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大結局】

一百三十九:【大結局】

章節名:一百三十九:【大結局】

「德全,可有人知道承王和奉德王去了何處?」一直都只顧著命人找寶貝孫子,夏高突然想起竟然忘記關心兩個兒子的下落了。

也不知道這兩兄弟在搞什麼鬼,這大晚上的居然全都不在宮中,連府上都差人去問過了,竟然也沒人。

到底出了何事?能讓這兩兄弟帶著自己的女人同時不見。

現在耽誤之際就是要趕快找到寶貝孫子,否則那夫妻倆回來知道兒子不見了,還不得跟他掀了這皇宮?

德全一臉愁容:「皇上,已經派人去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承王和奉德王的消息了。」

夏高皺著眉,連嘆了兩口重氣。

金鑾殿片刻的安靜讓他也逐漸的冷靜了下來。倏地,像是想到什麼,他突然朝殿中的侍衛喝道:「來人,去將金貴妃給朕帶來!」

「是。」侍衛領命快速的離去。

德全在一旁轉了轉眼珠子,隨即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你是懷疑金貴妃?」

夏高並未說話,只是目光凌厲的看著虛空的一處,背在身後的手緊緊的攥著。

一時間,就連德全都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多時,金貴妃被侍衛帶到了金鑾殿。

這是百官議事的地方,後宮妃嬪若是沒有夏高的傳喚,是沒有資格到這裡來的。一進殿中,看著龍椅上那高高在上、威嚴不可欺的男人,金貴妃趕緊跪下:

「妾身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高半眯著雙眼,一身帝王之氣彰顯無遺,威嚴凌厲。

「金貴妃,你好意思對朕說『萬歲』?在你心中,怕是恨不得朕立馬駕崩才是。你說,朕說的可對?」

金貴妃猛的抬起頭:「皇上,臣妾不敢,臣妾怎會有如此惡毒不仁的念頭?皇上,臣妾惶恐,不知道皇上喚臣妾來到底是何意?」

夏高冷冷的『哼』了一聲,一步步的走下台階,在金貴妃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瞪著她,威懾感四放。

「金貴妃,朕還是真小瞧了你,自從你入宮始,朕自認為從未虧待於你,可你呢?你敢摸著自己的心口對朕發誓,你從未做過對不起朕的事?」

那一身的威嚴緊緊的逼迫著金貴妃,許是害怕,她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抬頭只看了一眼那彷彿能懾人魂魄的目光,隨即趕緊低下頭:

「皇上,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臣妾自和親到蜀夏國為妃,臣妾就一直恪守本分,從未做過對不起皇上的事,雖說臣妾並非蜀夏國之人,可臣妾在嫁給皇上之後,臣妾就將自己當做了蜀夏國的子民,這十多年來,臣妾一直都以皇上為重,以蜀夏國的社稷江山為重,臣妾敢對神靈起誓,臣妾對皇上、對蜀夏國絕無二心。」

「閉嘴!」夏高突然一聲厲喝。

就在金貴妃被震得渾身忍不住顫抖的時候,夏高突然一腳狠狠的踹向了她。

「啊」金貴妃瞬間捂著胸口倒向了身後。

「你這毒婦,你還敢說對我蜀夏國絕無二心?你以為殺了福德王嫁禍給承王和奉德王就能瞞天過海?告訴你,這仇,朕勢必要替福德王討回來!」夏高眼中沒有一絲憐憫,有的僅僅只是恨意,指著金貴妃怒道。

對於這些女人,他早就說過,只要她們安分守己,他可以容忍很多事,但若是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那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捂著胸口,金貴妃匍匐在地,眼淚啪啪的往下直掉:「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臣妾並沒有做過那些事,皇上莫要誤信奸人所言,冤枉了臣妾……」

「冤枉?」夏高無情的嘲諷著,「朕向來仁慈,對你們亦是,你說朕冤枉了你,那你告訴朕金陵國秘密招兵買馬且密謀向我蜀夏國發兵、甚至已在邊塞駐紮,是何意?難道你金陵國是在為我蜀夏國守護城池?」

承王不是個多嘴之人,就是這件事,承王都說的極為隱晦並沒有說出是金貴妃所為,畢竟沒有直接的證據。可是稍微用點腦子,就可以猜測到這件事與金貴妃絕對脫不了干係。

福德王被殺,金陵國背棄信義對蜀夏國發兵。這件事難到只是巧合?

當他這帝君是傻子不成?

聞言,金貴妃的身子突然間僵了一瞬。儘管她沒有抬頭,可這不自然的反應還是沒逃過夏高凌厲的雙眼。

「金貴妃,朕給你一次機會,交出朕的皇孫,朕饒你不死,如若不然,朕不但要讓你生不如死,朕還要滅了你金陵國!你自己掂量,哼!」要不是還沒有找到自己寶貝的孫子,他現在都恨不得把這女人給拖出去斬了!

蜀和王才這般小,居然有人對這麼小的孩子動心思,實在是該死至極!

四個孫兒孫女之中,就蜀和王最是乖巧安靜,也最討他喜愛。有人敢將他愛孫藏起來,先不管對方用意如何,他都絕對不會繞過對方!

金貴妃低著頭,眼底閃過一絲驚詫,身子更是情不自禁的顫了顫。

怎麼會?皇上怎麼會知道……

快速的回過神,她淚眼汪汪的抬頭,委屈的哭訴道:「皇上,臣妾不知……臣妾什麼都不知道……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啊!」

夏高滿面寒霜,眼底更是卷席著濃濃的殺意,凌厲的眼眸就似利刀一般剜著她委屈憐憐的臉:「金貴妃,你不招也無所謂,朕會讓你招的!」

說完,視線無情的從她精緻的容顏上移開,射向了殿前侍衛:「來人,將金貴妃囚禁起來,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她,如有違令者,不論是誰,斬立決!」

他知道,若是皇孫的失蹤跟這金貴妃有關,那憑她一人之力,定是不能得手。他要看看,跟她合謀的到底會是何人。

敢動他寶貝的孫子,他要讓這些人知道他夏高也有心狠手辣的時候!

金貴妃驚恐的看著他下令,見有侍衛朝她走來,頓時就驚呼起來:「皇上、皇上明鑒!臣妾冤枉、臣妾是冤枉啊!」

夏高背過身,只留給她一個傲然冷冽的背影。

待侍衛將驚呼中的金貴妃帶下去之後,他朝其餘的侍衛沉聲命令:「將各宮妃嬪以及宮人給朕控制起來,包括皇后在內,任何人不得擅自行走半步,若有違抗著,同樣,斬立決!」

他就不信,關了宮門,控制了所有的人還找不出他的皇孫!

……

郊外

密室之中,白宇豪將解藥給柳雪嵐服下之後,柳雪嵐很快也就蘇醒了過來。

聽白宇豪描述了一下外面的情況后,柳雪嵐氣得就想衝出去同那些人拼了。

「娘的,盛莫這龜孫子,看老娘今日不宰了他!」也不知道那男人有沒有事,若是他有什麼閃失,她鐵定將盛莫那王八蛋給剁了喂狗!

「嵐兒!」白宇豪將她手腕抓住,不贊同她出去,「你先別衝動,我已經沿路留下了可尋的記號,相信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找來的。」

柳雪嵐皺著眉頭,一臉的擔心:「我怕他出事,你說他要是出事了我該怎麼辦?」

人就是這樣,不到危險關頭,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她一想到那男人有可能會面臨危險,她心裡就亂糟糟的。那就是一個不按理行事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按照計劃做事。

他們才成親一年,孩子也才出世,他若有什麼好歹,她和孩子該怎麼辦?

看著她眼中全是對另外一個男人擔心的神色,白宇豪忍不住的流露出一絲痛色。在她心中,他終究比不上那個人。

「嵐兒……我……」他蠕動著薄唇,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在盛莫同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承認他出現過那麼一種私心,想把她佔為己有。

可是他知道,他做不到。

做不到讓她傷心、讓她痛苦。

他只想看著她笑容滿溢的樣子,那樣的她才是最美、最讓他心動的。

柳雪嵐沒注意他此刻的情感流露,一顆心都懸得高高的,腦袋裡想的都是某個男人,視線也一直都認真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睜開白宇豪的手,她朝四處的牆壁摸索起來。這密室打造得夠結實,甚至連幾間屋子中間都是用石門隔開,在他們這間屋子,石門懸在半空中,一看就是設置了機關。這石門要是落下來,他們鐵定會被困在這個地方。

想來盛莫那龜孫子應該就是想困住他們,好在宇豪泄了密,若是宇豪當真同盛莫那混蛋合作,那他們現在別說指望有人來救了,恐怕還得被盛莫困在這裡拿他們去要挾自家男人和承王他們。

她也不清楚這密室到底有多大,因為四面都是石壁,他們所在的這間密室石門未關,外面還有一間密室。

走出去,她突然看到牆角有一團蜷縮的小身影。心中一震,趕緊跑過去蹲在了小身影的旁邊。

「晴鳳?晴鳳?」伸手,她碰了碰沒有動靜的小身板。若是她猜得沒錯,這應該就是心染所說的被盛莫抓走的小女孩,是聖醫的妹妹,叫晴鳳。

「晴鳳,你醒醒、快醒醒」探出小女孩還有呼吸,柳雪嵐又不停的喚道。

小女孩臉色蒼白,氣息很弱,身上的衣服髒亂不說,還染滿了血,那些血且早已乾涸。

見狀,柳雪嵐運氣,一道掌風將那束縛她手腳的繩子給劈斷,隨即快速的將她打橫抱起來往裡面的密室走去,並將其放在之前她躺過的木板榻上。

「宇豪,你去盯著點,別讓人進來看到了。」做完這些,她朝一旁的白宇豪吩咐道。

「嵐兒,她是何人?怎麼會在這裡?」白宇豪皺著眉頭問起來。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只顧著懷裡的她,沒去細看其他的。

「你先別問那麼多,先把她叫醒才是。」柳雪嵐簡單的回了一句,又趕緊俯下身子去喚人,「晴鳳!晴鳳!快醒醒!快醒醒啊!」

許是聽到她的呼喚聲,小女孩的眼皮動了動,輕吟了一聲,隨即緩緩的睜開了眼,目光虛弱無力的看著頭頂上方的柳雪嵐。

「大姐姐……你是來救我的嗎……」

「嗯嗯……」柳雪嵐趕緊點頭,緊張的看著她,「晴鳳,你有沒有事,是不是受傷了?」

小女孩眼底蓄起了淚:「大姐姐……我想哥哥了……」

看著眼前虛弱無力、甚至氣若遊絲的小女孩,柳雪嵐心口有些發疼。曾經的她躺在破廟之中,也是如此的無奈和無助。生了病沒錢醫治,自己咬牙忍過一日又一日。

摸了一把淚,她朝小女孩笑道:「晴鳳要勇敢點,堅持下去,大姐姐會帶你去見你哥哥的。你一定要堅持住,知道嗎?」

「嵐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小女孩的慘狀,那蒼白無力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死去一般,白宇豪也沒法鎮定了。這盛莫還真是個畜生,竟然對如此年幼的孩子下手!

柳雪嵐回頭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簡單的將白心染告訴她的事說給了他聽。

「宇豪,我們得想辦法儘快的離開這裡才行。」說完后,她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充滿了擔憂。

白宇豪皺眉搖頭:「暫時還不行,就我們倆,根本出不去。外面的情況我已經跟你說了,現在盛莫怕是連我都不會放出去。若現在帶著她走,只怕是凶多吉少。」

「那怎麼辦?」柳雪嵐鎖緊了眉頭。

心煩意亂的在密室里走了兩圈,突然,她走到白宇豪身前,說道:「宇豪,你現在還可以走動,你去打聽看看,那盛莫還有個兄弟,我聽心染說是中了什麼毒,你去打聽看那個人在什麼地方。」

白宇豪不解:「找到他有何用?」

柳雪嵐讓他低下頭,附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聞言,白宇豪點了點頭。臨走前,他深深的看了面前的小女人一眼:「嵐兒,你千萬別亂闖,我怕這裡有機關,小心誤傷了你,知道嗎?」

聽著他溫柔的提醒,柳雪嵐笑著點頭:「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我在這裡等你。」

一句『等你』讓白宇豪嘴角漾出一抹笑意。

儘管知道『此等』非『彼等』,可還是讓他心中暖意橫生。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他溫聲說道:「嵐兒,我們會沒事的,不用擔心。」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柳雪嵐深深的嘆了兩口氣。這傻子,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對待……

轉身,她走上木板塌,害怕晴鳳再睡過去,於是就在一旁陪她說起話來。

「晴鳳,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姐姐就能帶你出去的,你一定要勇敢點哦。」

小晴鳳儘管虛弱,可還是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看著柳雪嵐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明亮:「謝謝……大姐姐……」

看著她身上乾涸的血跡,柳雪嵐心疼的摸著她的臉問道:「疼嗎?」

小晴鳳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疼……哥哥會救我的……」

柳雪嵐讚賞的點了點頭。「晴鳳真懂事。」

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女孩,比起當年的她,甚至都還要叫人心疼。

大約一刻鐘后,柳雪嵐聽到有腳步聲進來,她趕緊站起身,將晴鳳護在身後,見進來的人是去而復返的白宇豪,這才鬆了一口氣,但看著白宇豪背上背著的人時,她一臉的詫異:「不是說只讓你去找人么?」

一年不見,當初弱弱的文質少年真的變了好多。不管是膽氣還是身手,都變得讓他刮目相看了。

要是以前的他,別說去和那些人打交道了,恐怕早就嚇得不知所措了,哪像如今不但敢勇闖虎穴,甚至連一個沉重的大男人背在背上都毫不氣喘。

白宇豪將人放在木板塌下方,這才問道:「嵐兒,你看看是你要找的人嗎?」

柳雪嵐盯著看了兩眼,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聽心染說他叫盛子陽,可是我沒跟他接觸過。」

不過看此人穿著乾淨,應該就是了。

只是不知道這人到底中的是什麼毒,居然整張臉都潰爛了。那白心碧還真是個下得了狠手的女人,居然用這麼毒辣的陰招。

想到什麼,柳雪嵐抬頭朝白宇豪看過去:「宇豪,你是怎麼弄到他的啊?」

白宇豪微微一笑,突然將手藏到身後:「我見有個地方有人把守,就將那幾人打昏了,然後去了那間密室才發現他,就將他背來了。」

「……」柳雪嵐一頭黑線。什麼時候他變得也不冷靜了?她就只是讓他去看看,若是有什麼異樣就回來說,到時再想辦法。

瞥到他背在身後的手,柳雪嵐面色沉了沉,突然上前將他雙手從身後拉出來,看著他殷紅的手掌心,她頓時忍不住的怒道:「你是想死是不?誰讓你跟他們動手的?」

白宇豪心虛的笑了笑:「沒事,這點傷怕不算什麼,比起在軍營里所受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沒想到柳雪嵐更怒:「你還好意思說,好好的你跑去軍營里做什麼?有你這樣不要命的嗎?明明可以在家享福,你卻偏偏自找苦吃,你是嫌我欠你不夠多,想讓我一輩子都良心不安是不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天下間女子隨便抓一個都比我柳雪嵐強,你若不甘心,我寧願你負氣的去娶十個八個女人,你知不知道我看著你這樣,心裡有多難受?」

這些話自從那日見到他開始她就想說的了。面對這樣的他,她真的是好想罵他來著。

「嵐兒……」白宇豪心痛的看著她。這還是她第一次對自己發脾氣。

可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別叫我!」柳雪嵐紅了眼眶瞪著他,「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這輩子可能我都沒法補償你,每次見到你,我都寧願你打我一頓,罵我一頓,這樣或許我心裡會好受一些。可是你為什麼總是不按照我想的去做?為什麼總要做一些讓我更覺得愧疚不安的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我要背負多少的良心債?」

「嵐兒,對不起。」看著她對自己的痛責,白宇豪心下急了,一把就將她扯到自己懷裡,「對不起,是我不好,跟你沒關係,你別往心裡去好不好,我真的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別這樣自己怪自己好不好?」

「為什麼?」柳雪嵐閉著眼,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啊!我不值得你如此對我啊!」

「你值得你值得!」白宇豪一個勁的肯定,是他太自私了嗎,他從來沒想過會給她造成如此大的困擾。看著她為自己難受,他都恨不得拍死自己。他不想讓她為自己難受,他只希望她每日都過得開開心心的,即便過得沒心沒肺,他也喜歡。

「嵐兒,你還記得嗎?八年前我被人綁架,那些人想用我來威脅我爹,是你將我救下,把那些壞人打跑的。」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厲害的女孩,就只比他大兩歲而已,可是卻能打跑那麼多壞人。他一輩子都忘不掉那時的她,同現在一樣,一雙眼眸子又大又亮,像個精緻的瓷器娃娃,明明看起來比他還小,她那時非說她是姐姐。

八年了,她的樣子一直都刻在他的心窩裡,回家以後,他讓人去那破廟裡尋找她,可是卻怎麼都找不到。誰知道兩個月後,在一次偶然巧遇下,他才知道原來她被柳家帶走了,那柳大人對外宣稱是他收養的故人的女兒。

知道她的落腳地之後,他興奮的好幾夜都沒睡著覺。可是後來爹不讓他去找她,還說她是個紈絝女,跟她在一起會丟了顏面。

那時的他才知道,原來她整日里都纏著那個男人,就是喜歡那個男人,所以總是遭人非議,以至於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

從雲端掉入泥潭的心情沒有人能懂。當時他好一陣子都茶飯不思,因為他知道自己比不上那個男人,因為他年紀太小,連去提親的資格都沒有。

那時的他很不甘心,明明是他先認識她的,明明她應該記得他的,可是她見到他之後,竟然裝作什麼都不認識,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那是因為她眼中除了那個男人的身影再無其他。

他那時就想著他要發奮圖強,他要考取功名,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看到自己。因為他知道她跟那個男人真的不合適。

在得知她終於同那個男人決裂的時候,他終於鼓起了勇氣讓爹前去提親,爹原本不同意的,可是架不住他的苦求,最終還是去了。他想著他終於能有機會出現在她面前了,所以他用盡溫柔的對她好,只希望她能多看自己兩眼。

就在他滿心歡喜的要娶她過門的時候,他再一次從雲端跌落到深淵之中,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可以娶到她了。千算萬算,他惟獨沒有算到那個男人會突然回頭來追她,甚至不顧一切的將她搶去。

沒有人知道他當時是如何一種心情,那是用萬念俱灰都無法形容的。

他知道,都是因為自己無能,所以才會輸得如此凄慘,輸得如此沒有尊嚴,輸掉了自己的一生。

他發誓,他不會再讓自己懦弱下去,他要強大,即便他不能擁有她,但至少也有站在她身後守候她的資格……

聽到他的話,柳雪嵐猛的愣住了,額頭有根黑線往下掉:「……」

他就是那個被人恐嚇兩句就眼淚汪汪的小屁孩?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她?

回過神來,她突然揚起拳頭砸在他胸前,一邊砸一邊罵:「你個笨蛋,就那麼點破事也能讓你記那麼久?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白宇豪眼底浮著痛色:「早點告訴你你就會喜歡我嗎?」

「……」柳雪嵐突然就停下了手,眼淚啪啪的往下掉。是啊,就算早點告訴她又能如何,她心中早就裝著一個男人了,那時的她執迷不悟,一心只想著把那男人追到手,壓根就沒去想過其他的人。

「嵐兒。」白宇豪將頭擱在她頭頂,同樣紅了眼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不怪你,我只希望能看著你,看著你快快樂樂的生活,如果他不能給你幸福,你就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笨蛋!」柳雪嵐忍不住的將他推開,怒著罵道,「你傻不傻?哪個女人不比我好!你要再說這樣的話信不信我跟你斷絕來往?」

「別!」聞言,白宇豪突然就急了,甚至將她抱得更緊。「嵐兒,我不說了,以後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了,你別那樣對我好不好?」

柳雪嵐搖著頭,眼淚掉得更凶。這傻子要怎麼才能開竅啊?

「放開我!」突然,她低聲吼了起來。

白宇豪僵硬了身體,儘管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他就是捨不得放開。這個女人只差一步就是自己的妻子啊……

「白宇豪!」柳雪嵐再次連名帶姓的低吼了起來。

知道她生氣了,白宇豪心中一痛,可也不敢再抱她,遂趕緊放開了手。

看著他那一臉受傷的樣子,柳雪嵐想罵都不知道該怎麼罵了。

瞪著眼,她朝他冷聲命令道:「把手拿出來!」

白宇豪怔愣著沒動,沒明白她什麼意思。

見狀,柳雪嵐抓住他手腕,從自己衣角上撕了一塊布條將他手掌心的血輕輕的拭去。看得出來他是赤手跟人家打鬥,所以才會受傷。

將那些血污拭去后,她又撕了一塊布條給他將手心包裹起來。

整個過程她都冷著臉沒說一句話,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白宇豪心裡又苦又甜的。

特別是那雙小手,他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將她抓住,可是他又不敢。她已經生氣了,他不想她再生氣,否則以後她不願再見他那可怎麼辦?

等包紮好他的傷口,柳雪嵐才反應過來,旁邊多了一個盛子陽。

盛莫能讓人將她和宇豪帶到這個地方來,一來肯定是沒想到宇豪會背信於他,那王八蛋恐怕怎麼都沒想到宇豪不是那樣自私的人,也正是因為宇豪的大度無私,讓她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他,她柳雪嵐何德何能才能夠認識這樣的男子?

盛莫讓人將他們帶到這個有盛子陽所在的地方來,恐怕是覺得這裡極為安全,想著將他們這些人能一同控制住。

那蠢蛋,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他能拿他們當籌碼,難道他們就不能拿盛子陽當籌碼?

「宇豪,你在這裡看著,我出去一下。」想到什麼,柳雪嵐快速的做了決定,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跑。

「嵐兒」白宇豪想跟上去,可是突然感覺到身後有異樣,他隨即轉身,就見被他抓來躺在地上的盛子陽正漸漸的蘇醒。

他心中一驚,趕緊上前一個手刀劈在了盛子陽肩上,在對方還沒看清楚情況就將人給劈昏了過去。

外面,柳雪嵐順著唯一的通道走了一小段,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她趕緊止住腳步往回走,一邊走,一邊用手四處摸,快要接近他們所在的密室時,突然牆角的一個半人高的花瓶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個密室而已,用得著花瓶這種高雅的東西?又不是人人都像她家那男人那麼講究。

走過去,她先是將花瓶小心翼翼的摸一遍,沒發現什麼異常,於是她想著將花瓶端起來,可雙手剛一使力,就聽到白宇豪他們所在的那間密室的石門發出了響聲,也就在這時,外面有腳步聲快速朝這邊而來。

她頓時就有些急了,情急之下,她腦中靈機一動,看著白宇豪正從石門裡走出來,顯然也是聽到響聲出來尋她的,她趕緊朝他跑了過去,並將他往石門裡推

「宇豪,快進去,有人來了!」那些人若是發現盛子陽不見了,肯定會找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

她站在石門內,運起掌力突然朝那半人高的花瓶襲去。

隨著花瓶碎裂的聲音,石門落下,將他們與外面徹底的隔絕了起來,也徹底的擋住了衝過來的幾名黑衣人。

外人的人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在裡面聽不到一丁點。

喘著粗氣,柳雪嵐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這樣算是安全了吧?

她將機關破壞了,這下那些人就算要對付他們也沒法了,要破壞這石門,想必也得花費一些時間,這個時間正好可以讓他們等待救援的人。

「嵐兒,你怎麼樣?」白宇豪將她拉到木板塌上坐下,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

柳雪嵐搖了搖頭:「我沒事。」

回頭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盛子陽,她嘴角得意的咧了咧。盛莫那王八蛋想把他們都困在這裡,現在她手上也有籌碼了,才不受他威脅呢!

……

南湖邊,幾十個水性稍好的殺手紛紛從水裡冒出頭,都表示沒有找到人。

湖裡是自己的人,湖邊也是自己的人,如此慎密的搜查居然還找不到,盛莫站在畫舫之上,氣得臉色鐵青,他當然不會相信對方就這麼淹死了。

還記得那男人跳湖時滿帶威脅和狂傲的語氣,他心裡就已經隱隱的感覺得到那個男人似乎早就有所準備,否則他能如此果決的跳湖?

想到什麼,他突然斂緊的雙目,極其狂傲的對著上百名黑衣人命令道:「撤!速速回梔子山!」

數百名黑人得令,隨即就要動身。

就在這時,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黑壓壓的一片身著鎧甲的人

「盛莫,做何急著走呢,怎的不繼續找下去呢?興許很快就能將我們王爺找到的哦。」夜色下,一道聲音響起,清晰入耳,諷刺味十足。

「你們是何人?為何阻攔盛某?」站在畫舫上,看著不遠處圍攏過來的人,盛莫眸底蓄滿了凶光,朝著方才聲音的來源冷聲問道。

洛明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前方,殷杜和血影在其身後,將出場的風頭讓給了他。本來還打算只是跟蹤這盛莫的,可就在片刻之前他們突然接到消息,說不用跟蹤盛莫了,直接將人拿下就可。

那些身穿鎧甲的人明顯就是蜀夏國的將士,各個威風凜凜,一身傲然之氣朝他們襲來,數百名黑衣人不由得紛紛往後退了退。

路就只有這麼一條,要離開肯定要經過一番廝殺。這支來歷不明的隊伍,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如何,可看氣勢也知道不弱。

身後是遼廣的南湖,眼下似乎進無可進、退無可退了。

「盛莫,束手就擒吧,興許我們王爺還能給你個全屍,讓你死得不那麼難看。」洛明得意的喊著話。敢把他們英明神武的王爺逼下水,今日就算不淹死這混蛋,也得扒了他的皮晒成人肉乾。

到此刻,盛莫要是還不知道對方的來頭,也就白在世間混了。

他站得高,即便夜色很濃,可他依舊能看出對方的大概情況,黑壓壓的一片不下千人。

嘴角陰冷的勾了勾,這些人還真看得起他,竟然動用如此多的將士!

目光斜了一眼身後,月色下,南湖的水像一塊巨大的銅鏡,明亮又充滿了陰冷。

可就在他剛回過頭時,突然間有兩道身影越過他的手下閃電般的飛了過來

「來人,給我攔住他們!」他下意識的驚叫了起來。

血影先著地,因有人抵抗,她不得不在盛莫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手中的小刀瞬間如飛鏢一樣射出了出去,那鋒利的小刀閃著白光,像是有靈魂似的接連割了兩名黑衣人的脖子,遂又回到她手上。

見狀,盛莫就算再淡定如斯也有些慌亂起來。

「快!快將她攔下」他急急的往後退,並指揮著手下行動。

血影落在船頭,殷杜落在船尾,夫妻倆算是極有默契的將盛莫給包圍了起來。

而盛莫剛下令,洛明同樣不甘示弱,朝著身側一名將軍點了點頭。只見那將軍威武霸氣的朝身後抬高手臂,渾厚的嗓音響徹夜空:

「殺」

一時間,南湖寬闊的岸邊,很快的變成了血戰的場地,廝殺聲,兵刃相撞的響聲,洛明冷眼的看著那些無處可逃的黑衣人,得意的抖起了腿。

其實要對付這些人,根本用不到這麼多的兵力。可是兩位王爺說了,這盛莫就是只老狐狸,一定要將人給逮著才行,哪怕多派些人也無所謂。反正這是蜀夏國的地盤,他們有的是人。更何況鐵騎軍乃承王所掌管,一切自然有承王撐腰。

「盛莫,這次看你往哪裡逃!」洛明展開輕功,飛向了畫舫。

因黑衣人將畫舫所堵,眾多的鐵騎軍一時也上不去,上面就血影和殷杜兩人,洛明自知不好意思觀戰,飛身加入。

見又有人飛來,盛莫心下一急,下意識的就往船尾退去。

「盛莫,拿命來!」殷杜正好刺穿了一名黑衣人,大喝了一聲就準備前去將他拿下。

儘管自己請的殺手都不弱,可眼下盛莫再傻,也知道這一站自己是輸定了,人家光是人數就比他多了好多倍。更何況畫舫上的這三人,每一人幾乎都有以一敵十的身手,只是看一眼,他就知道再這麼下去,自己鐵定沒有活路。

看著那發著陰冷光澤的湖面,他一咬牙,就準備縱身跳下

「往哪跑?!」殷杜手腕中突然飛出一根什麼東西,一下子就纏在了盛莫的脖子上。

「啊」脖子上冰涼的觸感傳來,且像繩子一樣緊緊的勒著他,在看清楚那吐著信子的東西是什麼時,盛莫忍不住的失聲尖叫了起來。

一時間的害怕讓他忘記要跳湖逃走。纏在他脖子上的東西不是什麼暗器身子,而是一條渾身冰涼的花斑蛇。

那花斑蛇突然纏上他嚇人不說,且越收越緊,幾乎勒得盛莫險些因為窒息而斷氣。更讓他驚恐的還在後面,手腕突然來的痛意讓他下意識的鬆手,不用想也知道對方咬了自己一口,這讓他整張臉瞬間就變得青白起來。

手腕上的痛意,脖子上的勒緊,每一處似乎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面對著隨時會被花蛇咬脖子的威脅,他心裡忍不住的發毛,眸孔睜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隨時都會掉出來一樣,那張青白交錯的臉此刻簡直無法形容有多駭人。

殷杜叉著腰得意的仰高了頭,他家小花可是被雪藏了好久,今日終於有機會讓它出來透透氣了。

但凡毒蛇,就沒有幾個人不怕的!

而就在他這得意的一瞬間,不知道盛莫發了什麼瘋,突然瘋了似地朝他撲了過來

「啊」

「唔」

隨著盛莫的一聲凄厲的叫聲,殷杜痛呼了一聲。

捂著肚子,他面色一冷,隔著極短的距離,猛得一腳將撲過來的盛莫給踹飛了出去,而他自己則是捂著肚子蹌踉的退了好幾步

「殷杜」

一道冰冷的女聲讓殷杜抬頭看了過去,只見自家女人正奮不顧身的朝他這邊飛了過來。

他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還未等他開口,手腕就被人抓住,隨即身子一輕,他被高高的帶離飛出了畫舫

畫舫上,就只剩下洛明一個人了,看著被毒蛇纏著在地上打滾的盛莫,他冷哼一聲,從黑衣人中殺出了一條路同樣飛離了畫舫。

看著相繼離開的三人,四周還有驍勇無比的將士,黑衣人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眼看著岸上死的兄弟越來越多,那些將士很快就會殺到畫舫上來了,有幾名黑衣人突然間就跳下了畫舫栽向了湖水之中。

此刻的盛莫雙手死死的抓著脖子上的花斑蛇,可他越是掙扎,花斑蛇就越勒越緊,而且那蛇頭將他雙手咬的血流不止不說,他的臉同樣遭到那毒牙的攻擊。

一時間他痛得直在地上打滾,眼看著自己的手下紛紛跳入湖中,可被蛇勒得快窒息的他根本就沒有爬起來的勇氣。

「啊啊啊」

那花蛇似乎在逗樂他一般,將他咬得血孔密布之後才突然咬向了他的脖子。

月色下,男人凄慘的叫聲猶如鬼魅,凄厲而又刺耳。

離湖岸稍遠的一處空地上,殷杜坐在一塊大石上,皺著眉捂著肚子,一臉的難受勁。

「殷杜!殷杜!你如何了?」蹲在他身旁,血影冷漠著臉去解他的外袍。

碰著他的手,感覺到他手上越來越多的濕潤,她冷眉鎖得緊緊的,可雙手卻被殷杜抓住,不讓她動。

「我沒事……你別緊張……咳咳咳……」

他說話的嗓音都明顯的弱了起來,血影抬頭目光有些木訥的看著她,那清冷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麼在浮動,一閃一閃的。

看著她眼底那閃爍的亮光,殷杜心中忍不住的激動,這一激動似乎牽扯到了他的傷口,讓他突然間皺起了濃眉長長的痛吟了一聲。

「嘶……」

「殷杜?!」血影淡淡的嗓音不知道參雜了什麼突然間聽起來有些哽咽。

「我沒事……」殷杜再次重申一遍,抬起手,指腹摸向了她的眼角,那裡一點點的濕潤讓他想不震撼都難。他、他的血影為他哭了?

洛明站在他們不遠處,看著某個男人要死不活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鄙夷,隨即轉過身搖頭走了。他一直都知道殷杜這小子滑頭,沒想到連自己女人都坑。

可恥!

又不是沒弄到手,居然還使這種手段。

別以為他方才沒看清楚,那盛莫用袖中的匕首刺向他的時候,被他躲過了要害,只不過是受了些皮肉之苦罷了。

想當年,他們兩人為了比武打得你死我活就剩最後一口氣,到最後不也沒死,就這麼點皮外傷,他居然好意思裝?

真是不要臉!

而那大石上的男女,此刻眼中壓根就沒旁人的存在。

血影抽出手,想為他檢查傷勢,可是雙手剛觸及他的衣帶,又被殷杜給抓住。

「大晚上的,你別撩我好么?」殷杜喘著氣在她耳邊低語。就這麼點傷,他敢拿給她看,絕對會死的很慘。因為他知道騙人眼淚是不對滴……

「……」血影面色一僵,冷艷的面色閃過一絲別樣的表情。但很快,她就恢復如常,冷淡的看著他,突然說道,「我不許你死!」

殷杜嘴角暗自抽了抽,突然纏上她纖腰將她帶到自己胸膛上,低頭就覆上了她冷硬的紅唇

「你還沒給我生孩子呢,我怎麼可能死?」他忍不住的在她唇上低語笑道。這女人說她傻,有時候她精明得很,說她精明,可有時候又單純得很好騙。

若不是現在時間地點場合不對,他現在都想……

聽著他有些不大正經的說話聲,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血影皺起了眉,有些狐疑的低頭看向他受傷的地方。

而正在這時,殷杜突然覺得自己視線有些模糊起來,且心口像是有什麼在翻騰,一股腥味直衝喉頭,他神色瞬間變得駭然,猛得將血影推開朝一旁,噴出一口鮮血

「殷杜!」

而正準備走開的洛明聽到血影那一聲似驚恐的呼喊聲,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儘管他看出殷杜是在演苦肉計想博得自家女人的心疼,可到底還是擔心他是否真出了意外。

轉身,他快速的走過去,這一看簡直差點把他嚇傻,因為某個男人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暈厥了過去。

「快帶他回去!他可能中毒了!」反應過來之後,他趕緊朝血影說道。

該死的,盛莫那卑鄙小人,肯定在匕首上抹毒了!

……

梔子山

山上沙石飛揚,地上屍體遍布,大片的鮮血浸入泥土之中,兩刻鐘不到,整個梔子山上似乎被一股血腥之氣籠罩,陰森而又駭人。

站在山頂之上,某個男人暴躁的跺著腳,嘴裡不停的罵著:

「該死的,那混賬東西究竟把人帶哪去了?等本王找到人,非把那老狐狸給扒皮抽骨燉了喂狗!」

早知道,他就不該讓那死女人出來,看嘛,現在人都不知道在哪。

一想到自己女人身邊還跟著一個對她念念不忘的小白臉,夏禮一張臉始終都是綠油油的。

那小白臉要是敢碰他女人一根汗毛,他鐵定親手把他閹了!

不要臉的小白臉,竟然惦記一個有夫之婦!

對於身旁有這麼一個狂躁不安的男人,白心染表示見慣不怪了。一晚上,這廝就沒消停過。

不就是白宇豪將人雪嵐帶走了么?人家那是深入虎穴,又不是去私奔,至於這樣嗎?

「墨予,你說咱們要不要把這廝給打暈?」看著身旁自家男人,她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怕也只有雪嵐才受得了這廝的壞脾氣,若是換做她,鐵定早一巴掌就拍飛他了。

偃墨予抿笑不語。

聽到白心染的話,夏禮立馬就瞪了過來:「你們敢!」

白心染對他撇了撇嘴。她還真希望墨予將這廝給再揍一頓,就像上次一樣,讓他躺個十天半月,看他還敢狂不?

夏禮手指著夫妻倆威脅:「你們敢對本王下手,本王回去定剷平你們承王府!」

跟三人一起的奉亦楓一路都沒有說話,四人帶著一批精兵將這梔子山盛莫的人剷除之後,他就一直在尋找自己妹妹有可能被掩藏的地方。

這山頭,數百名殺手在此把守,晴鳳肯定是被藏在這處,就是不知道盛莫會將密室打造在哪個準確的位置。

聽到夏禮狂躁不安分的聲音,他抬頭看了過去,溫潤如玉的面上帶著一分瀲灧的微笑:「夏兄,你虛火過盛,如此下去,恐會提前衰老。」

「噗!」白心染忍不住的噴笑了。

偃墨予俊臉朝向一側,嘴角勾勒了起來。

夏禮臉都黑了,視線從夫妻倆身上移開,望向了身如謫仙面如白玉的男人,狠狠的瞪著。

這該死的聖醫,會不會說話?

誰老了?他老才是!

他們三個男人之中,就自己年歲最小,還好意思說他老?

那母老虎一直都跟長不大似地,他才不會讓自己變老,否則,那小白臉豈不是更有可能來跟他搶人?

看著他橫眉怒眼恨不得把奉亦楓咬死的樣子,白心染『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我說奉德王,別說我危言聳聽哈,你要是不怕死就動聖醫一下,看他會不會把你毒老十歲。」

誰說女人害怕歲月流逝的,攤上奉德王這樣的男人絕對比女人還緊張,先不說那廝有多在乎自己的穿著打扮了,就憑柳雪嵐一張娃娃臉,再過幾年,估計這廝就會被人說成是老牛吃嫩草了。瞧他那緊張的勁兒,是個傻子都知道他在乎自己的容顏。

夏禮黑著臉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聖醫望向白心染,如玉般白皙的額頭淌著黑線。「……」

他可沒這樣說過……

對於他的醫術和毒術,白心染壓根就不懷疑。瞧這一攤攤的事,有幾件事跟聖醫沒關係的?

抬腳她走向聖醫,突然討好的一笑:「奉大哥,什麼時候給俺們女人弄點美白養顏的玩意兒?你看我們做女人也挺不容易的,生了孩子呼啦呼啦的就老了,我也想保持青春永駐,免得今後遭墨予嫌棄。」

「……?!」奉亦楓嘴角狠狠一抽。

抬頭,他看向某個黑著臉走過來的男人,手握拳頭放在唇上輕咳了起來。

偃墨予一把將人給拽到了身前,冷著臉瞪她。「可是欠收拾?」

這女人,沒事對著別的男人傻笑做何?

白心染撇了撇嘴,說的很無辜:「我就開開玩笑而已,你生什麼氣嘛。我這不也是為自己將來打算,萬一我以後成黃臉婆了,你嫌棄我跑去找那些年輕貌美的,那我怎麼辦?」

偃墨予哭笑不得。礙於有外人在場,他又不敢胡來,不得已,只能貼近她耳朵低聲警告道:「再胡說八道,你就回去給我洗乾淨等著!」

聞言,白心染忍不住縮起了脖子,耳朵開始紅了起來。

不要臉的,就不能說得含蓄點?

素手繞到他腰間,一咬牙掐了下去。

對於她的小動作,偃墨予表示皮癢的勾了勾薄唇,任她鬧去,反正回去之後就有她好看。

面對著到處橫陳的屍體,四人幾句玩笑話算是緩和了一下緊繃的神經,漸漸的冷靜了下來。梔子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儘管搜尋的人比較多,可礙於平日里山中並無什麼人煙,所以樹木和野草叢生,顯得有些礙事,加之又是夜晚,搜索難度難免增大。

隨著兩三處搜索的將士回來稟報都說沒發現什麼異樣,四人就覺得不大正常了。

按照白宇豪留下的記號他們追到了梔子山,山中也確實有盛莫的手下在此,可見他們並沒有找錯地方。可為什麼就找不到人呢?

山頂上,白心染忍不住來回走了兩圈,本來信心十足的來救人,現在敵人除了,可是卻找不到人,這哪還能淡定的?

突然,想到什麼,她猛的一震,趕緊朝偃墨予說道:「墨予,你還記得盧雲山嗎?婆婆跟北原王所葬的地方,那裡的布局。」

聞言,偃墨予幽深的黑眸也閃出一絲亮光。

夏禮趕緊走了過來,迫不及待的追著問:「什麼布局?盧雲山怎麼了?」

偃墨予沒理他,而是招了一名將領過來,命令道:「魯將軍,傳令下去,重點搜查墓穴之所,若有異常之穴,速來回報!」

「是!」

看著那名將軍匆匆離去,夏禮綳著俊臉忍不住的問道:「你這廝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們遇害了?」

白心染搖頭,正色的看著他:「沒有,你別瞎亂想。我們只是推測而已,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想來也就只有墓穴沒找了,說不定就在墓穴之中呢。」

盛莫老奸巨猾,難怪抓了那麼久都沒有抓到。

試問,一個喜歡建築密室的人,外加又不想被人發現,那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是哪?肯定就是墳墓了。

皇上能將她婆婆的玉棺藏在盧雲山的地下密室里,那盛莫又怎麼不可能躲在這種地方?

況且,表面以墓穴做掩護,一般人遇到也會繞道走,誰沒事會去扒人家的墳墓?

這時代對這種東西可是很講究的,挖人家的墳可是要折壽的,對於盛莫這種狡猾如泥鰍的人再適合不過。

而正如白心染所想的那般,先前搜索梔子山的將士的確是繞過了那些埋葬死人的地方,見有墓穴都並未認真查看,對正常的人來說,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能住在死人所住的地方?

那不是詛咒自己早點死嗎?

這等不吉利的事放在任何一個正常的人身上都不可能發生。

兩刻鐘之後,有將士前來稟報,在東面發現兩處無主的墳墓。

偃墨予趕緊帶著人過去。

無主的墓穴,就是說並未有墓碑,或者就是如他們前去看到的那樣,有墓碑,但卻沒有碑文。

兩處墓穴相隔不遠,但有差別。一處墳頭長滿了雜草,有墓碑但是卻並未有碑文,看起來就像是多年不曾被親人或者後人關注過。

而另一處,看得出來算是一座新墳,因為墳頭連棵小草都沒有,同樣有墓碑沒有碑文,且四處打理得規整乾淨,墳頭也修築得格外顯眼。

此刻的夏禮也已經想到了偃墨予派人找墳的目的,可看著兩處相同又不同的墳頭,有些難以選擇。

「到底盛莫那老狐狸會把密室挖在哪?」這一次,他算是長見識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喜歡跟死人搶地方睡覺。

難怪一年了,怎麼都找不到盛莫那老狐狸的下落,原來是躲在這麼個地方……誰他媽沒事會去挖穴把自己埋了的?誰他媽沒事會去挖別人墳墓找人的?

白心染知道他是急慌了,自己又何嘗不是擔心,好在那次去盧雲山給了她靈感,否則還真不好找。

指著那座規整的墳頭,她朝偃墨予說道:「墨予,應該是這裡了,讓人找找看有沒有機關。」

偃墨予沉著臉點頭,隨即對那名姓魯的將軍吩咐了起來。

夏禮有些不確定的上前拉了拉白心染的衣袖,皺眉問道:「你可得看仔細了,別挖錯了地兒耽擱了時辰。」

白心染知道他迫不及待的想找到柳雪嵐,所以也沒跟他開玩笑了,而是正色回道:「放心,不會錯的。」

夏禮還是不信:「你怎麼知道的?」

借著火把的光耀,白心染指著修葺得規整又乾淨的墳頭,仔細的跟他分析:

「你看這座墳,體積龐大,修築豪華,能睡在這裡面的人,應該有點家底才對。可是卻連個碑文都沒有,是不是太不應該了?你再看這座墳頭的朝向,這墳修築的時間應該是在那座墳之後,可是它的墳頭卻同別的墳頭相對。我不知道奉德王你見過這樣的沒有,反正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墳頭面對面的。」

聞言,夏禮像是被點醒了一樣,恍然大悟。隨即目光落在白心染臉上,別有深意的看了好幾眼,突然勾唇嗤笑:「沒想到茅山村的聾啞姑竟有如此玲瓏心,可真讓人小瞧了去。連本王都差點變成了狗眼,你可真夠不簡單的。」

「……」白心染一時啞口。她可沒忘記,這個男人也在茅山村住了好長一段時間,對她曾經可算是知根知底,自己一下子露得太多,這廝不起疑心才怪。

可她的事只有她家墨予才知道,哪怕是血影和柳雪嵐這種閨蜜型的好友,她都不敢坦露半分。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奉亦楓也突然插嘴進來:「弟妹,我也好奇,你是如何恢復正常的?」

外人都說她是因為喝下舌湯才會開口說話的,這話也只能騙別人。他可是清楚得很,這些全都是自己兄弟的袒護之意,其實她出現在京城的時候就跟常人無異。那這『聾啞女』的傳言又是如何來的?

白心染愣在原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臉的尷尬。「咳咳咳……」

特么的,這就是嘴賤的下場!

沒事,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啊!

偃墨予剛好給將士下達了命令,瞧著這邊的場面,看著自家女人局促尷尬的樣子,頓時就冷下了臉幾步走了過來,伸手一撈就將白心染給撈到了自己懷中,廣袖將她人遮擋住,冷冷的掃過兩個男人,沉聲道:「大男人為難一個小女人,你們可知羞?別以為本王的愛妃好欺負,再為難她,小心本王同你們勢不兩立!」

「……」夏禮都想吐血了。見過睜眼說瞎話的,可就是沒見過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那女人也算小女人?

小女人會喜歡當眾玩弄死人骨頭?

小女人會罵人不帶唾沫星子?

小女人會連諷帶刺給他們這種大男人臉色看?

呸!純屬瞎扯!

「……?!」奉亦楓亦是一臉的鄙夷。素聞這兄弟疼妻如命,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貌似他們沒做什麼得罪人的事吧?

沒理會兩人便秘似的臉,偃墨予擁著白心染去了另一處,故意的離兩人稍遠一些。

他女人的秘密可不是誰都能知道的。

除了他,他不允許任何人窺視她的秘密……

見那對夫妻走遠,夏禮和奉亦楓也不好再繼續探究下去,趕緊隨著將士一同尋找地下密室的機關。

正如白心染所說的,這還真不是一座普通的墓穴。開啟機關的地方就是那高高豎立的墓碑,幾名將士合力將墓碑移去,在墓穴的尾部突然發出一聲震響,露出一個只容得下一人進出的洞口

好在來時都做足了準備,有幾名將士帶著鐵鍬率先進入洞口之中。

夏禮和奉亦楓緊跟著跳了進去。

見找到了入口,偃墨予和白心染也沒多停留,夫妻倆相視一眼,也跟著進去了。

一道狹窄的通道帶領著眾人越走越深。白心染被偃墨予護著走在最後,接著一名將士手中的火把光亮,她一路走一路咋舌感嘆。

那盛莫生在這個年代可真是可惜了,要是生在開放的社會主義,那肯定是個人物。

開煤礦的大人物!

看看這技術,看看這水平,讓那些現代化科技情何以堪啊!

密道越入越深,也越來越寬敞。大約行走了百米左右,前方突然傳來打鬥聲音。

七八個黑衣人從拐角的一個地方衝出來,好在他們下來的這幾人之中都不是一般的角色。

收拾幾個殺手,對這些人來說似乎都是小兒科,片刻的時間,地上就多了幾具屍體。

而眼前的密道看著就似一條走廊一樣,兩旁的石壁有開鑿的痕迹,其中還有一處石門是打開的,眾人前去一探,發現只是一間空空的密室。

「柳雪嵐!」站在密道中間,看著兩旁的石壁,夏禮突然喊了起來。

奉亦楓也錯開眾人走向石壁,開始摸索起來。

兩人顯然都迫不及待的想找到自己所在乎的人。

白心染也同樣東敲敲西敲敲,一同喊了起來:「雪嵐!雪嵐,你在哪?」

偃墨予朝一同進來的姓魯的將軍吩咐道:「魯將軍,派人進來,鑿了這些石門。」

……

某間密室中

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救他們,柳雪嵐很沒形象的坐在地上,有些泄氣:「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姓夏的會不會有事啊?要不然他怎麼還不來救她?

現在真有點後悔把那機關給破壞了,導致他們現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活活的被困在這裡。

要是有個狗洞都好啊,至少她還能縮骨鑽出去,可是連個鑿洞的東西都沒有,浪費她一身本事。

白宇豪坐在她身側,耐心的安慰她:「嵐兒,你別擔心,他們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要是那男人不來,哼,那就說明他不夠愛嵐兒,沒資格跟嵐兒在一起!

柳雪嵐長長的嘆了口氣:「嗯,如今我們也只能等下去了。可是……」

她回頭看了一眼木板榻上,突然站起了身

「晴鳳,你怎麼了?晴鳳,你醒醒,千萬別睡!」察覺到晴鳳越來越淺短的呼吸,柳雪嵐頓時急了,趕緊搖晃起她來。

「姐姐……我好餓……」晴鳳眼睫動了動,可似乎連掀眼皮的力氣都沒有,聲音更是氣若玄絲。

餓?

柳雪嵐傻眼了,看看四處硬邦邦的石壁,現在要她上哪去給她找吃的?

皺著眉,她突然將自己的衣袖挽了起來,露出白皙的手臂,正準備用牙咬下去,白宇豪突然將她手臂抓住,有些氣急的瞪著她:「嵐兒,你這是做何?」

柳雪嵐緊張的看著床上的小女孩:「給她喝血。」

白宇豪難得的向她板起了臉色,並將她衣袖給放了下來,隨即將自己的手腕露出,對著血管跳動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看著眼前的一幕,柳雪嵐將頭扭開,不忍心可又無可奈何。

而就在這時,之前被她破壞機關關閉的石門突然傳來巨大的聲響,讓密室里的他們都忍不住的抖了抖。

她同白宇豪直愣愣的看向了石門,就見那結實的石門突然間從中間破裂,然後裂開的縫隙越來越多

「柳雪嵐」石門倒塌了,石塊堆積在門口,雖然阻擋了路,可上面一截卻是空了。

借著石壁上的燭火,她看著熟悉的身影飛了進來,緊接著自己被那熟悉的薄荷氣息所包圍。

「夫君……」回抱著他結實的腰身,柳雪嵐眼淚汪汪的開口。

她知道他肯定會沒事的,可是當真正看著他出現的時候,她還是難以掩飾自己的激動。此刻的他身上濕漉漉的帶著涼氣,可是她卻覺得好溫暖。

夏禮本來是打算『捉姦』的,結果被女人軟軟的叫了一聲,頓時就忘了自己之前臆想出來的醋意,抱著懷中嬌小的身子,聽著她難得開口的親昵稱呼,心裡所有的想法都只化成了一種衝動,低頭,他情難自禁的將女人吻住

看著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白宇豪扭開頭,心裡就跟吃了苦藥似的,又難受又苦澀。他就知道,在她心中,永遠都只有那一個男人……

此刻的他默默的沉浸在自己的失落和落寞中,忘記了自己的手臂正被人吸允著,那些皮肉上的疼痛顯然沒法同他內心的痛楚相比,直到手臂突然生麻,他才回過神來,定眼一看,就見一白衣男子在他手臂失血的地方點了兩下,隨即從他身上扯下一塊白布迅速的將他自己咬傷的手臂給包裹好。

「白兄舍血救妹,在下感激不盡,今日之恩,奉某來日再報,望白兄好生照顧自己。」從懷裡摸出一隻細頸小瓶,奉亦楓感激的塞到他手中,隨即快速的抱起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鳳兒,撐著點,哥哥這就帶你回去……」他沒有多餘的停留,抱著輕盈的小身子快速的離開了密室。

白心染和偃墨予看著他風一般的離開,知道他要急著救人,也沒多問,偃墨予讓一名手下跟了出去,而他則是帶著白心染越過了碎石堆飛身進到了密室之中。

「咳咳咳……」看著擁吻在一起的兩人,白心染忍不住的輕咳了起來。

誰說古人保守的?奉德王這廝的作風跟保守可是一點關係都沾不上。她敢說這廝當著情敵的面,絕對是故意的!

聽到白心染的聲音,柳雪嵐這才趕緊將人推開,一看屋子裡有這麼多人,她頓時紅了臉,險些都想找個縫把自己給埋了。

「心染……」心虛的朝白心染看過去。

白心染偷笑:「你們可以繼續,我跟我家王爺什麼都沒看到。」

柳雪嵐一張臉更是紅的快滴出血了,抬頭瞪向了某個造事的男人,泄恨似的一腳踩在了他腳背上。

「雪嵐,你們沒事吧?」白心染關心的問道。

「沒事。」柳雪嵐搖頭。

白心染再將視線看向白宇豪,「宇豪,這次可是多虧了你。」

白宇豪這才轉過身,目光盡量不去看那相擁在一起的男女,對白心染和偃墨予拱手行了一禮:「大姐不必客氣,宇豪只盡了一些微薄之力不足以掛齒。」

白心染走了過去,這才發現木板榻地上還有一個容貌潰爛、嚴重變形的男人。

「這是……盛子陽?」

偃墨予抬腳走到她身側,目光冷冷的在男人身上掃了一遍,點頭:「應該是他。」

就在白心染想誇白宇豪幾句的時候,突然姓魯的將軍在石門外稟報:

「啟稟王爺,宮中派人前來尋您,讓您趕緊回宮,據說是蜀和王被人竊走了。」

什麼?!

白心染突然腳下一軟,險些倒在地上。

偃墨予一邊手快的將她撈到懷裡,一邊不可置信的沉下了臉。

夫妻倆什麼話都沒說,白心染穩了穩心神,拉著偃墨予的手就往外面飛去。

柳雪嵐和夏禮同樣沉下了臉,趕緊跟著追了出去。

白宇豪也沒停留,將地上盛子陽扛到了肩上,跟著幾人身後一起出了密室

……

天空開始泛著魚肚白,皇宮之中,燈火依舊通明如晝。

一夜未睡,夏高依靠在龍椅上,從昨晚天黑到此刻快要天亮,那濃眉就沒舒展過,眼底布上了血絲,龍顏上也有著易見的疲色,顯出了幾分頹疲之態。

「皇上!」一道驚呼聲從金鑾殿外傳來。

夏高猛得坐直了身子,站起身走下了高高的台階。

「皇上,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大寶真的不見了?」跨進宏偉氣派的殿中,白心染直接朝夏高跑了過去,心中的急亂讓她忘了禮數,抓著夏高龍袍的衣袖焦急不安的問道。

「你們去何處了?」夏高瞪著龍眼,掃過陸續進來的兩對夫妻,很是不悅。

「皇上,大寶呢?大寶在哪?」見他不理會自己,白心染心裡急得不行,問過之後想到什麼,她突然撇開了腳丫子往殿外跑去

福樂宮

剛一進去,隔著寢殿老遠,就能聽到孩子的哭聲。

白心染衝進寢宮,看著在奶娘懷中哭得沸騰的三個奶娃,心裡揪著,可怎麼數,都只有三個。

不等宮人行禮,她趕緊過去從一名奶娘懷中抱過自己的小閨女。

「小漓乖,不哭了,娘親回來了。」將女兒放在心口上,她一手輕拍著襁褓,一邊心疼的哄著。

看清楚來人後,在場的宮女、嬤嬤、奶娘趕緊跪下行禮,看著隨後走進寢宮的其餘幾位,又接著行禮,所有的人跪著,大氣都不敢出。偌大的房間內,就只剩下三個孩子震天的哭聲。

一個孩子要是哭得撕心裂肺就已經夠讓人頭疼了,三個屁大的奶娃同時哭,那場面也算是壯觀了。

偃墨予從奶娘手中接過自家二寶,柳雪嵐也抱過自家兒子,看著哭得全身都通紅的孩子,幾人心中都跟被什麼揪著一樣。

「到底怎麼回事?你等速速給本王交代清楚,蜀和王是如何不見的?」偃墨予動作溫柔的拍著懷中的次子,但面上卻陰沉寒冽,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那目光跟冰鑿子似的讓人頭皮發麻。

跪在前排的一名嬤嬤哆嗦的將蜀和王失竊的經過說了出來。末了,她連連朝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王爺、王妃饒命啊,奴婢們真的不知道蜀和王到底是如何不見的。」

其餘的人跟著磕起頭求饒起來。

有親娘在,三寶在白心染懷中似乎得到了不少安慰,嚎哭聲逐漸小了下來。可就算她不哭,那通紅的小臉看得也夠讓白心染心疼。

她相信孿生兄弟姐妹都有心靈相通的本事,更何況她的三個寶貝從她懷孕起到出世都不曾分開過。懷中的閨女每次一哭,另外兩個哥哥都會跟著附和,如今少了大哥,相信閨女也有這個感知。

看著大寶睡過的小床,白心染揪心的疼,一想到大寶會出現的意外,她覺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就知道這皇宮之中不是個讓人安分守己的地方,她做何要將自己的寶貝疙瘩帶宮裡來啊?

到底是什麼人和如此心狠,居然對她不滿百天的兒子下手?

她一定要揪出這個人!

「墨予……」熟悉的手臂攬在自己肩上,白心染回過神紅著眼眶哽咽的喚了一聲。

「莫哭。」偃墨予低沉的說道,「宮門已關,沒有人能擅自出入,為夫已經讓人去調集了精兵,今日哪怕是撅了這皇宮,為夫也會將晨兒找出來。」

既然有人想不安生,那他就讓所有的人都別想安生!

「墨予,我好怕……你說我們大寶會不會……」第一次,她知道什麼叫心懼不安。從小到大,她沒有怕過任何事,哪怕就是面對著死狀極慘的屍體,她都沒有心顫過。

穿越至今,在她身邊出了不少的事,可最多只讓她覺得緊張,惟獨這一次,她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恐懼和害怕,她害怕自己面對的是那樣的場面……

柳雪嵐一邊拍著懷中的兒子一邊走過來溫聲安慰道:「心染,你別急,我相信晨兒肯定不會有事的。既然對方將晨兒偷走,那晨兒對對方來說就是一個籌碼,對方想要活命,定是不會輕易的傷害晨兒。」除非那人想死的快些才會對晨兒下手!

當然,最後一句話她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同樣是當娘的人,她理解心染的心情。若是今日失竊的是她的兒子,她一樣會恐慌不安。

白心染忍著哭出來的衝動,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皇宮雖大,可她相信自家墨予肯定會派人將兒子搜出來。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就這麼乾等著消息。她要仔細的想想,到底是誰能在安保都極為嚴格的福樂宮動手。

看著地上還跪著不敢起來的宮人和奶娘,白心染面色陰冷的掃了一眼。

「你們說昨日幾位小王爺和小郡主都未曾離開過福樂宮,且也沒有任何人前來福樂宮看望幾位小王爺和小郡主,是嗎?」

「是的。」地上眾人齊齊點頭。

白心染皺緊了眉頭,突然不出聲了。只不過目光卻越加陰沉起來。

偃墨予同樣一臉寒霜,在白心染沉默的當頭,他突然朝殿中的一名侍衛看了過去:「來人,將昨日在福樂宮當差的所有人給本王帶過來,不論其身份,一個都不能落下!」

沒有出去,也沒有人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監守自盜!

先從最近的人開始查起,才是最為可靠的。

豪華寬敞的寢宮內,沒過多久地上跪滿了人,包括侍衛在內,差不多近百人,可想而知,平日里皇上對這幾個孫子是何其的寵愛和重視。

兩對夫妻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誰都沒有先開口,只是目光不斷的在眾人身上打量。

寢宮內,氣氛一直都很壓抑,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人多的緣故,導致空氣不夠眾人吸,所以跪在地上的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夏高許是在金鑾殿里也待不下去了,隨後匆匆的趕來。

皇上親臨,地上近百人更是如臨大敵般別說吸氣了,有屁的都夾得緊緊的。

得知各宮各殿的人都被控制了起來,如今福樂宮的人也被控制了起來,白心染一邊拍哄著懷中小閨女,一邊在眾人眼前穿梭。

眯著眼,她突然在一名侍衛身前站定。

「抬起頭來!」

那侍衛渾身一顫,僵硬的抬起脖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白心染。

「你叫什麼名字?」她冷聲問道。

許是氣氛太過緊張,那侍衛有些哆嗦:「回承王妃的話,小人叫張茂。」

白心染冷冽的目光一直都盯著他的拇指上的一枚扳戒:「張茂,你手中的戒指可真好看,是何人所送啊?」

聞言,張茂突然低下頭顫抖的回道:「回承王妃的話,不是別人送的,這是小人家傳之物。」

「是嗎?」白心染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即朝夏高身旁望過去,「德公公,您在宮中待的時間最久,肯定是見多識廣,現在我想請德公公幫忙辨認一下,這張茂手上的戒指是否藏著端倪。」

德全看了一眼夏高,見夏高朝他點了點頭,這才朝白心染應聲:「是,承王妃。」

他將手中拂塵擱下,空者雙手走了過去,站在張茂身前彎腰將他手腕抬高,微微用力將其拇指中的板戒取了下來。

經過一番辨認,德全皺著眉嚴肅的朝白心染回道:「稟承王妃,這張茂在說謊,這枚玉戒所選材質乃的我蜀夏國皇室所用,而並非他家祖傳之物。」

白心染笑了,並朝在場的人掃了一眼,最後才將目光凌厲的射向張茂:「大膽的奴才,皇上在此你也敢口是心非,難道就不怕皇上治你個欺君之罪?!」

張茂頓時就慌了,趕緊朝白心染使勁的磕頭。「承王妃饒命……承王妃饒命……小人不是有意要說謊的,小人只是不想讓人知道罷了……這戒指的確不是小人私有之物,是水雲宮麗妃打賞給小人的,小人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小人並無偷盜的行為,只是因為怕被人說閑話,所以小人才胡說的……承王妃饒命啊!」

白心染溫柔的拍著懷中的閨女,可看著張茂的神色卻凌厲逼人:「那你告訴本王妃,到底因為何事麗妃會送你這種東西?一會兒我親自去向麗妃證實,若是你們言辭都對得上,那本王妃就相信你所說之言屬實,就放過你。否則,你自己掂量後果!」

坐在椅子上的夏高和偃墨予以及夏禮和柳雪嵐都有些不解的看著白心染的舉動。

在宮中,作為主子的各宮娘娘時不時會打賞一些玩意兒給自己信得過或者是為自己辦事特別盡心的下人,這行為屬實平常,有何好追究的?

現在這麼多人在場,要是對每個人身上的東西都一一盤查,那得費多大的勁兒?

夏高本來是想制止的,但還未等他開口就接受到自身側某個兒子的冷眼,張了嘴,最終皺眉將制止的話咽了回去。

罷了,看在孩子丟失的份上,他暫且就由著他們去吧!

此刻也沒有別的辦法可取,說不定能從這些人身上找點一點蛛絲馬跡呢?

偃墨予睨著前方那抹嬌小的身影,幽深的目光閃過一絲期望。儘管他也弄不清楚自己的女人想做什麼,可是他知道他的女人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她做事要麼不做,要麼肯定會有自己的原因。

而就在眾人都豎著耳朵聽張茂訴說板戒的來源時,突然聽到白心染冰冷的呵斥聲:「你、還有你,你們兩個給本王妃站出來!」

張茂說到一半突然被打斷,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面帶憤怒的白心染,見對方手指著別處,他突然間就啞語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繼續說下去。

看著自家女人的言行,偃墨予沒有遲疑起身快速的走了過去。

「染兒,可是發現了什麼?」

白心染將懷中小閨女往偃墨予懷中一放,讓他一手抱著一個襁褓,而她自己則是快速的走向兩人,一手擰著一個人的衣襟,將兩人拉到了最前面。

「德公公,勞煩您幫忙搜一下這兩人的身。」放開兩人,她嚴肅的朝德全說道。

被她抓出來的兩人一個是侍衛,一個穿著下等宮人才有的服侍,也不知道對方是做什麼的。

被白心染當眾抓了出來,兩人顫抖不已,趕緊伏在地上磕頭,異口同聲的呼道:「承王妃饒命,承王妃饒命啊!小的冤枉」

白心染冷眼瞪著兩人:「冤枉不冤枉不是你們說了算!識相的就給本王妃老實交代,否則別怪本王妃心狠手辣!」

德全也不知道究竟哪裡不對勁,但還是順從的照白心染的吩咐做了。

片刻功夫,就從兩人身上各搜出一個錢袋子,打開一看,裝的竟是一小袋子的黃金。

這一場面,讓夏高和夏禮、柳雪嵐都坐不住了,趕緊起身齊齊的站到了白心染身側,想看個究竟。

「染兒,他倆有何不對勁?」偃墨予跟著過來,問道。

白心染咬著牙,指著兩人面子的裝著金子的袋子:「你們給我解釋一下,這些金子來自何處?」

聞言,兩人同時啞口的低下了頭,身子發著抖,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心染猛得抬起一腳朝其中一人胸口踹了過去:「媽的,問你們話呢!想給我裝死,信不信老娘讓你們想死都死不了?!」

心中的擔心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讓她連形象不不顧的破口罵了起來。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有可能被這兩人偷走,她此刻就恨不得一刀刀的剜了他們的肉。

別看她人長的弱小無害,她那腳力可是連偃墨予都畏懼三分,更別說此刻她是憤怒中的出腳,被她踹出去的是那名侍衛,七尺男兒瞬間就飛了出去,撞上了跪在他們身後的其他人。

那侍衛捂著心口,一掙扎,頓時就噴出一口鮮血:「咳咳咳……」

在場的侍衛和宮人更是露出驚恐之色。他們只知道這個承王妃有些變態,喜歡玩弄死人,可沒想到身手竟如此的好。那一腳得多用力才能將一個有點拳腳功夫的大內侍衛給踹出去啊?

就連夏高和德全都被狠狠的驚了一跳。印象中,好像還沒見過這承王妃有如此彪悍的時候。

無視眾人的反應,白心染彎腰一把將面前另一人的衣襟抓住拉了起來,憤怒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威脅:「告訴本王妃,這些金子來自何處,否則本王妃親自將你切割成一塊塊的拿去喂狗!你在宮外有家人吧?本王宰了你再把你家裡的人統統殺了,你信不信?!」

「我……。我……」那人嚇得一臉蒼白,額頭上直冒著冷汗,眼角瞥著被踹飛的侍衛,看著白心染吃人般駭人的樣子,身體不停的哆嗦。

「來人,給本王妃拿把刀過來!」白心染突然厲喝一聲。

她就不信,今日會對付不了這些個東西!

敢偷她兒子,她絕對敢殺了他們全家!

她那如厲鬼般俯身的駭人之氣讓那人手腳突然發軟,看著德全應聲離開寢宮,他忍不住的哆嗦開口:「承王妃饒命我說我說」

白心染被憤怒染紅的眼眸狠狠的一瞪:「說!」

「這些銀子是皇後娘娘賞賜給小人的……」

「她為何賞賜你們?」

見大勢已去,再也瞞不下去,那人趕緊如實招了:「回承王妃,皇後娘娘讓李侍衛將孩子偷出寢宮,並讓小的代為掩藏……」

聞言,眾人大駭,紛紛的朝兩人看了過去。

夏高氣得臉黑筋漲,當即從白心染手中將那人的衣襟給搶了過去,寒聲問道:「說,你把朕的皇孫藏哪去了?!」

皇后?!皇后!

好大的膽子!

……

離膳房不遠的柴房之中,白心染從一堆廢柴之中找出一隻竹籃,竹籃里赫然躺著自己襁褓之中的兒子。

「嗚嗚嗚……」探齣兒子只是睡著了並沒有大礙,白心染將襁褓抱到懷裡,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十月懷胎,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當媽的誰不心疼?

幸好孩子沒事,若是有事,讓她怎麼活啊?

孩子找到了,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看著她哭得傷心連連,柳雪嵐跟著在一旁抹眼淚。

夏禮見狀,直接將她給強硬的帶走了。一晚上發生了這麼多事,他都沒來得及跟自己的女人單獨相處。他還有好多話要跟自己的女人說,順便再了解一下看自家女人有沒有被某個小白臉佔了便宜去。

偃墨予將她和孩子一塊抱在身前,不停的拍著她的背,「好了,莫哭了……」

「墨予……嗚嗚嗚……」白心染哭得泣不成聲。儘管只是虛驚一場,可是這樣的虛驚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有了。

孫兒無恙,夏高一顆心總算落回了遠處,可片刻之後,他面色鐵青的憤袖離去

見夏高離去,偃墨予眼底閃過一絲嗜血的冷意。

看著懷中哭得眼淚哇哇的人兒,他蹙著眉,抬手給她拭去眼角的那些淚珠:「聽話,別哭,否則該把孩子哭醒了。漓兒還等著哥哥回去,你且先把晨兒抱回去好么?」

白心染點頭:「嗯嗯。」

偃墨予從她懷中接過長子,一手抱著襁褓,一手攬著她往福樂宮走去。

「染兒,你是如何看出那兩個人有問題的?」路上,偃墨予突然問道。

對於自家女人的做法,他一直不解,更沒想明白她是如何從眾多人之中看出來那兩人有問題的。

白心染吸著鼻子,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其實我原本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沒想到那兩人自己心虛,才讓我發現了端倪。」

偃墨予挑眉,垂眸看著她:「哦?」

白心染朝他解釋:「你還記得我問那個張茂的時候嗎?其實我只是隨便選了個人,那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查看自己露在外面的首飾,惟獨那兩個人是在摸自己的胸口。他們都是富樂宮的人,在自己辦差的地方用不著把貴重的東西都帶在身上才是。其他的人只是害怕我像懷疑張茂一樣懷疑他們,所以檢查自己外露的東西,這是很正常的,惟獨那兩人就不正常。我又沒說要搜身檢查任何人,只是問了張茂一個問題罷了,他們何以如此緊張?

雖說我的想法有些站不住腳,可是這兩人的確讓我生疑,於是就將兩人抓了出來。在德公公搜出兩人身上的金子時,我就能肯定這兩人有鬼了。

這麼多的金子不可能隨隨便便得到,而且兩人所用的錢袋子都是一個花色,很容易想到出自同一人之手。大寶不見,我最開始懷疑的也是福樂宮出了內鬼,可是一個人肯定是辦不了事的,畢竟福樂宮的人也不在少數。最有可能的就是彼此借力接應,所以看到那兩隻錢袋子,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聽完她的解釋,偃墨予停下了腳步,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幹什麼?」白心染眼裡還有水光沒有散去,想到兒子被偷,她心中還有很多餘怕。

偃墨予眸光閃爍,將她下巴抬起,忽然就低頭覆上了她的唇

身後跟著不少侍衛,見狀,紛紛尷尬的移開視線。

「……」白心染頓時就窘了,在他舌頭快要進入自己口中時,她趕緊將他推開,紅著臉沒好氣的瞪他,用著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小聲罵道,「不要臉,大庭廣眾之下你就不能注意下形象?」

偃墨予勾了勾唇,欲想偷香到底的,可餘光瞥到身後還有許多侍衛,不得已,只好收起了心思,擁著她繼續往福樂宮而去。

此刻的福樂宮,原本跪著的人全都散了,在寢宮之中,另外跪著一名花容月貌、穿著貴氣的女人,在其身後還躺著兩名男人,就是之前被白心染揪出來的兩人。

御醫也被夏高傳喚了過來,見白心染抱著孩子回來了,趕緊上前要為蜀和王檢查身子。

白心染也沒拒絕,將懷中兒子遞給了他們,並讓奶娘跟著前去。而她自己則是走向了寢宮之中,站在了美貌女子的身前。

「蕭皇后,你說我該怎麼對你?」

蕭皇后慢慢的抬起頭,看著白心染的美目浮出一絲恨意,有些顛覆她平日里溫柔賢淑的形象,說出的話更是半點溫聲軟語都沒有:「白氏,別得意得太早,你殺我妹妹的仇,遲早是要還的!」

聞言,白心染冷臉更是沉凝起來:「殺你妹妹?哼!我倒是想把她玩死,可是老天不給我機會。」

蕭皇后微微一愣,但隨即,她繼續惡語相向:「白氏,別不認賬,我妹妹蕭雲就是死在你手中的!你不過就是看她喜歡上了承王所以對她下毒手罷了,你這般惡毒、善妒的女人呢,遲早會遭報應的!」

「啪」

咬著牙,白心染毫不留情的揚手甩向了她的臉。

「我遭不遭報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他媽讓人偷我兒子今日肯定是要遭報應!比起你們兩姐妹噁心醜陋的嘴臉,我白心染自詡行得正坐得端。」

蕭皇后精緻的臉頰瞬間被她打歪,似是不服氣一般,她美目中盛滿了陰戾扭回頭瞪著白心染。

白心染冷冷的勾著唇,繼續道:「你個裝腔作勢的女人,整天拿一副假惺惺的面孔對著別人,老實說,我早就看不慣你了。你那個妹妹蕭雲更不是個東西。夥同金子雅還想把我賣去妓院,我不過就是抓了她關了一陣子想好好折磨折磨,讓她們知道老娘也不是軟柿子。可哪知道她如此福薄,竟然死在了妓院之中。你說我心狠毒辣也好,說我沒有人性也罷,在說我之前,麻煩你們看看自己的德性,需要對你們這樣的人講人性嗎?我沒把你們掏心挖肺就算是講良心了,你不明事理,想對付我就罷了,如今卻想拿一個不足百日的孩子做籌碼欲想威脅我,試問,就憑你這種良心被狗吃了的人也配和我說報應?」

蕭皇后瞪大了雙眼,厲色道:「白氏,我妹妹就是死在你手上的,你休想狡辯。」

白心染嘲諷的看著她:「我做何要狡辯?你覺得現在我有狡辯的必要?別說我沒殺蕭雲,就算我殺了蕭雲又如何?這應該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報應。早知道會惹這麼多是非出來,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我在想,當初抓到她和金子雅的時候,我就該一人給她們一刀,讓她們兩人死的靜悄悄的,之後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也怪我一時仁慈,還想著留她們一條命,哪知道那金子雅突然被人救走……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金貴妃告訴你是我殺了你妹妹吧?」

蕭皇后咬著唇瞪著眼突然就不說話了。白心染看得出來她心中應該在回想一些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蕭皇后,如果我推測得沒錯,你妹妹應該是死在金子雅手中。至於事情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有本事,就去抓了金子雅來問個清楚明白。枉自你自詡冷靜聰明,可沒想到你居然去聽金貴妃的挑唆,你也真是夠蠢的!」

說完話,她冷漠的走向了別處。剛才那一耳光是替她自己打的,誰讓她平白無故的誣陷自己?

至於收買人偷走她兒子的事,她相信不用她出手,自然有人會替她兒子報仇。

夏高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兩人的對話,一直都未開口,直到白心染走開,他才突然威嚴的喝道:「蕭皇后,你還有何話說?」

自己的目的已經暴露,自己報仇的計劃也失敗,對於這樣的結果,蕭皇后似乎也認了命。聽到夏高冷漠無情的聲音,她第一次對著自己心愛的男人露出冰冷的神色。

都是最是無情帝王家,這些年,她經過最多的就是無情,見過最多的也是無情。

這樣一個無情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女人能夠得到的。

在他的心中,怕是從來不知道何為男女之情。

她還有何好說的,就如那白氏所說,做過了就是做過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沒有什麼好怨人的,唯一怨的,也只有自己罷了。

是自己太過天真,竟妄想將這後宮佔為己有,是自己太過傻氣,竟妄想博得這男人的垂愛。是自己太過愚蠢,竟輕易的聽信他人之言,回想起曾經的種種,她才發現,原來這些年,她一直都在做愚蠢的美夢。

如今美夢破滅了,留下的殘酷現實,讓她如何面對?

「皇上,臣妾沒什麼可說的,只求皇上能賜臣妾一個全屍。」看著男人的目光,由開始冰冷逐漸轉化成濃濃的絕望。

夏高眯起了眼:「好,朕就賜你個全屍!」

他說過,只要她們安分守己,他會給她們想要的一切。

但若是心存惡念,那就休怪他翻臉無情。誰都不會在自己身邊留下陰險毒辣的人,身為帝王,在經歷如此多的事之後,他更不允許有做賤之人存在!

看著蕭皇后被侍衛帶下去,白心染冷眼看著,一句話都沒再說。

對於兒子,皇上的寵愛的,對於女人,皇上卻是無情的,這也應證那了句話『自古以來帝王最是無情』。

或許皇上也是有情的吧,只不過那些情全埋在了盧雲山的玉棺之中……

回想起那年在盧雲山的情景,她印象依舊深刻,第一看到一代君王對一個女人顯出悲慟欲絕的神色,第一次聽到這個君王對著一個女人低聲自語,那溫柔的語氣,儼然就是在對著自己最心愛的人說話,那一刻的皇上,她才覺得他是正常的,至少那一刻他算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個懂情懂愛的男人。

可從另一個角度去思考,她卻對這樣的男人深感不恥。

既然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那又為何要去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不光傷害了自己心愛的人,還同時傷害了那麼多的女人。

這不是犯賤故意招人恨么?

聽說金貴妃被囚禁了,對於金貴妃,白心染並不想插手。這一個大老遠嫁過來的女人,關係著國際問題,朝中有的是人會商議該如何解決。她只需要知道金貴妃日子不好過就是了。

經過御醫的檢查,大寶並沒什麼問題,白心染將他抱起來親的時候,小傢伙正好睜開眼,醒了。

那滴溜溜的黑眼仁清澈明亮,一點都看不出是個被人藏了幾個時辰飽受委屈的孩子,被白心染親了兩口,還突然朝白心染咧了咧嘴。

惹得白心染是又愛又氣,忍不住的拍起他的小屁股:「你個小笨蛋,整天都不知道哭,看吧,人家就是瞄準了你不會哭才把你給抱走的,你還好意思笑。該哭的時候你不哭,不該哭的時候你就跟著你那耍賴的妹妹乾嚎,再這樣,小心娘親揍你屁股。」

小傢伙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一雙烏黑的眼睛一直都盯著白心染看,一副『我是好寶寶』的樣子。

就在這時,幾個奶娘抱著其餘的孩子進來,人還未到,就先聽到一陣陣『啊啊』的嚎叫聲。

那熟悉的聲音不僅讓白心染皺眉,同樣也讓她懷中的兒子開始不安分的扭動起了身子,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嘴巴開始往下撇。

「……?!」白心染一頭黑線如瀑布的往下掉。這誰家的娃啊,要當妹控也別這麼明顯啊!

將孩子放到偃墨予懷中,她趕緊去奶娘那裡將自家小祖宗給抱到懷裡,搖著她小身子輕哄:「三寶乖,哥哥回來了,咱不哭哈……」

小丫頭彎撇著小嘴,使勁的朝白心染懷中拱,不知道她是想撒嬌還是想吃奶,反正樣子特招人疼。明明受苦受難的是大哥,但怎麼一看,就感覺她受了不少委屈一樣,看得白心染是哭笑不得。

果然,先把最小的這個不講理的小妞哄好了就行了,耳根子都要清凈許多。

夏高將四個孫子挨個看了一遍,見四個寶貝都沒有異樣,這才帶著德全離開了。

他一走,白心染就朝偃墨予皺眉說道:「墨予,我們還是快些回府吧。」

這皇宮,她是真呆不下去了。

光是這一次經歷就足夠讓她一輩子提心弔膽了,她覺得自己的孩子還是自己照看的好,不管是何人,她現在都心存戒心。

偃墨予也沒反對,反正本來就決定好了要回承王府的,白心染提出來要回去,他很乾脆的就點頭,隨即就開始吩咐宮人收拾幾個孩子的東西。

去意已決,偃墨予只派人去通知了夏高一聲,隨後就帶著自家仨寶以及柳雪嵐家的夏之衡離開了皇宮。

對於這麼一個是非之地,偃墨予儘管從頭到尾都沒表達過什麼,可是他果決的態度也足以表明了他內心裡對這地方的厭惡。

他沒有立場去說什麼,畢竟這後宮不是他一個臣子或者兒子有資格去評論的地方。他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妻兒不再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

柳雪嵐被夏禮帶回了長安殿就一直在發火。

「姓夏的,你別這麼不講理行不行?我都說了我跟宇豪之間沒什麼,你是不是有想故意吵架?」她都不知道解釋了多少遍,可這男人就跟鑽進死胡同一樣,怎麼說都是一副不相信她的樣子。心染剛剛才找到孩子,這個時候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這死男人居然把她強硬的帶回來,還說要和她算什麼帳。

媽的,有這麼不講理的人嗎?

夏禮將她抵在門背上,俊臉泛著綠油油的光,眸底更是染著幾分火氣:「還說沒什麼,『宇豪、宇豪』叫得如此親密,你還說沒什麼?」他就沒聽過她那樣叫他一次!

「……」柳雪嵐氣得都想笑了,不這樣叫,難道叫白公子?就一個稱呼而已,用得著如此計較嗎?瞪著他,她沒好氣的問道:「姓夏的,你到底想怎樣?」

夏禮一手拉扯著她的外衫,幾下扒了就往身後扔,腦袋更是埋在她脖子里開始亂拱亂咬,嘴裡還很是不滿的低喃道:「嵐兒,你說過你心裡只有我一人的,我不准你再提他!」

柳雪嵐被他扒得就剩一條肚兜了,想掙扎,可是身子被他壓在門板上,腿也架在他腰間,根本就無從掙扎,她趕緊將他的腦袋捧住,不讓他繼續下去。

「姓夏的,一晚上沒睡覺了,你不困是不是?你不困我困了,你能不能讓我睡醒了再辦事。」

夏禮將她雙手抓住,用一隻手將她兩隻手腕抵在頭頂的門板上,狹長的眼眸不甘的瞪著她:「你說你心中只有我的,現在你就證明給我看,今天你要不把我服侍好,就別怪我收拾你!」

說完,根本不管柳雪嵐同意不同意,他隨即低頭將她紅唇堵上

沒過多久,那結實的門板被人撞得砰砰作響,各種不和諧的聲音伴隨著門板的撞響聲響徹在寢宮之內

……

白心染同偃墨予剛回到承王府,就聽到管家周伯說起殷杜受傷中毒的事。

聽到這消息,夫妻倆皆是一驚,吩咐奶娘帶幾個孩子回房之後,兩人隨即就去了殷杜和血影所住的地方。

說起來,殷杜算是運氣好的,血影和洛明剛將他帶回承王府,正準備去尋找聖醫時,奉亦楓抱著晴鳳就回來了。

晴鳳雖然受了傷,可好在傷不致命,只是因為過度飢餓所以導致暈厥。但殷杜不同,半個時辰不到,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薄弱了起來。

奉亦楓趕緊給他施針穩住他的心脈,隨即查看他所中毒的情況。好在不是無葯可解的毒,他趕緊開了一個解毒的方子讓洛明快速去將解毒所需的藥材找到。

因為知道宮裡出了事,加上情況又緊迫,也沒有人來得及去通知白心染和偃墨予。待兩人緊張的到了殷杜房裡時,殷杜已經解了毒脫離了危險。

房裡,奉亦楓正給血影交代一些注意事項,見兩人回來,他隨即問道:「可是將孩子找著了?有何大礙沒有?」

白心染搖頭,率先回道:「還好,沒出大事,有御醫已經替大寶檢查過了,並無異樣。」

奉亦楓點頭,皺褶的眉心這才舒展開來。

「殷杜如何了?」走向床邊,白心染一臉的緊張。

看到平日里生龍活虎、甚至有些婆婆媽媽的殷杜此刻安安靜靜、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白心染只覺得心口有些堵。

這個有些傻帽、有些二缺的男人要是出了事,血影該怎麼辦?

見白心染和偃墨予都緊張的等著自己作答,奉亦楓揚唇笑道:「已經沒事了,好在這位洛兄手腳麻利,將所需藥材及時尋到,才使殷護衛脫離了危險。現在並無大礙,只待他蘇醒過來就可。」

偃墨予山前拍了拍他的肩,算是感謝。兩人之間所呈現出來的默契不經意的流露出來。

白心染走到洛明面前,認真的說了一聲:「洛明,謝謝。」

洛明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還沒有哪個當主子的對手下如此客氣的,這讓他有些不習慣。不過心裡卻有些羨慕起殷杜來。

瞧瞧人家多有福氣,主子謙和溫柔不說,還幫忙給娶媳婦。他家爺就沒這麼高的『覺悟』,自己的媳婦都搞不定,才不會管他是否會當一輩子光棍呢!

其實他也沒費什麼勁去找那些藥材,全都是回奉德王府拿的。人命關天,他也顧不得挨罵了,知道自家主子收藏了許多珍貴的藥材,所以就略施了小計將東西拿了出來。

他相信他家王妃應該會幫他向王爺求請滴……

「承王妃,你客氣了,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我跟殷杜認識多年,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什麼意外。」

白心染感激對他笑了笑。

看著奉亦楓同偃墨予不聲不響的並肩離開,白心染眼皮抖了抖。

「承王妃,繼續大家都沒事,那小的就先回去了。」洛明突然朝她抱拳告辭。

白心染笑著點頭:「好,你也辛苦了一晚上,是該回去休息了,我也不留你了。記得回去跟你們王爺、王妃說一聲,就說你們小王爺在我們府上,看他們倆什麼時候有空再過來接吧。」

「是。小的會轉告王爺、王妃的,小的告辭。」洛明認真的應道。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空氣中漂浮著葯香,有些沉悶,有些壓抑。

白心染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然後去了房門口將房門關上,這才返身走回床邊,站在血影身後。

自從他們進來,血影就一直坐在床頭紋絲不動。她猜不到血影的心思,可是知道她心裡肯定是擔心殷杜的。只是這個丫頭悲喜之色從來不顯露在臉上,其他的人都放心的離開了,但她卻放不下心。

「血影,心痛嗎?」看著殷杜蒼白的臉,她在血影身後問道。

「痛。」血影點了點頭,隨即又繼續紋絲不動。

「殷杜是個好男人。」也不知道哪根神經被牽動到了,白心染有感而嘆,「曾經我想將你許配給他,是想讓他能改改你的性子,讓你多跟他接觸,能多些話語,別再這麼沉冷下去。你們成親的那會兒,我其實心裡也很沒底,有時候想起來總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事一樣,害怕因為我的決定影響了你的幸福。可看著殷杜對你的態度,我漸漸的打消了心中的不安。不管你是否會怪我,但最起碼的,殷杜他是個好男人,他值得你對他好,值得你好好珍惜。我相信你也是有心的,你也一定感受到了他對你關心和體貼。女人,除了親情外,最渴望的是什麼,不就是有一個能愛自己的男人嗎?你說我說的對嗎?」

血影慢悠悠的回過頭,狹長而冷傲的眼眸中浮著閃爍的亮光。

看著她眼眸中濕潤,白心染笑了。

她的血影終於會哭了……

上前,她伸開手臂將血影抱住,不斷的拍著她的背,似哄孩子一般的笑道:「好好對他知道嗎?男女的感情是相互的,你不能一直都要求他對你好,你也得表現出對他的在乎,否則時間長了,他會氣餒、會失望,會覺得自己付出那麼多不值得。」

「嗯。」血影淡淡的應聲。

「一晚上大家都沒休息,趁著殷杜還沒醒,你趕緊上去睡一會兒,我回房了,晚些時候再來。」將血影推開,白心染笑著說道。

「嗯。」血影再次應聲,目送著她離開。

看著房門被關上,她長卷的眼睫顫了顫,一滴晶瑩從眼角滑落,但她像是沒注意到一般,開始脫著身上的衣物,然後慢慢的上了床,躺在了殷杜身側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殷杜一睜開眼就覺得情況不對勁。

首先,他回府了,還是在自己的房裡,腰腹上的傷似乎被處理過,用手還能摸到腰間纏著的白布。然後側面

他轉過頭,看著側躺在自己身旁的女人,不看不知道,一看他險些鼻血狂噴。

某個女人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的躺在他身側

他承認,自己女人的這習慣是他造成的,可也不用在這個時候來勾引他啊!

將自己身上蓋的被子扯到了血影身上,殷杜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然後手臂穿過血影的脖子將她輕緩的往自己身上摟了摟。

看著女人沉睡中靜美柔和的瓜子臉,少了平日里的清冷,多了許多清純的柔美,越看殷杜越是覺得身心具足。特別是兩片薄薄的、紅紅的唇瓣,微微開闔,說不出有多誘人。

他只覺得自己小腹一緊,頓時就有些口乾舌燥。

天知道,他自她受傷起就沒碰過她了……

偏偏這女人脫得一縷不掛,還一副純真無害的睡在他懷裡,他要是沒點想法,還真不是個男人。

低頭,他幾乎是有些急躁的覆上那誘人的紅唇,像是饑渴似地汲取著她檀口中的一切

血影睜開眼,只是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又閉上眼,像是沒發現男人的意圖一般,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知道她醒了,殷杜吻得越髮帶勁,就恨不得將她給吸到自己肚子里似的。

「嘶……」突然,不小心扯到肚子上的傷口,殷杜忍不住的痛吟了一聲。

「嗯?」血影睜開眼,看著他皺眉的樣子,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像是要去做什麼事。

殷杜手快的將她抓住,又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什麼都沒穿,你亂跑個什麼勁兒,給我好好躺下。」說完,將被子又蓋在了那誘人的身子上。

這隻冷艷的妖精已經夠要人命了,她要一縷不掛的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還要不要他活了?

「嗯。」血影很聽話的躺下,只是片刻之後她突然又坐起了身,掀開兩人身上的被子目光直直的看著殷杜的肚子,低聲問道,「可是很痛?」

「……?!」此刻的場面讓殷杜險些血液逆流。這女人是故意的吧!

故意在這個時候勾引他!

他閉上眼,趕緊胡亂的抓過被子將她身子裹住,又朝她搖頭:「不是很痛,不用擔心。」他傷口經過包紮處理,只要動作不大,並不是很痛,但是另一個地方,痛得他想抓狂……

血影還是盯著他肚子看。

殷杜本來就是赤著胳膊的,下面就一條褻褲而已,被自家女人直勾勾的盯著,一時間,他都恨不得找個地縫將自己藏起來。

「咳咳咳……」他輕咳一聲,撇開尷尬,攬著血影的肩讓他躺在自己的臂彎上,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笑著說道,「都說了沒事了,你就別操心了。這點傷不算什麼,我一個大男人哪需要怕這種傷的?你說是不是?」

血影抿著唇,片刻后,她略微抬頭看著殷杜的臉,突然說道:「你差點死掉。」

聞言,殷杜愣了起來。

「血影,你怕嗎?你害怕我死嗎?」回過神,他目光深深的凝視著她清冷無波的眼眸。

「嗯。」血影淡淡的應聲。

殷杜心中有些激動,他沒忘記在南湖那邊時她眼角的濕潤,清俊的臉湊近了幾分,他突然正色的問道,「你告訴我,可是喜歡上了我?」

「嗯。」血影回答得一點都不含糊,只是突然之間清冷的目光微微閃爍,視線不著痕迹的移向了別處。

殷杜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這就是女人誠實的可愛之處!

他想要的真的不多,如此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

兩天之後,柳雪嵐才到承王府來接孩子。

一提起府里的某隻醋罈子,柳雪嵐就忍不住的朝白心染大吐口水。

「心染,你看那混蛋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要不讓聖醫到我們奉德王府去一趟,替那混蛋好好診治一下。整天到晚就知道疑神疑鬼的,我都快被他煩死了!」

白心染除了笑,還是笑。「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他這是緊張你被別人搶走了。其實這樣也好,讓他整日里追著你跑,也好過你整日追著他跑。」

柳雪嵐嘆氣的點了點頭:「你這說法的確有些道理,可是……」

說到一半,她突然紅了臉。

白心染挑眉:「可是什麼?」

柳雪嵐嘟起了嘴,連耳根都紅了:「可是那混蛋太討厭了,生衡兒之前他整天吵著要兒子,可衡兒生下來之後,他又嫌棄得不行。現在那混蛋還跟我說不喜歡兒子,喜歡女兒,非要我給他生個女兒,你說他過不過分?是他逼著我生的,可生下來他又不理不問,要不是我吵著要來接衡兒回去,他還想把衡兒丟你們家讓你們養。」

聞言,白心染嘴角狠抽,心裡忍不住的痛罵起來。那廝可真夠卑鄙的!

見柳雪嵐突然間扭扭捏捏,再看她脖子根那一抹新鮮的『草莓』印記,她揚了揚唇,笑道:「沒事,既然他讓你生你就生唄,反正出力的是他,生完后出銀子養孩子的也是他,你還擔心他養不起啊?」

柳雪嵐抬頭,大大的眼眸中帶著幾分羞赧,還帶著幾分好奇:「心染,我想問你有沒有生孿生子的法子,我要是能像你一樣一次生他個三四個就好了。」

白心染一頭黑線:「……?!」敢情這妞想把自己當母豬看待?

「咳咳咳……老實說,這種事也是講究緣分的,你讓你家奉德王好好努力,相信明年肯定會有收穫的,到時別說一次生兩三個,就是生四五個也是有可能的。」她如此安慰道。

誰知道柳雪嵐聽完后一臉的興奮:「真的?還能生四五個?」

噗!白心染差點噴笑。她敢保證,這丫頭這兩日肯定是被家裡那隻孔雀摧殘慘了,所以智商才突然間變得如此低了。

也罷,只要她高興,四五個就四五個吧,反正那隻傲慢的孔雀有錢,這年代又不交啥社會撫養費,生多少都無所謂。

倆女人在幾個孩子所住的屋子門口肆意的談論著生孩子的話題。

而在皇宮之中,夏高最近兩日情緒分外的低落。

也是由於孩子造成的。

出了之前寶貝孫子被偷的事,他自知自己也有錯,是自己太大意了才會導致那一場虛驚。

所以當兒子帶著幾個寶貝孫子離開宮中,他才未加阻攔,放他們回府。

一時間,兩個兒子搬回去了,孫子們也跟著離開了,偌大的宮牆之中,自己在意的人通通都不在身邊,彷彿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形隻影單似的,別提有多孤單和可憐了。

唉聲嘆氣了好幾日,這一天,他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將偃墨予召到了御書房。

「予兒,父皇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想同你商量,不知道你可否給朕一個好的提示?」坐在龍椅上,夏高慈愛的笑說道。

偃墨予被他賜座在下手位,聽到他的問話,突然挑高了眉:「皇上有話直說無妨,能為皇上分憂的臣定不會推辭。」

夏高喉結滾了滾,低沉的嗓音略帶著試探的味道:「朕年事已高,朝堂上的事有些力不從心,不知道予兒能否替朕分擔一些?」

聞言,偃墨予濃眉微微蹙起,不贊同的迎向那雙探究的目光,回道:「皇上身強體健,龍虎生威,正值壯年之時,怎能如此自貶?臣愚鈍,不知道皇上是何意,這些年臣不是一直在替皇上分擔政務嗎?」

夏高氣結,險些忍不住發飆。裝!繼續裝!

他就不信這兒子會聽不懂他說的話!

皺著眉頭默了默,他突然又開口:「父皇我為這蜀夏國操勞的幾十載,如今父皇老了,想過些清凈的日子,難道你就不能為父皇做番打算?」

偃墨予學著他皺眉,沉聲道:「皇上,恕臣直言,皇上如此妄自菲薄實在不是明君所該有的言行。依臣看,皇上乃真命天子,天子乃萬歲,皇上有萬歲之軀,區區數十載年歲,又何須掛在嘴上計較?」

聞言,夏高險些噴出一口老血氣死過去。

他要真有萬歲之軀,那就是老妖怪了!

臭小子,他都說得如此明白了,還敢跟他裝蒜!

磨了磨牙,他突然拍著桌子站起了身,目光嚴肅的瞪著:「朕懶得跟你拐彎抹角,朕問你,這皇位你是要還是不要?」

偃墨予跟著站起了身,並拱手行禮道:「皇上,這乃人生大事,臣一人恐怕做不了主,不如等臣回去同內子商議過後再來答覆您?」

「你!」夏高險些蹦起來,抬手指著偃墨予的鼻子,「你是存心想氣死朕不成?朕跟你談江山社稷,你居然要一個女人替你做主!」

偃墨予抬頭,目光坦然的看著他:「皇上,江山是您的,社稷也是您的,臣要同內子談論的只不過是臣內心的一些想法,跟江山社稷有何關係?」

夏高瞪眼:「這麼說你是不打算要朕的皇位了?」他早就知道這個兒子心性難測,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也知道就算自己雙手將皇位給他,他恐怕都會不屑一顧,可當真事情發生時,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問天下世人,有誰不想當皇帝的?

偏偏他最看得起的這個兒子就不想!

看著他龍顏上流露出來的那一絲傷痛和失望,偃墨予抿了抿薄唇,輕嘆的道:「父皇,江山傳位乃是大事,並非兒臣不屑這皇位。天下諸國看似太平,可暗地裡卻各不安分,此時你若傳位,對我蜀夏國來說,並無益處。新帝登基,諸多事務纏身,國中之事尚且不能理順,又如何能應付他國野心?還請父皇三思而行。作為臣子,臣自會替皇上分擔國事,作為兒子,兒臣自會陪在父皇身旁,您又何須急於傳位?」

聞言,夏高臉上的怒氣這才稍微消了一些。想想這番言論,他覺得也有些道理。

半響之後,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擺手:「罷了罷了,此事就當父皇沒說過。如今諸國的確暗生野心,父皇還真不能馬虎大意。既如此,那晚幾年再商議此事。」

想想兒子的話,雖然有些不中聽,可有些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既然如此,這個皇位他繼續坐下去也未嘗不可。就如兒子所說,他如今身子強健,還能再繼續操勞一些年月。

夏高找偃墨予談話的事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到了奉德王耳朵里,不同以往的是這一次奉德王聽完幕僚的話十分的淡定,就只是掀了掀眼皮而已。

幕僚見他神色不驚不慌,不由得的問道:「王爺,您看此事該如何是好?看來皇上是存了心思想將皇位傳於承王,我們是否該有所行動?否則皇上一旦傳位,那您可就再難有機會……」

誰知夏禮只是抬手將他的話打斷,然後冷笑的開口:「不必慌張,此事一時半會兒肯定成不了。」

幕僚不解:「王爺何以這般自信?」

夏禮半眯著眼,冷傲的俊臉之上尤為篤定。

那男人想當皇帝,首先得改回姓氏才行,否則朝中大臣定是不會依的。再者,如今諸國之間暗潮洶湧,父皇想在這個時候退位,其行為明顯太過愚蠢。最最重要的是,那男人恐怕不會接受父皇的好意。

至於他現在不急的原因,也有好幾點。

最為重要的是一點就是只要那個男人沒心思同他爭位,他就不必著急。至於其他的兄弟,現在都還不成氣候,就算有成氣候的,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打壓下去。

更何況父皇並未到年邁的時候,就算讓他現在做皇帝,他也做不到一手遮天,以父皇的為人,指手畫腳是必不可少的。若是要他當一個傀儡皇帝,他才不幹。

……

承王府

因晴鳳需要養傷,奉亦楓暫時留在了承王府,偃墨予特意撥了一間幽靜的小院讓兄妹倆住下。

有奉亦楓在,殷杜的傷也恢復得很快,短短几日之後,就生龍活虎的下床了。

一轉眼,幾個月時間就過去了。

柳雪嵐隔天就會到承王府來一次,幾個女人又過著吃茶聊天打麻將的日子。不同以往的是,府里多了一抹小身影,時常圍著幾個女人打轉。

午後的花園中,三個女人圍著一張桌子『廝殺』得格外激烈。

也不知道是不是風水輪流轉的原因,柳雪嵐這兩日的手氣明顯的好了不少。偌大的主院,幾乎全是她一個人驚驚乍乍的聲音。輸的時候沒見她消停過,贏了銀子更是不見其消停。

「哈哈……血影,這次又是你點炮!清一色、小對子……快快,給銀子、給銀子!」難得能從血影手中贏些銀子回去,某女表示格外得意和興奮。

白心染那是相當佩服她。就沒見過牌癮這麼大的人。打起麻將來,兒子可以不管,老公可以不管,能贏銀子那才是王道,其他的統統可以閃邊。

看著她得瑟的收好血影給的銀子,白心染忍不住的打趣她:「雪嵐,不是我說你,你家奉德王可不差這點銀子,血影不過贏了你一些罷了,你至於逮著她不放?」

柳雪嵐撇嘴翻了翻白眼:「你可別跟我提那男人,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小氣。之前嫌我輸太多,都不讓賬房給我銀子。難得我贏一些,肯定要好生藏著當自己的私房錢。你啊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就別彎損我了。血影贏了那麼多,吐點出來也是應該的。」

血影從頭到尾都沒吱聲,贏錢的時候是默默無聲,數錢的時候也是默默無聲。牌品比起某人來,那是相當的好。

對於柳雪嵐所說的『遭遇』,白心染壓根就不同情。

她們這些女人之中,就柳雪嵐穿著最為富貴高調,一身行頭都不知道要值多少錢。頭上的朱釵、腰間的玉佩隨便一樣那也是價值連城,這一看就是某個男人的作風。偏偏柳雪嵐就是個不識貨的,整日里抱怨家裡男人摳門。

拜託,一個洋氣無比的土豪王妃,到處跟人哭窮,這不是存心拉仇恨值嘛。

「柳姐姐,你吃口茶吧,要不口渴了對嗓子不好。」突然,一道脆生生的聲音插了進來,並將一杯茶水遞到柳雪嵐面前。

白心染忍不住的嗤笑:「你看吧,連晴鳳都嫌你話多了。」

柳雪嵐佯裝瞪她:「你少胡說,晴鳳才不會嫌我呢。」

轉過頭,她從晴鳳手中接過茶杯豪邁的一飲而盡,還笑著在晴鳳臉上摸了一把,調笑道:「瞧瞧咱們晴鳳的小摸樣,以後長大了定是個大美人,能迷倒一堆的男人。」

那有些不正經的話讓小晴鳳瞬間紅了臉。

經過幾個月的調養,小姑娘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別看其年紀小,人可是勤快得到哪都被誇。不是跟在美嬌、美玉倆姐妹身後幫忙帶孩子,就是給白心染她們端茶倒水,一刻都閑不住。

對於這麼個乖巧又懂事的小女孩,柳雪嵐和白心染還為此起過爭奪,柳雪嵐想讓晴鳳去奉德王府,白心染不同意。

對白心染來說,小晴鳳遭遇了那麼多事,心靈多少有些受創,那奉德王若是個大度、謙和的人還好說,偏偏那廝脾氣傲慢、嘴巴又毒,小晴鳳若是去奉德王府,肯定會遭到那廝的嫌棄。

更何況人家還有個哥哥,這霸佔別人家妹子的事也只有柳雪嵐才幹得出來。

聽到柳雪嵐不正經的話,白心染沒好氣的在桌子下拿腳踢她:「你給我正經點,別把我家小晴鳳個教壞了。」

柳雪嵐瞪眼,一臉的不爽:「什麼你家小晴鳳,要不是你阻攔,晴鳳早都住到我家去了。」

白心染同樣瞪她:「你好意思說,你一天到晚往我家跑,晴鳳要跟著你,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柳雪嵐臉不紅脖子不粗的回道:「我來你家就是看晴鳳的!」

這話一出,連小晴鳳本人都忍不住笑了。小姑娘人小,沒什麼心眼,喜怒都表現在臉上。

至於為何笑,大家心裡都清楚得很。

除了血影嘴角暗暗的抽搐外,但凡聽到柳雪嵐說話的就沒有不失笑的。

堂堂的奉德王妃整日里沉迷於賭博,這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了。偏偏某個女人還說得冠冕堂皇、一點都不害臊。

見到眾人憋笑的樣子,許是自己都覺得心虛,柳雪嵐趕緊嚷著繼續洗牌。「好了好了,別打岔,趕緊繼續,難得我手氣有所好轉,你們就是故意不想讓我贏的。」

見三人又開始摸起了麻將牌,小晴鳳也趕緊去了旁邊,逗著搖籃里的幾個小奶娃玩。

如今的仨寶,比起一兩個月的時候,那變化是相當的大。眉眼長開了不少,身子也圓乎了一圈,各個白白胖胖跟粉雕玉琢似的,要有多討喜就有多討喜。

加上柳雪嵐家的寶貝,四個奶娃並排在一起,熱鬧的程度就不言而喻了。

四小鬼之中,最安分的也就數白心染家的大寶了。每日里就睜著大眼瞅著其他兄妹咿咿啊啊的玩樂,其他三個整天伸胳膊蹬腿的,就他最老實。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那就是三寶哭鬧的時候。就如白心染所鄙夷的那樣,那就是個典型的妹控。

不管三寶哭鬧的有理沒理,只要聽到三寶嚎叫的聲音,都會跟著起鬨。

許是四個小孩經常在一起的緣故,作為堂兄的夏之衡小朋友也加入了進來。於是這四個小鬼不哭則以,一哭準是一起,那場面,絕對能讓人手忙腳亂、頭痛不已。

但是,要問白心染四個奶娃中最讓人頭痛的是誰,她絕對不會說是自家小閨女。真正讓她頭痛的其實是自家的二寶。

被過繼到偃家的偃初熙小朋友在上有哥哥、下有妹妹的情況下,同樣出挑得讓人無法忽視。

每天最好動的是他,吃得最多、消化得最快的也是他,四個孩子哭起來,嗓門放得最大的也是他。小屁股挨巴掌的次數最多的自然也就是他了。

對於四個啥都不懂的孩子,白心染可是將四人自小就展露出來的特點給摸熟透了。

一圈麻將下來,三人中場休息,奶娘和嬤嬤在一旁候著,柳雪嵐抱著自家兒子,血影抱著二寶,白心染抱著大寶,小晴鳳抱著三寶,互相逗著玩。

這是白心染才研究出來的,為避免四個小鬼心生怨怒,中途鬧場,每打完一圈牌就要去抱抱孩子,以示她們並沒有將他們丟在一旁不管不問。

「白姐姐,你能讓漓兒給我當妹妹嗎?」突然,小晴鳳抱著三寶,一臉期望的看著白心染。

白心染笑著對她搖頭:「不行。」

小晴鳳明顯很失望。

見狀,白心染趕緊補充道:「漓兒不能給晴鳳當妹妹,那是因為按照輩分來說,晴鳳應該算是漓兒的姑姑。」

小晴鳳眼中一亮:「姑姑?」

白心染點頭:「是啊,以後漓兒還要叫你姑姑呢。」

小晴鳳突然咧開了嘴,望著白心染,欣喜的說道:「白姐姐,那我能把漓兒抱回我跟哥哥住的院子里去嗎?」

白心染好奇的問道:「晴鳳想做什麼?」

「我想跟哥哥說我做了姑姑的事。」

白心染忍俊不禁的失笑,隨即朝她擺手:「去吧去吧,最好讓你哥哥把漓兒收了當徒弟,以後啊漓兒就能整天到晚跟你一起玩了。」

其實認真追究起來,這話也只不過是白心染隨口說出的玩笑話,此刻的她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寶貝閨女就因為自己這麼一句玩笑話,十多年後會成為江湖之中人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小晴鳳小心翼翼的抱著三寶走出了主院。

看著那興高采烈的小背影,白心染忍不住的嘆氣。

其實說起來,小晴鳳同她和柳雪嵐一樣,都有著並不溫暖的童年,許是正因為如此,每次看到這乖巧的小女孩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心裡都會多出一絲憐惜。

在那樣受人排擠的壞境下長大,小丫頭還能保持著天真樂觀的性子,算是很難能可貴了。

在對待晴鳳的問題上,她和柳雪嵐也相當的有默契。從來不在她面前提過去的一切,盡所能及的給她最大的關愛,只希望她將這份善良純真的心性繼續保持下去……

……

因去年白心染懷著孩子,所以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獵,白心染就沒去。今年又到了秋季狩獵的時候,夏高提前就給白心染做了工作,希望能帶孩子去一趟盧雲山。

對於夏高表面打著狩獵的幌子實則去『掃墓』的行為,白心染心裡清楚。當夏高提出想帶孩子一同去盧雲山的時候,她很乾脆的就答應了下來。

孩子們去看望過世的奶奶,這是理所應當的,她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一趟盧雲山之行,奉亦楓同晴鳳也去了。

對於北原王的死,白心染一直都想追查出一個結果,到底是中了什麼樣的毒才能導致屍骨呈現紅色的現象。

最終奉亦楓給出的答案就是『紅纓』。

這個答案對白心染來說,無疑是解答了一個疑問又多增了一個疑問。

如今邱水艷已經死了,盛子陽也因為全身潰爛在被他們抓到的第二天就斷了氣,至於邱水艷是如何得到紅纓的,這隻能成為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迷了。

這一次去盧雲山,白心染明顯的感覺到自家男人的情緒穩定了不少。比起前年得知真相的那時,這一次去盧雲山,偃墨予的情緒明顯就好了很多,只是比平日稍顯沉悶而已。

這一趟盧雲山之行,應該算是夏高多年來最為開心的一次。回京之後,賞賜了不少東西下來。

出了一趟遠門,回京之後,白心染表示還有些意猶未盡。

這天晚上,夫妻倆入睡前,白心染突然提議:

「墨予,什麼時候你陪我去一趟茅山村好嗎?」

「去那做何?」偃墨予有些不解。說心裡話,不是他看不起那個地方,而是他不希望她去回想那些艱苦的過去。

白心染撇著嘴瞪他:「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出去走走嗎?如今奉大哥已經在我們蜀夏國了,我們也就沒必要去西雲國了,那你就陪我去趟茅山村唄,反正都是出去走走,我就想去茅山村看看。」頓了頓,她突然將臉湊近,爪子在他胸口畫起了圈圈,故意拋了個自詡為風情萬種的眉眼,「那裡怎麼說也是我們相遇的地方,我們可是有許多美好的回憶在那裡哦。」

聞言,偃墨予唇角抽了抽:「……?!」吃紅薯啃蘿蔔也算是美好的回憶?

翻身,他突然將她壓在自己身下,捧著她的臉垂眸看著她紅潤迷人的臉,啞然失笑道:「想要為夫陪你去也可以,今晚看你表現,你若表現好,明日我就去宮中告假,若是你沒把為夫伺候滿意……」

白心染頓時一頭黑線的瞪他:「不想陪我去就算了!」

偃墨予也沒惱,笑著將她耳朵銜在薄唇之中,一點點的撩撥著火,「好好好,為夫不讓你伺候,為夫伺候你總可以了吧?」

「……?!」這不是一碼子事嘛!

剛準備開口反駁,突然就被他堵了上來

他熟悉的氣息,獨特的霸道,讓白心染退無可退,一件件衣物從床上扔到床下,緊接而來的是各自沉醉在慾海中的聲音……

這一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

聽說白心染要出去遊玩,柳雪嵐就不幹了,說什麼也要跟著白心染去。

夏禮都險些將她抓回去打一頓板子了。

茅山村是什麼地方他再清楚不過,好歹他也在那裡生活了一年之久。只不過對於他來說,那是一個讓他心虛的地方。

架不住柳雪嵐從早到晚的鬧騰,不得已,他只能咬牙去!

確定好了日子,白心染和柳雪嵐就提前將幾個孩子送進了宮,夏高原本不贊成兩個兒子私自外出的,但一看到四個活潑可愛的孫子,樂得當即大手一揮,直接准了。

一行人輕裝簡便的出發,集體出遊,從京城到茅山村,馬車行了七八日。

一進村,柳雪嵐就興奮的要去白心染曾經的家中坐坐,可一到家門口看著那破得不成樣的土坯房子時,下巴都險些被驚掉。

「心染,你以前就住這個地方啊?」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看著那似乎隨時都會倒塌的土房子,還有那破舊的屋門,一時間顛覆了她心中所有的美好景象。

所有的人都知道承王和承王妃是在這茅山村裡相遇的,在柳雪嵐看來,兩人相遇應該有一個很美好的邂逅,可看著眼前的情景,她實在沒發想象那些邂逅的場景。

這地兒那是人住的啊,連別人家的狗窩都比不上,她曾經住過的那些破廟,比這地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止柳雪嵐驚訝,除了偃墨予和夏禮兩個知情人外,其餘的人都是一副驚呆的樣子,看白心染的目光不由得都多了幾分同情。

無視眾人的詫異,白心染率先走進院子,還笑著招呼著大夥進去。「進來吧,寒舍簡陋,大家別見怪哈。」

眾人紛紛抽起嘴角。這還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寒舍』!

兩年多未曾回來,屋子裡到處都積起了厚厚的塵垢,使得原本破舊的小土屋更是破爛得不堪入目,似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一行人站在院子外,壓根就不敢進去。誰知道這屋會不會突然就塌了……

當然,也有不怕死的。

看著屋檐下堆放的幾口大箱子,跟這破爛的土屋格格不入,柳雪嵐好奇的跑過去,指著箱子朝白心染問道:「心染,這些是什麼啊?你家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這幾口箱子可是用上等木材做成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才有的。

聽到她問話,白心染下意識的就朝偃墨予看過去,男人眼中帶著一絲笑意,溫柔的正看著她。她走過去親昵的挽上他的手臂,朝柳雪嵐眨眼笑道:「這些啊,是我們家墨予早前給我的聘禮。」

聞言,偃墨予突然一怔,似是沒想到她會這般解釋。垂眸看著她笑顏盡顯的臉,深邃的眼眸中漸漸的浮出溫柔繾綣的光華。

是,這是他的聘禮。

而這時,只聽見柳雪嵐充滿鄙夷的聲音傳來:「心染,就這麼點東西你就嫁了?沒想到承王也是如此小氣之人,你嫁得也太虧了。」

打開箱子,看到裡面只是一些女人所穿的衣物,柳雪嵐忍不住的替白心染感嘆道。

這還是她見過的最為寒酸的聘禮……

偃墨予頓時就黑了臉,都有些想將這個破壞他好心情的女人給扔出去。

會不會說話?

其餘幾人紛紛轉過頭,開始抽動肩頭,悶笑。

此處肯定是沒法住人的。

好在曾經某個男人在山腳下還有一處氣派的宅院。

參觀完白心染的小破屋,一行人往山腳下走去。

血影和殷杜走在最後。牽著血影略顯冰涼的手,殷杜一邊走一邊笑:「沒想到王妃以前住在這個地方,我聽說王爺還在這裡住過,真不知道他倆當初是怎麼相處的?」

想想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難怪爺從茅山村回京之後就派他去白家偷族譜,想必在這裡,他家爺就已經動了『凡心』。

血影表情淡淡的聽著他說話,一直都沒有吱聲。

沒等到女人的回應,殷杜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她:「血影,是不是不喜歡這裡?」

血影搖了搖頭。「喜歡。」

殷杜咧嘴笑了笑,看了一眼四周群山環繞的美景,他拉起血影的手突然往另一條道上走去

「趁著天色還早,我們去四處看看。」

難得出來一趟,爺說了可以任他自由行動,這麼好的機會,他肯定要跟自己的女人單獨相處。

兩人腳力都不差,沒多久就爬上了一座山頭。

面對著遠方的群山,看著四下無人的環境,殷杜抱著血影就親了起來

一路出來,他都沒時間跟她親熱,晚上更是沒機會睡一起,難得有私人空間,還沒有人來打擾,他要是不做點什麼,都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

無人的山頭,草垛里,羞人而火熱的場面一直持續到天黑才結束。

……

山腳下的大宅院里,男人們坐在院子里吹涼吃茶,女人們一直都在打掃屋子,幹得最賣力的就是小晴鳳了。

或許是第一次同這麼多人出來,坐了七八天的馬車,不見她喊累,反而精神最好的就是她了。

兩大一小一邊干著活一邊聊天。

對於這座宅院,柳雪嵐心裡一直都耿耿於懷,一邊打掃著屋子一邊罵:「死男人,還以為他那一年去哪了,沒想到竟窩在這裡,還得老娘找了一年。也不知道他在這裡做什麼?」

白心染在一旁忍不住的偷笑。小晴鳳雖然不懂柳雪嵐到底為何生氣,可也跟著白心染傻笑。

柳雪嵐罵著罵著突然就朝白心染看了過去:「心染,你說那混蛋以前是不是在這裡養女人啊?」

噗!

白心染嘴角狠狠的抽搐,眼眸一轉,她朝柳雪嵐看過去,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這些是奉德王的私事,我可管不著,你若想知道,可以直接去問他。」

聞言,柳雪嵐突然朝著門外一聲吼:「姓夏的,你給我進來!」

這混蛋,說什麼不准她跟別的男人來往,可他自己呢?搞不好曾經在這裡養過很多狐狸精。還說什麼他沒碰過其他女人,鬼才信他!

很快,某個男人黑著臉走了進來。

柳雪嵐直接上前拽住他衣襟:「姓夏的,你給我解釋清楚,你那一年都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是養女人了?」

「……?!」夏禮被問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什麼時候養女人了,他怎麼不知道?

見他怔愣,柳雪嵐以為他是心虛,當即就怒了,拽著他衣襟開始搖晃起來:「姓夏的,你他媽好噁心!你背著我、背著那麼多女人竟然在這裡養女人!」

見狀,白心染趕緊拉著小晴鳳偷偷的從兩人身旁溜了出去。

被女人搖晃得險些頭暈,夏禮也有些生氣了,趕緊將她雙手抓住,沒好氣的瞪她:「死女人,你發何瘋?我何時養女人了?」

他從頭到尾就她一個女人,這都不知道跟她說了多少次了,這女人怎麼老是這樣蠻不講理?

柳雪嵐紅著眼眶對他吼:「那你說你在這裡整整一年都幹了什麼事?以前你當著我的面都敢去妓院找女人,背著你有什麼不敢的?」

夏禮一個頭兩個大。可不可以別提以前?!

他承認他去那種地方是想找樂子,可最終不是被她給搞砸了嘛。說到底,他連那些女人的衣角邊都沒摸到。

現在又懷疑他在這裡金屋藏嬌,這女人,還能再過分一點嗎?

黑著臉,他索性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抵在了窗戶上,低頭咬上了她的唇

「姓夏的!你不給我解釋清楚,你就別碰我唔」柳雪嵐拍打著他的肩,嚎嚎的吼。

「閉嘴!你想把人都引過來是不?」他扳著臉訓道,隨即堵上了女人慾繼續罵人的小嘴。

這女人,三天不收拾,絕對會造反的!

偃墨予和奉亦楓坐在院子里,見白心染和小晴鳳做賊似的出來,都挑眉齊齊的看了過去。

「出何事了?」偃墨予伸手將她招到自己身前。

白心染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然後聳了聳肩,很無辜的攤手:「其實我什麼都沒說,真的。」

偃墨予抽了抽嘴角,將她拉到自己身側坐下。

另一邊,奉亦楓溫柔的朝小晴鳳說道:「鳳兒要是累了,就自己去尋間房睡上一覺。」

小晴鳳懂事的搖頭:「哥,我不累,屋子還沒打掃乾淨呢。」

屋子裡的動靜,但凡有耳朵的都聽得出來。奉亦楓頓時就有些後悔不該帶這妹妹出來。這些個人沒一個是正經的……

之前他們出了銀子讓一戶村民幫忙做頓晚飯,天剛剛黑下的時候,那戶人家就將吃的東西給送了過來。

菜品很簡單,全是青菜蘿蔔這些小菜,甚至連油花都看不到多少。

可大家也知道,在這種地方,能吃上一頓米飯就不做了,挑食只會被餓死。

殷杜和血影很及時的出現在飯桌上。

看著血影走路有些不自然的樣子,白心染看殷杜的眼光都是充滿鄙視的。

這些個人會不會太誇張了?

有這麼飢餓不?

不過她必須得承認一件事茅山村的確是個打野戰的好地方!

用過晚飯,去院子里的水井裡打了水簡單的洗漱一番之後,各自也就找房間休息去了。

儘管連續坐了七八天的馬車,可面對陌生的房間,白心染了無睡意。

「墨予,對這個茅山村,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借著燭火的光,偃墨予溫柔的看著她:「染兒有何想法不妨直說。」

聞言,白心染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山還帶著幾分興奮勁兒。

「其實啊,這茅山村還真是個好地方,我有個很好想法,可是我一個人完成不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

偃墨予撐著腦袋側躺在她身旁,濃眉微挑:「說來聽聽。」

白心染趕緊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茅山村雖然地勢險要,離京城也有些距離,可它也貴在偏僻,不容易讓人發現。而且茅山村的土壤肥沃,這一點我最清楚了。我想啊,我們能不能把這地方開闢出來,比如封大哥開醫館所需要的藥材,我們可以在這裡栽種培育。一來以後可以買藥材賺錢,二來這裡不容易被人發現,也不怕被人惦記,三嘛,可以改善一下這裡村民的生活。我們出銀子雇傭他們給我們做活……」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了下來,認真的看著偃墨予問道:「你說我這想法可行嗎?」

偃墨予深邃的眸光閃爍不止,薄唇勾著淺笑,突然將她纖腰纏住撈到自己身上,笑問道:「最後一點恐怕才是你最想做的,對嗎?」

聞言,白心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男人,知道也別揭穿啊。

沒錯,她是想改善一下這裡的村民的生活條件。想到自己曾經在這裡兩年的生活,她每次一回想起來都感慨萬千。

她永遠不會忘記在這裡享受過的關照,是這些淳樸的村民讓她知道人性本善,也是在這裡,她明白了人與人之間除了親情,其實還有更值得讓人珍惜的東西。

這些淳樸的村民,他們應該過上好一點的日子。但她沒有一手遮天的本事,沒辦法讓所有的人都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改善一下村民的生活,讓他們在保留淳樸的同時,不需要過得如此艱辛。

對於她的想法,偃墨予自認為沒反對的理由。更何況這是在給自己謀福利,他有什麼理由反對?

撫著她紅潤的臉頰,他墨黑的眼底溢著濃濃的深情。

誰說他的女人冷血無情的?他從來都沒這麼認為過。

從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嘴硬心軟。否則,她何以會救下自己?

她惡,那是因為對惡人而言,她善,那是因為對方以善相待。

「要如何做,你決定就是,為夫沒有任何意見。」他含笑的同意。

聞言,白心染忍不住的激動起來,抱著他脖子,狠狠的在他俊臉上啃了一口。

她可以想象以後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將是一片美麗的莊園,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

這一個刻畫了她和他相遇的地方,她會用心的將那些回憶繼續保留下去

在她紅唇離開時,偃墨予突然翻身,牢牢的將她壓在身下。

察覺到他的舉動,白心染看了一眼四下的環境,有些彆扭,在他耳邊輕道:「今晚別做行不?隔壁還睡著人呢。」

房間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也不知道隔壁睡的是誰,那床板搖得吱吱作響。

偃墨予笑著將她吻住:「你小聲些就可。」

白心染沒好氣的在他腰間掐了起來。「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聲音大了?」

偃墨予雙肩突然顫抖起來,笑聲消失在兩人的唇中

……

翌日一早,出了小晴鳳外,沒一個人早起的。

小姑娘去村民家幫著做飯做菜,待飯菜熟了以後又幫忙將飯菜送到院子里。見全都在睡懶覺,她也沒閑著,打了些水,就開始繼續昨晚的打掃。

直到日晒三竿,幾個大人才不慌不忙的走出房門。男人們神采奕奕,女人們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各個臉上都帶著倦容。

看著幾個心愛的姐姐神色不同往日,小晴鳳趕緊跑過來問道:「白姐姐、柳姐姐,血影姐姐,昨晚上你們是不是捉老鼠去了?」

「……?!」不光被問的三個女人一頭霧水不解,就連另外幾個男人也同時不解的看著她。

「咳咳咳……」白心染輕咳一聲,笑著問道,「晴鳳為何這樣問啊?」

小姑娘眼裡露出了一絲害怕,細聲說道:「昨晚我聽到有老鼠的聲音,吱吱的,好多好多,嚇得都差點都睡不著了。」

「……?!」聞言,眾人皆是尷尬起來。

白心染趕緊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安慰道:「沒事了,晴鳳不用害怕,以後不會再出現老鼠了。」

轉眼,她在心裡恨恨的罵道:尼瑪,誰造的床,質量如此差!

為了讓在場做了虧心事的人都免除尷尬,她又趕緊轉移話題:「晴鳳,你哥呢?怎麼不見他人呢?」

晴鳳搖頭:「我也不知道。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就發現我哥沒在房間里,也不知道去哪了。」

看著院子里擺放好的飯菜,白心染趕緊招呼著大夥吃飯,並給奉亦楓單獨留了一份。

由於先前晴鳳『捉老鼠』的話,幾個大人在面對她的時候很明顯的有些彆扭,很顯然,大夥辦事的時候都忘記了這一群人中還有個小丫頭。

為了緩減尷尬的氣氛,白心染一直都在主動的找晴鳳說話,說著說著,她突然問了一句:「晴鳳啊,你有什麼願望沒有?」

晴鳳突然就沉默了起來。

七八歲的小姑娘臉上的藏不住心事的,白心染看著她白凈的臉,問道,「你有什麼願望都可以說的,只要哥哥姐姐們做得到,都會滿足你的。」

誰知晴鳳突然抬頭,清澈的大眼中帶著一抹濃濃的期望:「我希望能見到那個喂我喝血的大哥哥。」

聞言,眾人皆是一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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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無度之嫡妃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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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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