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鬼界偶遇1
尉遲鳳鳴其實不怎麼想用樂器來禦敵。倒不是說她的演奏水平太低,或者她對樂器不喜愛之類的,實在是因為她覺得抱著琴跑來跑去太費勁--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字,懶。
眼瞅著被一群鬼兵攔住去路,那團血影倒也似是知道現在的情況,沒有繼續往前飛,而是盤旋在尉遲鳳鳴的身邊左右。
「桀桀桀桀……」領頭的一個鬼兵小頭目沖著尉遲鳳鳴冷笑,「你跑不了了。這就叫『天堂有路爾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給我上!」
一聲令下,那群鬼兵立刻沖著尉遲鳳鳴沖了過去。
尉遲鳳鳴眼珠轉了轉,突然揚手丟出一把作用相當於煙霧彈的靈符,阻隔了那群鬼兵的視線,隨後喚出了她的契約獸之一--一頭九色鹿。
「荔枝,從牆上走。」
說著,她翻身跳到了九色鹿荔枝的背上。
荔枝這個名字,自然不是九色鹿愛吃荔枝,而是尉遲鳳鳴契約到它的時候正在吃荔枝,所以就乾脆叫了荔枝……
九色鹿對這個名字抗議許久,卻發現尉遲鳳鳴起名字向來都是什麼在身邊就用什麼,權衡再三還是認命了。
趁著那群鬼兵被煙霧阻隔了視線,九色鹿帶著尉遲鳳鳴從屋頂上順利地逃脫了圍堵。
原本鬆了一口氣,哪知道那群鬼兵反應也不慢,發現人沒了之後立馬掉轉了方向在後面緊追不捨,因此尉遲鳳鳴只得叫荔枝加快速度,她時不時地往身後丟幾張靈符。
但這終究不是個事啊,靈符的數量也是有限的,可是在鬼界不能回複音力,真的說要用樂器取勝,只怕消耗也不小。
後面的鬼兵們緊追不捨,手中的靈符只能是杯水車薪,尉遲鳳鳴嘆了口氣,還是認命地從器中洞天內取出了自己的樂器--一把月琴。
「月琴,形圓項長,上按四弦十三品柱,象琴之徽,轉軫應律,晉阮咸造也。」
月琴,彈撥樂器,取其形圓似月、聲如琴,故得名。音箱呈滿圓形,琴脖短小,琴頸和音箱邊框為木製,邊框用六塊規格一致的木板膠接而成。箱內置兩道音梁,支兩個音柱。四軸,四弦,每兩弦同音,五度定弦。
月琴音量較小,音色清脆悅耳,節奏鮮明,輕輕彈動,有如絲絲細雨;急促撥弄,猶如萬馬奔騰,著實是一件極為美妙的樂器。
可是看尉遲鳳鳴在那裡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要去上刑呢。
其實尉遲鳳鳴現在心裡的想法是:好沉!好累!好辛苦!好想睡覺……
荔枝對自家主子是徹底的無語了。
他一邊在房頂上竄蹦跳躍,一邊對尉遲鳳鳴道:「我的大小姐啊,您可要坐穩當一點才行啊,不然掉下去可就壞事了……」
尉遲鳳鳴點頭:「放心吧,應該掉不下去……」
剛說完呢,她就從荔枝身上滑下去了。
真是要命了啊……荔枝急忙停身站住要返回頭去救自家主子,卻發現她老人家好好地站在地上毫髮無傷,只是兩眼有些發愣罷了。
在尉遲鳳鳴的身邊,站著一個人。但見他身材高大、穿了一身白衣,衣袂飄渺,長發未束,頜下三縷長髯,一隻手拎著尉遲鳳鳴的衣帶,另一隻手裡卻拿著一支小巧的竹笛。
看起來,就是這個人方才救下了從屋頂上掉下去的尉遲鳳鳴。
而尉遲鳳鳴雖然起初呆了片刻,隨後目光立刻往那人身後的地上看去:有影子,這是活人!
那人注意到了尉遲鳳鳴的目光,輕聲笑了起來:「別怕,我是活人。」
聲音極為溫和,卻又有著那麼一絲清冷。
隨後那人看向了對面的那群鬼兵,沖他們揚了揚手中的笛子:「有老夫在此,看你們哪個敢過來!」
老夫……尉遲鳳鳴瞅了半天,總覺得這個人比自己的師父、師伯他們都年輕得多,怎麼還自稱「老夫」呢?
可是那群鬼兵看到這人之後,個個臉色都成了菜籽色,就跟見了鬼一樣--雖然他們自己就是鬼--全都停下了腳步,根本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這人是誰?怎麼如此厲害?
「你……你你你,又是你在搗亂!」那鬼兵小頭目不橫假橫,故意裝的牛氣衝天,實則兩條腿早就抖得像是抽風,「你,你等著!等我們回去稟報鬼王大人,再來收拾你……」
說完,這小頭目第一個化為一陣陰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頭目的都走了,剩下的鬼兵也各自作鳥獸散,轉眼間就只剩下一個尉遲鳳鳴、一隻荔枝,還有一個神秘人。
尉遲鳳鳴把月琴收起,心中覺得拿出來都沒用真是累死個人。隨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那救了她的人深施一禮:「多謝前輩搭救。」
那人手縷長髯呵呵笑道:「這沒什麼,我且問你,你可是無雲天門下?」
尉遲鳳鳴就是一愣,隨後急忙道:「不錯,晚輩尉遲鳳鳴,正是無雲天門下。」
「哦……看到月琴我就覺得你應該是尉遲家的人了……」那人點頭微笑道,「無雲天現在是靳邙、葉心、陸鳴和金昊吧?你是哪個的門下啊?」
他怎麼會對無雲天的事情這麼了解?尉遲鳳鳴心裡覺得奇怪,但還是很恭敬地回答道:「回前輩的話,晚輩是二門主葉心的門下。而且無雲天現在的四門主是花王,不是金昊。」
「哦?」那人聽后先是一愣,隨後冷笑道,「金昊那傢伙,我早就看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礙於師兄的情面不好說什麼,畢竟金昊是他徒孫……好啊,好啊,花天下這小傢伙還算不錯。」
「前輩……不知您是?」尉遲鳳鳴是越聽越驚訝了。
「哈哈哈哈,老夫名為謝遺風……」那人一邊捋著鬍子,一邊笑道。
尉遲鳳鳴一聽之下大驚,隨後大喜過望,倒身便拜:「師祖請上,受徒孫孫一拜!」
謝遺風急忙用手相攙:「起來起來,老夫最討厭這些規矩,不必多禮。」
有人說,尉遲鳳鳴怎麼就知道謝遺風是她師祖。無雲天一脈的傳承向來是分四門主的,每一門都供奉著歷代門主的牌位,而門下弟子的名字也有專門的記載,每一個無雲天的核心弟子,這些長輩的名號從小都是記熟了的。
不過謝遺風曾經擔任無雲天的二門主,他還是有畫像留在無雲天的。尉遲鳳鳴之所以沒認出來,卻是因為眼前的謝遺風比起畫像上年輕太多了,所以一開始才看走了眼。
「師祖因何會在此處?」尉遲鳳鳴奇怪地問道。根據無雲天的記載,這謝遺風是自己突然有一天不知所蹤的,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不過他似乎早就已經決定離開,一切身後事全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條。他的失蹤,也算是無雲天歷史上的一件懸案了。
沒想到早已失蹤幾百年的謝遺風會出現在這裡。
謝遺風聞言笑道:「這裡面說來話長,老夫也算是誤入此地吧……你是叫做尉遲鳳鳴?你因何又會在此處?看你的修為……這鬼界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啊。」
「唉……」尉遲鳳鳴聞言嘆息一聲,當下簡明扼要地把靳邙受傷、樂正珏前往東海小蓬萊碧霞宮尋找紅音螢果結果一群人都被捲入鬼界,自己和樂正瑒如何得到消息、又是如何前來鬼界營救的事情說了一遍。
謝遺風聽的是一會兒眉頭緊鎖,一會兒喜笑顏開,一會兒沖沖大怒。當尉遲鳳鳴說道那秦游是如何霸道不講理、如何襲擊無雲天山門的時候,謝遺風看上去都像是要吃人的樣子了。
不過,聽到無雲天出了樂正珏這樣一個絕世天才之後,他臉上露出笑容:「好,好,好!無雲天後繼有人,你們又懂得互相幫助互相友愛,老夫很是欣慰啊……」
「可是師祖,現在珏兒他們已經進入鬼王城內城,萬一有點閃失可怎麼辦……」尉遲鳳鳴顯得憂心忡忡。
謝遺風聞言笑道:「這你就多慮了,先天靈體一旦進入修鍊界,那好運簡直是讓人能氣死的。」
尉遲鳳鳴點點頭,隨後道:「那,師祖,我現在去破壞那個陣眼,您老就……」
「那個陣法的事情,既是那鬼界最難對付的瀝血子說的,應該不會有錯。不過以你的修為去破壞陣法只怕有些難度,師祖與你一同前去,破壞的速度也可以快一點,還能有多餘的時間去另一邊。」
尉遲鳳鳴聞言大喜,急忙又是深施一禮:「有勞師祖了!」
「誒,跟師祖哪裡用得著這麼客氣,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可說的。」謝遺風一擺手,「走吧。」
「是。」當下尉遲鳳鳴叫過荔枝,隨後在那團血光的指引之下前往大陣的所在。
而就在尉遲鳳鳴遇到謝遺風的前幾分鐘,樂正瑒那邊也遇到了怪事。
一群鬼兵追著樂正瑒到處跑,他比較倒霉,領頭的是個二品鬼將。樂正瑒卻也知道在鬼界音力有限不能胡亂施展,他又不像尉遲鳳鳴那樣有大把的靈符可以用--雖然尉遲鳳鳴給了他不少--正在著急之間,忽然那二品鬼將飛身攔住了他的去路,一人一鬼正打了個照面。
這一照面,彼此間全都愣住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幾秒鐘后,竟然是那鬼將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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