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死城
城,靜寂,死了一樣。
人,沉默,傻了一般。
易宗,七名弟子,望著整座白馬城,被血洗的一座死城,血水順著護城河流出,染紅了整條護城河。
滿目瘡痍的白馬城,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座荒蕪的死城,無形的恐怖籠罩在陰霾的上空,灰暗的天幕,也如同死寂的城池。
原本江南水鄉的白馬城,昨日依舊是繁花似錦,絡繹不絕。一夜之間,竟是成了地獄死城。
易宗弟子,青年才俊,學藝有成,本來下山就是為了替天行道,懲戒魔道。孰料,這一路走來,卻是無盡的殺戮。
殺戮,慘不忍睹的屠殺,何時才是一個盡頭?這幾名易宗青年弟子,陷入了無盡的彷徨與恐懼之中。
「三師兄,我們都查看過了,除了我們住宿的客棧,其餘整座城池,雞犬不留,只要是有生命的,都遭到了屠殺。」「天兵劍」曜神武拖著沉重地步伐走來,語氣是那麼悲戚。
古劍寒眉峰緊鎖,頹然道:「知道了,大家都把這些屍體處理一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讓這些亡魂入土為安吧!」
旋即,各位弟子都將那些屍體拖到一處,然後從那些農戶拾來乾柴,堆砌在那些屍體上,最後,古劍寒點燃一把火,丟在了乾柴上。
乾柴遇到火苗,瞬間「嗶嗶啵啵」燃燒起來,火苗蔓延開來,熊熊烈焰,燃燒著那些冤魂的身軀。
易宗七位弟子皆是表情肅穆,默默地為逝去的亡魂禱告。
一切處理完畢,待七名弟子打算離開白馬城,朝著摩天之巔而去的時候,倏爾,白馬城四面八方,人聲鼎沸,潮湧般的人馬從各大城門一窩蜂湧了進來。
眾人皆是錯愕驚詫。因為從來人看,都是天下正道,各宗各派,為首的竟然是五行門的「五行者」,他們昂首闊步,怒氣沖沖地朝著易宗七名弟子走來。
古劍寒站在其餘六名弟子的前面,冷峻的面孔,宛若那秋日裡的冰霜,令人有一點兒不寒而慄的冷酷。
「果然是你們易宗所為,難道你們毀屍滅跡。就能銷毀你們的罪行么?」五行門中的「火行者」九微火怒氣衝冠。率先迎來。手中「火棱棍」已經祭起了一團九式微火,瞪圓雙目,喝道。
古劍寒「哼」冷聲道:「無憑無據,休要信口雌黃。」
「一夜之間。白馬城雞犬不留,難道這還不是證據么?」九微火怒道。
龍庭羽紙扇緩緩合攏,闊步上前,凜然笑道:「如此說來,你們五行門率領這麼多天下正道的朋友,也是安然無恙,難道就可以逃脫罪責?」
「白衣翩然,一把紙摺扇,料想便是元部號稱『書絕』的龍庭羽。今日一見,果然是氣度不凡!」從九微火身後閃現出了一位衣著儒服的白凈臉皮書生模樣的漢子,那人亦是手中一把摺扇。
龍庭羽打量了一番,淺笑道:「我道是是誰,原來是五行門『土行者』非吾土。素聞你手中這把『丹青』亦是絕妙神兵,但不知跟『書絕』相比較……」
「哈哈……區區『丹青』豈能與『書絕』相提並論。不過,若是閣下想要一較高低,某自當不自量力,捨命陪君子。」非吾土用著一種不緊不慢地腔調應道。
龍庭羽一抖摺扇,輕輕地扇著摺扇,倒也不與非吾土逞口舌之能,默然望了一眼古劍寒。
「不知哪一位是少年唐風?」說話的是五行門的大師兄「金行者」金石,他對著古劍寒微微抱拳道,「還請唐兄弟借一步說話!」
古劍寒剛欲搭話,荒裔竟是搶先答道:「我們九師弟不在,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古劍寒一雙冷寒的眼珠子掃了一眼荒裔,荒裔立即緊閉了嘴,退後了一步。
「呃,難道唐兄弟做賊心虛、畏罪潛逃了?」金石悠悠地斜睨了一眼冷峻的古劍寒。
古劍寒鼻息里「哼」了一聲,而後用一種冷淡的語氣道:「想必閣下便是五行門的大師兄金石吧?」
「在下金石,看閣下手持神兵『千秋』,莫非是元部第三入室弟子古劍寒?」金石不由得打量了一眼古劍寒,依舊是一副鎮定自若地道。
「哼,在下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請問閣下,這麼興師動眾,將我易宗師兄弟圍得水泄不通,有何企圖?」古劍寒環視了一圈,四面八方,皆是被天下正道人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金石略微低垂了一下頭,而後抬起頭,目光如炬,瞅著古劍寒,斬釘截鐵地道:「先撇開今番白馬城被你易宗弟子血洗成河的事,先從卧鳳鎮的龍軒客棧,再到荒野茶肆,你們易宗雖為正道人士,竟是如此喪盡天良,殘害同道。金某聽聞,是你們易宗唐風所為,是故,請你們交出唐風。」
古劍寒眉宇低沉,冷笑了一聲,「但不知金兄是親眼看到,還是親耳聽到敝宗九師弟屠殺天下正道呢?」
「休要狡辯,如今這白馬城,就連無辜百姓遭到屠殺,真料不到你們易宗竟是如此敗類,如此歹毒!」金石憤懣地罵道。
雙歌胡跨前一步,怒視著金石,大吼一聲:「閉上你的鳥嘴,少他娘的唧唧歪歪,血口噴人。我易宗秉承俠義當先,豈會做出如此齷齪的勾當!照你這般推理,我還說是你們五行門做的呢!」
金石怒目圓瞪,江水平欺身直進,「哐啷」拔出了劍,劍鋒一抖,怒指雙歌胡,喝道:「囂張什麼,想要動手么?來呀!」
雙歌胡拂袖一抖,「仙音胡」環抱胸前,毫無懼色地道:「打就打,誰怕誰!」二人大有一語不合便大戰一場的架勢。
龍庭羽摺扇「嗤」併攏,上前一步,擋在雙歌胡的面前,對著江水平道:「要打,我們易宗未必會怕你們,只是這件事,我們易宗都是受害者,我們也是被人栽贓嫁禍,若要我們大動干戈,豈不是剛好中了別人的奸計了么!」
「說得倒是好聽,你說說看,誰栽贓嫁禍你們易宗了?」江水平瞪了一眼龍庭羽,反問道。
龍庭羽手一抖,紙摺扇抖開,「試想,天下正道混亂,誰會是最大的獲益者?」
「誰?」九微火眨巴著眼睛,問道。
龍庭羽沒有搭理九微火,而是緩緩地道:「清者自清,不必多言!」
「古劍寒,易宗大弟子『吳潭劍』斬龍子、二弟子『昆吾劍』夫子庭都不在,我看你是這裡能夠說得上話的,你說,該怎麼辦?」金石又將目光投向冷峻面孔的古劍寒。
古劍寒的手緩緩地握緊「千秋劍」劍柄,沉然反問道:「那依你之見,怎麼辦?」
「交出魔頭唐風,或許還可以商量!」金石一字一頓地道。
「交出唐風!」
「交出魔頭!」
……
天下正道之士竟是附和著高聲喊了起來,那一聲聲氣勢恢宏的聲音回蕩這座靜寂的死城之中,那聲音就是最大的聲討。
古劍寒劍眉低沉,握緊劍柄的手背上,青筋暴突,他一雙冷眼,猶若寒星一般,他冷視著金石。
「哼,唐風不在這裡,就算在,也不會交給你們!」月涵虛手中的「太清劍」一抖,長劍出鞘,怒吼道。
「古劍寒,我們暫且可以把屠殺天下正道的惡行歸責於唐風,請你交出唐風,我們也不與易宗為敵!」五行門「木行者」蕭木落,沉著地上前一步,盯著古劍寒道。
古劍寒凜然不懼,呵呵冷笑了幾聲,「你們口口聲聲地說,屠殺之事,是唐風所為,那我可以告訴你們,隨我們下山的唐風,根本就是魔道中人假扮的,趁機分裂我們正道,而後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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