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琴傷
這句話的尾音在春曉耳朵里消失,她癱坐到地上,淚水打濕面頰,她抽泣著說:「太子不可以,請讓春曉跟著主子,主子不能沒有春曉。」
「哦?」淺奕荀聽到此話一挑眉,「既然你想跟著你的主子,不如就讓你的主子隨你一起回丞相府吧。」
春曉身體一顫,目光瞬間空洞,她看向苑沁青。苑沁青聽到這句話,心中一緊,暗罵道:讓你滾就滾啊,費什麼話!
春曉站起身,目光緊盯著門外的假山,衝出去,直直的要撞上去。「春曉!」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還愣在那裡,只有宮晨城明白她要幹什麼,就算再不堪,那這也是一條人命啊!
春曉跑到她的面前,眼看就要離假山更近一步,「你真拿你的命當做不值錢的東西么?」,宮晨城右手一把拽住春曉,巨大的撕扯力和衝力,她右肩未癒合的傷口被撕扯開,湧出的鮮血瞬間染紅她右肩的衣料。「嘶。」痛感讓宮晨城倒吸了口涼氣。
「宮晨城!」淺奕荀的聲音冷冷的響起,聽得出語氣中參雜著的憤怒。他大步走過去,去檢查她的傷口。
宮晨城的手抖啊抖,最後從春曉的手腕上鬆開,落下來。春曉不被阻攔,一頭撞上了假山最尖銳的一角,當場斃命。
「淺奕荀,這是一條人命……」宮晨城開口說道。淺奕荀皺著眉頭看著傷口,完全不去理會撞死的春曉。
這就是皇宮!一個奴才的命就好像一個螞蟻的命一樣,不微不足道,一點都不值錢!他們早就不為自己而活,他們為別人的指令而活,主子說你現在就得死,你就不能晚死一秒。
苑沁青看著斃命的的春曉,想哭卻哭不出來,她面上裝作平靜,心裡卻是萬般的疼痛。春曉陪她一起長大啊!
站在一邊的宮晨獨招了招手,連個家丁出現,把春曉還未冷的身體拖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
「沒事,蝶雨我們回去換藥。」宮晨城抽抽鼻子,然後把自己的手從淺奕荀手裡抽出來,轉身離開。
玩心計,她沒有問題;要人命,看來還要好好的練練。
淺奕荀獃獃的望著她離開,隨後目光看向宮晨獨,像是在表達著什麼,「走吧。」宮晨獨開口說道。淺奕荀點點頭,準備離開。
「太子,晚膳您不用了么?」苑沁青帶著笑開口問道。
宮晨城看都沒看她一眼,廣袖一揮,與宮晨獨離開。等他們都離開后,苑沁青再也支撐不住,她癱坐到椅子上,右手扶額,大滴大滴的淚水留下來,浸濕桌布。
夜深,窗外滴滴答答的積雪融化成水滴下來的聲音。
宮晨城合衣躺在床上,呼吸平穩,眼睛微微閉著,她沒有睡著,眼前春曉撞死的畫面一直在閃,她的心微微作痛。
書房,淺奕荀手中拿著一幅畫,淺粉色的衣裙,精緻的五官,回眸的一笑……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他小心翼翼的放好畫卷,隨後走到床榻邊,躺好。想起舊時的回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大紅的蓋頭蓋在風晴兒的頭上,看不到她的容顏,她的表情。淺奕荀對著她溫柔地笑。
淺奕荀的今天是雙喜臨門,他迎娶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子,可以長相廝守;他被冊封為太子,將來要成為九五之尊。
他接過奴才遞來的酒,一杯一杯的敬,一杯一杯的喝。
「太子!」風晴兒貼身的丫鬟小紫喊道,面上有著淚水,有著恐慌,「太子,小姐,小姐她從台上跳下來了!」
淺奕荀的笑容僵在臉上,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碎成幾片。他發了瘋似的跑向鳳台,大力的撥開一層一層的人群,看到五米高的鳳台下,身著大紅喜服躺在血泊里的風晴兒。
他緊緊地抱住她香消玉損的身體,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剛剛跟他拜過堂的,她一直說要嫁給他的,怎麼會輕生!
風晴兒的髮絲凌亂,眼角的淚痣被血液蓋過,眼角又累,嘴角卻有著微微的笑。
他就這樣抱著她,感受她身上的溫度在一點點消逝。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這樣,為什麼在與我拜過堂之後輕生!」
「你醒來告訴我啊,你不是愛我嗎。為什麼要這樣離去!」
「啊!」
一聲響雷劃過天際,冬天的鵝毛大雪頃刻落下,所有的人都站在風雪裡,感受著此時此刻的撕心裂肺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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