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仁慈與殘忍
?(貓撲中文)神凈法門是姬兒親手交給烏魯的，對其中的避諱之處她當然不會不qīngchǔ，然而正如烏魯想不到zìjǐ會有這一天yīyàng，姬兒也不認為一心向神的烏魯會有背棄神明的這一天。
但事實就在眼前，yǐjīng無法迴避。
「早zhīdào，我當初就不該給他神凈法門……」
可惜世上是méiyǒu後悔葯的」「章節更新最快。
「是我害了他么？」
垂手站在烏魯身旁的姬兒，宛如乾枯的朽木，散發出隨時都有kěnéng崩潰的氣息。
「神凈法門……是狂信徒的修鍊法門嗎？那天人五衰又是shíme東西？！」
依耶塔停止施法，將烏魯放入凱瑟琳的懷中，然後忽然站了起來，她雙手撐著姬兒的肩膀，仿若瘋狂地吼道。
其實她和烏魯的感情並méiyǒunàme深厚，但看到意氣風發、一舉破壞鎮魂石，從而拯救了所有人的烏魯，tūrán變成了這幅慘樣，她只覺得五臟六腑扭曲了一般，疼得她難以保持理智。
「天人五衰，五天之內歷經人生所有痛苦，然後在衰老中死去。」
回答依耶塔的不是滿臉死灰的姬兒，而是剛剛趕到的唐納德。
「神凈法門是狂信徒專修的一門利用信仰之力的秘法，只要信仰越虔誠，修鍊者的進度就越快，但他們背負的代價卻是，rúguǒ信念動搖、背棄神明的話就會引發天人五衰。信仰之路曲折難行，除了那些狂信徒，誰又能保證méiyǒu信仰低潮？úguǒ早zhīdào他修習的是神凈法門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他去破壞鎮魂石！破壞了鎮魂石。就等同於親手抹去了zìjǐ的信仰啊！」
「既然zhīdào是你們的錯，你趕快想辦法來彌補啊！趕快救救她啊！」凱瑟琳打出幾個束縛類神術，將掙扎扭動的烏魯牢牢捆住，忽然抬頭對著唐納德吼道，她yǐjīng淚流滿面。
「天人五衰的本質是信仰之力的反噬。想要操縱信仰之力的話，憑藉我們是做不到的。」唐納德滿臉愧疚，朝著烏魯深深地鞠了個躬，「所以。對不起！」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能挽回一切嗎？」高昂的吼聲tūrán下沉，失聲痛哭的凱瑟琳顫抖著抱緊烏魯，她似乎yǐjīng意識到這裡méiyǒu人nénggòu拯救烏魯。
信仰之力，只有邁入引魂境的神使方能感受到，而感受到與掌握又有所不同，就連身為七轉神使的安培導師尚且不能完全掌握信仰之力的運行，更不用說在場這些連引魂境都未能進入的學員了。
一個接一個的學員走上這金字塔頂，等他們zhīdào烏魯的狀況是因為破壞了鎮魂石所致后，一個個都想方設法地幫助他。
可惜就算他們再如何有心，也méiyǒu足夠的能力。
劫後餘生的喜悅徹底被淡淡的哀傷掩蓋。就算國籍不同、陣營不同，他們bìjìng有了同生共死的經歷。懂得shíme是恩，shíme是情。
想盡辦法，一無所成，眾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shíjiān從指縫間溜走。
越來越多的學員從下層來到這第九層，見到滿是狼藉的第九層和逐漸蒼老的烏魯后，又是一番唏噓。
最終像蘇菲亞、愛麗絲等與烏魯相識的人也都進入了第九層，他們圍坐在祭壇pángbiān，也只能沉默不語。
金字塔階梯上的眾多神像，都被鎮魂石肆虐時毀得七七八八，剩下來的幾座完好一些的都被唐納德歸攏到一起，他míngbái要是這些九級神像流落出去，一定會引起各方神殿勢力的拚命搶奪，因此早一步動了手。
三天shíjiān，轉眼即去。
這短短三天，對於那些與烏魯沒多大guānxì的學員來說，可謂是過得飛快，第九層絕佳的修鍊環境使得他們完全沉浸在境界的提升中，早已不去關心他物。
但對那些個在烏魯身上寄託了深厚感情的人來說，這三天可謂是度日如年，看著烏魯臉上的皺紋yīdiǎn點增多，滿頭的黑髮yīdiǎn點變白，zìjǐ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完全無能為力，
……
肉身上的痛苦，遠遠比不上jīngshén上的痛苦至少對烏魯來說是這樣的。
一遍遍地回想那不久前才重新獲得，卻又刻意迴避的記憶。
那滅絕人世的大火，搖曳著鮮血般的觸角，侵蝕著腦海中的每一寸土地。
父親在火焰中抱著母親的屍骸，一言不發地看著被馬夫傑倫大叔帶入密道中的zìjǐ和妹妹，最後映入眼中的一幕，是雙手大劍劈下的閃光，父親的頭顱高高飛起，在空中飛舞旋轉，旋轉、旋轉、再旋轉。
深入骨髓、徹入心扉！
將近十年前的記憶，本來就算是恢復了，也不過是走馬觀花，但在天人五衰引起的幻象中，烏魯卻一次又一次地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鮮血四濺、家破人亡的那一晚。
對死亡的恐懼，反而不如zìjǐ的軟弱無力所帶來的絕望。
信仰之力的逆流所帶來的反噬，讓烏魯一遍又一遍地在絕望中徘徊，然後被帶入越來越深的絕望當中。
神明是仁慈的，但烏魯gǎnjiào到的，只有神明的殘酷。
「神明若有眼，為何讓我家破人亡、血流成河？！」
「神明若有眼，為何不去懲戒那些殘忍的惡徒？！」
「神明若有眼，為何不回應那虔誠信徒的祈禱？！」
……
「神明無眼，我又為何要繼續信神？！」
烏魯的身體不再掙扎，肉身yǐjīng麻痹到無法gǎnjiào痛苦，jīngshén上的痛卻越來越深。
隨著身體逐漸衰老，呼吸越來越弱，心跳越來越慢，血也越來越冷，肌膚之上yǐjīng出現了一塊塊代表死亡的老人斑，散發著一陣陣屍體般的腐臭。
然而面對這樣的烏魯，凱瑟琳依然抱著他，她的心中，烏魯還是記憶中的烏魯，小shíhòu善良得愚蠢，長大后卻意外地可靠。
姬兒坐在一邊，一直握著烏魯的手，完全不去理會zhōuéi那些異樣的眼光，她fǎngfóyǐjīng忘卻了zìjǐ聖女候補的尊貴身份。
依耶塔坐在另一邊，她緊緊咬著牙，一直沉默不語，不zhīdào在想些shíme。
沒人注意到，一旁由伊索爾照顧著的露娜，突兀地皺起了眉頭。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到閱讀。)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