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先知之地,入屋為賓
她是被餓醒過來,起身的時候,身邊的被窩已經涼透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想起自己兩天沒進食,陸青鈺臉一黑,都怪那隨時發情的男人。
臉都被他給丟盡了,在客廳那一舉,直叫她想殺人,幸而沒有在那裡做到最後。
思緒又被牽動,陸青鈺臉色更黑,被諾斯埃爾攪得差點忘了自己來德國的目的了,拖著餓得渾身無力的身體,穿回諾斯埃爾早已重新準備的一套新衣,自己連續陪著諾斯埃爾胡鬧了兩次,她只能苦笑。
「夫人,餐點已經準備好了,」奧斯林被派到陸青鈺的身邊,現在也已專屬於她的跟班了,所以,看到奧斯林后陸青鈺便輕輕的皺了下眉。
「他呢?」
「主人已經離開有幾個小時了,」至於去了哪裡,他並沒有說。
陸青鈺沉思半晌,道:「會有危險嗎?」
她算是明白他的為何要那樣做,原來是打算離開,陸青鈺皺眉不止,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奧斯林沉默一下,「夫人,主人只要離開他自己的地盤,隨時會有殺身之禍。」
她就知道,陸青鈺無力地扶著額頭,「我知道了,用餐之後,我會離開修道院,你們也不用跟著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回國的時間我會通知你們,」不等他開口,陸青鈺先截住。
奧斯林沒有意見地點頭,陸青鈺的意思,誰也不敢反對。
離開修道院后,陸青鈺的心有些沉重,她和諾斯埃爾這樣,也不知道算什麼,夫妻嗎?可是,有這樣的夫妻嗎?彼此不了解,彼此不相知,又分隔半個地球的距離,他們之間真的可以有好結果嗎?
坐上地鐵,陸青鈺又胡思亂想起來,發現自己的心緒又圍繞著諾斯埃爾轉,臉色更差了。
和赫侗他們匯合后,陸青鈺就立即安排了赫侗他們搜索工作,她知道格拉迪斯的一些小聚點,卻不知道他真正的老巢。
她本來的打算是讓赫侗他們回去見莫首長,但現在是不能了,只能往後拖些日子。
「老闆,韋叔他們在美國的事已經安排好了,讓你放心的做自己事,」一個跟著陸青鈺分散離開的特工說。
「嗯,辛苦你們了,」陸青鈺點頭,她身邊只帶一人離開,雖然赫侗不同意,她執意,誰也沒有辦法,「叫什麼。」
「慕延,」慕延淡淡地回應。
「你就是慕延,聽赫大哥說你的槍法很准,搏擊也是最好的,各方能力都很強,」陸青鈺想起之前赫侗說要派個人跟在陸青鈺的身邊,說是他新訓練出來的人,可以放心用。
沒想這一次,赫侗到是將人派過來了。
陸青鈺苦笑了一下,也明白赫侗的用心,她若是有意外,只怕他們這些團隊都得解散了。
「赫教官才是真正的強悍,」慕延一本正經地道,因為他並沒有出使出任何與陸青鈺有關的任務,所以只知道赫教官派他來保護這個女老闆,其他的並不知道多少。
「赫教官?」陸青鈺一愣,笑道:「確實蠻適合他的,不過,如果他能訓練出一個女人來,我到很樂意收下他的好意。」
慕延一愣,接著臉上便有可疑的暈紅。
「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慕延犯了一個小錯誤,不該問老闆這樣的問題。
陸青鈺到是沒有在意,只勾著唇道:「法國。」
里昂。
陸青鈺找了地方落腳,就等著休伯特的到來。
之所以沒有去巴黎,是因為沒必要。
休伯特是第二天中午才抵達里昂,顯然是被家中事給纏住了。
第一次看到陸青鈺身邊有「保鏢」一類的男人出現,他不免驚詫了一下,卻將自己的神色收斂得極好,「青鈺!」
兩人見面,陸青鈺只點了下頭,沒有別的表示,更沒有給他介紹旁邊的這位,到叫休伯特心裡舒服了些,因為陸青鈺並不重視她旁邊的「保鏢。」
「你似乎過得不錯,臉色紅潤了許多,」休伯特打量著陸青鈺,笑道。
陸青鈺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的不自然,「謝謝,但我們這次來是談事不是談我的臉色。」
休伯特難得見到陸青鈺除了冷漠的臉以外閃過不自然,不由心下疑惑了下,「你這次過來,打算停留多久?」
「再過幾天就是你們老家主的大壽了,」陸青鈺提醒。
休伯特微眯住眼,看著陸青鈺的眼神變得凝重了起來,「你這次來到底是想做什麼?」
「計劃有些變化,所以,我不得不這麼做,你們米歇爾家族背後的那些事,我想儘快結束,你以為呢?」
「難道你是想……」休伯特並不知道陸青鈺真正的目的,從一開始,他會按著她的意思去做,那是因為他想奪他要的東西。
但越往後,陸青鈺想要的東西越來越不明了。
「別著急,我只是找出一個人而已,」既然格拉迪斯帶走他們,那麼一定會放高琛他們出來刺激自己,現在,她想弄清楚格拉迪斯想要幹什麼。
「什麼人?」休伯特反應快速。
陸青鈺看著他笑得別有深意,「他們出現了,你自然會知道是誰。」
「先知之地」是拉丁語的意思,對很多人來說,梵蒂岡就是一個神聖的信仰中心,教皇是梵蒂岡的首腦,是全世界數億天主教徒的主昌者。
梵蒂岡內不只有教皇一人,還有他的紅衣主教團,那是權威的所在。
梵蒂岡,教皇宮邸。
今天梵蒂岡的天氣有些陰氣沉沉,室內也隨著暗沉。鋪著紅色天鵝絨地毯的室內,密實的法蘭絨窗帘旁邊,一個男人坐在一張金色的櫻木扶手椅里;交叉著架起修長的腿,雙手擱在扶手柄上,氣質如水,就像生於黑暗中,完全融入了那片黑暗裡。
在男人的對面,同樣是一張金色櫻木扶手椅,昏暗中,金蠟被點燃,有股淡淡的蠟味飄來,金蠟光拂在對面一張略有些僵硬的皺紋臉孔上,頭髮有些發白的蒼老,但兩眼卻有神又鋒利的注視著他對面如天神般的男人。
「維恩……」男人低沉輕柔的聲音,就像水珠滴落,劃開室內黑暗的寂靜,「你的行為妨礙了我。」
對面的人眯住了眼,望著那片黑暗,相要努力看清楚黑暗中的人,那個被天主眷顧,幾乎得到了一切的男人。
可是多少年來,無論他怎麼努力,也無法看清男人。
那一句話猶如地獄魔鬼發出來的警告,絕對不是開玩笑。
老人試圖讓自己面對男人時冷靜下來,「公爵,那個東方女孩有著特殊的能力,我們正在尋找源頭,你不該接近她,更不應該讓她成為你的人,她的能力會隨時彭脹,她會吞噬一切,我們是在阻止惡化事件,並不是妨礙你。」
男人站了起來,沒有徵兆的,他這是打算離開?
教皇呼吸有些緊,因為男人的無視。
「公爵……難道你想要執意下去。」
男人走到他面前,腳步悄無聲息,像夜行動物一樣輕捷,柔和金色燭光照出男人臉部輪廓,造物主引以為傲的傑作,男人的俊美讓人聯想起壁畫上的熾天使,耀眼的金毛柔和卷著,眼睫很長,亦有些淡淡的金色,而睫毛下,是一雙不可思議的淡紫色瞳孔,像水晶一樣明亮清澈,卻讓人發自肺腑的恐懼。
面對男人這雙眼,總會有這種感覺。
因為這雙眼睛里,沒有人類的感情。
對面的人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感覺外面陰沉的冷空氣透過了厚厚的磚牆,滲入了華麗的室內,教皇彷彿已經被凍得失了知覺。
「不是執意,」男人嘴唇微抿,露出溫柔的笑容,恐怕天使的微笑也不過如此,可是教皇很清楚,這個人絕不可能是天使。
「公爵,她並不是正確的人選,」教皇試圖說服。
男人優雅地轉身,離開了內室,並沒有給教皇任何回應。
陸青鈺被休伯特正式的邀請做為精歇爾家族的重要客人,這件事情,讓他的父親憤怒的同時卻不能對陸青鈺做出任何多餘的事件來,因為,老家主的壽宴就在眼下,不能再生事,陸青鈺到底有多麼的難以對付,他們心裡十分清楚。
所以,陸青鈺又光明正大的以貴賓的身份入了巴黎的米歇爾家族。
陸青鈺一直知道米歇爾和梵蒂岡有著一定的關係,和歐洲的黑色公爵,也就是穆斯?馮?諾斯埃爾公爵有著連繫。
但能在米歇爾家族內看到梵蒂岡的一名紅衣主教,很讓她感到意外。
站在二樓的鏤空小看台上,看著下面法國特色的中庭中的客人,她眯起了眼,「看來你的家族和梵蒂岡非同一般,連紅衣主教都請動了。」
休伯特對梵蒂岡的事並不怎麼了解,所以,他也是有些疑惑,雖然能將梵蒂岡的紅衣主教請到家中是一件莫大的榮幸,但是,以往並沒有這些人的出來,今年猶為特別,不得不叫人心中不安。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家族的事,父親並不太喜歡我去插手,」他有些消沉地道。
陸青鈺冷冷地笑了笑,「你的手段跑哪裡去了?連這點都沒辦法辦到,將來的米歇爾如何掌握在你手中。」
聽到陸青鈺冷諷的聲音,休伯特知道自己很沒用,這麼長時間來,他竟然沒有得到老家主的信任,讓他們交給他更多的東西。
陸青鈺看了他一眼,轉身下樓,她知道梵蒂岡的人監視了她很久,但是這還是正面面對他們,她很想看看,梵蒂岡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