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合約

韓國前總統盧武－鉉在任上的經濟改革以失敗告終，為了震懾各大財閥，他使出了殺雞儆猴的手段，將現代集團的社長鄭夢九送進了監獄，罪名是百試不爽的非法挪用公款罪。這一做法非但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反而讓各大財閥心寒，轉而支持大國家－黨的李明－博。有了各大財閥鼎力支持的李明－博最終當選總統，大國家－黨重回執政黨的地位。

李秀滿和金英敏畏懼李明憲如虎不單是因為他首爾地區檢察廳檢察長的身份，更因為李明憲出身赫赫有名的慶州李氏，是大國家－黨舉足輕重的人物，而S.M從成立的初始就打上了新千年民－主－黨的烙印。大國家－黨執政，一直是新千年民－主－黨的錢袋子的S.M公司難免清算的命運。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支持新千年民－主－黨的各方勢力人人自危，李秀滿和金英敏自不免心中惴惴不安，唯恐踏上金英旭的老路。

當李明憲的電話接進李秀滿的總監辦公室時，李秀滿心頭狂跳，李明憲要整治他比踩死一隻螞蟻還容易，無論是百試不爽的挪用公款罪還是牽扯KBS副台長李元軍受賄案，他都吃不了兜著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李秀滿深吸了兩口氣接聽了電話。

「李會長，我是李明憲。」聽筒傳來李明憲淡然而威嚴的聲音。

李秀滿不自覺的低頭躬身道：「檢察長你好，我是李秀滿。」

「李會長，前天貿然造訪貴公司給會長添麻煩了。」

李秀滿連稱不敢，李明憲隨口打了幾句官腔便掛斷了電話，至始至終並沒有透露任何意圖，連稍微明顯的暗示似乎都沒有。李秀滿握著電話滿腹疑慮，他可不認為身為檢察長的李明憲會為一件無關輕重的小事特意給他打通電話。

直到俞永鎮敲門進來說前天那位在公司用九國語言演奏的年輕人趙元羲申請簽約公司，李秀滿才恍然大悟，李明憲暗示的添麻煩便是指趙元羲了。

「簽，當然要簽，不僅要簽，還要準備最優越的合約。永鎮，這件事你親自辦。」李秀滿想通其中的關節，心情舒暢，有趙元羲這個紐帶，攀上李明憲這棵大樹，他以後再也不用每逢大選年就擔驚受怕遠遁美國了。

「還是我親自去，你準備合約。」李秀滿沉吟一陣說道。

俞永鎮應承了一聲，遲疑道：「要不要知會金英敏一聲。」生為S.M的創始元老，俞永鎮一向看不起後起之輩金英敏，從來直呼其名。

「不必，」李秀滿冷哼一聲，揮手道，「我還是藝人總監，藝人的事情輪不到他過問。」

趙元羲在S.M公司的會議大廳見到了李明憲對他提起的李秀滿會長，很jīng神的短髮，戴一副亮灰sè圓邊眼鏡，耷拉的眉毛，神情和善，笑起來眼鏡眯成細細小小的一條縫。李秀滿給趙元羲的第一感覺是和善，完全沒有想象中會長的架子和盛氣凌人的氣勢，倒像一位學富五車的大學教授。

李秀滿同樣凝神打量趙元羲，身形外貌無一不是上上之選，氣度儼然，舉止優雅，李秀滿暗自將趙元羲歸納為如同崔始源一般的世家子弟。撇開李明憲的關照不論，單就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自身條件來說便完全符合S.M的選秀條件，加上非凡的創作才能，趙元羲必將在韓國娛樂圈大放異彩。

李秀滿沒有提李明憲，彷彿壓根就不知道趙元羲和李明憲的關係，有些事可以說但是不能做，而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說。李秀滿揣著明白裝糊塗，趙元羲何嘗不是，他一眼掃過藝人合約就知道必然是憲叔打過招呼了，以他完全不懂韓國娛樂圈規則的門外漢來看這份合約也顯得寬鬆的過份了，即便在國內不是天王巨星級別都不可能拿到比這更好的合約了。

按照這份合約，趙元羲在S.M公司創作的歌曲版權全部歸屬他自己，公司只有使用權，簽約之後他若是自己寫歌給自己唱，公司還需要額外支付費用，其他收入包括但不限於周邊銷售趙元羲和S.M公司對半分成。合約兩年一續簽，首次簽約S.M公司支付給趙元羲三億五千萬韓元的簽約費。這是韓國娛樂公司歷史上前所未見的合約。

趙元羲從來不是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也不是電視劇里心高氣傲的傻二代，放著捷徑不走去走彎路走絕路那不是他趙元羲的風格。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時間不多。

子曰：君子如水，隨方就圓，無處不自在。這才是趙元羲的處事原則。趙元羲很是開心的在合約上書寫了自己的大名。以字見人，李秀滿看見趙元羲剛毅挺拔龍飛鳳舞的字跡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此子果然是世家子弟無疑。

「歡迎加入S.M公司。」李秀滿很客氣的說了一句官方語言，言語之間隱隱透出一絲喜意。

「請會長多多關照。」趙元羲同樣很官方的回應。

李秀滿笑道：「下面請我們的聲樂總監俞永鎮帶你熟悉公司。」

趙元羲微笑點頭，「有勞俞總監。」

俞永鎮同樣喜形於sè，他仔仔細細地看過金泰妍錄製的趙元羲現場譜曲作詞的視頻，對他才華橫溢的超凡的創作才能大為驚嘆，有了趙元羲的加盟，S.M的製作部無疑注入了更為多元的新鮮血液，想想都令人期待。

屁股決定腦袋。俞永鎮不像李秀滿患得患失，他在S.M公司御用首席作曲家的身份決定他就是一個不涉足政治和公司經營的純粹的音樂人，心中所念所想所執著的也只是音樂，當初聆聽了趙元羲驚艷絕倫的九國語言混唱《我的歌聲里》深為讚歎，要知道單單是jīng通九國語言已經是驚世駭俗，再同時擅長作曲那就只能用天縱奇才來形容了。多掌握一門外語對於創作來說無異於多開了一扇天窗，擁有更多的知識象限和加成。

「元羲，你那首《我的歌聲里》當真是現場譜曲嗎？」

趙元羲既然加入了S.M公司，俞永鎮對他便不再虛情假意的客氣，直接稱呼他的名字，第一句就問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問題。他雖然執著於音樂但不是不通人情世故，趙元羲和檢察長李明憲的關係明眼人一瞧就心知肚明，否則李秀滿也不會聽聞趙元羲簽約公司便欣喜若狂。俞永鎮和趙元羲談話透露出一絲和藹而不顯生分。

「不是，之前斷斷續續的寫了好幾段，不過是通過樂曲激發靈感將幾個片段銜接起來而已。」

「你最初始譜曲的時候有考慮過用九國語言作詞嗎？」這同樣是俞永鎮好奇的問題。

「沒有，」趙元羲搖頭道，「當時只考慮了漢語和英語。」一個是母語，一個是平時使用最多的外語，趙元羲自然而然的選擇了這兩種語言。

「俞總監，我還寫了一些斷斷續續的曲譜，有一些作詞作曲方面的疑問想向您討教，不知道您有時間嗎？」趙元羲說著掏出隨身攜帶的記錄詞曲的小筆記本。

俞永鎮剛轉過樓梯轉角下到三樓，聽到趙元羲的話立刻迴轉身，他很好奇趙元羲這次會帶給他什麼樣的驚喜，「我們去錄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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