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日未滅，何以為家
天完全黑了，華北已是萬家燈火，霓虹閃爍。
冷風呼嘯，許多出行的人都緊了緊外套，抬頭看看陰暗的天空，暗罵一聲：「鬼天氣。」
這種天氣連站街小姐都不想出來，更不是那些想要花前月下男女的選擇，此時男的正跟網吧大戰CS，嘴裡罵罵咧咧，手機簡訊卻甜言蜜語不斷：「親愛的，我想死你啦……」
女的剛吃完韭菜盒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剔牙，簡訊回的嬌羞萬分：「討厭啦……」
世間狗男女便是如此。
此時在西郊一座別墅內，二樓書房，張海和陳曼雲相對而坐，張海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麼說，你真想把婷婷和冉冉都便宜那小子？」
陳曼雲眼睛一眯，眼皮底下閃過一絲異彩，微笑道：「是啊！您想啊！小能人這麼好的男孩子百年難得一遇，您這些天總在我耳邊念叨，我就知道您很喜歡他，而上次見過他以後，我也喜歡上了他，婷婷和冉冉更喜歡，既然咱們全家都這麼喜歡，怎麼能便宜了別人？
現在向家小公主和小能人關係曖昧，如果不使出殺手鐧，小能人早晚被她搶走，向家什麼情況您也清楚，我不認為小能人和向家小公主是良配，相反，婷婷和冉冉不管是內在還是外在，都非常適合小能人。
咱們張家有權勢，但吸金能力因為某方面的影響，肯定不會太強，但小能人不同，他現在隨隨便便一幅畫就能賣到幾百上千萬，幾十年後更有可能翻到十倍以上，這種吸金能力……
呵呵，而且您別忘了，小能人還不到十八歲，未來肯定還有更進一步的空間，我相信一幅畫過億的情況早晚會發生。您想想，只需要幾個小時就能得到上億財富，當代還有哪個畫家有這實力？小能人是無價之寶，值得我張家付出。」
陳曼雲所說的這些，張海早在過去二十天就想過很多次，越想就越是驚嘆於上官能人的吸金能力，而且上官能人性格確實不錯，自己兩個孫女還都喜歡，如果真成了張家女婿，確實是一件對張家極為有利的事，對孫女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張海對上官能人那種『異能人士』的氣質有些驚奇，雖然只是一種猜測，但張海有六七分把握認為上官能人就是傳說中的那種人，如果張家得到這樣的臂助，至少未來幾百年之內都倒不了。
心動啊！
只是付出兩個孫女的代價而已，對張家數百年大計來說微不足道，但對孫女的疼愛，以及陳曼雲的態度，都是阻礙計劃進行的障礙（張明遠：「我的態度無關緊要嗎？」）。
所以二十天來，張海一直舉棋不定，今天胡攪蠻纏，一部分出自真心，一部分也是為了試探陳曼雲的態度，現在看來，陳曼雲的態度似乎沒什麼問題。
「可婷婷和冉冉能答應嗎？」張海問出了事情的關鍵：「你也知道婷婷和冉冉性子倔，認準的事就算撞破南牆也不會回頭，我不認為她們能接受姐妹共同嫁給一個男人，冉冉還好些，婷婷……」
「這些先不說。」陳曼雲微微一笑，道：「爸爸，我現在只想知道，您答不答應？」
廢話！我恨不能那臭小子早點成我張家人，這可是張家未來的百年大計。
張海乾咳兩聲，道：「為張家考慮，我是答應的，但如果婷婷她們不答應，我絕不會犧牲孫女的幸福。」
……
廚房裡，上官能人把最後一道菜盛進盤子里，擦擦腦門的熱汗，看著一邊還在小火慢燉的熊掌，嘆口氣：「還有的等啊！」
張婷婷端起這道腰果蝦仁，忍不住下手抓了個腰果塞嘴裡，嘿嘿一笑：「沒關係，就當是夜宵了，總覺得，夜宵吃熊掌，很奢侈啊！」
「那是太奢侈了，古代也就皇上才有這待遇。」上官能人摘掉圍裙，嘆道：「可吃熊掌畢竟違背了天朝法律，對生態也是一種破壞，我這心裡……還真有點於心不忍。」
「是，我也知道。」張婷婷又抓個蝦仁塞嘴裡：「可也沒辦法，哎呀！反正僅此一次，以後也不吃了，大不了以後你開個寵物樂園，自己養一堆黑熊不就好了，你多繁殖幾隻就都補回來了，連本帶利的，多好。」
「什麼叫『我繁殖』幾隻？」上官能人恨不能一口啐盤子里，讓你丫的吃！
「嘿嘿……，開飯了開飯了。」
上次上官能人在這做飯，張海沒趕上，今天還是第一次品嘗上官能人的手藝，結果這一吃就打不住嘴了，一個小時吃的斷斷續續，就為肚子填滿了消化一會兒接著吃，最後吃的肚子鼓脹溜圓，靠在椅子上直打嗝。
扭頭看著上官能人，張海一個嗝打出去，舒服的抿口熱茶：「小子，手藝不錯，沒想到你畫畫得好，飯做得也不錯。」
上官能人笑了笑：「合您胃口就行。」
這會兒沙發上一字排開了三個『孕婦』，大孕婦陳曼雲，二孕婦張婷婷，小孕婦張冉冉，這仨孕婦，那肚子鼓的，不知道的必定驚為天人：「這是哪哥們這麼猛？一炮三響啊！拜師！一定得拜師！」
「撐死我了。」張冉冉哼哼兩聲，一個飽嗝打出一嘴的魚蝦味兒，揉著肚子：「夜宵可怎麼辦啊！我怕我吃不下去了。」
張婷婷教訓道：「誰讓你吃那麼多的，活該！」
哼！搶了我的魚，搶了我的蝦，活該撐死你！
為了魚和蝦，張婷婷怨念深重。
陳曼雲即便是孕婦，依舊那麼優雅從容，微微一笑：「好啦！好女孩要懂得溫柔嫻淑，未來嫁了人才會得到老公和公婆的歡心，沒有哪個男人喜歡野蠻女孩的。」
「老媽，你說的太肯定了，誰說沒有喜歡野蠻女孩的男人？眼前不就有一個嗎！」張冉冉這話一出口，母女三人都把目光對準了上官能人，張海抿口茶，也看了一眼。
「……」
上官能人苦笑：「先說好了，我喜歡野蠻的女孩，可那種女孩只能當朋友，要是選擇未來對象，我還是想找個溫柔體貼的，怎麼也要會做家務，會照顧人才行，我是娶老婆，不是娶奶奶，好吃懶做的女孩還是一邊玩去吧！」
上官能人這番表態讓張冉冉撅起了小嘴：「上官哥哥，人家雖然不會做家務，但會照顧人啊！而且你要是娶了我，我以後一定對上官哥哥溫柔體貼，生死苦樂永遠和你在一起，愛惜你，尊重你，安慰你，保護著你，兩人同時建立起美滿的家庭，你願意這麼做嗎？」
「NO！」麻痹的，連歌詞都整出來了，還想讓哥願意？
上官能人咧著嘴：「你還是算了吧！我爸媽一直盼著我早點結婚生孩子，你太小了，我等不到你長大那天。」
「哼！」張海冷不丁冷哼一聲，放下茶杯，瞪著上官能人：「沒出息！好男兒志在四方，美日未滅，何以為家？就知道結婚生孩子，一點理想追求也沒有！以後大學畢業，先打拚兩年，等二十四五歲結婚剛剛好。」
「呃……」還美日未滅何以為家？你有本事倒是把美日滅了啊！老梆子！
「對啊！對啊！」張冉冉小腦袋連點：「上官哥哥，我爺爺說的對，男人二十四五歲結婚剛剛好，到時候我也二十歲了，就能跟上官哥哥結婚了，嘻嘻。」
上官能人乾笑兩聲，沒說話。
張冉冉每次見面都要說嫁給他、嫁給他的，上官能人已經免疫了。
陳曼雲看了張婷婷一眼，此時張婷婷撫著肚子，神色平靜，似是對張冉冉的話毫無反應。
陳曼雲微微一笑，問上官能人：「小能人，你的女朋友是向貝貝對吧？」
「呃……」
見眾人目光都對準了自己，上官能人腦門見汗，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如果說是，他和向貝貝有過約定，不可能有什麼明媒正娶的關係，而且很容易給向貝貝和自己帶來麻煩，但要說不是吧！眼下他和向貝貝的關係又跟男女朋友沒什麼分別。
糾結，很糾結。
見上官能人不想回答，陳曼雲微微一笑：「我想你也知道向貝貝的家世，向家不可能讓向貝貝嫁給你的，你難道沒考慮過嗎？」
上官能人沉默片刻，點點頭：「考慮過，而且……」抬起頭看著陳曼云：「我們已經談過了，都知道彼此不太可能走到一起，而且我也不能拿自己家人的安全冒險。」
「那為什麼……」
「是我們彼此之間的一點執念吧！」上官能人微微苦笑：「我已經確定高考完去京城念書，她不可能離開華北，大概要逐漸接手兄弟盟的權力，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只剩這高三這一年了，至少這一年……」
說到這，上官能人搖搖頭，微笑道：「再說，我有個不是未婚妻的未婚妻，也許再過不久就會確定未來的關係……最近一段時間，我越來越覺得感情不是好玩的，我個人也很厭惡情感糾葛，我想儘快和未婚妻確定關係，讓感情和生活平穩下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