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人
每天到了這個時候，小賣部總是人擠人，上官能人仗著自己身高力大，擠開了前排無數猛男，搶到了十個最美味的豆沙麵包。
退出小賣部，上官能人把其中兩個遞給在門口等候的張婷婷：「大班長，你的。」
「謝謝。」張婷婷眉開眼笑，從褲兜里拿出三個鋼鏰：「給。」
「多謝了。」三個鋼鏰接過來，上官能人拿起一個麵包慢慢啃著，道：「大班長，憑你的成績，不用我輔導也沒關係吧！」
來小賣部的路上，張婷婷說出的第二件事就是利用下課時間，讓上官能人幫她補習一下功課，事兒不大，上官能人也沒多想就答應下來。
不過這會兒沒了事，總覺得張婷婷這麼做別有目的，忍不住好奇就問出了口。
「還不是你害的！」張婷婷不滿的輕哼一聲。
「我害的？」上官能人頓感冤枉：「關我什麼事？」
張婷婷哼道：「要不是你成績那麼逆天，我怎麼會知道自己還有那麼多的不足？我雖然沒想過和誰爭第一，但也不想被人拉的太遠，而且……」
說到這，張婷婷停了下來，似乎不太想說。
「而且什麼？怎麼不說了？」大班長，你不厚道啊！話說一半就停下，太坑人了。
「哼！」張婷婷也豁出去了，道：「我不想輸給那個狐狸精！」
「呃……」狐狸精是誰？貌似從張婷婷嘴裡，只有一個人當得上這種稱謂。
看著張婷婷咬牙切齒的小臉，上官能人哭笑不得：「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哼！」張婷婷瞪他一眼：「我今天都看到了，那騷狐狸上課也沒好好聽講，就聽你的私人輔導了。這可是學校！學校知道嗎？別人都是和同學一起接受老師的教導，憑什麼她到了學校就能享受到家庭教師式的服務？我不服！」
上官能人一頭冷汗：「大班長，你這氣生的毫無道理啊！至少我們上課的時候沒打擾別的同學吧！再說這次考試你都超過貝貝那麼多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那不是我超過她了，是她自己出了問題，退步了。」張婷婷盯著上官能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前不久你們兩個鬧矛盾了吧！你整天魂不守舍的，她學習成績也下降的厲害。我這次是勝之不武，但現在你們又和好了，一整天都跟蜜糖似的粘在一起，看著就噁心。」
「呃……」上官能人老臉一紅：「有……有那麼明顯嗎？」
「你說呢？」張婷婷一臉鄙夷：「臉都快貼一塊了，你們還能更噁心點嗎？」
上官能人很羞愧，吭哧半天說不出話來。
沉默良久。
「唉！」張婷婷突然嘆了口氣，把手搭在上官能人肩膀上，用力勾著脖子：「你這傢伙，學習那麼好，向貝貝跟你同桌真是太幸運了，有你幫忙，她的成績一定有個飛速提升，可我不行，我只能靠自己努力。
如果這麼下去，短期內還好，但最多不出一周，向貝貝就會追上來，甚至超過我，我不想輸給她，就只能利用僅有的一點課餘時間了。」
說到這，張婷婷身體有些沉的壓在上官能人身上，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你會幫我的，就像我去年那麼幫你一樣，對吧！」
「呃……」上官能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張張嘴：「你為什麼總跟貝貝比？」
「貝貝，貝貝，這稱呼真噁心！」張婷婷一頭頂在上官能人下巴上。
「呃啊……」上官能人咬到舌頭了，噗噗的吐著舌頭。
「活該。」張婷婷咯咯一笑，心裡的鬱氣也消散了一些。
見上官能人舌頭一直在外面耷拉著，張婷婷有點擔心：「很疼嗎？」
上官能人像狗一樣甩甩舌頭：「沒四……」
「還沒六呢！」張婷婷嘆口氣，從褲兜里拿出一塊薄荷糖，扔進上官能人嘴裡：「含著，一會兒就沒事了。」
「嘶~~~」好涼。
「謝謝。」薄荷的涼爽，很快鎮壓了舌頭的疼痛感，上官能人說話也清楚多了。
「沒什麼好謝的，是我頂的你。」張婷婷咬著一塊麵包，唔一聲：「還是豆沙的比較好吃。」
上官能人含著薄荷糖，想起剛才的問題，問道：「你剛才還沒說呢！為什麼總想跟貝貝分個高下？我覺得大班長你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啊！平時就像太陽一樣耀眼，像天使一樣傻裡傻氣的，偏偏跟貝貝一見面就水火不容，這太奇怪了。」
「你說我像天使我不反對，不過誰傻裡傻氣呀？」張婷婷不滿的橫了一眼。
居然說我傻裡傻氣，你個瘦麻桿！
「咳咳，是我說錯話了，你就像天使一樣可愛好了吧！」上官能人撓撓頭，道：「這點小事就別在意了，還是說說重點，我覺得你跟貝貝不至於鬧到這個地步，現在這樣讓我很奇怪。」
張婷婷咬著麵包，腳步未停的沉默著，很快到了教學樓前。
站在教學樓前，張婷婷扭頭望著上官能人，道：「不知道。」
「不知道？」上官能人愕然，隨即苦笑：「大班長，你要逗我也別這麼說好吧！」
「我沒逗你。」張婷婷搖搖頭：「我是真不知道！只是每次見到向貝貝那副什麼都不在乎，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就很生氣，好像全世界就她最高貴似的，我們這些人都是螞蟻，隨意她怎麼揉捏。」
「呃……聽你這麼說……」上官能人想起向貝貝以前的樣子，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每天笑眯眯的，如同佛爺笑看世人，超脫世外，人間一切都是螞蟻搬家，惹得她不高興，一壺開水下去，一群螞蟻全都會燙死。
輕輕點頭：「確實，以前的貝貝是有點難以接近，不過……」
「不過暑假后比以前好多了。」雖然不想承認，張婷婷還是說了句中肯的話，給了上官能人胸口一拳：「她的變化都是由你引起的。」
秀眉一皺，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連連吹著拳頭：「硌死我了！」
上官能人：「……」
真是久違的一句話，當初在明水湖，張冉冉好像也說過這四個字，沒想到這對姐妹連說話都那麼像，該說不愧是姐妹嗎？
嘆口氣：「我現在算知道你為什麼跟貝貝水火不容了，不過好像每次戰爭都是你主動挑起來的吧！貝貝也只是被動反擊。」
「要不是那次你帶她去明水湖，我又怎麼會跟她杠上？說到底，都是你不好！為什麼我請你幫忙，你還要帶上向貝貝？不然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張婷婷眼裡含著淚，惡狠狠的瞪了上官能人一眼。
「呃……」上官能人指著自己：「你的意思，我才是罪魁禍首？」
「你以為呢！哼！」慢慢鬆開拳頭，還好，雖然很紅卻沒腫起來，就是有點抖，這是疼的。
上官能人撓撓頭，仔細想了想前因後果，好像……貌似……大概……還真跟自己有點關係，不過他絕不承認一切都是他的責任，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是兩個女孩本身就互相看不順眼，又怎會鬧到如此地步？
「算了，就算是我的責任吧！」好男不跟女斗，跟女人也沒什麼道理好講，上官能人果斷放棄為自己辯論，問道：「那以後怎麼辦？貝貝現在跟我……怎麼說呢！你也看出來了，反正我們是相互喜歡，而你在學校總是幫我，咱們感情應該也算比較鐵的哥們吧！你們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和睦相處嗎？我夾在中間很難受的。」
「你以為我想跟她斗啊！還不是她太討厭了，現在除了你，她看誰都像看死人似的。」張婷婷冷哼一聲，想起向貝貝那冷血的眼神就心裡發毛。
「死人……嗎？」
上官能人沉默了，自從了解到向貝貝的身份后，上官能人就知道向貝貝為什麼總會拒人於千里之外？也了解了為什麼向貝貝會有恐怖的A級笑裡藏刀。
一切都是從小的生活環境引起的。
不！說生活環境不太準確，應該是生存環境！
雖然向貝貝是兄弟盟正副幫主的唯一千金，但向貝貝卻從小接受了最為嚴苛甚至殘酷的教育和訓練，別看向貝貝表面上總是笑眯眯的，她只是用笑容來掩飾和壓抑她的殺氣罷了。
昨晚向貝貝和他說了很多，甚至從小到大的秘密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他，聽完之後才知道什麼叫怵目驚心，不敢相信向貝貝從小居然經歷過那麼多生死存亡的考驗，她現在擁有的一切，並不是坐擁二代的福利，而是用命，甚至幾乎泯滅了人性拼出來的。
在過去十幾年間，生命對向貝貝來說一文不值，她想殺誰就殺誰，從來不會有負罪感，因為她的一切經歷告訴她，如果你殺不死對方，那死的就是你自己。
這樣一個向貝貝，看別人的眼神當然和看死人沒什麼分別，只是向貝貝過去一直用笑容掩飾自己，沒有人發現過。
沒想到張婷婷竟能如此敏銳的察覺到，該說張婷婷的第六感堪比聖鬥士嗎？
也難怪，難怪張婷婷對向貝貝不爽，任何人也不可能忍受別人像看死人一樣看自己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