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曲

一群少女聽說趙元羲此次前來公司正是要借用錄音室的樂曲譜曲，心生好奇，連舞蹈練習也顧不上了，紛紛跟隨倆人前往位於四樓的錄音室。少女們嘰嘰喳喳，走樓梯時不停的大聲說話，引人側目。

趙元羲跟隨少女們來到三樓，迎面正撞見兩個勾肩搭背的男人，倆人一身休閑運動裝，其中一人身形頎長，鼻樑高挺雙目炯然，英氣勃勃，而另外一個男子是典型的符合韓國人審美觀的花美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柔美的氣息。

趙元羲不認識這兩名男子，少女們可認識，不僅認識而且很熟稔，正是她們的前輩師兄SJ的韓庚和金希澈。少女們向倆人躬身行禮問好。

一頭金髮的金希澈鬆開韓庚，笑道：「你們熱熱鬧鬧的這是要去哪？」

林允兒笑道：「我們要去四樓錄音室。」

「你們要錄新專輯嗎？」就他所知目前俞永鎮總監正忙於為東方神起製作新專輯，應該不會同時為少女時代製作專輯，金希澈不由得詫異的問道。

「當然不是，」林允兒搖頭道，「是要觀摩作曲。」

說道作曲金希澈也露出好奇的神情，「誰作曲？」

林允兒轉過頭指了指人群中的趙元羲。金希澈順著林允兒的手指望去看見了趙元羲，不輸於自己和好友韓庚的外貌和體型，氣質更顯得沉穩內斂，完全具備S.M公司選拔偶像明星的外觀條件，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趙元羲不認識倆人，只是走上前淡淡的打了個招呼。金希澈不以為意，扭頭對韓庚說道：「我們也去湊個熱鬧。」

韓庚對金希澈一向無可奈何，苦笑道：「反正都被你拉出來了，你說了算。」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登上四樓，錄音室的人來人往，東方神起正在錄音室錄製他們的新歌，由S.M公司的聲樂總監俞永鎮親自監製。

林允兒踮著腳透過玻璃門在外面觀望了一陣，嘆了口氣，看來今天她們是借不到錄音室了，自然也無法觀摩趙元羲現場作曲，不免心生遺憾。

金希澈生xìng活躍，和少女時代的師妹關係頗好，見到林允兒嘆氣，開口說道：「不知道你們作曲需要什麼條件？BOA的練習室一直空著，也許能滿足你們的要求。」

林允兒眼神一亮，望向趙元羲，趙元羲說道：「只需要一架鋼琴足夠了，沒有鋼琴吉他也可以。」

金希澈點頭道：「鋼琴，練習室有。」

林允兒開心的說道：「那我們趕緊過去。」迫不及待的拉著她西卡歐尼的手飛奔向BOA歐尼的練習室。

BOA專屬的練習室並不大，僅有少女時代練習室的二分之一大小，分隔成兩個房間，較大的一間作為練習室，小的一間作為休息室，BOA常年在rì本活動，很少回公司自然也極少使用這件練習室，但是依然有人定期清理，房間保持的很整潔。

趙元羲直直地走向擺放在練習室一角的鋼琴，輕撫了琴鍵，心頭湧起激動莫名的情緒。想起小時候他不願意練習鋼琴，是母親嚴厲督促他才不得不收斂愛玩的心xìng沉心靜氣練習，然後漸漸地愛上了跳動的琴弦和美妙的音符。情由心生，趙元羲輕彈了一首克萊德曼的《傷感雜曲》，久未觸摸琴鍵，初始尚顯生澀，隨著音符的流淌慢慢找回了過往熟稔的觸感。

金希澈皺了皺眉，身為S.M娛樂公司出道的Idol，或多或少都需要掌握至少一門樂器，他主修的便是鋼琴。趙元羲的演奏手法並不熟練，比之他這個非專業Idol高明不到哪裡去，如果所謂的作曲家對樂曲的掌握僅僅是這般水平，恐怕所作的曲譜也無法令人心生期待，當即疑惑地望向林允兒。

林允兒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同樣一無所知，同時看了看身邊的西卡姐姐，Jessica罕見的沒有走神，凝神傾聽，目不轉睛的盯著趙元羲。

就像是運動員上場之前的熱身，趙元羲彈完一首鋼琴曲完全進入了狀態，拿出自己的小筆記本，攤開放好，閉上眼醞釀情緒，深吸一口氣，雙手輕巧地搭上琴鍵，十指開始有規律的跳動起舞。

「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出現在我的世界里，帶給我驚喜，情不自已……」

手撫琴鍵，之前殘餘的絲絲點點唯恐不能作出完整悅耳的曲譜的顧慮和憂心煙消雲散，趙元羲沉浸在美好的音符之中，之前斷斷續續的曲調在連綿不斷的琴音里完美的銜接，一切彷彿渾然天成。

演奏完一遍，趙元羲便停頓下來飛快的記錄曲譜，圈出自己感到存在瑕疵的地方繼續彈奏繼續修改。

趙元羲彈奏時吟唱的是母語漢語，金希澈聽不懂歌詞，但是依稀分辨出是中文，手肘拐了拐身旁的韓庚，低聲笑道：「是你的老鄉。」

韓庚乍然聽漢語倍感親切，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凝神傾聽整首曲子。趙元羲的筆記本上只記錄了他能回想起來的片段，沒有完整的曲譜和歌詞，曲譜可以通過琴聲摸索感受，歌詞卻不是一時三刻能完成的，遇到有曲無詞的空檔趙元羲便會選擇哼唱帶過，他現在首要的先譜出完整的曲譜。

琴音婉轉，綿延柔和，在場的眾人除了韓庚沒有人能聽懂中文歌詞，但不影響她們欣賞優美的旋律。

演奏了兩遍，整首歌曲的曲譜大致成型，趙元羲在筆記本上飛快的寫下了鋼琴譜。

林允兒不擅長鋼琴，湊近趙元羲身後看見他在筆記本上劃下好似晾衣架一般的直線和掛鉤，掛鉤尾端圓圓的好像一個個小蝌蚪，晾衣架有長有短，有正立的有倒立的，還有傾斜的，大為好奇，拉過少女時代里鋼琴素養最高的忙內徐賢，小聲問道：「他寫的是什麼？」

徐賢盯著趙元羲握筆的手，眼眸晶晶發亮，細聲說道：「是鋼琴譜。」

趙元羲一口氣寫完鋼琴譜再次按下琴鍵，這次他選擇吟唱的歌詞是英語。

「No－matter－what－did－you–say，No－matter－how－can－i–cried，it－likes－dream－we『ve–had，i–will－remember－everything－about–you－and－me，dreaming－my–dream，All－the－people–in－town，All－sorrow－you『ve－sung，pain挺－a–picture－for–me，it–just－likes－a－fantasy–no－摸re－lying－we－will–be－together–always……」

英語是Jessica的母語，聽著趙元羲輕柔的聲音，想起當初自己和趙元羲的第一次在飛機上的見面的情景，一同經歷過的空難，濃煙滾滾伴隨著聲聲巨大的爆炸聲，Jessica至今心有餘悸。

同為美國海歸派的Tiffany沒有Jessica一般的感觸，睜大雙眼直直的盯著趙元羲，滿心欽佩。

練習室空曠而簡潔，沒有一絲異響，整個空間回蕩著舒緩悅耳的鋼琴聲，大尺度的落地玻璃窗吸納了許多光亮，初升的太陽紅艷而溫暖，明亮的光芒照shè進來，傾灑在趙元羲如山峰一般挺拔剛毅的後背，彷彿一副溫情脈脈的美好畫卷。

Jessica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掌，極力想觸摸那副畫卷。

Jessica的手掌沒有觸碰到趙元羲，反而是摸上崔秀英的腰，崔秀英回過頭瞪了Jessica一眼怪她到處亂摸打擾自己傾聽的雅興。

歌詞再變，由英語轉變為rì語，崔秀英jīng神一振，身為少女時代的rì語擔當，rì語她最為在行，看著一群少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崔秀英心底湧起莫名的優越感，誰讓你們不好好學rì語，聽不懂了吧。

崔秀英微弱的優越感還沒有持續十秒鐘，歌詞再度變為韓語，這下是個韓國人都能聽懂。崔秀英打從心底里希望趙元羲用rì語演唱，她很享受眾人皆不懂唯獨自己懂的優越心態。

「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里，我的夢裡，我的心裡，我的歌聲里。耶~耶。」

金泰妍十五歲時便和老師TheOne合作過歌曲，對作詞作曲略通一二，她能清晰的分辨出趙元羲從斷斷續續的曲譜到組建完整再到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甚至轉換多種語言填詞，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天賦。驚訝之餘不由得心生欽佩。

趙元羲完全沉醉在自己的音樂世界里，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各種語言和歌詞令他yù罷不能，他一刻不停的彈奏著演唱著傾訴著，一刻也不想停頓。

一曲韓語歌詞終了，趙元羲輕撫著琴鍵，默然不語。沉默片刻，趙元羲扭頭說道：「幫我錄音。」

趙元羲並沒有特別交代是誰，一群少女紛紛掏出手機，Jessica和金泰妍兩個手機控一向手機不離身，不僅開了錄音功能，而且對準趙元羲的臉龐，開啟了視頻錄像功能。

黑白琴鍵隨著趙元羲的手指優雅的舞動，下一刻從他口中唱出來的歌詞卻不是他之前演唱過的四種語言，而是在場眾人從未聽聞的語言，也是她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趙元羲吟唱的是德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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