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妃有求於簡恭
「不!」簡玉凝發出一聲凄厲地叫聲,把君嫣嚇得哇哇大哭,整個屋子裡充斥著嬰兒的哭聲還有大人的抽泣聲。
這時候天空中突然又炸響了一聲雷,正好符合簡玉凝此刻的心境,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瞬間被烏雲給遮蔽住,帶來的,是無盡的灰暗。
哭了一會兒的簡玉凝終於恢復了理智,只是這時候的她平靜得不像話,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坐在主位上看著眾人。
芷娘只怕簡玉凝受不了打擊瘋魔了,這般平靜,著實不像即將要與自己的女兒分離的一位母親,簡玉凝此刻倒像一個局外人。
這時候錦妃來了,那是一個溫婉慈祥的女人,大約二十多歲,身著黃色的宮裝,十分淡雅,氣質上和簡玉凝有幾分相似,不過簡玉凝比她多了些許出塵的味道。
「嬪妾參見錦妃娘娘,錦妃娘娘萬福金安。」簡玉凝行禮,眼眸中不見一絲波瀾,十分平靜。
錦妃笑著拉起了簡玉凝,道:「我是來接端柔的,妹妹放心,公主到了本宮那兒一定不會受什麼委屈,本宮沒有親生子女,對待端柔一定視如己出。」
簡玉凝笑了笑,道:「行李已經收拾好了,請讓芙蓉和玉蘭這兩個宮女跟去,要不然只怕昭月會不習慣,萬一夜間哭鬧,也有人幫著哄著。」
錦妃笑笑,眼裡滿是驚詫,她沒想到這個靜婕妤居然能夠如此平靜,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妹妹難道就一點都不傷心?」
簡玉凝對她笑得溫婉,道:「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再怎麼傷心都無濟於事,倒不如好好接受,給昭月好好安排,只希望姐姐好好照顧昭月。」
說到這裡,簡玉凝的眼裡閃過一絲悲戚,再鐵石心腸的人也經受不住骨肉分離,這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君嫣就是簡玉凝,簡玉凝就是君嫣。
錦妃笑道:「靜妹妹放心,我一定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只是我也有一件事情要求求靜婕妤。」
最後的稱呼錦妃用了尊稱,顯然是真的有事情要求簡玉凝,這樣讓簡玉凝多多少少鬆了一口氣,既然她有事相求,肯定就不會苛待君嫣。
「姐姐請說,若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嬪妾自然是竭力相助。」簡玉凝笑道,既然對方真的有事求她,而自己也剛好受制於人,她就不得不這麼上道。
錦妃坐了下來,理了理自己衣袍的下擺,道:「本宮的親哥哥在簡大人手下做事,還請靜婕妤多多照顧他。」
簡玉凝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這件事情好辦,她與父親說一聲就是了,「姐姐放心,妹妹會多加照顧的,也請姐姐照顧好端柔。」
錦妃的父親是一個五品的文官,可是她的哥哥卻一意孤行想去做武將,結果到了簡恭的帳下被簡恭提拔,錦妃為了哥哥的前程,才以照顧好端柔這個條件來換,當然,她也是真的想和簡玉凝交好,後宮的這趟渾水,只要身在後宮,分位居於容華之上,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去趟。
「那是自然,反正本宮的錦瑟宮就在隔壁,若是妹妹有時間可以經常來我這兒。」錦妃笑言,錦妃與簡玉凝比鄰而居,就在一旁,不過早些年錦妃十分低調,這回若不是長孫皇后想要整頓後宮,而且她也有求於簡玉凝,根本就不會接下照顧君嫣的事情的。
「靜婕妤那兒有什麼動靜?」君清正在批奏摺,頭也不抬地問周全。
周全楞了一下,隨後馬上回答道:「回皇上,靜婕妤接旨的時候感覺不太好,不過後來錦妃娘娘去了聽說兩人還相談甚歡。」
君清終於抬起了眼皮,把手中的硃砂筆放於筆架上,抬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喃喃道:「若真的是這樣,那麼朕的靜婕妤還真不是個簡單的貨色。」
周全不敢說話,只是弓著身子站著,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在宮中,最好少聽,若不然,你連自己是為什麼死的都很有可能不知道。
而太後宮里也收到消息了,太后皺起了眉頭,想起了簡玉凝母女分離的場景,就覺得心都揪在了一起,厲聲道:「馮嬤嬤,哀家要去太和殿一趟。」
馮嬤嬤點頭,拿了一件大紅披肩給太后披上,被人抬著,浩浩蕩蕩地到了太和殿。
「母后怎麼來了?」君清丟下奏摺,上前行禮,問道。
太后氣得手都有些顫抖,「為什麼你要把端柔交給錦妃撫養?你可知道這會讓玉凝多受傷?當初哀家與如嫣的分離的時候就恨不得隨她去了,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君清臉色一冷,道:「後宮的格局不能打破,簡玉凝,確實走得太遠了!」
「那是她應該的!她為你生下了一個公主,一年多來都沒犯什麼錯誤,對你也是小意溫柔,賢良淑德,她完全擔得上!」也許是因為對如嫣公主的感情,連帶著簡玉凝這個長得相像的人都被太后當做了親生女兒一般,此刻心中卻是無比的疼。
君清別過頭,道:「母后不懂這些,朕……會好好安撫她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皇帝啊,哀家身邊就這麼一個合心意又貼心的人了!」太後放軟了語氣,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走了。
君清嘆了一口氣,道:「晚上去瀾月宮。」
「是。」周全躬身退了下去,吩咐自己的徒弟去敬事房那兒說一聲。
看來這個靜婕妤還真是不一般,那些個想要看笑話的娘娘們的心愿怕是落空咯,後宮大抵也要變天了,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
看著錦妃把君嫣帶走,簡玉凝終於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暈倒前只看到了芷娘焦急的臉孔和手忙腳亂的宮女們。
瑾芷給簡玉凝把了脈,並沒有宣太醫,這個時候宣太醫只是會給人笑柄,她不允許自己讓自己的小主成為後宮眾人的笑柄。
「小主悲傷過度,加上前頭生病沒有休養好,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