妹,自然就會虧待了香美人。」
芷娘點了點頭,個中緣由也想清楚了,「不過她若是住在瀾月宮那小主豈不是日日都要喝她相處,而且上一回咱們好像就得罪了香美人。」
簡玉凝淡淡一笑,眼中一絲驕傲閃過,淺笑道:「我曾說過,宮中沒有永遠的敵人,不過這為來自異邦的香美人好似不是這麼想的,不過我也不懼她,她的寵愛還沒有到要我避其鋒芒的地步。」
芷娘點了點頭,看著懷中的端柔公主,小主有了她,就相當於地位有了一定的穩固,但是終究不是皇子,若是個皇子,終身就有依靠了。
簡玉凝掃了一眼垂目遐思的芷娘,淡淡道:「其實是位公主才好,畢竟能夠養在自己身邊,若是位皇子,被惠妃她們奪去了豈不是跟沒有差不多。」
芷娘心中一凜,那種內心在別人眼裡展露無遺的無助感又顯了出來,最終只能在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有這樣一位善於揣摩人心的主子也是福氣。
「奴婢省的,待小主日後地位穩固之後誕下皇子就真的無人可扳倒了。」想到這裡,芷娘的眼中好似燃起了無數希望。
簡玉凝垂下了頭,心中思量著,芷娘最近還是有些失了分寸,太過於異想天開了,這樣下去對她還是對芷娘都是不利的。
「惠妃不也是誕下皇子,榮寵無比,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強大的家族,不照樣是在後宮如履薄冰,咱們的這位帝王太讓人蔘不透了。」簡玉凝淡淡道,聲音飄渺,好似飛去了遠方,芷娘也只是聽了個清楚。
「奴婢失態了,請小主恕罪。」
說曹操曹操到,剛才還在說這位參不透的帝王,這些子帝王可真就來了。
簡玉凝下榻行禮,「嬪妾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君清連忙把簡玉凝給扶了起來,伸手撫上那蒼白的小臉,蹙眉道:「身體不適就要和朕說,別自己強撐著。」
簡玉凝乖順點頭,其實心中暗道:與你說又有什麼用?難不成你還能為了我一個人拖延行程不成嗎?還是你能醫好我的暈船症?
年輕的帝王英俊非常,飛眉入鬢,凌厲的眉目自有一種威嚴在,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勢在他身上顯露無疑,叫抱著君嫣的芷娘也有些害怕。
君清淡淡地揮了揮手,讓芷娘抱著君嫣出去,自己解了衣帶,抱著簡玉凝和衣躺在軟榻上。
「若是回宮之後朕讓香美人和靜卿一起住,卿以為如何?」君清問道,好似是在徵求意見,但是簡玉凝知道,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這位喜怒無常的帝王怕是會當場拂袖而去。
仔細思量之下簡玉凝說道:「嬪妾一向聽從皇上吩咐,若是皇上要香妹妹與我一同住在瀾月宮,嬪妾自然願意。」
君清滿意地撫著簡玉凝如綢緞般的頭髮,懷中之人努力放鬆身體,卻還是有一絲緊張,這讓君清很是受用,拍拍她脊背,柔聲道:「若是困了就睡吧,朕陪著你。」
簡玉凝點了點頭,在帝王懷中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睡著了。
君清把下巴擱在簡玉凝的腦袋上,聞著她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體香,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