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殤

柒無憂原本只有靈力修為不會武技，但一路走來，隨著倒在她手中的江湖人越來越多，她的武技造詣也是越來越強。

此時只是反手一掌拍出去，那凝聚到一點的力量直接將這宗師境界的護國天師擊飛了出去。一連撞穿了七八道牆都沒能停下來。

「算了，想來你是不肯說實話的了，」柒無憂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紙包，她已經沒有耐心了，「這東西叫『吐真散』，我沒事瞎孤島出來的，吃了它，就算是死士也能說出實話來。」

「你！你敢！」齊國國主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連忙後退想要躲開，但是卻被柒無憂隔空攝到了手中，硬是將紙包里的粉末倒進了他的嘴中。

他拚命地掙扎，但是在半分鐘之後就停了下來，他的眼睛已經變得一片迷茫。

「說，琴雀怎麼樣了？」

「琴雀已經死了。」國主機械性地說道。

這個回答讓柒無憂眼神一冷：「是被你下令處斬的？」事情果然沒有僥倖可言，自己還是來晚了。

「不是，」但是接下來國主的回答就有些出乎意料了，「是自殺的。」

「自殺？怎麼會自殺？」柒無憂追問道。

「我想要將她納為妃子，她虛與委蛇，企圖暗殺我，結果失敗后自盡而亡。」齊國國主的回答簡直讓人心寒。

柒無憂已經猜到其中大部分的因由了，她試探著問道：「說，你派遣御親王出征是不是想要讓他背黑鍋？」

「是。」

「你在他出征之後是不是在背後搞了很多小動作才讓他兵敗？」

「是。」

「你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過御親王，就想著要殺他？」

「是。」

「只因為你看上了他的妻子？」

「是。」

接下來柒無憂沒有再問，她的手已經狠狠地捏了下去，齊國國主的脖子被扭成了九十度。

在殺死他之後。柒無憂直接嘔吐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親手殺人，心中的憤怒讓她下手無情，但是身體還是很老實地表現出了不適。

她在流淚，為琴雀的死去而傷心。柒無憂是最了解她和御親王之間感情的一個人。在得知丈夫死去之後還能堅強地活下去伺機報復。還要對仇人笑臉相迎，她一定很痛苦吧。

「師傅。無憂救不了你，但至少，我要讓這齊國國主為你陪葬！」女人的遷怒是很可怕的。

「你，你竟敢殺死一國之君！」被打飛的老頭蹣跚趕回來之時卻看見了讓他背脊發涼的一幕。他多年來守護的國主竟然被殺死了，「你違反了規定，等著被天下共同討伐吧！」

「討伐？呵呵，要來就來，我等著呢！」

轟！

柒無憂一掌擊出，將這白髮老頭打得吐血倒地，看那樣子是活不了的了。這傢伙負責保護國主。琴雀的刺殺失敗保不準跟他有關，柒無憂不會放過他。

殺死白髮老頭之後，柒無憂邁著並不穩健的步伐離開了皇宮，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停留的理由了。

找到了琴雀和御親王全家的屍骨。柒無憂將他們埋葬之後離開了齊國。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又不想回飄雲城，就走到哪兒算哪兒。

在這過程中，她也得知了飄雲城新花魁的誕生，雖然好奇那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也就有點想法而已，並不熱切。

這一天，正在找尋一種當地特色果實的柒無憂偶然間遇到了一場發生在山間的戰爭。

其中一方被另一方自四面八方包圍，陷在了一個山溝當中，形勢非常嚴峻，可以說是節節敗退。

柒無憂最初只是覺得那個吃敗仗的一方帶頭的有些眼熟，但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還真是認識的人，那是她在百草院曾經醫治過的那個和國將軍。

既然是熟人，那柒無憂索性就出手幫了一下，打跑了敵軍，救下了將軍和他的手下。

「感謝恩人出手相救。」柒無憂之前的出手已經表明了她高手的身份，所有人都對她懷著一股敬畏。

「小事而已，舉手之勞，話說你們怎麼那麼慘？是在和誰打仗啊？」

柒無憂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和國最近遭受到了鄰國「商」的侵犯，商**隊強大，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過之處民不聊生。而這個將軍就是為了抵抗商國而被派出來支援的。

只可惜在他們趕到之前前方部隊就已經全滅了，他們還被敵人追擊，差點落得全軍覆沒的結果。

「林將軍，帶我去看看吧。」柒無憂不喜歡侵略，軍隊打仗死在多人那都是馬革裹屍死得其所，但是屠殺百姓就不好了，她不願意看到這種東西。

這個名為林修的將軍也是嗅覺靈敏，聞言立刻帶著柒無憂去到了他們的防線。

「原本這個方向三百里都是我國的領土，居住著百萬民眾，只可惜現在都已經被商國屠殺殆盡了。」城牆上，林修指著前方這樣對柒無憂說道。他的樣子十分地背痛。

柒無憂想了想，道：「你等著。」

說完，她便凌空虛度離開了城牆。她要去戰場上看一看，用自己的眼睛確認一下。

結果花費了一個晚上，她看到了各種被燒毀的房屋，各種慘不忍睹的屍體，各種被殘忍對待的俘虜。

她在救下俘虜的同時也堅定了驅逐商國的決定。

「現在敵強我弱，要想贏下這場戰爭，必須藉助天時地利人和，」柒無憂回歸之後第一時間找到了林修，對他道，「對方出動如此大軍，糧草必定是軟肋之一，你可以派人在這方面動手腳，另外。這一片區域都是你們的故土，利用地形與之周旋應該沒有問題，不要讓敵人知道你們的具體數量，虛張聲勢迷惑對手。盡量把他們拖垮。之後……」

柒無憂沒有出手的打算，她實在不喜歡親手殺人的感覺。便打算以一個策士的身份幫助和國。

此時雙方的兵力乃是二十萬對戰十萬，劣勢非常地大。但就在林修按照柒無憂所說的去做之後，僅僅是三天就為和國帶來了一次勝利。

這一戰，商國糧草毀去近半。被誘惑分離出去而剿滅的部隊三萬，可以算作一次不小的勝利。

這還只是一個開頭，柒無憂接下來還有一系列的計劃。

在她的布局下，和國以弱勝強，一步步將商國擊退了回去，期間上演了一幕幕經典的戰役，鐵面神算之名一時間為人津津樂道。

許繁雖然挺佩服柒無憂這智商的。但是這跟惜寰又有什麼關係？

見他疑惑地看向自己，柒無憂解釋道：「這次加入軍隊，雖然只是無意之舉，但對我的人生卻是影響甚大。這其中牽扯到了很多的勢力，就像是一個旋窩一樣將我還有惜寰都陷了進去。」

姜漣楓也是道：「你只看到了商國與和國的戰爭，殊不知這兩個國家在七國當中只屬於中下游，商國的軍力正常來說不會超過和國那麼多，其實商國背後是有周國在支撐著的。」

「周國？」許繁記得姜漣楓當年就是周國的軍師。

「是的，」姜漣楓點了點頭，「那時候我幫助秦王奪權之後，胸懷偉志的秦王還不滿足，於是我便為他制訂了謀奪天下之法，這一次商和之戰便是驅虎吞狼的一步。」

「這麼說，這其實是她和你在較量咯？」許繁問道。

姜漣楓搖了搖頭：「我當時還沒注意到這邊的事情，我要布局謀算的是天下，心思在其他四國上，直到她名聲越來越大我才過來的。」

正如姜漣楓所說，商國節節敗退，就在侵略不成反倒丟了四分之一國土的時候，商國終於開始反擊了。

實際上是商國背後的秦國發力了，一直潛伏在和國的姦細大臣迷惑了國主，讓柒無憂直接被和國給出賣了。

若不是柒無憂一身修為驚人，她或許已經成為階下囚了。

這一下真是徹底寒了她的心，原本只是好心幫助和國，卻不曾想竟會被人背叛，她實在是很傷心，失落得連報復的心思都懶得提起，獨自一人悄然離開了。

「這要換成我，怎麼著也要滅了和國的國主和那些高官啊。」許繁看得有些不爽，女人就是心軟，殺人都不果斷。

柒無憂嘆了口氣：「我真的不喜歡殺來殺去的。」她其實就是心軟，除非像是上次琴雀死了那樣觸及逆鱗，她一般就算遇到要殺她的刺客都是留手不直接打死的。

在外面接觸了太多醜惡的人性，柒無憂反倒懷念起飄雲城裡那無憂無慮的生活，索性策馬揚鞭又回到了飄雲城。

前花魁回來的消息傳得滿城風雨，柒無憂卻沒能像是預想中的那般再度登台表演，她被安排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被軟禁了起來。

當天夜裡，十一位管事便齊聚在她面前。

「你可知自己先前犯下了大錯？」一見面便是質問。

柒無憂倒是不怎麼在意，就好像自己只是一個偷吃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我認罰就是了。」

「罰倒不用，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擺在面前，」大管事道，「你可知城中在你離去之後又出現了一個花魁？」

「嗯，聽說很漂亮。」柒無憂這時候還沒察覺到她們到底是要打算做什麼。

「她的名字你應該知道，她叫惜寰。」

「惜寰！是惜寰！？」聽到這個名字柒無憂還是意外的，而且特別驚喜，「惜寰在哪兒呢，讓我去見見她！」

但是二管事卻是攔住了她：「在那之前，我們要告訴你我們的決定。」

「嗯？」鐵面神算自然不蠢，這種奇奇怪怪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她的懷疑，這幫傢伙難道要搞什麼名堂嗎？

「你可聽說過漢國皇室內珍藏有世間唯一的一顆蛟龍眼珠？那可是天下罕有的稀世珍寶，獨一無二，價值非凡，曾經有國主願意用十座城池交換也沒有成功，」二管事忽然說起了故事，「而關於這蛟龍眼珠，還有一個趣聞就是，當年一個商人花費了巨資購買下了一顆號稱獨一無二的蛟龍眼珠，然後就在買下的當場毀去了它。」

「就在眾人震驚之時，他再次取出一顆蛟龍眼珠，宣稱一條龍一共兩顆眼珠，一顆已被他毀去，剩下這一顆便是真正的獨一無二。自此之後，此蛟龍眼珠價值暴漲，他也以此獻給漢國國主換來了高官厚祿。」

柒無憂聽得臉色越來越冷：「你們要我和惜寰自相殘殺？」本以為回來之後可以感受一下溫暖，卻沒想到是會面對這樣一個局面。

大管事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飄雲城只需要一個花魁，天下第一美人只能有一個，毀去了你們其中的一個，另一個的價值將會暴漲。」

「要是我們都不答應呢？」柒無憂已經怒了，再溫和的性格這時候也快要想殺人了。

但是，這時候二管事卻道：「惜寰如今的身體沒有我們的藥物支持根本活不長久，即便是清霜，在沒有藥方的情況下想要再次配出來也不可能，你如果仗著自己醫術驚人，也可以賭一賭。她那邊是肯定會答應的，而你，就算不答應，有用嗎？」

她們並不知道柒無憂的身手有多恐怖，但無意間卻是救了自己一名。

惜寰其實就是柒無憂的弱點之一，知道了惜寰如今的情況，柒無憂根本不敢動手。

「這種時候了還猶豫什麼啊！殺啊！把她們都殺了逼出藥方啊！你不是很聰明的嗎！」許繁在一邊看得都著急了，鬱悶地喊道。

姜漣楓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是不懂女人啊，每個女人都有兩面的，你別看她在平時多智近乎妖的樣子，其實在有些時候會變得比誰都笨，但我愛的就是她笨的這地方啊。」

許繁翻了個白眼：「我是不懂，這種鬼東西我寧願不懂，這麼簡單的事情非要被搞成那麼複雜，累不累！」

雖然這麼說，但是柒無憂被威脅到的事實還是不會改變的，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答應她們的要求，與惜寰來一場你死我活的對決。

當然，這其實都是她拖延時間的做法，她也不像姜漣楓說的那樣真的變笨蛋了，只是顧忌太多有些不好出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