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1.可圈可點，水到渠成

在汽車上，程冠德和夫人慕容彩沉默坐在一起。即使程冠德的心中，對夫人對葉若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熱絡，改變了立場和看法而感到心中有些疑問，但是，他仍舊沒有想要談起這件事的想法。

大人物就是如此。心裡有事，也不會輕易談起。大人物能夠做大人物，那是有原因的。

跟程冠德一樣，夫人慕容彩知道她的丈夫一定會奇怪這些問題，但是，她一樣不會主動談起這件事。

這也是一種默契吧。彷彿不談起，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在程冠德和慕容彩乘坐的汽車後面，葉若開著自己的車跟著。

葉若並不是一個人開著車。

雖然，他上車的時候，是一個人。

可是，你不會忘記他有靈藥圃空間的，是吧。

在上車以後，葉若便是把程芷若和程婉兒主僕從靈藥圃空間里放出來了。

讓她們一同與他乘坐。

在車裡，程婉兒有些激動和興奮的伸手挽著她家的小姐。她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不用她去說，人人都是能夠看得出來，她跟她的小姐程芷若一樣，見到葉若真的能夠讓媽媽回心轉意，她們的心裡都是開心的。

也，深以為這個男人為傲。

葉若呢，則是一邊開著車，緊緊跟著前車，一邊跟三女說話，並不是閑話，而是在安排接下來，她們要做的事情。

都是正事兒，也是必須的禮數。

至於具體是什麼事兒，你等下到了地方，就自然知道了。

城外十里，一處田園景色風光的山莊所在。

從這一個山莊的規模和靡費程度來看，這個胡虛谷並不是你以為的一個人。你以為他，一個江湖中人，又豪氣干雲，粗獷漢子一般，一定是一個不善於銀錢的人物。

但是，事實卻是，從這一個山莊的豪華程度和之前，他的紅顏知己月兒所擁有的傭兵小隊住的竟然是會館一樣豪華的大院子，你就該想到了，這個胡虛谷，絕對不是一個只知道拳腳，沒有生意頭腦，如此臉譜化的大俠。

一個大俠，交友遍天下，時不時的就要請朋友兄弟吃肉喝酒的，這花費，決然不小。

一個大俠，若是只有豪氣干雲，沒有賺錢的本事，很快，他也就請不起別人喝酒吃肉了。

來到這裡，程冠德都是不由點頭。

他早就聽說這裡有個山莊很特別了，但是，一直沒有在意，而且這裡也很神秘，所以並不深知這裡的水深。

如今，才是有緣前來一見了。

便見到，胡虛谷領著他的紅顏知己月兒，還有慕容家的小子在久等他了。

他一下車，胡虛谷便是客氣的抱拳過來打招唿。

所說之話，便是那些，程伯伯，久仰之類的場面話了。

巴拉巴拉的，沒什麼新奇。

程冠德的回話，也是一樣的巴拉巴拉，對胡虛谷說久聞戰將破軍的大名，今日終於得見，巴拉巴拉。

場面話略過不提。

只說葉若這邊。葉若下車，並沒有去湊這些場面上的熱鬧。

他一下車，就是打開車子後面的後備箱，程婉兒和侍女宓兒從裡面往外拿包裝精美，價值一看就是不菲的禮物，先拿下來的就是酒水。

一些葉若拎著拿去給山莊里的僕人，說是拿去擺席面上。

一些，是程婉兒和宓兒，按照葉若之前就跟她們吩咐過的那樣做，被她們拿去，不做聲張的裝進了前面程家的汽車裡。

這是因為，哪有女婿第一次上門就空著手的。

葉若這事兒做的無聲無息，可是，再無聲無息，也不是偷偷摸摸做的，畢竟，兩個車打開車門，程婉兒和侍女宓兒那樣來回搬東西，只要是個大活人都看得見。

程家夫妻都是看到了，胡虛谷也都看到了。

胡虛谷看到了，立即替葉若說起好話道了，說葉若是個會做事的好女婿。

程冠德聽了，當然心裡美，畢竟是被人恭維了好聽的話嘛，那心裡能不美。可是，嘴上還是要跟胡虛谷謙虛一下，客套一下。

這邊，程夫人也早就很有眼力見的跟丈夫，家裡的一家之主男人程冠德告了罪，然後過去讓禮去了。

這也是規矩。

結親這樣的事情，走的不就是個規矩的形式嘛，彼此都有面子，這事兒，就好談好辦了。

順便，讓禮的時候，也就讓程芷若順理成章的跟媽媽說上話了。

不至於，她彷彿乍然出現在飯桌之上，讓媽媽覺得女兒躲著她，讓她心裡不悅了。

程夫人見到了女兒，作為過來人的她，一眼就是敏銳的看出來了，女兒如今是個初為新婦的樣子了。畢竟破了身的女人，再怎麼絕世，那眉目風情都是會不一樣的。作為已經老辣的過來人，慕容彩豈能看不出來，女兒已經是葉若的人。

看出來了，她也沒有說什麼。彷彿當做一切都渾然不知一樣，受了女兒的拜禮，然後就是親自親手拉起她，跟她說起眼下這件事怎麼讓禮的這些話。留幾成，讓幾成。

面對媽媽的說法，程芷若只會臉紅著對媽媽道，一切都照媽媽的意思。

這話聽得慕容彩自己都是不由的笑著對女兒道了：「知道你不懂這裡面的規矩。你別看你，古武天賦在家裡那麼出眾，又成了眾妙玄女劍門那樣的道門高徒，好像多麼厲害一般了。但是，人情世故這些，你懂得就幾乎沒有了。但是你看這小子，年紀比你還小几歲吧。他懂得就比你多。這事兒，讓他給辦的多周到啊。這種事情，換你爸來張羅，都是手忙腳亂，丟三落四的，好多都得我來提醒。你兄弟們的幾樁婚事，不都是我這樣張羅來的。如今，卻也輪到咱們家收禮了。好，很好。」

媽媽這話，雖然嘴裡是說她不懂人情世故，可是，話里話外，都是誇讚葉若的意思了。自然，程芷若聽了，不會覺得心裡難過，反倒會心裡更加暖的對媽媽道了：「我是古武高，但是不會這件事。可是，他卻也不是，古武不高，卻是在人情世故上才高。他是兩方面，都比我厲害的。媽，我真的沒有胡亂給家裡挑選女婿。我認準了他的。不然，我不敢現在這麼在媽媽面前說話的。」

女兒這樣說，很容易招來媽媽的教訓的。畢竟，女兒在媽媽面前，始終都是女兒，做人做事，那在媽媽的眼裡看來，都始終會是不成熟，不值一提的，所以不值得贊同甚至誇讚。但是，程夫人卻是微微點頭對女兒道了：「這我倒是知道。一個以一人之力，就能擋住江湖武林大派和世家聯盟兩大天下江湖最主要的勢力的合手討伐，這個人，自然不會簡單了。聽說，你師父都是敗在他的手上了？」

「嗯。普渡寺的掌門高僧，也是敗了。」程芷若也特意知道順著媽媽這話說話。

媽媽慕容彩聽了，雖然已經早就從打探來的關於葉若的消息上知道了這件事，但是，現在再次聽到女兒說起這件事，媽媽慕容彩都是不由的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了：「實在是難以置信，一個如此年輕的娃兒，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佛法和道真如果不夠高深，應該是不會能夠打敗一位道門神尼，一位佛家高僧的。可是，他畢竟年輕，我實在無法想象，他怎麼可能同時在道真和佛法上的理解，都如此深厚。尋常人，有一門精通，就很了不起了。有兩門，那就是簡直不敢想象了。」

「是的。女兒是親耳聽過那普渡寺的高僧大和尚說過在佛法上敗給葉若的，還為此，特意請葉若有機會去他普渡寺走一走，辯論更加大乘和高深的佛法呢。」程芷若特意提起這事，說的是實情，也是在媽媽面前，特意提起，替葉若說話了。

慕容彩知道女兒意思，都是不由的點頭道：「嗯，先搬東西吧。快點把這點事情辦好，咱們入席吃飯。不要讓人久等了。」

「是，媽媽。」媽媽點頭髮話了，這就算葉若這一關是已經過了一大半了，程芷若自然心喜，然後趕緊照著媽媽的吩咐做事了。

這就是葉若高明的地方了。這麼一件之前看起來，想要辦成會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竟然愣是就是讓他彷彿溫吞不火一般的徐徐做事，一切都鋪墊的彷彿如水到渠成一般，最後只要程芷若恰到好處的出現跟媽媽說兩句母女間的貼心閑話，這事兒，竟然就是這樣不起波瀾，如此水到渠成的給辦妥當了。

這也就是所謂的做人的段數了。那種只會硬著腦袋上來，對不看好他的丈母娘死纏爛打的咬死一句話的說，我反正肯定會讓你女兒幸福的，比這種人，肯定是要高段多了。

都是一樣的人，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的人，但是，人跟人是真的不同的。不然，怎麼會你只能看著女神的背影擼，卻會有別人可以帶著女神去開房？人生就是如此的現實和不同。

見到寒暄話說的差不多了，那邊，程家跟葉家，一個送禮，一個照著規矩留禮和讓禮的事情也進行完了，胡虛谷的紅顏知己女人月兒立即很有眼力的站出來，這時才是提醒胡虛穀道了：「胡大哥，葉公子託付月兒給準備的酒席，都準備妥當了。咱們請葉公子，還有程伯伯入席吧。」

胡虛谷聽了，當然知道自己的女人做事周到的很讓人有面子，便是立即就是爽朗的大笑道了：「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入席吧。今天啊，高興，我這個後輩，得一定多敬程伯伯多喝幾杯。」

程冠德聽了，也是心情不錯的道了：「好說，好說。」

客氣一番之後又是道了：「那我去那邊看看，看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如果差不多了，我就帶著我媳婦，你程大娘來入席了。」

「程伯伯請。」胡虛谷也很會做這個中間人，很會替葉若敲邊鼓，如今把這件事也是一直安排的很可圈可點。由此可見，胡虛谷果然是一個可靠人物了。

跟胡虛谷暫別，程冠德便是有點心急的過去媳婦那裡問問她跟女兒見面的情況如何了，收第一次女婿上門送的禮收和讓都是如何了，事情順不順利了。東西多少與貴重與否，程家不缺這點錢，要的就只是葉若的一個態度，這關係程家在江湖上在人前的顏面。他關心的是，只要葉若會辦事，懂得做人，那就一切好說了。不然，少不得，等下他要在酒席上敲打敲打這個不懂事的第一次上門的女婿了。雖然他之前就看好葉若，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葉若若是哪件事做的不妥當了，他就不會敲打了。年輕人嘛，當然要該敲打就敲打的，不打不成器。

見到男人一過來，不用他開口詢問，夫人慕容彩就是知道男人過來是什麼意思的。她立即就是偷偷給自家男人比劃了一個他肯定懂得意思的手勢，表示一切ok了。那程冠德立即心裡有數了。夫人如此挑剔，是個愛挑別人禮的人，都對葉若做人做事如此滿意，那他就更加沒得說了。這麼說來，等下的吃飯，也就是單純的拉家常，加深彼此感情的普通意義上的一頓飯了，而不需要他去把它搞成鴻門宴了。

這樣皆大歡喜，程冠德自然樂得見到了。

如此這般，程冠德便是領著夫人，然後先不管那些已經放進車裡的禮物了，反正禮物已經裝進車裡了，算是對全家全族上下都有個交代了，在江湖上也有了面子了，那心裡就已經踏實了，就還擔心什麼，接下來，當然是要先吃飯去了。也真的是，今天嘴上只顧得上說話跑腿了，這說話和跑腿也真是一個體力活，便是程冠德此刻真的覺得餓了，便是一下難得有胃口想要吃一頓酒席了。

便是真的有些心急了。其實，主要還是見女兒給程家挑選的人，不管是古武實力，還是做人做事都是說的過去，這個人是選得好，他心裡高興啊。

胡虛谷很會安排事兒。應該說是，他的女人月兒，很會安排事兒。

安排吃飯的地方，就很好。是很有意境的一個地方，有山有水，雖然不是瓊樓玉宇，而是竹為寮茅為廬，但是卻反倒是別有一番風雅韻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