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如此奶爸

一百二十一:如此奶爸

章節名:一百二十一:如此奶爸

蕭皇后見她說話吃力,還用她那纖纖玉指替白心染順起了氣,精緻的妝容上帶著難掩的憂色:「唉,皇上如今這個樣子,著實讓人很不放心。可是本宮無法,說盡了好話,皇上都聽不進一言半句,其實我們都知道,皇上心裡悔著呢,可惜他又拉不下這個臉去同承王示好,這不,實在沒法,本宮就只好來求助你了。」頓了頓,蕭皇后握著白心染的手,一臉的著急,「染兒,你也不希望他們父子倆之間有何矛盾吧?」

白心染低著頭,狀似認真的聽著,但嘴角卻忍不住的狠抽了一下。

這蕭皇后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儼然都成了墨予的親媽、她的親婆婆了。這態度、這口吻,著實讓人……無語。

對,她現在就只覺得很無語。

「娘娘,皇上同王爺起爭執的事染兒並不知情……何況您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今日怕是要讓人失望了……咳咳咳……」她虛弱的說著話,心裡卻在猜測著到底是誰讓這皇后出來的,是她自己還是皇上?

蕭皇后一邊替她順著氣,一邊溫柔軟語:「染兒,其實皇上也不是有意要同承王置氣,只不過是太在乎那幾個孩子了,你想啊,要他把自己寶貝的皇孫讓給別人,別說是皇上了,就算一般的百姓,那都是難以割捨的。為了皇上的龍體健康,為了他們父子之間的情分,你能否幫忙勸勸承王,讓他打消這過繼的心思?」

白心染抿起了唇。如果她說這過繼孩子給偃家的事也是她同意了的,不知道這蕭皇后和皇上會不會吐血?

他們夫妻早就商議過,別說現在有三個孩子,就算只有一個孩子,那也得先姓偃。

這是她家墨予的心愿,作為妻子,她肯定是支持的。只是在這件事上,她不能對外表明她的態度,畢竟對這些人來說,過繼子嗣是件大事,若是她表明了態度,到時候這些人怕是會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她,說是她慫恿造事的。不是說她有多擔心怕事,而是在這事情上,她的確沒什麼立場可言。能HOLD住這些人的就只有她家墨予了。

沉默了片刻,她抬起頭,虛弱的朝蕭皇后笑了笑:「娘娘,染兒只是一個婦道人家,哪有那本事去干涉我家王爺決定好的事?」

她現在已經能肯定蕭皇后此行百分之百是皇上授意的了。

還整出什麼不吃不喝來威脅人,真是有夠好笑的。

蕭皇后秀眉擰的緊緊的,認真的看著她:「染兒,承王在乎你,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你若是能幫忙一勸,想必他一定會聽你的。」

她今日來的目的就是要說服這個女人,否則她沒法回去跟皇上交差。皇上鮮少相信一個人,如今讓她來當這個說客,她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以後如何能得到皇上更多的信任?

白心染同樣也擰起了眉,表示很為難。其實這事她還真覺得為難。為嘛?因為這事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在裡面。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朝蕭皇后說道:「娘娘,此事染兒也是才知情,不如這樣,待染兒問過我們王爺之後再說行嗎?我現在還不知道我們王爺是做何想的,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做。」

蕭皇后聞言,美目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喜悅。握著她的手連連的拍著說道:「那此事就讓染兒費心了。」

白心染趕緊接過話:「娘娘,此事染兒只能說儘力,至於我們王爺是否會聽我勸言,我可一點把握都沒有。這事我們王爺既然能瞞著我,那肯定就是經過深思熟慮下定好了決心的,想必憑我幾句言說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她承認,她的確是在敷衍人,可是如今的情況,她也只能敷衍人。所以先把話說清楚,免得到時一個個的都怨到她頭上來。

蕭皇后笑著說道:「無事,只要染兒能盡心就可。相信皇上能明白的。」

白心染心裡撇嘴。

「對了,小王爺們和小郡主呢?本宮還沒去看過呢,今日難得來承王府一趟,本宮可得好好去看看這幾個孩子,聽皇上說,這幾個孩子長的極好,很討人歡喜的。」蕭皇后突然轉移了話題,說起孩子,她又是一臉溫柔慈愛的笑意。

白心染正好不知道該怎麼送客,聽到她的話,趕緊朝一旁木樁子似的血影看去。

「血影,你帶蕭皇後去偏房看小主子們。」回過頭,她朝蕭皇后歉意的笑道,「請娘娘寬恕,染兒身子不便,無法陪同娘娘前去。」

蕭皇後站起了身,高貴矜雅的氣質又漸漸的散發出來,並大度的笑道:

「都說了是一家人,就不必如此見外了,你身子虛弱,本宮自是清楚的,你安心休養就是,稍後見過孩子們,本宮也就回宮去了。出來久了,多有不便。」

白心染感激般的點了點頭:「染兒謝過娘娘了。」

蕭皇后帶著微笑離開了。

等到人一走,白心染忍不住的嘆了好幾口氣。

這日子還真是沒個消停的時候,貌似就懷著孩子那幾個月享受了幾天安穩清凈的日子,如今這孩子一生,感覺又開始不清凈了。

快中午的時候,偃墨予才從宮中回來。

「皇后今日來過了?可是有對你說什麼?」回房后,偃墨予神色有些凝重。

白心染坐在床沿邊,懷裡抱著一個枕頭,撇嘴道:「能有什麼事啊?還不是因為過繼孩子的事,皇上找她當說客來了。」頓了頓,她朝男人丟去一個白眼,「你也是的,跟皇上吵架也不回來同我說一聲,讓我今日差點不知道該怎麼圓話了。」

偃墨予將她懷中的枕頭抽掉,順便將她整個人抱到自己身上,似是無所謂的說道:「有何可說的?皇上不同意那都是意料中的事。」

白心染抬起頭,有些好奇:「蕭皇后說皇上不吃不喝鬧絕食,可是真的?」

聞言,偃墨予唇角微微一勾,似是有些鄙夷:「嗯。」

白心染汗顏,「他老人家還真是童心未泯啊。」

偃墨予颳了刮她鼻子,輕笑起來。這女人,拐著彎罵皇上幼稚!

不過,那的確是挺幼稚的!

「墨予,你說現在該怎麼辦?照皇上這個樣,他肯定不會同意咱們家大寶過繼給偃家的,你是不是會改變主意?」

偃墨予搖頭,雖然嗓音很低,可語氣卻很堅定:「此事為夫主意已定,沒什麼可改變的。他若接受最好不過,他若不接受,那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噗!白心染嘴角微微抽搐。

什麼叫順其自然?那自然就是順著他如今的姓氏,他們家大寶二寶三寶以後全都是偃家的了。

不知道皇上要是知道,會不會直接吐血駕崩?

「好了,以後這些事你不用多想,交給為夫處理就是。」他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垂眸看著她,認真的說道,「你好生把身子養好,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操心。這近一年的時間許是悶著你了,待你身子養好后,為夫就帶你出門散心。」

聞言,白心染眼眸閃過一絲詫異。「出門?出遠門嗎?」

偃墨予抿著唇點了點頭。

他墨黑的眸底突然變得幽深起來,白心染略微一思索,試探的問道:「你想去西雲國?」

儘管他面上什麼都沒說,可這段日子以來,她從殷杜嘴裡也得知了一些事,那就是他一直都在關注西雲國的動靜。尋找盛莫和盛子陽是一回事,但她知道,他應該是在擔心聖醫奉亦楓,那傢伙一離去都一年了,連封書信都沒有傳來,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儘管她對他們之間的交情有多深並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他們之間關係肯定不一般。否則也不會讓這個男人大老遠的都還放心不下。

對於她猜到的答案,偃墨予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拍了拍她的背,說道:「現在還稍早,為夫還未準備妥當,等你身子徹底養好之後再商議。」

看著面前這張因豐潤而變得精緻的小臉,偃墨予眸色漸漸的加深,抱著她的手有些不規矩的遊動起來,低頭,薄唇摩挲著她的耳廓,突然有些暗啞的說道:「染兒,為夫想要了……」

「……?!」白心染倏地紅了臉,炙熱的呼吸撲灑在她脖子上,她忍不住的拿手推了推他,有些窘又有些臊的白眼道,「你能不能別說的這麼直接,矜持點行不行?」

偃墨予突然低低笑出了聲:「那你說為夫還如何矜持?別忘了,為夫已經矜持了好幾個月了。」

白心染汗顏。這廝是準備等她身子養好之後變大灰狼的節奏?

就在她無言應對之際,偃墨予突然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薄唇在她脖子間放肆游移起來

「墨予,別鬧了……我還沒幹凈呢……嗯……」他炙熱的呼吸讓白心染忍不住的提醒他。

幾個月都忍過去了,別不是這會兒就忍不下去了吧?

「為夫知道。」將她推拒的雙手舉到頭頂,偃墨予堵住了她的唇,突來的吻肆意而瘋狂……

等到他終於將她放開,白心染都想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這男人需要如此瘋狂嗎?

除了不能碰的地方,她沒一處是清爽的。

看著連手臂上都落滿的痕迹,她只覺得某個男人壓根就是故意的。

此刻房間里就她一人,而某個男人早就跑到別處沖涼去了。

皇宮裡

一群宮人守在夏高寢宮門外,各個神色焦急,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走進寢宮之中。剛剛一刻鐘前,他們英明神武的皇上才發過一次脾氣,將宮人送進去的膳食全給打翻了,並將宮女太監全都趕了出來,並再次揚言沒心情進食。

一眾宮人忐忑不安的守在寢宮門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皇上只是發火把膳食給打翻了並沒有說要他們的命。

而寢殿里

此刻又是另一番讓宮人想都想不到的景象

「皇上,你慢些著,別噎著了。」德全守在一旁擔心的提醒著。

而在他身旁的龍床上,夏高端著一碗米粥如飲酒般的咕嚕倒入嘴裡。末了,他朝德全瞪去一眼。「那個不孝子,朕都這般摸樣了,他竟然都不來看朕一眼!」

早上他休了早朝,然後就回了寢宮,那不孝子明明進了宮卻不來向他請安,而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直接回去了。天底下就沒見過如此沒心沒肺的!虧他從昨日到今日故意餓了自己兩餐,為的就是早朝的時候能讓自己看起來虛弱一些。

哪知道人家連正眼都沒瞧過。

這種事他又不好讓其他大臣知道,這要是知道了,估計那些人不是去勸承王,而是各個都會跑來勸他了。

哼!說什麼他也不能鬆口!

自己的孫子就該姓夏,憑什麼要跟著別人姓?

德全在旁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懷疑皇上真的越老越小了,這種幼稚可笑的法子都想得出來。這要是讓百官知道,皇上這臉可就有些丟大了。

一碗米粥下肚之後,夏高忍不住的抬眉:「不是讓皇後去承王府嗎?怎不見皇后前來回話?」

德全忍著笑,回道:「皇上,不是您說不許任何人打擾嗎?皇後娘娘之前已經來回過話了,可是得知你下了令,然後又走了。」

夏高點了點頭,還算比較滿意蕭皇后的速度,但隨即他擰起了龍眉:「這都大半日過去了,為何不見承王進宮?難道皇后沒把事情辦妥?」

德全嘴角抽了抽,隨即擺正神色回道:「皇上,聽娘娘說承王妃已經答應勸說承王了,至於承王殿下為何沒進宮,依奴才看,承王殿下怕是沒空才是。」

「混賬東西!」夏高突然橫眉怒眼的斥道,「朕都快要餓死了,難道他就一點都不在乎朕的安危?」

德全只覺得自己腦門上長了許多黑線。「……?!」

他很想說,皇上,你這壓根就是自己在找罪受,跟承王無關好不?人家承王現在家中有三個小的要照顧,還有個女人也需要照料,哪來時間進宮啊?

更何況,承王又不是傻子,上一次你騙了人家認你,這一次人家還會上當嗎?

嘆了口氣,德全最終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說道:「皇上,要不咱們另外想個法子,您沒必要拿自個兒的龍體去跟承王殿下鬥氣的。」

聞言,夏高磨了磨牙,哼道:「朕就要一直絕食下去,朕就不相信那不孝子當真對朕如此狠心!」

德全抹汗。皇上,有脾氣你就真絕食好了,用不著私下還讓他去找東西來填飽肚子……

承王府

天黑后,吃過補藥,白心染就讓奶娘們把孩子全都抱到了房裡。上午因為蕭皇後來了,她還沒來得及跟自己的大寶二寶三寶見面,下午她不小心睡了過去,到天黑了才爬起來。

由於剛出生的孩子比較軟,她也不敢一下抱兩個,只能一會兒抱抱這個一會兒抱抱那個,別看抱孩子是件小事,一下子三個,抱來玩去,那也是一件挺折騰人的事。

幾位奶娘和龔嬤嬤站在一旁,就看著她一個人跟三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沒一會兒,額頭上還起了細汗。

「王妃,你歇會兒吧,時候不早了,小主子們也該抱下去睡了。」龔嬤嬤擔心她身子吃不消,主動提醒道。

白心染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隨即要了搖頭,笑道:「我看他們幾個就沒一個像要睡覺的。反正王爺還在書房忙,就讓他們在多陪我一會兒吧。」

好難得看到三個寶貝同時醒著,她心有不舍。三個小疙瘩,才幾天而已,似乎就變了個樣,臉上的細絨毛開始少了,小臉上滑溜溜的,一個個瞪著眼仁兒瞅著人,要多萌就有多萌。

通過這幾日細心的觀察,她發現自家的大寶算是最不愛鬧事的一個了,每天睡得最多的就是他,即便是醒著,也很低調,一雙小手舉著拳頭攥得緊緊的,就跟舉重似地,除此動作外,基本上沒其他的表現。

二寶儘管也愛睡覺,可二寶醒著的時候比起大寶來,似乎就顯得要活躍得多。一雙小腿踢蹬個不停,不但如此,拉屎撒尿就輸他最不自覺。其他倆兄妹要噓噓或者便便了,還會給點提示,哪怕小額頭皺一皺也會讓人知道他們是想要方便了,可是二寶除了踢蹬外,每次大小便都會拉到尿布上。最不講究衛生的就是他了。

三寶儘管還是小小的,可算是三個寶貝之中最不老實的一個了。聽奶娘說起三個之中就她吃得最多,可惜這都好幾天了,也沒見她怎麼長,只不過小臉越加白皙光滑了而已。每天睡覺,最不老實的就是她,夜裡最吵的也是她,動不動就張著嘴巴乾嚎,那嗓門一嚎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可算是三個寶貝中最難伺候的了。

陪著孩子玩了好一會兒,白心染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血影如柱子一般站在床尾,只是目光一直都盯著幾個孩子,眼也沒眨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勾了勾唇,朝血影招了招,笑著問道:「血影,你最喜歡哪個?」

這個問題若是問其他人,那肯定想都不會想就會說全都喜歡。可誰知道血影抬起手指了指中間正瞪著腿的二寶。

「王妃,小的喜歡二公子。」

之所以叫公子,那是因為三個孩子到現在還沒名沒份。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幸好這三兄妹還聽不懂,要是聽得懂,大寶和三寶不得傷心死?

「那你抱抱他吧,以後我就讓二寶跟你學武如何?」

聞言,血影清冷的眸光忽然間閃了一下,似有什麼從眸底滑過,只見她愣了幾息之後走近了兩步,伸出手將中間的二寶給抱了起來。

儘管那抱孩子的動作有些生硬,看起來沒有什麼溫柔可言,可她抱孩子的動作卻很到位,知道要摟著孩子的腰背,還知道要護著孩子的脖子,明顯人一看,也知道她平日里肯定有偷偷的學過。

血影抱著二寶沒動,一雙眸子低垂著目不轉睛的盯著二寶的小臉,白心染沒出聲,安靜的看著她的反應,漸漸的,她唇角揚起一絲淺笑。

如果她沒看錯,血影還是有變化的,至少她在看孩子的時候,神色沒有太多冷感,似乎連身上清冷的氣息都少了許多。

而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二寶是不是餓了,突然張著小嘴往血影胸口蹭,那小腦袋還蹭得很吃力,連小臉都給蹭紅了。

「……」一時間,所有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愣了。

若是別人,在場的幾個女人或許還會開玩笑逗樂一下,畢竟大家都是女人沒什麼不好說的。可偏偏被二寶『吃豆腐』的是血影,那是個會開玩笑的人嗎?

就連白心染都有些傻眼,回過神之後,她趕緊朝二寶的奶娘喚道:「二公子餓了,趕緊抱二公子下去。」

「是,王妃。」奶娘忍著笑上前,從血影僵硬的臂彎里抱走了孩子。

而此刻的血影,面色如常,看不出來有多大的變化,似乎被一個小男娃吃豆腐也沒覺得有什麼,但有眼睛的人幾乎都看到了她那兩隻耳朵突然泛起了紅暈。

天色也不早了,玩也玩得差不多了,白心染讓幾位奶娘將孩子帶了出去,血影和龔嬤嬤也跟著離開了。

沒多久偃墨予從書房回來,白心染一臉興奮的跟他聊起幾個孩子的事來。說得最多的,就是誇獎的話了。在她眼中,三個寶貝儼然就是世界上最可愛可漂亮的,誇完了這個誇那個,那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看著她歡暢的笑容,偃墨予唇角勾勒,眸光一直溫柔的落在她身上,感受著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愉悅和身為母親的自豪感。

說起二寶的時候,白心染特別『誇』了一句:「我覺得我們家二寶真是個人才!」

誰的胸不好蹭,偏偏去蹭血影的,這膽兒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偃墨予有些忍俊不禁。都是些小屁孩,根本什麼都不懂!

說完孩子們,白心染這才想起還有件事忘記問了。

「墨予,皇後上午來說皇上在宮裡絕食,你有進宮去看過嗎?」下午她在房裡睡覺,一醒來就在跟孩子們玩,還來不及問他出沒出去。雖說她也不相信皇上真的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但關心一下情況還是應該的。

偃墨予正在脫衣的手突然頓了一下,隨即淡聲道:「他又不是三歲孩童,沒可能讓自己餓著。否則,那宮裡侍奉他的人要來何用?不過若是他有心絕食,就當他在行齋戒,以此向上蒼祈福庇佑我蜀夏國風調雨順。」

聞言,白心染嘴角狠狠抽了抽。這父子倆不會是真鬥上了吧?

想了想,她覺得這樣有些不大好,至少傳出去不大好,再怎麼說皇上也是親爹。

「要不你明日去宮中看一下吧?」

偃墨予繼續脫著衣物,頭也沒側的回道:「明日我休沐。」

「……?!」白心染特想笑。丫的這休沐的時間也選得太好了!

翌日

天沒亮,夏高就讓德全去通知眾大臣今日免朝。而他自己則是躺在龍床上捶了一晚上的床。

一天一夜了,他等了一天一夜,那不孝子竟然都沒進宮來看他一眼。

加上前日,他已經兩天兩夜都沒怎麼進食了。就是想著要是人來了,至少自己虛弱得能夠真實一些。哪知道自己虐待了自己兩天兩夜,人影子都沒在他面前飄一下。

「皇上,您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奴才這就去為你傳膳吧?」德全站在龍床邊一臉擔心的說道。

夏高臉上又白又青,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餓的。沉默了半響,他咬著牙朝德全揮手。

「不,今日朕依舊沒胃口,傳令下去,就說朕龍體抱恙,不準任何人前來打擾。」他就不信,那不孝子真會狠心讓他餓死!

德全皺著眉頭,連連嘆了好幾口氣。皇上到底要折騰個啥啊?

父子倆吵架非得拿自己的身子當賭注……唉,就沒見過這麼幼稚的行為。

而承王府

偃墨予一早就醒了,白心染懶睡到天亮才醒過來。一醒來就看到他們的大床上多了三個小身影。頓時,她渾身瞌睡蟲都沒有了。

看著床邊坐著的男人,她有些詫異:「你怎麼把他們都抱進來了?奶娘他們呢?」

偃墨予正在給二寶換尿片,見她醒來,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再睡會兒,一會兒我讓血影進來伺候你梳洗。」

看著男人手上的動作,白心染眼睛瞪得大大的,幾乎是不敢置信。她家墨予居然會帶孩子?!

一大早的,要不要搞得如此驚棘?

而且此刻奶娘們都不在,很明顯是他故意將人趕走的。

不得不承認,面前的這個男人還是有些天賦的,至少沒讓幾個孩子哭鬧。而且給二寶換尿片的動作也很溫柔,乾淨的尿片被塞在二寶屁股下,位置也放得很準確。

只是……

看著地上一地的狼藉,她突然很想將剛才誇讚的話收回一半。

幾個寶貝是被他收拾得整整齊齊不假,可是他們的房間里卻亂得讓人咋舌

不知道是哪個小傢伙的尿片被扔在桌上,上面還有粘糊的『黃金』。

地上不是這個的小褲子就是那個的小褲子,扔得東西南北到處都是。還有一堆乾淨的小衣裳被堆在床尾,早就被人翻得亂糟糟的。

更過分的是不知道屋子裡怎麼會出現一隻碗的,而那隻碗正躺在地上,頭頂正好是那張沾滿了『黃金』的尿片。

男人很認真的低著頭給他們家的二寶穿好小褲子,認真到他那菱角分明的側臉都散發著柔和的光暈,真的很迷人很讓人心動。

白心染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擊他,再次掃了一眼凌亂的房間,她故意問了一句:「墨予,是不是很累?」

男人抬起頭,對她勾了勾迷人的薄唇,看那樣子,就知道他沉浸在某種自豪之中。

「不累。」他溫聲輕道。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你是不累,不過一會兒打掃房間的血影肯定很累……

好在他們仨寶的大小便不臭,要是臭的話,她真的不敢想象此刻的房間里會是如何一番『好聞』的味道。

坐起身,她將三寶丫頭給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仔細的看了一眼,隨即,嘴角又忍不住的抽搐起來。要是她沒看錯,女兒身上穿的小褲衩應該是大寶和二寶的吧?

因為時下封建保守的風氣,就算是剛出生的女嬰,都不能穿開襠褲,可誰來告訴她,三寶身上的開襠褲從何而來?

再看一眼剛剛被換了尿片的二寶,原本該露出的某個部位此刻被封襠的褲子遮得嚴嚴實實。小傢伙相貌上本來就隨了她,此刻身上穿著一件紅肚兜,屁股上穿著封襠褲,乍一看,還以為是個閨女呢。

「咳咳咳……」實在有些忍不住發笑,她只好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笑意。見男人突然緊張的看著她,她趕緊說道:「墨予,以後這些事還是讓他們做吧,你也別操心了。免得傳出去,人家笑話,你看誰家男人會照顧孩子的?」

最主要的是她害怕以後他們二寶恨他……人家是男娃好不?

偃墨予豐眉一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丰神俊逸的臉上不僅僅充滿了溫柔的笑,且似乎還隱隱的帶著一絲得意。「難道為夫做的不好?」

「咳……」白心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到底要不要讓他回頭看看自己的傑作?

有人會將沾了屎的尿片放桌上的?

見她連續咳嗽了兩次,偃墨予不由得蹙緊了眉,將她懷裡的三寶丫頭給接了過去放在床上,隨即給她拍著背順著氣。「是不是身子有何不適?為夫讓張御醫過來看看。」

白心染趕緊搖頭,笑道:「我沒事,你別大驚小怪。」

想到某件事,她突然正色的問道:「宮裡有什麼消息傳來嗎?」

偃墨予放開她,又將三寶丫頭抱起來,伸出自己的食指讓小閨女握著,感受著小閨女的手勁,他幽深的眸底情不自禁的充滿了暖意。

「據說今早皇上龍體抱恙,免了早朝。」和小閨女無聲的交流著,他頭也沒抬的回著話,低低的嗓音也聽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白心染蹙眉:「墨予,要不你先進宮一趟吧?不管如何,先去看看情況,萬一皇上真有個什麼呢?」

偃墨予頓了頓,隨即對著小閨女搖頭:「我去了他也不見的會好轉,興許還會加重他的『病情』。」

白心染撇嘴:「……」好吧,這事她不管了,反正這兩父子都跟小孩子鬧矛盾似地,一個個的都倔得要死。

看著一地的尿片和弄髒的小衣服小褲子,她突然問了一句:「墨予,你給他們洗過屁屁沒有?」

聞言,偃墨予突然僵硬的扭頭看向她,白心染很清楚的捕捉到他深邃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和茫然。

見狀,她忍不住的扶了扶額。當她沒問好了!

這都不知道拉了多少次了,一屋子的髒東西,就沒看到一盆水。不用想也知道自家仨寶貝衣服下面是怎麼一副邋遢樣。

從白心染的問話中,偃墨予許是明白過來了,遂將懷中的三寶丫頭放在床上,隨即動手輕緩的脫起小閨女的衣服褲子來,不但把小閨女扒得乾乾淨淨,連另外兩個兒子也被扒得乾乾淨淨。

白心染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動作,終於知道滿屋子的凌亂從何而來了。因為某個男人壓根就沒回頭看過,扒完一件直接往身後扔,然後繼續扒另一件,又接著仍……

終於把仨寶都扒乾淨了,男人微微的皺鼻嗅了嗅,似乎也覺得味道不怎麼好聞,於是乎,快速的離開了房間出門叫人送洗澡水去了。

「……?!」白心染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險些抽筋了。

丫的,有這樣照顧孩子的?扒完就不管了?

她趕緊扯過身上的被子將三隻寶貝光溜溜的身子給蓋上。

看著屋裡連窗欞上都被扔了一條小褲子,終於忍不住,她趴在枕頭上猛得笑出了聲。

得知王爺要給三個小主子洗澡,幾位奶娘和龔嬤嬤都趕到了房中打算幫忙。

在看著一屋子沒法形容的凌亂場景之後,幾個女人沒一個肩頭不震動的。

只有血影最為淡定,將小主子們洗澡的熱水準備好之後就不聲不響的收拾起屋子來。

而這時,偃墨予似乎才看到自己的『傑作』,那菱角分明的俊臉突然變得冷硬起來,抿了抿薄唇,然後對幾個人沉聲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白心染從床上下來,穿好鞋子,朝他走了過去,同樣是一臉隱忍的笑,對幾個娘奶和龔嬤嬤說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一會兒我來給他們洗。」

「王妃,你身子還未復原,還是回床上歇著吧,這些事讓老奴做就是了。」龔嬤嬤不放心的看著她。

白心染搖頭:「沒事,又不是冷水。不礙事的。」

誰知,站在她身側的男人突然改變了主意,朝幾位奶娘沉聲吩咐道:「你們去洗。」然後他又看向龔嬤嬤,「王妃還未梳洗用膳,去將東西準備好送進來。」

奶娘們恭敬的應聲,分工有序開始忙活起來。

而龔嬤嬤伺候完白心染洗漱后,白心染就在桌邊吃著早飯看著奶娘們忙碌。

好在血影已經將桌上的便便清洗乾淨了,否則她這頓飯絕對是最『有滋有味』的一頓。

偃墨予坐在白心染身側,目光一直都落在木盆里因為洗澡而歡喜得直蹬腿打水仗的兒女們身上。

等到三兄妹被清洗乾淨后,他正準備出聲讓人都出去。突然,殷杜的聲音出現在房門外。

「爺,大事不好了。宮中傳來消息,說皇上中毒了!」

聞言,偃墨予突然蹙緊了眉起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發生何事了?」

「爺,聽聞今早皇上免朝以後,一直都在寢宮內,但不久后,德公公發現皇上不對勁,就找了御醫前去,結果御醫診斷,說是皇上中了毒,現在人還在昏迷之中。」

聽著門外的聲音,白心染也沒心情吃東西了,趕緊起身走了過去,正要踏出房門,突然就撞上了迎面返回來的男人。

「出來做何?不知道自己身子還沒養好?」男人一臉黑沉,遂趕緊牽著她的手往屋子裡走,直接帶白心染去了床榻邊,示意她上床躺著去。

「墨予,怎麼回事?皇上怎麼中毒的?」白心染很是不解的問道。不是說絕食嗎?絕食還能中毒?難道皇上會想不開,突然服毒想自盡?

啊呸呸呸!她心裡直接將這個答案給否定掉了。

這不可能,皇上再傻,也傻不到丟棄自己的江山不管。否則,當初也不會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

偃墨予俊臉綳得緊緊的,一身氣息寒沉又冷冽。

「你好生在府中待著,不管出了何事都不準離開房間一步,知道嗎?為夫這就進宮去,有何消息我會讓人帶回來。」

說完,他朝龔嬤嬤點了點頭:「有勞嬤嬤費心了。」

「王爺,您儘管去吧,老奴會照顧好王妃和三位小主子的。」龔嬤嬤恭敬的保證道。

看著他身影消失在房內,白心染一直都緊緊的抿著唇,心裡始終覺得沉甸甸的。

這到底是在鬧哪樣啊?

不過就是過繼一個孩子罷了,現在居然還鬧出人命來了。而且還是蜀夏國最為值錢的一條人命。

她不認為這個消息是假的。皇上是什麼身份,不需要多說,他可以說自己在鬧脾氣、鬧絕食,但絕對不會拿這種性命安危的事開玩笑。這可是能讓一個國家起動蕩的事,她相信皇上還沒愚蠢到那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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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無度之嫡妃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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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如此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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