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渭城之行
章節名：第138章 渭城之行
跟隨過去的軍士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他們有些像天朝的部隊，任何人不得接受百姓的東西。
村民塞過去的東西，軍士們全都很惶恐地往外推。
蘇青青見到了只是笑。
「傳令下去，接著。」李元楚心裡一動，轉身吩咐路威。
接受了村民的好意，也耽擱了一小段的時間，大家才正式往外開路。
蘇家人和村民們為了討個吉利，還特意放了鞭炮。
等送走了人以後，惠娘、羅氏幾個女眷回到內院里頓時大哭，做長輩的擔心再也不須掩飾了。
蘇青峰幾個也沉默不語。
「今後，青青的路應該很長，走的也很遠。我們能做的就是不要拖了她的後腿才是。」秦老爺子感嘆。
「親家說得對，你們好好做事，將家裡的事情管好了，就是在幫你們的妹妹。」蘇老爺子慢吞吞地說。
霖王看孫女的眼神都帶著暖意，更別提私下裡幫了多少。那份情任是誰都能看得出，只是青青的性子看似平和，其實骨子裡卻是很強悍和倔強，也不知道會不會答應了霖王。
蘇家人同樣也想到了依照霖王的身份和蘇家的地位，蘇青青進了霖王府也不會做正妃，只能做一個側妃。
沖著這一點兒，蘇家人並不想蘇青青進了霖王府。因為在他們看來，蘇青青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了，做一個側妃實在是委屈了她。再說庄稼人嘛，沒有多餘的想法，只是希望自家的孩子生活得和和美美，夫妻生活的一心一意即可。
被嫌棄了的李元楚坐在馬車上靜靜地看著蘇青青。
「我臉上有髒東西？」蘇青青早就察覺到了，本來她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李元楚這樣已經盯著她看了一路了。
是個人總有點兒脾氣吧。她忍無可忍。
「沒有。」李元楚淡淡地回答。
「那王爺盯著我看什麼意思？」蘇青青帶著抱怨的語氣說。
「到了渭城，你只管吩咐讓別人做，你不許到禁區去。」他已經得到了飛鴿傳信，渭城已經按照蘇青青說得那樣去做了，滅鼠滅跳蚤，人員隔離、焚燒，知府接了他的命令一點兒也不敢馬虎。
但是疫情也很重，每天的死亡人數還在增加，情況並不容樂觀。
「沒事，我帶來預防的藥丸足夠用的了。」蘇青青伸伸懶腰回答。
「就是這樣也不行。」李元楚一路上的擔心並不比蘇家長輩們的少。
「我跟著你過來又不是玩的。」蘇青青白了他一眼，「後面馬車裡的太醫也不是過來玩的。」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他們怎能和你比？」李元楚嚴厲地回答，他不喜歡蘇青青離他很遠，將兩個人的關係劃分得那麼清楚。
「一樣了，都是郎中而已。」蘇青青見到他生氣，立刻乾巴巴地說。
「你將來的身份不足以讓你犯險。」說到這兒，李元楚幾乎是說明了。
「呵呵，郎中到哪兒都是一樣的。」蘇青青乾笑著迴避。
「明年春你就及笄了。」忽然，李元楚的話鋒一轉。
「啊？是呀。」蘇青青回答，好好的提這個幹什麼？
十六歲在古代或許是大姑娘了，可是在她的心目中，那也就是個孩子。
萬惡的舊社會！
「本王等你及笄的那天就過去提親。」李元楚說出了心裡話。
「啊？」其實蘇青青心裡也有數，霖王待她不一般，可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她正兒八經地和自己談論此事。誰說古代人含蓄的？
「王爺。」蘇青青決定和他好好談論一下。
她不可否認，李元楚家世好、身份強、有才有貌，按照現代人評價的標準來說，那就是極品的鑽石王老五。這樣優秀的男人將自己掛在心裡，說不沾沾自喜是假的。
可問題是她骨子裡是現代人，絕對容忍不了共夫的存在。
霖王是戰神，說不準以後還是九五之尊，這樣的人讓他娶自己一個進王府太不現實了。
要是霖王答應了，皇上還不將自己給咔嚓了。古代大戶人家，特別是皇室那可是特別在乎子嗣問題的。
蘇青青自認為自己貪生怕死，她還不想年紀輕輕就死翹翹了。
不過她也知道霖王說這番話是認真的，所以她覺得有必要和李元楚好好談談這個話題。
「我不和人共夫。」因為緊張，她的嗓子都有些發緊，還有些發乾。
「知道。」李元楚看了她一眼回答。
看到蘇青青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主，他這邊都惦記很多年了，她卻絲毫也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
有點兒小委屈的李元楚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你就等著做本王的王妃好了。」
做正妃也不行！這是蘇青青的底線。
「我是說我不找種馬？」馬車上就他們兩個人，蘇青青生怕自己惹怒了他，然後自己倒霉了。這一句話完全是嘀嘀咕咕的。
她自以為李元楚不會聽到，可惜李元楚的耳朵異於常人，聽得一清二楚。
種馬？這個詞貌似很有趣。想想妻妾成群的男人，其目的不就是播種嗎？李元楚覺得蘇青青形容得還真貼切。
不過一個女孩子張口就是種馬，也太不雅觀了。
「本王也不會是那什麼種馬。」李元楚故意板著臉說。
唰，蘇青青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聽到了。李元楚會不會發怒，會不會打自己一頓？
看到她膽怯的樣子，李元楚收斂了玩心。
「本王不會有其他的女人，一生一人，你放心好了。」他認真地說。
蘇青青腦子一下子懵了，她知道李元楚是個怎樣的人。說一不二，承諾的話從來都不會都改變。
感動！感動的她想落淚。不過她也沒有失去理智。
「王爺，既然說開了，我也想認真地和你談談。」她下定了決心。
皇室的門從來都不好進，現代的豪門媳婦就不容易做，何況封建社會下動不動要你命的皇室。灰姑娘的故事也就是一個傳說罷了。
所以有時候，蘇青青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冷血。在這麼浪漫溫馨的氣氛下，她卻這麼煞風景。
「即使王爺願意對我好，那又能怎樣？」她自嘲地說，「青青在山野中長大，宮廷中的禮數我可學不來。其次，皇上、皇后和太後會允許你這樣做嗎？」
說到最後，她的表情嚴肅起來，這是她第一次和李元楚談論到個人大事上去。
蘇青青很清楚自己不是一個人，她的背後站著許許多多村民，還有家人。
她自己可以任性，卻不能賠了其他人的性命。
「這些不用你擔心。」李元楚微笑著看著她，小丫頭心思這麼重，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將是你的夫君，自然會為你撐起一片天下。」
停頓了片刻，「本王的王妃當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任何人敢議論你。至於皇上，也不用考慮，你的家人你的工人，本王確保他們不會有事情。」
「事事無絕對。」蘇青青嘆息。
說到底她是對自己對霖王沒有信心。
李元楚聽了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商討下去。
等到她及笄的那一天，他有的是辦法讓她答應。
車內又恢復了沉默，李元楚甚至還閉上了眼睛假寐。
蘇青青手裡捧著書卻沒有讀進去，她在猜測李元楚是不是在惱了自己。
或許骨子裡，她低估了李元楚對她的影響。
因為渭城的事情緊急，車隊根本就不敢休息，就連晚上都是走到哪兒睡到哪兒。
在這個時候，蘇家生產的帳篷睡袋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將這件大麾給你們小姐。」李元楚將自己的東西遞給紫蘇，並輕聲吩咐。
紫蘇向他的手裡看了看，對他的意見少了一些。她接過大麾上了馬車，裡面蘇青青正在休息了。
在細節方面，李元楚做得真的不錯，他一個王爺都睡到了地上，卻把舒適的馬車讓給了蘇青青。
初秋的晚上早就帶著涼意，他躺在簡易的帳篷中卻一點兒也沒有抱怨。
沿途的州縣，他們經過的時候發現地里的稻子早就結束了，地里已經種上了小麥或者是其他的農作物。
一茬收兩季的方法並沒有傳播開來，因為蘇青青也說過了，這種種田方式並不是每一個地方都是實用的。
越往南邊走，城市越是繁華。
蘇家店鋪遍布全國大大小小的城鎮，所以車隊只要到了一個地方，就早早就有備好了乾糧等著，基本上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沿途，蘇青青還收集了不少的藥材帶著。
李元楚終於明白了蘇青青自己開店的好處了。他看重的女人真的不是一般聰明，如果說發生了戰爭的話，他們根本就不用專門從京城調集糧草，只要沿途從糧店裡取了就是。
第一時間，李元楚已經想到了戰事上去。
到了渭城的地盤，城市的繁華一下子不見了。
從鄉鎮開始就有人盤查和守著，不許進更不許出。
當然在這非常時期，除去他們這些人，也沒有傻子願意過來。
「王爺，城裡已經被控制得十分嚴格，請王爺到驛站里休息。那兒每天都安排人去打掃了，並無老鼠跳蚤。」一個穿著盔甲的將士過來恭敬地稟報。
「城裡的疫情怎麼樣？」李元楚皺著眉頭問。
「疫情依然很嚴重，每天都有死亡的百姓。」將士遲疑了一下回答，「不過屬下已經讓人將屍體焚燒了。」
「還有別的動亂沒有？」李元楚直擊最中心的問題。
城鎮每天都有人死亡，四處能出去的地方又被封鎖住了，要是沒有動亂才怪了。
「有。」將士回答的聲音明顯小了起來。「有企圖連夜逃跑到外地的全部當場斬首。還有一部分家裡死了人的，他們鬧著不許焚燒屍體，家裡被褥之類也捨不得交上來，不過都被屬下帶人鎮壓了。」
蘇青青在這兒見識到了什麼叫鐵血管理。
想想臨近的城鎮，蘇青青有些嘆息。
那些州的知府如臨大敵，對於南邊過去的人全是拒絕入城，百姓就是跑又能跑到哪兒去呢？
「繼續盯著，知府在哪兒？」李元楚問。
「知府大人每天都在城裡巡查。」將士提到知府，臉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李元楚點點頭，對這個消息還是比較滿意的。
「先到驛站去。」他轉過身子對蘇青青說。
「好。」蘇青青沒有反對，初來乍到，什麼情況都不了解，貿然出去也沒有用。
大隊人馬立刻到了城外的驛館處。
「下官郭宇見過王爺。」負責驛館的小官得了消息立刻過來請安。
「將最好的房間整理出來給這位姑娘。」李元楚吩咐。
「是。」郭宇不敢看蘇青青，也不知道她是哪尊大佛能讓王爺如此在乎，更不敢向任何人打聽。
他只是按照李元楚吩咐的去做。
蘇青青打量了驛館四周，發現連角落裡都放置了生石灰，暗自點點頭，衛生工作做得還不錯。
「我寫個藥方熬一些湯藥給大家服下去，做一下預防。」蘇青青吩咐身邊的丫頭。
「是小姐。」半夏答應一聲。
她身邊的丫頭都是懂醫術的人，抓藥熬藥，她自然不用發愁。
帶來的預防之葯數量並不是太多，不是她自私。她首先得保證自己人不會感染上鼠疫，同來的除去自己帶來的人，她還給了李元楚以及他身邊自己比較熟悉的幾個下屬。
剩下的人她只能用湯藥預防了。
一同過來的都是太醫院裡的，這些人平時養尊處優，只是偶然給後宮里的人請個平安脈，這一次過來說實話大多數都在私下裡抱怨，畢竟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沒有人不怕死。
當然之中也有幾個是懷著悲憫之心過來的。
這些人在一路上見識到霖王對蘇青青不同的照料，肚子里早就有了火氣，只是沒有一個人敢去挑釁罷了。
他們也明白，真的有人敢去質疑霖王決定的話。李元楚當場就能宰了他。
打擊不了蘇青青，他們就想著方法去折磨蘇青青身邊的人。
「你給本太醫燒一些湯藥泡泡腳。」一個白鬍子太醫指揮蘇青青帶來的人。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風。
「本太醫也要。」
「太疲乏了，你過來給我捶捶背。」
只要是蘇家出來的人，就沒有懶惰之人。
太醫們如此折磨醫學院的學子們，他們也沒有生氣。
一是因為太醫們的歲數比較大，在他們心中這些人的醫術也比較高，值得他們尊重。二來，太醫們吩咐的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情，累不著，做就做了。
所以，過來的十二個少年少女被他們指揮得團團轉。
半夏幾個熬好了湯藥給守在外面的軍士們分食了以後，也想到了這一批太醫，所以帶著湯藥也過來了。
進了屋子裡，就看到自家學院里的學子像奴婢一樣侍候著這一批太醫們。
她們幾個跟在蘇青青身邊從來就沒有受氣過，一看到這種情景，當即幾個丫頭就生氣了。
「讓你們過來是幫著小姐給百姓治病的，而不是讓你們過來侍候人的。」蘇木第一個不痛快了。
「蘇家出來的人除去要有技能，還要有骨氣。」蘇葉也不高興。
「對不起，姑娘。」
「下一次我們再也不會犯了。」
「對不起。」
十二個少年少女的低著頭羞愧地承認了錯誤，是他們想得想太簡單了。
「左手邊是你們住的院子，到小姐那兒領了服裝回院子里去，明天要進城。」紫蘇冷笑著吩咐。
「是。」少年少女們大聲回答后，也不管屋子裡太醫們臉色是多麼難看，直接都走人了。
「放肆。」太醫能和太后、嬪妃說上話，在京城裡也算得上人物了，這會兒卻被蘇家出來的婢女一陣譏諷，哪裡還坐得住。
「大膽，幾個小小的婢女竟然在大人面前擺譜？」
「告訴王爺，讓王爺好好教訓你們一頓。」
「就是，這樣沒有教養的人竟然也出來？」
五個太醫，其中有三個連槍夾棒地訓斥起她們來。
剩下的兩個倒是說得還是人話，「實在對不住，剛才王大人也是累的不行，才讓幾個小兄弟幫忙煮了湯藥。」
「驛館里的下人太少，他們年輕，就多讓他們做了一些事情，是我們考慮不周。」
「胡茂、楊陳，用不著你們兩個假好心。」可惜，他們的一番好意人家根本就不領情。好心好意的話換來的卻是對方的呵斥。
「算了，看在你們人還不錯的份上，這兩碗預防的湯藥就給了你們，那幾個都是大人物，想必醫術很高，就用不著了。」蘇木冷笑著說。
半夏微笑著遞過去兩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
「多謝。」
「謝謝姑娘。」胡茂和楊陳誠心誠意地道謝，接過了碗一口氣將湯藥喝下去了。
雖然貴為太醫，對於鼠疫，其實他們心裡也沒有底氣。
「等會兒到小姐那兒領了衣服。」紫蘇交代一聲，也不管剩下的三個太醫的臭臉，直接提著籃子走了。
「看看她們囂張的氣焰，成何體統？」齊大石生氣地瞪著幾個人遠去的背影，其實心裡對楊陳和胡茂嫉妒不已。不管湯藥有沒有用，有總比沒有來的好。
還有蘇青青曾經救過王爺、世子的命，想必醫術也不差。想到紫蘇幾個人端回去的湯藥，幾個人恨得肚子都痛。
紫蘇幾個人也是帶著氣回去的，見到蘇青青，就將太醫那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你們做得對。」蘇青青冷笑著讚許，有些人就喜歡自以為是，讓他們吃一些苦頭也是有必要的。
「明天讓他們跟著我，不要亂走。除去我和王爺的話，其餘的不管是誰吩咐的事情都可以不聽。」蘇青青吩咐。
「是。」
很快這些小插曲也傳到了李元楚耳朵里。
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他勃然大怒，「告訴那幾個安分一些，否則的話本王就讓他們永遠地留在渭城。」
「是，王爺。」路威一聽就知道他是動了殺氣。
他到了太醫院子里一字不落地將李元楚的原話傳達下去了，聽得幾個太醫冷汗連連。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低估了蘇青青在霖王心目中的地位。
同時他們也從此事中想到了一個可能，更是驚得面面相覷。
胡茂和楊陳倒是慶幸自己做得不是過分，晚上的時候，他們兩個主動到蘇青青所在的院子里去討要衣服。
「下官見過王爺，蘇姑娘。」一進屋子，就看到李元楚也坐在上位，兩個人忙不得上去行了禮。這麼晚王爺還在這兒，兩個人對心裡的猜測更加有數了，因而對蘇青青也更加客氣了。
「明日，你們兩個就跟在蘇小姐身邊，和她帶來的人一組吧。」李元楚冷冷地吩咐，算這兩個還有眼色。
「是。」對於分配在沒有官銜的蘇青青這個野郎中手下，兩個人並沒有任何的不滿。
「這兒有兩套衣服，你們先試著穿一次，明天早上我們就要出發，沒有時間讓你們適應。」蘇青青說。
黃芪立刻從內屋捧出兩套白色的衣服出來。
胡茂、楊陳一看，這兩套衣服還真古怪，不僅面料古怪，就是樣式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蘇青青讓幾個少年給他們示範了一下。
「這是一種簡單的防護服，對你們起到保護作用。」
兩個人一聽大喜，十分用心地嘗試起來。
蘇青青的裝備很齊全，連平板的防護鏡都有。
第二天清晨，王太醫幾個看到了他們一行人古怪的行頭，心裡一陣懊惱。因為連李元亦和他身邊的侍衛都穿上了，只剩下他們幾個沒有。
礙於李元楚昨天給他們的警告，幾個人也不敢有異議，上了馬車開始進城去了。
在外面的時候或許還沒有感到什麼，進了渭城以後，大家才感到這樣鼠疫給渭城百姓帶去的是怎樣的災難。
街上幾乎都沒有什麼閑人，空蕩蕩的。十家鋪子倒是有九家是空的。蘇家的招牌也在，但是所有的店員早就撤回了，大門也關的緊緊的。
偶然看到的行人臉色都急匆匆的，帶著悲涼的氣色。
「王爺，難道所有的人都在家中沒有出來嗎？」看到空曠的大街，蘇青青覺得不對頭。
「到渭城府去看看。」李元楚回答。
幾個人來到了知府府衙，可惜這兒一個衙役也不在，當然知府也不在。
「王爺。」一隊巡邏的人侍衛過來看到了他們，很好都是熟人，他們見到李元楚立刻上前來行了禮。
「人呢？」李元楚問。
「都在南城，所有的病人都集中在那邊。」一個侍衛長模樣的人回答。
「帶路。」李元楚吩咐。
「是。」
昔日繁華的南城此刻成了人間地獄。
大街上、各種屋子裡到處都是躺在地上的病人，十來個郎中忙的滿頭大汗，周圍是大量的軍士在守著。
這邊只要有人死了，立刻就被拖出去到城門外燒了。
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味道。
蘇青青一行人的出現，引起了百姓們的騷動。
「下官見過王爺。」知府剛剛得到消息，知道過來的人是霖王雖然他們穿著奇怪的衣服，但是憑著李元楚站的位置，他還是判斷出來了。
知府的臉色呈暗灰色，一看就知道沒有休息好。
蘇青青點點頭，這兒如此混亂，作為知府還能堅持在現場，這個官值得敬佩。
「伸手。」蘇青青先判斷一下他有沒有被染上鼠疫。
「啊？」知府吃了一驚，不知道她是哪兒冒出來的大神。
「沒聽到嗎？」李元楚怒了。
「是。下官聽到了。」知府連忙伸出手腕。
蘇青青親自給他把脈，還好，知府的身體除去疲乏以外，基本上比較健康。「這顆藥丸吃下去。」
黃芪遞過去一顆黃色的藥丸。
知府不知所措，可是見到李元楚不悅地看著自己，感激低著頭將藥丸吞下去了。
「這是預防鼠疫的藥丸。」蘇青青解釋一下。
「多謝姑娘。」知府大喜。這位姑娘身上有預防的藥丸，是不是說明渭城的百姓有救了呢？
當百姓知道過來的人是霖王的時候，能動的人全都跪下來給他磕頭，求著李元楚救救他們。
那一聲聲泣血的聲音，讓人聽了不忍。
「本王這一次帶來了一批郎中，已經想到了救治你們的方法。不過，你們排好隊等候著治療，要是誰亂動的話，殺！」李元楚充滿鶩厲的話久久地在大家的耳畔迴響著。
所有的百姓都磕頭謝恩。
情況如此危急，蘇青青帶著自己的人和多出來的胡茂、楊陳在一字型的桌子邊上坐下。
其餘的三個太醫則分到了原來的郎中那邊去了。
百姓們排著隊伍開始過來，蘇青青一邊熟練地把脈，一邊寫下藥方。
對於重病的患者，他們還用吊針藥水輔助，同時外用的藥膏也分配下去了。
胡茂和楊陳再一次慶幸他們是選擇對了，跟著蘇青青，他們學到了很多。別看她手下的那些少年少女年紀不大，但是基本功卻十分紮實。
蘇青青一邊給人看病治療，一邊還還不時和手下的人討論著，什麼癥狀用什麼葯。
就是這份認真都不能讓人忽視住。
吊針是個稀罕物體，除去重症不能動的人願意接受，輕一些癥狀的人並不承情，都跑到王太醫那邊去了。
王太醫看著自己這邊隊伍排的老長，心裡不禁得意起來。
李元楚也沒有閑著，他讓知府先回去休息一上午，他則由衙役帶著，並讓軍士敲鑼打鼓宣告，在東城門大街熬預防的湯藥，免費發放給百姓，同時還免費派粥。
惶恐不安的百姓在聽到消息后，知道霖王不怕鼠疫親自帶著御醫過來，一個個感激涕零，對朝廷的敵視也少了很多。
「本王知道大家很辛苦，失去親人更是讓大家痛不欲生。但如果屍體不焚燒的話，渭城的鼠疫就得不到根治，當然也會死更多的人。請大家為了自己也為了別人，忍痛一些吧。」李元楚沉痛的講話讓百姓們很動容。
不過，逝者已去，活著的人更要往前看。
「本王答應大家，渭城鼠疫一天不除，本王一天就不會離開。」最後，他還許下了諾言。
百姓們一聽全都歡呼起來。
「這是防止鼠疫的基本辦法，只要大家堅持做，鼠疫一定會離開大家，渭城也會恢復原來的繁華。」這是蘇青青給他出的主意。
只有所有的居民配合，鼠疫才能消除了。
「支持王爺。」
「為了咱們的渭城，大家一同努力對抗鼠疫。」
叫了口號的人，有的是李元楚安排的，但是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
蘇青青說過一句話很有道理，心理的治療甚至比身體的療傷效果會更好。
事實上的確如此，當天上午百姓們就自發地領取了生石灰回去，並且主動讓衙役和軍士們到家裡噴洒藥水去。
對於死去親人們用的被褥也主動交出來在大街上直接焚燒了，全城進入了全面對抗鼠疫的戰鬥中去了。
「郎中，救救我的兒子呀，我們家可只有他一個獨苗了。」重災區里，一個婦人哭喊著跪下來。
王太醫過去看了看，搖搖頭，「等著吧，只要咽了氣就燒了。」他嘆息著坐回去了。
「不不，我只有一個兒子，你們一定要救救他，他不能死。」婦人哭的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蘇青青聽她哭得太凄慘，忍不住過去蹲下身體看看年輕人。
躺在地上的年輕人正在吐血，臉色暗黃，呼吸都弱了很多。試試他的額頭，正在發燒了。
「加重白虎湯、石膏八錢、元參六錢。」蘇青青隨口報出藥方。
跟在她身後的丫頭立刻照著去抓藥了。
「補充體液，慶大黴素一支。外用軟膏。」又吩咐忙碌負責外用藥的少年。
婦人見到她做事情有條不紊，看樣子兒子是有救了，就跪在地上不住給她磕頭。
「要是你不再礙事，會更好。」蘇青青冷冷地說。
婦人一聽也不敢造次，連忙退到了兒子身邊去了。
蘇青青怕她也被傳染上，立刻讓她到不遠處發放葯湯的地方領了預防的湯藥。
王太醫看到她主動救了一個瀕臨死亡之人，心裡不禁冷笑起來。那位婦人愛兒心切，否則也不會不怕傳染就跟著過來，要是蘇青青救不了她的兒子，恐怕就要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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