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俘虜

第十四章 俘虜

偌大的摘星樓里只剩下她和他。

蘇品昕更加待不住了,「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嘛?」她問銀狐,也像在問自己。她不明白自己的情緒,既然她的心已隨天昊死去,為什麼又會因他而痛?

「嗚……」銀狐牙齒沒有鬆動,只是從喉間發出一聲低鳴,似是做著某種回應。

蘇品昕氣極,失去理智的摘下腰間的玉佩就朝它頭上砸去,銀狐敏銳地感覺到危險,倏地鬆開她奔向龍天昊。

龍天昊安撫性的拍拍它,然後起身走向蘇品昕。「有什麼沖朕來,幹嘛對一隻畜牲發火?」

蘇品昕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底的悲傷已成功掩去。她緩緩轉身,對他蹲身行禮道:「臣妾造次了,請皇上降罪!」

她話鋒雖軟,話里的骨頭卻硬。龍天昊聽得出來,她對他們之間的這場較量並沒有服輸,不免氣憤而灰心。

但他是皇上,更不能示弱。「既然你請朕降罪,好,朕成全你,今晚由你來侍寢!」他盯著她,眼睛里冒著火。

這是什麼懲罰?蘇品昕愕然,卻仍綿里藏針的說:「皇上,這算不得懲罰,恕臣妾不敢領受。」

聽完她的話,龍天昊的唇邊浮起一抹猙獰的笑,「對別的女人來說這是無上的恩寵,但對你卻是最大的懲罰!」

他說對了!這對她的確實最大的懲罰,以前她總以為身體的放縱不等於精神的背叛,後來她才知道她放縱的不只是她的身子還包括她的心。

咬住下唇,蘇品昕第一次向他跪下。「皇上開恩!」她無法漠視天昊在夢中那雙含怒帶怨的眸子。

龍天昊大驚,沒想到那個倔犟固執、不卑不亢的蘇品昕竟會為了不要他的寵幸而下跪。他彎腰與她對視,冷笑道:「朕要臨幸你,這份恩典還不夠大嗎?」

蘇品昕內心激烈爭鬥著,喃喃道:「皇上……你非要逼我嗎?」

「怎麼?現在又不自稱臣妾了?」他一把拖住她,憤憤地往摘星樓主殿疾走。

「皇上?皇上……」蘇品昕莫名地害怕起來,她還從未見到他這樣暴怒過。

他狠狠的將她推進內室里,把門一腳踹上。「你在想什麼?你拒絕我的臨幸,口口聲聲自稱臣妾,你是存心要和我生分是不是?這到底是為什麼?你說!」

「你有那麼多的妃子,她們個個年輕漂亮,全都眼巴巴地等你臨幸,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她也生氣了,跟著吼了回去。

「可她們都不是你!」龍天昊的聲音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我不要那些個庸脂俗粉,不要那些只因我是皇上才巴著我的女人,我要的女人是你,只有你!」

蘇品昕聽了不覺高興,反感悲哀。「皇上……這才是重點。你對我的執著,只不過是因為我剛好在這裡。」

她必須很忍耐才可以繼續說下去。「因為我和你的其他妃子們不一樣,我對你沒有利害關係,不求你任何事情,甚至敢漠視你,挑戰你的權威,而這些都讓你覺得新鮮有趣,沒有壓力,所以你才會說喜歡我……這個貴妃不是非我不可,任何一個女孩,只要她名利心淡薄些夠特別漂亮就可以了。」

「我說過,我只要你,昕兒就是昕兒,是我唯一認定的妻。」他煩躁的將她按進椅子里,抓住她的肩膀逼視她。「從一開始我待你就是一片真心,可你呢?先是錯將我當成你死去的情人,主動向我獻身,做了我的妃子后,又對我冷冷淡淡,無動於衷,你說你能給我的只有你的身子,為了不讓你難過,我從不勉強你,現在你告訴我,在我臨幸你的時候,你心裡想的是我還是齊天昊?」

蘇品昕被問得傻住了,沒想到他竟會問她這樣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若她在那樣的情形下還能想到天昊的話,那她現在又怎會陷入兩難的絕境,覺得自己對不起天昊?

龍天昊越吼越難過,有些瘋狂的扯住她的發,大聲問道:「你說,在我臨幸你時,你心裡想著的到底是誰?」

「天昊!」她沒有說謊,因為她所說的天昊是龍天昊。

「很好!很好!」他狂笑了起來,可那笑聲卻讓人聽見了想哭。「我懂了,由始至終我都只是一個替代品,而且還是一個死人的替代品,哈哈哈……」

重重的咬了咬唇,她強迫自己勇敢的面對幾近瘋狂的他。「皇上,我不值得你為我這樣,你是天下所依歸的帝王,原就不該兒女情長……」

「住口!」他厲聲打斷她,「朕還用不著你來教,你不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毫不在乎的嗎?怎麼這會子倒當起曠古賢妃來了?」

被他這樣一陣搶白,蘇品昕有再多的真心話也說不出來,她緊握雙拳,換上冷漠的面具。「對不起,是我多嘴了。」

「你是多嘴!」他沉著聲音說,然後鬆開她,徑自坐到精緻的龍床上。

「朕不想再和你廢話,過來侍寢吧!」說完,他像難以忍受似的不再搭理她。

蘇品昕瑟縮了一下,臉上是一片慘淡,她移步走向他,單膝跪在床上,替他寬衣。

不想龍天昊卻嫌惡的將她甩開,「誰許你現在碰朕的,你不懂侍寢的規矩嗎?先把衣服脫了再上床!」

「臣妾遵旨!」她直挺挺的立在床頭,強壓下激動的情緒,動作緩慢的脫去外衣。

就當是欠他的一次性償還好了!

「繼續啊,沒人叫你停。」龍天昊雙手環胸,直勾勾地盯著她。

蘇品昕繃緊下顎,顫抖的手伸向衣服,迅速的脫去剩餘的衣物。她雙腿打著顫,剋制著用手遮住自己的衝動,把頭撇向一邊。

如果他是想藉此羞辱她,那麼他的目的達到了。

龍天昊盯著她絕美的身子,幾乎忘記了呼吸。她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筆直的身軀顯然不願屈服在這樣的羞辱之下。

她的身子他不是沒有見過,而現在的她是全身**,卻依舊有著一股子凌然不可侵犯的氣勢。這倒讓他不禁有些佩服起她來。

「看著朕!」他啞聲命令。

蘇品昕轉過頭,昂首面對他。「皇上何苦如此為難於我?我不過是一介弱質女流,皇上即便成功的傷害了我,也沒什麼光彩的。」她淡淡地說。

龍天昊的心揪緊了一下,但仍硬著心腸譏諷道:「朕有什麼本事能傷得了你,你的心不是早就給了一個死人嗎?對於一個無心的人來說,那還有傷害可言?」

他說她無心?當她為他嫉妒為他心痛為他背叛天昊的時候,他竟說她無心?

忽然,她笑了,笑得連眼裡都翻起了水霧。

見她不怒反笑,龍天昊困惑極了,尤其是她蒼涼空洞的笑聲讓他感到一陣陣的悲涼。

「不許笑!他朝她大吼。

而蘇品昕反倒像是止不住似的,越笑越大聲,笑得腰直不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龍天昊被她反常的模樣弄得既煩亂又不舍。他冷著臉起身走向她,動作幅度很大地解下身上的貂裘將她纖細**的身子緊緊裹住。

蘇品昕的笑止住了,眼中湧出一行淚。她是寧願他對她大吼大叫也不願見他如此溫柔體貼。這會讓她的心加速淪陷啊!

「你走吧,今晚不用你侍寢了!」他猛地背過身去,並將地上的衣物撿起丟給她。他承認他輸了,見她這樣脆弱又堅強的樣子只會讓他覺得心疼和不忍。

她再也撐不下去了,抱著衣服哭了起來,「我……該怎麼辦?天昊……天昊死了,我又……又回不去,你……」她蹲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臉,淚水就像春雨般從指縫滲到地上,「你……你這樣逼我,是存心不讓我活下去啊!」

她說什麼?龍天昊的心震動了,再大的怒火與憤恨這會子也發不出來。

他為什麼要逼她?明知她心裡有個結打不開,為什麼還蠻橫的強要她的心?他不是說過願意等她交心的那一天嗎?

心一軟,他伸手將她扶起,輕輕地抱進懷中。「好,好,我不逼你,不逼你就是了!」

她仍是哭個不停,好似一次性要將所有的眼淚哭干似的。過了許久,她才淚眼模糊的抬起頭來,「皇上,對不起,是我失態了。」她歉然的說。

「昕兒,你對齊天昊也會這麼生疏有禮嗎?」見她哭得滿臉是淚,他取了手帕幫她擦拭,動作是無比溫柔,語氣卻酸得要命。

蘇品昕含著淚,沒有回答,而龍天昊已經明白了,他撫著她依舊簡短的頭髮,自嘲地說:「是我太自不量力,以為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我們已經親密無間,你的冷漠也該被我融化,可現在看來,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你還是當初那個你,一點都沒變!」

頓了下,他的語氣轉為悲涼,「倒是我,在征服你的過程中……被你俘虜了!」

話音方落,他倏地放開她,往門外疾走,一面走,一面喊:「來人!掌燈!」

頓失依靠的蘇品昕癱軟在了地上,動也不動。她閉上眼,聽見殿外龍天昊和隨從們雜沓的腳步聲。

時節已快入冬,夜晚的空氣開始有些刺骨——

卻怎麼也比不上她的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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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墜時空之龍臨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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