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 哥哥,抱抱
方丈和滅絕師太?
木傾顏在心底回憶了許久,才在記憶的深處挖到了這兩個人的面貌。
「他們來為了何事?」他們可是名門正派,而她可是亦正亦邪,按理來說不該會有什麼聯繫,為何他們竟然會來找自己呢?
「滅絕師太應該是為上次那個『蠱』的事情來道謝的,至於方丈大師,我們就不知道了。」香雪說完這些話,那二人也已經來到了轎子前。
「姑娘,麻煩向東方教主轉告一下。就說少林方丈和峨眉派掌門滅絕師太有要事相見。」少林方丈一臉謙和的樣子到讓香雪有些不知所措了,於是便象徵性的跑到轎子門前詢問了一下自家主子的意見。
「主子,您——」
「就說我舟車勞頓,睡了。」她現在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
「是。」香雪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那二人面前回到「回方丈大師,滅絕師太,我家教主舟車勞頓,身子疲乏現在不能見二位。請二位見諒。二位如果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還是登島之後再說吧,現在說,恐怕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香雪自然不能隨意的大發了兩位大佬,於是尋了個理由,可能是混跡宮中太久,她的一番說辭像是在推謝二位但是更想為二人著想。讓方丈和滅絕師太聽完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東方血月做事緊密。畢竟他們所說的事情是機密之事,在這裡說還真是不太適合,萬一被什麼人聽見傳了出去,那麼可就糟糕了。於是便點了點頭,各自回去了。這讓那些渴望見一面東方血月身影的女子們,頓時失望極了。
打發了那二人,木傾顏安心的窩在轎子里等待登島,但是外面那些女子的視線實在是太強烈,直逼得她雞皮疙瘩不停地往外冒,於是告訴了周圍人一聲,自己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轎子里,整個過程沒被任何人發現。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妹紙尋了個安靜的水邊,隨意的找了塊大石坐下。搭眼一看,只見水邊種滿了翠竹,燦爛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過雲層,一縷縷地灑落在碧綠的青竹上,閃射著純潔的光澤,綠瑩瑩的光環縈繞著整個竹林。清風吹來,林間風聲赫赫,樹葉婆娑搖曳,帶來陣陣竹香。最後掠過光滑如今的水面,化作層層的漣漪。整個景色讓人看上去舒服極了。於是愜意的閉上眼睛,享受這份難得安寧。
獨孤青瀾剛穿過竹林,就看到了這樣一幅景色:青竹綠水邊,一紅衣男子姿態隨意的坐在一塊大石上。他面上帶著一塊銀色面具,微仰著下巴,愜意的閉著眼眸。流水般的三千長發如瀑垂落,傾瀉在青石草地上。身著一襲妖紅的長袍,外罩一件綉著罌粟花紋的輕紗羽衣。一腿盤起一腿撐起,姿態隨意且慵懶,像是正在休憩的妖精。
可能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那紅衣男子張開眼睛微微側過頭來,然後獨孤青瀾就看見那銀色的面具上在眼角處描繪了一朵巨大的罌粟花,花朵艷麗妖嬈,像是在風中搖曳飄舞,襯托著那一雙狹長的鳳眸,更加的勾魂奪魄。
清風吹來,周圍的翠竹輕輕搖曳,那紅色的衣袍黑色的長發也隨之飛舞,倒映在綠水上,使得那萬綠從中一點紅像是一片飛舞的花瓣,隨時會如同那眼角邊的罌粟花一般,隨風而去,消失不見。
如同戰魂擊鼓,心中的悸動隨著那抹鮮紅越發的飄渺而愈發的清晰敏感。獨孤青瀾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讓他嘗試到第二次心動的紅衣少年,以至於讓他忽視了那少年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他,他們之間還真是剪不斷的孽緣啊。只是,她如今變了一個身份,也變了一套外形,她還會認得出來自己么?
見他依舊愣愣的看著自己,眼底的驚艷讓他整個人像是獃子一般傻的可愛,木傾顏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剎那間,仿若四月未的桃花在凋零那剎間呈現出來璀璨與嫵媚,直擊到獨孤青瀾的內心深處,如閃電一般把他整個人定到了那裡,腦海中瞬間一片空明。
他這個樣子,被暗處的蘭二看到,瞬間一個巴掌拍到了腦門上。
完了,剛走出來還沒擺正軌道就又陷入了另外一個。
主子啊主子!為毛你的眼中就只看到了爺們,卻沒注意一下那些千嬌百媚的小姐們呢?儘管這個少年的確比那些小姐們都美麗漂亮多了······不對不對!不管怎麼漂亮,他是男性這一點就毋庸置疑!
哎,難道他們的少夫人註定就只能是一個爺們么?
木傾顏本以為他也就是看上幾眼,但是一盞茶的時間都過去了他竟然還在盯著自己看!
知道自己長得俊美,但是老這個樣子盯著別人看真的好嗎?
而且她現在還是男裝,男的看男的看的這麼痴迷,這個樣子真的好嗎!
妹紙在心底無聲的咆哮,並且已經完全把獨孤青瀾和基佬中間劃了一個等號。
可是這些獨孤青瀾都不知道,他依舊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人有幾分熟悉,就在他準備走近點仔細觀察一些時,一陣凌亂的跑步聲傳了過來。
什麼個情況?
二人同時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石子小路上,跑過來一個小男孩,四五歲的樣子,雪般的肌膚,肥嘟嘟的小臉蛋,一雙紫葡萄的大眼睛眨啊眨,粉嫩玉琢的十分可愛,身上穿著紫色的緞子袍,腳上蹬著黑色的鹿皮靴。看見坐在石頭上的東方血月,先是一愣,隨後紫色的眼眸一亮,蹬著小短腿就朝大石頭奔了過來。
「哥哥,抱抱~~~」小男孩用軟軟的聲音叫著東方血月,然後不等木傾顏有任何回應就撲了過去。
看著那躍起的小身影,石頭上的妹紙眼眸微微一眯,隨後嘴角邊勾起一抹冷笑。紅色的衣袍在空中一轉,恍若綻放的罌粟花般妖嬈絕色,然後徑直在大石旁落下。那小孩子沒想到東方血月會來這一招,頓時嚇得小臉蒼白,眼見小臉就要和大石頭來個親密接觸,衣領被人突然從後面抓住。
「呼~~差點就要毀容了。」小男孩見自己得救,立刻捂著胸口長呼了口氣,隨後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麼,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勾,扭頭對著紅衣身影露出一個絕對甜美的笑容,外加一個絕對嫩嫩的聲音「哥哥,抱抱~~~」
要是在一般人身上,肯定會受不了這麼萌的襲擊,但是知道她的目的的木傾顏卻絕對不會上他的當。見他笑得一臉無害,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然後手一甩,紫色的小身影就化作一道流星落在了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冷煞懷裡。
「看好你兒子,別讓他亂跑。」
冷煞早就被縮小版的主子弄的頭昏腦漲,剛才撞石那一幕更是差點把他的心臟病給嚇出來。直呼這個主子身子小了但是折騰人的功夫卻一點沒減少,那人是誰就隨便亂撲,萬一人家一個不高興一巴掌拍死你怎麼辦?
可是冷煞沒想到東方血月這麼好心,不僅沒有計較自家主子的無禮,還救了自家主子。雖然最後像是丟垃圾一般把自家主子丟回來讓他有些不爽,但是也算是變相的給他出了口氣。總的來說還是要感謝人家一番,但是道謝的話還沒說出口,東方血月嫵媚中帶了份清冷的聲音就讓他差點跪倒在地。
兒···兒子?
冷煞盯著自己懷中的主子,而懷裡的主子也在盯著他。二人一對視,瞬間從各自的眼中閃過一絲嫌棄。
兒子?
爹?
切!
二人同時嫌棄的扭過頭,然後下一秒同時向東方血月看去,下意識的想要解釋一下,懷裡的這個(抱著他的這個)絕對不是他的兒子(爹),可是一回頭,哪裡還有東方血月的人影?甚至連獨孤青瀾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主子,你玩夠了?」
見沒有外人了,冷煞放下懷裡的落離殤,一臉乞求地看著他。
「再等等!」縮小版的落離殤小手一揮,然後邁著小八步離開了,一雙紫色的大眼睛四處的望啊望,企圖尋找消失的紅色身影。
雖然剛才只是一個照面,但是,直覺告訴他,東方血月絕對是顏兒!
只是為什麼顏兒不認人家呢?難道是人家不夠可愛嗎?
小手放在唇邊,疑惑的歪了歪小腦袋,大眼睛很是無辜的一眨,瞬間萌倒了一大片武林女子。可是為什麼他剛才這個樣子東方血月卻無動於衷呢?
唔~~~找個時機再試試。
悄無聲息的離開,又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轎子里,要不是妹紙叫了寒星一聲,估計連他們都不知道自家主子溜了一圈又回來了。
「什麼時候登島?」眼見天就要黑了,但是武林島上卻沒有絲毫的動靜,木傾顏挑了挑眉頭,頓時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回主子,還不清楚。估計是島上出了什麼事情,今天是登不上島了。」那武林島周圍有小的漩渦,一到夜晚就會出現,不利於船隻過往,所以武林島晚上從不出行。
眨了眨眼睛「那島上有消息嗎?」
「回主子,剛才投來了消息,說是島上的船隻被人損害了,所以短時期登不上島。」香雪說道。
「船壞了?」冰冷的弧度在嘴角綻放「讓他們在暗處盯好一切就好,切忌打草驚蛇,一切等本座登了島之後再說。」
「是!」
香雪去傳遞消息了,而妹紙卻在轎子里靜靜地閉上了雙眼。
這一次,他們又會使出什麼花招呢?
得知了今天甚至明天都無法登島,不少武林中人都表示了不滿。但是再怎麼不滿,他們也無可奈何。附近沒有就近的旅館,而且又不知何時武林島就來人,所以只好原地紮營,做簡單的住宿。不過風餐野宿對於武林中人來說都是家常便飯,所以眾人簡單的抱怨了幾句,就各自劃地為營了。天一黑,到處都是燃起的篝火。
日月神教這裡也燃起了幾個篝火,除了幾個護衛守在轎子旁,寒星香雪幾人都圍在篝火前閑聊。因為妹紙在轎子里睡覺,所以他們都把聲音壓得很低,在外人看來他們像是枯坐在那裡一般。
「東方教主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幾個武林女子聚在一塊閑聊,見日月神教那裡那麼安靜,不由得發了句感慨,誰知身旁的人立馬應和起來。
「是啊是啊!我好想一睹東方教主的風姿啊!」
「我也是我也是!世人都說東方教主絕貌傾城,是不是真的啊?」
「那是當然了!東方教主不僅一襲紅衣絕代風華,而且武功高強天下第一,連那個大魔頭夜殤邪也不是對手?」
「真的啊!」
「那是當然······」
女生們我一言你一語的聊起來了,話里話外都不離東方血月,頓時引得一些男子不滿。
上次的鑒寶大會雖然不少人見識到了東方血月的厲害,但是還是有一些人因為不夠資格沒有去,所以並不知道實情。一聽他們這麼一說,頓時不滿的嗤笑一聲,蔑視的說道:「什麼絕代風華!不過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小丑罷了!」
「你說什麼!不許你污衊東方教主!」一聽有人污衊她們的偶想,女生們頓時不滿了。而她們越是這個樣子,那些大老爺們的心裡就更加不高興,於是叫嚷的聲音也更大了。
「難道不是嗎?要是見的人還用得著戴面具嗎?一個大老爺們穿紅衣,都不丟人!」
「就是就是!男的穿紅衣娘們極了!」
「我看啊,他根本就是一個變態!」
一些想要污衊日月神教的人也趁此機會叫嚷起來了。於是一場屬於男女之間的叫罵大戰展開了,眼見就要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一道慵懶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吵。」
幾乎是話音剛落,利器破空的聲音就傳來,然後只聽得砰砰幾聲,一旁的大樹瞬間從中間裂開,眾人均驚愕的禁了聲,在看清楚那使大樹裂開的乃是一片樹葉時更是驚恐的倒吸了口冷氣。特別是叫嚷的那幾個男的,更是嚇得慘白了臉。
「屬下失責,請教主責罰!」日月神教的教員們紛紛跪倒在地。整齊劃一的聲音和動作一下子把眾人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只見那眾人圍在一起的紅色轎子依舊是紋絲不動,但是借著朦朧的火光,他們可以看見裡面有一抹身影在坐起。雖僅是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是卻透著股慵懶的媚態,看得他們均是臉色一紅,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那教中人的下一個動作。
而那人果真是動了,只見一雙纖細修長的手從裡面伸出,撩開那垂落的紅色紗幔。那雙手白皙如玉,指如玉蔥,那般的優美,以至於讓他們無法用任何言語去形容描述。緊接著,出現的是輕羽紗衣內罩紅色的衣袖,透明的紗衣上用金線綉著朵朵含苞待放的罌粟花,美艷至極。再然後就是一抹纖細修長的人影走了出來。
三千青絲傾瀉如瀑垂至膝蓋,睫毛長而密,微微上勾的眼角媚態眾生,黑曜石般的眼眸明亮如星,如墜星河,在周圍篝火的映照下散發著絲絲金色的妖冶。面上帶著銀色的面具,眼角處繪著一朵罌粟花,方艷至極。下巴尖巧,肌膚皙白若雪,紅唇淡若櫻色,立於篝火旁,星空下,恍若誤落人間的妖精。但是身上卻微微散發著清冷之氣,使『他』整個人呈現出冷艷之色,如妖如仙,讓人捉摸不定。
自東方血月一出現,方圓百米都呈現出真空狀態。寒星和香雪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睡覺被吵到心情有些不爽,於是態度更加恭敬。取了一個白狐披風給木傾顏披上之後,就立在身後一動不動。
木傾顏先是望了眼遠處的天色,然後才淡漠的瞥了眼周圍的眾人。見那些女子一個個都眼冒紅心的看著她,面具下的黛眉微微蹙起,然後就抬腿朝一旁走去,身後的寒星香雪,黑煞和青葉四人自然是抬步跟上。
「哼!裝腔作勢!」方才一個叫嚷的男子見東方血月這麼大牌,頓時嫉妒心作怪嘀咕了起來,儘管聲音很小,但是在這種絕對安靜狀態下還是很響亮。可是木傾顏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是自顧的往前走著,他這般淡漠,落在那個男子眼中成了蔑視他以及他心虛的表現,於是膽子越發的大了。
「一個男的弄得比女人還妖孽,真是丟男的臉!」說著,還朝地上啜了一口。
「就是,還弄個轎子給花轎一樣,真是丟臉!」
一人出聲,接著其餘人膽子也大了起來。那些女子雖然有心想要維護,但是見木傾顏毫不在乎的樣子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顆心越跳越快,一股莫名的恐懼再無神的接近。
「就是就是!什麼武功高強,我看是那什麼本領高強吧!」一個男子說完這句話,立刻淫笑起來,而其餘人也紛紛附和露出了齷齪的笑容。
而妹紙的腳步,也在這時慢慢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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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心動兩次栽在了妹子身上,可是獨孤青瀾卻不知道。
哎~~~對於自己的變心,他會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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