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結局【下】

漆黑的石洞里，只有不遠處燃燒的篝火，忽明忽暗的照亮。

昏暗的火光，照耀在鳳鳴的身上，如一團熾烈的火，明艷而張揚。玉白的面容，因著野果的催/情功效，如晚霞般紅亮誘人。

渾身散了骨頭般躺在青色的巨石上，慵懶的一手支著下頜，半闔著眼，性感豐滿的紅唇水潤光亮，看得曲明倩心癢難耐。

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頗有些撩人的男人，想要剋制住自己越來越壓制不了的衝動，撇開頭不去看鳳鳴。

不過片刻，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黏在他的身上。

曲明倩見他嘴角上揚，顯現出他的好心情，一陣鬱悶。豎著兩根指頭，戳了戳眼珠，在腦子裡回想著鳳鳴當初在東月國狼狽的糗事，這樣壞了他的風姿，興許也就沒有那麼想吃了他！

可不管她如何想，都覺得他是好的，不禁氣悶。索性攏緊了衣裳，盤腿坐在洞外的石頭上，吹著冷風，散去體內的燥熱。

鳳鳴臉上的笑意漸漸的凝滯，垂眸斂去了眼底一閃而逝的輝芒，捂著唇低低的咳嗽。他雖然是故意接了喬羽一掌，還是傷著了心脈。本來吃了葯，休養幾日便無礙。但是在林子里被追殺，聞著了毒氣，又吃了那野果，加重了傷勢。

之前也沒有騙她，是真的咳嗽，但是沒有吐血罷了。

可現在……看著掌心白色娟帕上的殷紅，無奈的彎了彎嘴角。抬眼，對上曲明倩譏誚的笑，沒有在意的擦拭著嘴角，將娟帕扔進了篝火中。

鳳鳴安靜的躺在石頭上，胸口的傷勢，撕裂一樣的疼痛，又要忍受著欲/望的折磨，渾身難受的緊。嘴角掠過一抹苦笑，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知過了多久，鳳鳴昏昏沉沉的睡去。一會彷彿浸泡在冷水裡，冷冽徹骨。一會彷彿放在烈火上炙烤，熱得肌膚寸寸乾裂一般。

良久沒有聽到動靜的曲明倩，就著火光，看到鳳鳴臉色一下子蒼白如紙，渾身滲出冷汗。一下子又面色燥紅，唇瓣乾裂蛻皮，焦急的起身進來，伸手碰了碰鳳鳴的額頭，滾燙的似乎要燙傷她的手。

「鳳鳴，鳳鳴？」

曲明倩推了推鳳鳴，手腕被鳳鳴一把扣住，拉進他的懷中，虛弱的說道：「熱……」

「熱你就放開我，我給你找水來。」曲明倩面色一紅，抱著他的瞬間，剛才做的功課白費了，霎時就心猿意馬起來。明明是要推開他，手卻是摸上了他的臉，拂過她幾次起過賊心的唇。

「冷……」

聽著鳳鳴無意識的話，曲明倩份外氣惱，懷疑他是裝的。可是他渾身漸漸冷卻，開始冰冷凍人，察覺到事態的嚴重。可就是這份突如其來的冰冷，讓她舒服的長嘆一聲，所有的理智都近乎瓦解。

突然跳下來解救曲明倩的暗衛，便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個一會喊冷一會喊熱，一個嘴上喊著放開，手卻沒有閑著佔便宜。嘴裡威脅著昏迷的人再不鬆手她就不客氣，最後變成摸摸人家小臉，捏捏他的腰。便宜占夠了要推開別人，下手卻毫不含糊的撕扯著人家的腰帶玉扣，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彷彿眼前是一盤口可的小鮮肉。

暗衛嘴角抖了抖，著實看不下去，一陣風似的離開。

打得火熱的二人，哪裡知曉方才有一個人在石洞外看了一會子戲？曲明倩心裡似乎燃燒著一團火，灼燒著她的心，熱氣沸騰的想要爆裂。碰到鳳鳴這一塊冰塊，就像渴死的人看見了水，緊緊的巴著不撒手。

可是，下一刻曲明倩就犯難了，沒有經驗無從下手！鳳鳴對她來說好比一個長頸的瓶口，而她就是一隻短嘴的烏鴉，喝不著啊？

循著偷窺女皇與男后的那一幕，有模有樣的撕扯著鳳鳴的衣裳，盡數散落後，露出他精壯結實的胸膛，張嘴胡亂的啃過去。

「噝——」鳳鳴痛得倒抽口氣，緩緩的睜開眼，看著餓狼一般對著他撲過來的曲明倩。一手擦拭著被她咬傷的唇，一手捂著她的嘴，哂笑道：「忍不住了？可想好了？」

曲明倩哪裡管他說什麼？這到嘴的肉，豈有給飛了的道理？

伸舌舔了一下他的掌心，感受到他渾身一顫。微微一笑，含糊的說道：「這回咱兩再賭一回，上次你抱著我一夜坐懷不亂，今天就賭一樣的。」

鳳鳴有種搬著石頭砸腳的感覺，那句話問的著實煞風景了些。等事情辦完，哪裡還准許她賴賬？

「我依舊抱著你，規矩不變，但是你若亂了，明兒個我付你銀子。你若不亂我先亂，我便娶了你。」曲明倩此刻好燒心啊，看著鳳鳴的目光都好像帶著火。可是就是不想讓他輕易如願，便掐著大腿忍著！

聞言，鳳鳴爽快的答應，下一刻，他就開始後悔了！

曲明倩的老規矩，是可以對他胡作非為，只要不觸及最後的那一寸底線。鳳鳴備受煎熬，腦門的青筋一跳一跳，剋制住自己翻身為主的衝動。

曲明倩吻上他的唇瓣，聞著他身上獨特的幽冷暗香，心中悸動。再也忍受不住，緊貼著他的耳根道：「好像……喬羽要來了……」

沉浸在享受與折磨中的鳳鳴，心尖兒一顫，面對她的威脅，所有的旖旎盡數散去。臉色一沉，眸子陰冷，抓著她的手，翻身將她推到在石頭上，恨聲道：「我這是要被你給逼瘋了！」不待她開口，狠狠的吻上她的唇，手指微顫的褪去她層層疊疊的衣裳，身心契合。

……

翌日，晨曦微光照入石洞，鳳鳴悠悠轉醒。伸手一撈，落了空。微微一怔，側頭看到身旁的石頭上空蕩蕩的，心裡一陣失落。

「國師大人，您醒了？」

就在這時，曲明倩身邊的暗衛，將備好的衣裳放在石頭上，打算伺候鳳鳴更衣。

鳳鳴身上穿著絲綢中衣，石洞里也被收惙的乾淨，尋不到半點昨夜的旖旎后的氣息。就彷彿是他受傷病倒，做的一場春/夢。

「你回去。」鳳鳴冷著聲線，徑自起身穿衣。

「王爺……」暗衛見鳳鳴目光陡然凌厲，想了想，也沒有猶豫的離開了。

鳳鳴踱步到石洞外，回頭看了眼石塊，目光落在石頭腳下靜靜躺著的一塊打磨極亮的玉玦。彎身撿起，看著背面的玉色，不是上好的成色。反轉過來，心中一震，百味雜陳。

緊緊的攥在手心，匆匆趕去了王府。看到曲明倩若無其事的和喬羽在共進早膳，眸子微微一暗。可想到一些事，一雙鳳眸里蕩漾著絲絲的漣漪。

挨著曲明倩的身旁坐下，看著她面色如水，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正打算開口，『嘭』一個錢袋子甩來！

「這是什麼？」鳳鳴緊了緊手心，眼底多了幾分複雜的神色。

「工錢。」

工錢？

見鬼的工錢！

深吸口氣，將手中的玉玦放在她的眼前，挑眉道：「這是什麼？」

曲明倩看了眼玉玦，面色有點不能淡定了。眼睫顫了顫，不以為意的說道：「你當知曉當初我那般仰慕你，什麼事情都做得來。這個放在身旁，不過是為了警醒自個莫要再犯傻。」

鳳鳴嘴角一勾：「那你為何刻上你的名字？你不會不知曉，你切割下來的這塊石頭是做何用處的？」

曲明倩語塞，索性沒有搭理他。

「這是當初我刻在三生石上的名字，不知何時被你將三生石給劈開，獨將我的名字這一塊打磨成玉玦，而後在一旁刻下你自己的名字。」鳳鳴頓了頓，看著她的目光深幽詭譎，透著一絲絲的柔情，握著她的手說道：「如今，你的願望實現了。」

曲明倩沒有言語，靜靜的盯著這塊玉玦出神。這是當初沈青嵐與她隨口提過的一個成就姻緣的三生石，聽說很靈驗。她就去鳳凰台上看了，看到鳳鳴的名字，他名字旁邊有無數道深淺不一的划痕，儼然是當初有一個名字在上面，被抹去了。根據一點點的痕迹筆畫，她猜測出是齊景楓的名字，其中的彎彎繞繞隨便一猜就知道了。

當時不知怎得，腦子一發熱，就將他的名字給切割下來，隨身帶著。但是她並沒有刻下自己的名字，不用猜也知曉是誰。

「你的名字與齊景楓的刻在一塊，也不見你二人在一起，可見這三生石不過就是糊弄世人的罷了。」

「噗——」

隨著曲明倩的話，喬羽一口茶噴了出來，臉色通紅的咳嗽，看著他的眸子里有著揶揄。

鳳鳴輕輕的嘆了口氣，將玉玦拿在手中，手指輕輕的一抹。細膩的灰塵籟籟落下，玉玦上的名字消失不見。

曲明倩心中微動，什麼話也沒有說。用完膳，收惙著進宮了。

喬羽看著鳳鳴，撇了撇嘴，背著手離開。

……

時間不緊不慢的過了幾日，鳳鳴每日都陪著曲明倩用膳，曲明倩只當他不存在，該幹嘛幹嘛。鳳鳴過的也算舒心，唯一膈應的是三王爺府上隨著女皇的壽辰日子到了，開始掛滿了紅綢，貼上了喜字。

鳳鳴開始按捺不住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怕他與曲明倩終歸是會錯過。

這一日，女皇生辰，晚上擺宴。

曲明倩一下早朝，就被鳳鳴給攔截住。不由分說拉著曲明倩去了他的宅院里，將桌上的一個包袱扔給她：「當初是我錯在先，走到這一步，我們心中都有彼此，為何不願給我補過的機會？」

曲明倩抱著懷中的包袱，自然知曉裡面裝的是什麼。這一刻，恍然明白，他為何要回大越。

只是……

「我現在沒法捨棄了東月國，你能委身屈居我的後宮，做個男后？」曲明倩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笑容。

鳳鳴緘默不語，示意她打開包袱。

曲明倩靜默了片刻，利落的打開包袱。看到裡面的東西，心裡流淌著一股暖流。原以為他是聽了沈青嵐的話，才來尋她。可是，看到他最後放棄了帝位，她才知道，若是她於他來說，只是給沈青嵐交付的任務，斷然不會犧牲至此。想來，他來東月國就是做好準備，入主她的後宮！

摸著那古老的酒罈子，上面還散發著泥土的氣息，依舊掩不住濃郁的酒香。

在鳳鳴的期待下，曲明倩將東西原封不動的放回桌子上。

「你該知曉，別國的人做我的男后，母皇只允許喬羽。」曲明倩沒有理會鳳鳴的情緒，打開門走出宅院，就碰見了宮裡來的內侍公公，女皇傳見她。

曲明倩一走，鳳鳴收到一張紙條。看完消息，眼底閃過一抹思量，轉而也進了宮。

入了宮，便有一個內侍公公，傳召鳳鳴，女皇要見他。

鳳鳴沒有多想，他前幾日拿著高鴻從大越皇那裡拿來的聯姻文書，遞給了女皇。幾日沒有動靜，怕是在思慮，今兒個召見，也沒有什麼不妥。

跟著內侍公公進了御書房，內侍公公關門退了出去。女皇不在，只有一個皇女從寢內走出來。姣好的面容與男後有幾分相似，身上穿著薄薄的紗衣，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在珠簾處駐足，嫵媚撩人的看向鳳鳴。

鳳鳴面色一沉，眼底蓄滿了冷意。

那一日男後派黑衣人在鳳形山對他設埋伏，今日里又用美人計引誘他。呵！真夠瞧得起他。

「這位公子是大越國師？昨日里我瞧見母皇批閱你遞上來的文書，召姐姐過來一敘。姐姐沒有猶豫的拒絕了，並且今日里的晚宴，就會要與南嶽國簽訂百年邦交的合約。以你的才智，應當知曉這裡頭的彎彎繞繞。」男后的女兒曲悠然巧笑倩兮的款款走出，她自小便學過別國女子的柔媚，所以對付別國一男子為尊的鳳鳴，也就用女子的嬌美誘惑。

「姐姐她不喜歡你，是她有眼不識珠。我仰慕你已久，若是你答應，我會以正妃之位許你。」曲悠然見他眸光微動，柔若無骨的欺身偎近他懷中。

下一刻，鳳鳴將她反手甩開，一掌擊在她的胸口。

「噗呲——」曲悠然撞在朱紅柱子上，臉色慘白，嘴角掛著一縷血絲。捂著胸口，面色痛苦而扭曲的瞪著鳳鳴。

鳳鳴似乎毫無所覺，目光落在她掉落在地上的毒針。

眼底有著諷刺，先用曲明倩拒絕他的事情，挑起他的怒火，而後她對他示好，用美色迷惑住他，最後靠近他懷中毒害他？

高鴻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御書房，撿起地上的毒針，朝曲悠然射去，刺入她的琵琶骨。

就在這時，御書房的門，突然被撞開，女皇看到一抹紅色的衣袂一閃而逝。而殿中只有軟軟倒在地上的曲悠然，不禁面色大變！

「這是怎麼回事？」女皇勃然大怒，厲聲道。

方才領著鳳鳴來的內侍公公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道：「陛下饒命，鳳公子求見您，奴才擋不住，被他給闖了進來，便去將您給請過來。」

女皇目光凌厲，冷笑道：「方才怎得不如實說？」

內侍公公渾身抖得如篩子，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見御林軍的佩刀侍衛匆匆的趕來，面色凝重的說道：「陛下，方才三王爺闖進了鳳宸宮，與男後起了爭執，錯手殺了男后。」

女皇神色莫測，沉吟良久，怒道：「所為何事？」

「屬下隱約聽到鳳公子的名字，是三王爺誤以為男后將鳳公子帶走，去討要人……」

「來人，傳朕旨意。大越使臣暗害朕的男后與皇女，捉拿歸案。若敢反抗，就地誅殺！」女皇將曲明倩殺男后之事，一併推諉到鳳鳴的身上。因為鳳鳴留不得，他的存在會毀了曲明倩，所以只有毀了他，而後又能保全了曲明倩。

跟隨著女皇進來的心腹大臣，覺得不妥：「陛下，若是斬殺了鳳公子，大越那邊……怕是不好交代。」

「不必擔心，朕自會給大越一個穩妥的交代。」女皇擺了擺手，讓人調集禁軍去捉拿鳳鳴。其中，也調動了皇室暗衛。

當曲明倩得到消息后，快速的趕過去，已經遲了。

遠遠的看到鳳鳴被包抄，神色嚴厲，想要呵斥禁軍與暗衛住手。聽到一聲凌厲的破空聲，沖著鳳鳴飛射而去。

曲明倩心緊緊的提了起來，飛掠過去救鳳鳴的時候，錯眼見到滿臉陰狠的喬羽，手中拿著一般弓，心中一冷，眼見著離鳳鳴還有一指之間的距離時，箭羽刺進了鳳鳴的肩胛，鮮血將他的如火的衣裳，染成一片暗色。

曲明倩瞳孔一縮，快速的接著墜落馬下的鳳鳴。可她畢竟只有左手可用，因為衝力，並沒有接穩，與鳳鳴一道墜落在地上。

鳳鳴悶哼了一聲，看到墊在他背後的曲明倩，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看著他面色因疼痛而慘白，說話極為費力。曲明倩心口細細密密的痛楚擴散開來，蔓延全身。恐懼感籠罩了她，行軍打仗，自然知道這箭羽刺進了肩胛，若是刺破了心臟，會丟了性命。

鳳鳴面色蒼白，想要握著她的手，可是沒有力氣。虛弱的說句話，都要喘上幾口粗氣，彷彿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你今後不用再擔心我會纏著你。喬羽雖然算不得是個好人，但是一心對你，有他照顧你我很放心……」鳳鳴目光黯淡的說道，儼然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

曲明倩緊緊的抱著他，感受到他的心跳越來越慢，脈象也很微弱，心裡發慌，慌得彷彿有人掐著她的脖子，無法呼吸。

驚恐的捂著他的嘴，搖頭道：「不會的，你會沒事的。」說罷，抬頭朝禁衛軍統領吼道：「全都給本王滾！速速請御醫來，若是耽擱片刻，小心要你們的腦袋！」

禁衛軍統領自然知曉曲明倩在女皇心目中的地位，而且也見識過她的手段，稍稍權衡一番，就帶著人撤走了。

喬羽騎著馬過來，翻身下馬，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鳳鳴道：「倩兒，我的箭百步穿楊，這一箭已經刺破了他的心臟，最多只能活幾個時辰。既然你討厭他，我便為你清除他，日後再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說罷，踢了踢鳳鳴。

曲明倩雙眼充血的盯著喬羽，緊緊的抱著鳳鳴，似乎這樣，他就不會有事。

鳳鳴輕聲咳嗽幾聲，斷斷續續的說道：「這一輩子，沒有什麼遺憾。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娶你。」伸手想要摸摸曲明倩的臉兒，抬手到一半，無力的滑落。

曲明倩心口一縮，抓著他尚有溫熱的手，放在臉上，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不會有事的，你只要活過來，我就答應你，娶你為妃。你不會有事的，不能有事……」

鳳鳴劇烈的咳嗽，臉色泛著青灰色，彷彿大限將至。

「鳳鳴，你答應我啊……」曲明倩眼眶酸澀，搖晃著鳳鳴。

喬羽沉默了半晌道：「王爺，他怕是不行了。我原以為你是厭惡他，所以才會……誰知你心中竟是有他。若他帶著遺憾去了，你這輩子也會掛記他，這也不是我樂見的。不若趁他還有一口氣在，張羅婚事……」說到這，見曲明倩驟然看來，別開臉道：「你可知成婚也是能沖喜的。」

曲明倩一心想著要救鳳鳴，他的臉色已經變的青黑，急急趕來的御醫也說沒有多少時日。沒有深想，立即吩咐人張羅婚事！

而三王爺府本來開始就有準備，只要布置個喜堂就可以了。小心翼翼的讓人將鳳鳴抬上馬車，朝三王爺府飛馳而去。

喬羽看著漸漸消失在視野的馬車，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她臨走都沒有看他一眼。她與鳳鳴的性格都是那麼的相似，若是沒有什麼外力刺激，認定了是什麼，便打死不會回頭。而這一次，鳳鳴的死，恐怕真的對她刺激得狠了。

喬羽貼身的隨從看著主子落寞的樣子，心中很不解。明明那麼喜歡三王爺，為何要拱手讓人呢？讓了也就算了，還親手將心愛的人，推到情敵的身邊：「主子，您為何要這樣做？今夜裡就能訂下您與王爺的婚事。」

喬羽收回視線，翻身上馬道：「我要的是她幸福。當初別人不能給她幸福，便由我來給。可我給的不是她想要的，而她想要的唾手可得，成全一二又能如何？」兩個人在一起后，或許沒有他此時偷偷一個人在一邊喜歡著好。

這樣，或許會有痛苦，但是想到她幸福，他也會開心。若是嫁給她，看到她日日落寞，心遺失在別的男人身上，他恐怕未必會開心，兩個人只有折磨。

若是如此，註定兩個人痛苦的牽扯，何不讓一個人幸福著？

……

公元215年春，女皇駕崩，新帝繼位。

公元215年夏，新帝身體抱恙，由男後主持朝政。

公元215年冬，諸位大臣連連上奏，請新皇陛下廢黜禍國殃民的男后。卻被男后鐵血手腕鎮壓，至此之後，再無一人敢有異議！

一襲火紅色鳳袍的鳳鳴，下了早朝，渾身疲倦的回到後宮。途經御花園，看到無數次出現過此類的畫面的一幕，依舊忍不住血液湧向頭頂。

一襲龍袍的曲明倩躺在闊榻上，榻上橫躺著幾位男妃，而曲明倩的腦袋枕在其中一位的腿上，吃著另外一個男妃喂的果實。其餘四位男妃，分別給她捶肩捏背。

見到鳳鳴，眼都不眨一下，仿若未見，依舊享受著眾位美男的伺候。

鳳鳴的氣勢瞬間軟了下來，心中極為的無奈。這一切全都要從他聯合喬羽，製造出『大限將至』的模樣，讓她舉辦婚禮拜堂成親。

然後洞房之時……想到此，鳳鳴臉色變了幾變，一臉哀嘆，若不是被色所惑，他也不至於露出馬腳，然後過去了將近一年，她都始終沒有原諒他。到了選秀的時候，他拒絕，她偏生與他反著來，來之不拒的收納後宮。

他可以強勢的鎮壓她，不許納妃。可……目光落在她高高隆起，即將臨盆的腹部，所有的不甘與惱怒都化為了無奈。被她肚子在眼前一晃，所有的底氣和手段都消弭殆盡，任由她胡來。

「娘子，為夫累了。」鳳鳴收斂好情緒，一臉輕笑的走過去。將她撈回懷中，揮退一眾男妃。

曲明倩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道：「那便回去休息，免得累著了，鬧得人仰馬翻。我便不用你伺候了，待會我去別的宮殿。」

鳳鳴精神一振，討好的說道：「我方才是問你可累著了？他沒有折騰你吧？咱們先回寢殿休息一會。」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每當氣餒時，也只能在這裡找到成就感。

曲明倩伸手拍掉他的手，困頓的說道：「三日後，齊景楓會攜一家前來東月國拜訪，你先去張羅張羅。」

鳳鳴一怔，抱著曲明倩朝寢宮走去，不以為然的說道：「他們來了，自有宮人張羅。為夫如今只對你親力親為……孩子都要出生了，你的氣應當也該消了。否則，孩子懂事之後，我難以在他面前樹立威信……若是生得個男子，長成一副軟骨，到時候後悔可是來不及……」

……

「娘子，為夫錯了！豈敢生出嫌棄你的心思？軟骨便軟骨罷，興許他運氣極好，遇見娘子這般極好的女子……是他之福……」

跟在後邊的內侍公公，看著那對冤家，擦了擦額間的冷汗，腹誹道：男后，您能有點骨氣么？以往的那些氣勢呢？！

不小心把妖孽的小鳴兒寫成了典型的忠犬男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