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 宿命的輪迴

王旭咬著牙根，憤怒的眼神直直盯著馬雲騄。

「雲騄，楚國今日強盛，因而平定涼州，可若是你馬家強盛，難道便不會征伐楚國？漢末以來，群雄並起，這天下一日不安，兵戈便一日不息，馬家若有實力一統天下，我自沒有多言，可時至如今，早已失去那種可能，現在拚死頑抗，罔顧百姓死活，又是為何？」

「當初你曾對我言之，涼州百姓為各方勢力利用，經受多年戰亂，飽經創傷，有恨、有苦！好，那時我無話可說，但我現在打過來了，佔領了漢陽，佔領了隴西，現在就在補償他們，免稅他們的稅賦，分給他們土地，給予其安穩，推行仁政，待過幾年，涼州便能徹底恢復繁榮，那你現在再給我講講，究竟是誰妄送涼州勇士和百姓的性命？」

「天下紛爭，起於朝綱失統，百姓難以為生，經分裂而統一，孰對孰錯本無定論，楚國英傑以鮮血鋪成康庄大道，成就大勢，以安定天下為己任，以仁政為宗旨，以還天下之太平盛世為功業，西征涼州有何錯？若你要以百姓，以天下，以帝王夢來論之，那你父親馬騰又如何？你兄長馬義又如何？你可否再以所謂道理來論之？」

「如果你真的心繫涼州，心繫家鄉父老，那麼最好的結果是讓涼州儘快結束戰亂，儘快結束割據，而不是這般怨我!現在，曹操趁我西征，已經發兵二十萬分兩路入侵。吳國發兵十五萬兵進豫章。為的就是逼我退兵！是的。我可以退兵，甚至可以不再管涼州，可我今日不再打下去，早晚有一天你們涼州還是會主動打出來，若楚國滅亡，甚至魏國會打，吳國也會打！涼州將來再戰二十年也乃常事，死的人只會更多！你的道理在這個亂世。行不通，更說服不了任何人！」

馬雲騄啞口無言，思緒因這番話而非常混亂，瘋狂地搖著頭，長發散亂，美艷的臉上掛滿了淚痕。

「可你若是取得涼州，馬家焉能有活路？馬家的將士怎麼辦？」

「你可還記得當年你我在襄陽城外之語？我取涼州，可是為了滅馬家？若馬家肯降，我求之不得，你的那些兄長們。根本就不應該將熱血拋灑在這內戰之中，他們應該遠征他鄉。擴疆土，教化百族，容而為一，建立真正的太平盛世，促進興盛與繁榮，各族廝殺，犧牲的人還少嗎？一幕幕慘劇還不夠嗎？」王旭厲聲喝問。

「可為什麼這個人一定要是你？」馬雲騄美眸含淚，梨花帶雨的嬌顏上滿是痛苦。

「因為他是這個時代的雄主，他現在站在距離目標最近的地方，他在這場亂世中脫穎而出！」

向天的聲音突然響起，在王旭愕然的目光中，緩步走進房來。

馬雲騄沉默，怔怔出神，因為她發現在王旭說的並沒有錯，如果真從涼州百姓的角度出發，那麼涼州現在投降是最好的選擇。哪怕此次涼州成功抵禦楚國，可過兩年還是會繼續廝殺，將來還是會無止境地打下去。

王旭任由其冷靜想想，隨之望著向天。

「你怎麼來這兒了！」

「我有急事要說！」

「多急？」

「事關天下存亡！」向天前所未有地凝重。

王旭深深看了他一眼。「好，那我們出去說！」

「雲騄，你好好想想自己的選擇，若你幫我平定涼州，那是有功於楚，可赦免諸多罪責。若你不幫我，待楚國大軍一步步打過去，涼州將士不會剩下幾個，最後能赦免的人，也不會有幾個！」

王旭最後說完這句，毅然轉身走出房門，向天看了看縮在牆角的馬雲騄，嘆了口氣，也隨之跟著走向門外。

兩人來到僻靜的花園涼亭中，禁止任何人靠近。

「說吧！什麼事這麼嚴重？」

「老大，我現在還擁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可以向你透露很多事情！」

「你是指那些？」王旭指了指上天。

「不錯！」

「為什麼？」王旭深吸口氣，充滿了疑惑。

「因為我們的歷史使命已經越來越接近成功，而你已經是最終確定的人選，因而送我們轉世的那些人竭盡全力，給了我兩個時辰，讓我透露些隻言片語給你！」向天前所未有地凝重，往日那玩世不恭地面容完全消失不見。

王旭也不浪費寶貴的時間，抓緊問說：「送我們轉世的人究竟是誰？神仙嗎？」

「不是神仙，但非同小可，具體是誰不能說，將來你自會知曉！」

「他們能逆轉時空？」

「對！也不對！他們沒有那種能力，只是藉助了些奇物，因而能成！」

「為什麼送我們回來？」

「完成推動歷史，加快人類發展的使命！」

「為什麼剛好是這個時代？為什麼不送到更早的時代？」

「力有不足，這個時代已經是極限！」

「這究竟是個什麼世界？」

王旭苦澀，雖然早就有些心理準備，可真正知道的越多，他反而越是恐慌，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向天也不知道該如何給他解釋，略帶無奈。

「這就是個真實的世界！」

「那他們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什麼？這關我們凡人什麼事？」

「息息相關，有些事情他們發現的太遲，迫於無奈，這才挑選一些人送了回來，改變歷史進程。」

「如果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不相信送我們回來，就僅僅是為了結束這個亂世？」

「不是，是要我們加快人類的強盛，從而抵抗那遙遠的危機！」

「什麼危機？」

「滅族之危！」

「整個人類？」

「是的，整個人類，包括你也曾偶然去過的那些世外之地，比如曾與你結緣的那個修羅等避世的族群！」

「若是所有人都失敗了呢？」

「那便是天意，他們也無能為力！」

「文雅、子晴他們沒有孩子又是為何？」

「此次轉世之人結合，本就無法生出孩子，這是規則所限！」

「強盛是指什麼，何謂強盛？」

「大力推動科技發展，竭力保住武學奇術的傳承和進步，特別是後者，絕對不能再出現斷代和消亡！」

「武學奇術？」

王旭疑惑：「雖然我們這個時代有內力，有強大的武學，可面對高科技武器，恐怕也不是對手吧！為何這個反而最為重要？」

面對這個問題，向天沉默了很久。

他的眼神飄遠，卻又帶著說不出的沉重。

「因為這片天地還沒有綻放，我們只有強大的修為，卻沒有強大的力量！不過這個已經與我們無關，我們的使命只是推動歷史進程和發展，開創盛世天下！」

「來到這個時代的十二人，噢！不，加上因意外而多出來的徐淑，是十三人。這十三人中，除了我，你們每一個都是候選人，而最終你以仁、義、禮、智、勇、信為基，脫穎而出，這正是他們那些人需要的！」

「那為什麼剛好是我們這十三個？」王旭追問。

向天笑道：「除了我和本不該出現的徐淑，你們是各有所長，各有特點，然後隨機挑選，是運氣或者說夠倒霉，也是天意！」

「那徐淑是怎麼回事兒！」

向天再度沉默，無奈搖搖頭：「送我們回來的人中，有對情比金堅的夫婦，你和徐淑那時候的愛戀感動了她們，不忍你們從此分離，就違例一起送過來了，為此他們還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所以說徐淑是個意外，當時你們腦中都應該聽到一句話，只有徐淑肯定聽不到，現在明白了吧！」

「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吃苦受累的卻是我們！」王旭語帶不滿。

「有句話叫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果你實在要怪，就只能怪自己運氣實在太差！」向天笑笑。「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們選中你反而是種幸運，我生平服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你這算是恭維？」

「我這是心裡話！」

兩人相視一笑，王旭什麼也沒有再問，起身前行。

「對了，如果你死在這兒，會不會有人給你報仇？」

「我們每一個人死在這兒，都是命！」

王旭笑笑：「噢！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什麼意思？」向天瞬間面色一緊。

「你後台那麼厲害，我得先探探底嘛！不然哪天想砍你的時候，不好動手！」

「靠！老大，你居然過河拆橋？」

「你才發現嗎？」

「嘿！說真的，你就問完了，不想知道更多？」向天突然道。

王旭背對著向天擺擺手，不在意地說：「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知道更多已經沒有意義，與其無能為力，長吁短嘆，不如做好現在該做的事，既然有那樣的使命，那麼我儘力而為就是，至於結果如何，我能管得著嗎？我只知道這個所謂的使命與我的夢想並不矛盾，那就足夠了！」

目視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向天臉上漸漸流露出異樣的笑容，帶著說不出的神秘，也帶著說不出的滋味，若有若無的低聲自語：「老大，你以為故事會那麼簡單就結束嗎？這是我們的命，你想逃也逃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