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浣熊鎮 七月驚魂二
1998年7月9日18:44分,浣熊鎮東北方48公里處的斷肢嶺,在一塊空地上布魯克和波納在這裡支起帳篷升起篝火準備過夜。
布魯克是個身才健壯一頭金黃髮,高個子,是個一表人才的美國西部小夥子。此時他身穿著牛仔褲花格襯衫一邊整理著帳篷,一邊不時用眼睛偷偷借著牛仔帽沿的掩護,瞧著正在離自己不遠處做晚飯的波克納。
和布魯克比波納長的很敦實個子沒布魯克高,黑色濃密的頭髮一副地中海人的外表。
波納一邊把烤架支好,接著用石頭圍好篝火,然後,在把事先腌好大塊生牛肉和剛打開的藩茄豆罐頭放在烤架上,不一會兒在日落的黃昏和夕陽的襯托下,陣陣炊煙伴著肉香裊裊的飄向天際。
波納周圍是一望無際的阿克雷森林,遠方連綿起浮綠色的浣熊山脈。還有十幾公裡外位於半山腰上的歐洲古堡式建築,安布雷拉浣熊鎮研究所。此情此景,這一切在布魯克看來真是太怡人了,這簡直就是身處一幅畫里!
「你整理好帳蓬了?」
「還沒哪,但快了。」布魯克笑著回道,接著他把帳篷釘固定好。
「聽說最近這裡可有狼。」波納說。
「那就對啦!這裡本來就應該有狼,嘿嘿晚上把火生旺些!」布魯克弄好帳篷后聞著烤肉的香氣走向波納。
「好香啊,我都等不及了。」
「當然,你忘了我家是希臘人,你害怕狼嗎?」波納說把烤架上的牛肉翻了一下,肉汁伴著調料的香味呲呲冒響!
「我才不怕那!最好能與狼共舞!狼總比那些有偏見的傢伙們強!」
「你家裡人知道你是同性戀的事了嗎?」
「不,還沒。布魯克,我真想永遠這樣在一起。」
「我也是波納。看多美的自然景色啊!」說著布魯克坐在波納身邊。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把一切都凝固了,只有烤架上兩罐藩茄豆罐頭,被旺旺的篝火烤的咕嘟咕嘟的沸騰。
入夜,浣熊鎮夜色闌珊,街道和住宅***通明。和夜晚天空的閃亮的繁星融為一體。浣熊大街上的『川菜館』和往常一樣,自從97年裝修開業后,客人們似乎總是那麼的多,特別是晚上一到飯口沒有幾張桌子是空著的。無論是后廚外賣,還是往來端菜的夥計們都在忙忙碌碌著,雖然在老闆陳天坤的記憶里,從自己兒時的記憶里,幾乎沒找到有太多冷場的時刻,此時他還是在飯館的一個小角落裡,坐在那張很老舊的小飯桌旁,還是穿著的高級銀灰色冰絲制的花紋唐裝,桌上幾個口味正宗中國小炒和一壺小燒酒,自由獨自獨飲,望著滿廳的食客紅火的生意,陳天坤不盡有些愁楚。自從小兒子陳武當兵去以後,他就感覺多了分牽挂少了份安詳,平時他能一邊喝著小酒哼著自己編的小曲自得其樂,但現在他老是一個人喝悶酒,不是緊緊是因為二兒子一怒出走從軍,而是又想起了父親的話:
「孩子,記住了嘍!好男別當兵,好鐵別打釘,當兵是最沒出息的人,你爸我就是走錯了路,守好這份家業,在這裡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咱中國人經不起折騰了。咱不為別人活,為自己活。知道嗎?」
「可是爸,你不以前老說軍人乃是人之俊傑,國之精英嗎?好男兒從文死於柬,從武死於戰。生應為人傑,死應做鬼雄。」
「爸不是跟你說了嗎?爸走錯了路,走錯了路!你就別在錯了,孩啊聽話。以後咱陳家幹什麼都不去當兵,那沒出息人才幹的!」
陳天坤想起了父親的訓話,那時自己還小,當父親對自己說這些話時,母親卻在一邊落淚。接著有一天,父親把一本本軍事教材,和兵書兵法還有祖傳的武術秘籍通通焚燒,看到這些,母親幾乎瘋了!不固熱烈的火炎把手伸進爐灶里去救那些書,父親卻麻木的坐在地上,雙眼獃痴,如木頭人一樣,母親雙手被燒燙的起了大泡!捧著一把把紙灰哭著罵他:
「川虎啊!!你瘋啦你!!你是罪人啊!!你,你怎麼去見陳家的列祖列宗!!你這不是讓陳家絕後嗎!!」
天坤很常一段時間裡總是覺的父親的話很矛盾,不可理解。父親病逝后他有時會翻出父親『陳川虎』的老像冊,上面的照片因時間以變的褐黃,但他還是一頁一頁的看,即是對父親的追思也是對父親不解的思絮,有時還帶著小武一起看很多照片上還寫有字,看的初父親很有心。
從黃埔軍校的第七期軍官畢業合影,1931年5月7日中華民國國民革命軍109模範師校閱式,1932年109師馳援19路軍1-28凇滬抗戰,1937年8-13淞滬會戰,國民革命軍109德械師開赴戰場誓師大會,1937年11月14日凇滬戰場和謝普元營長合影,1938年1月2日淮河戰鬥照,1938年收復台兒庄火車留影,1939年109師參加武漢會戰前留影,1939年12月26日收復昆倫關留影,與74軍三次長沙會戰留念,常德之戰留念,1940年11月和八路軍百團大戰參戰部隊合影,1942年12月由昆明開赴滇緬作戰前留念,1942年和200師在同古和日軍作戰與戴安瀾將軍合影,1942年4月25日最後的照片『撤往印度』。
1943年在印度藍姆伽中國住印軍留影,1944年2月21日新109師整訓完畢合影,1944年8月4日中國住印軍攻克密支那!1945年1月1日在滇緬路通車合影。1946年3月22日南京陸大將軍班畢業照,1946年4月12日109師與62師在南京,舉行中國駐日佔領軍授旗式留念。
還有一本像冊是父親跟很多的軍人合影,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有孫立人將軍,鄭洞國將軍,李宗仁將軍,張自忠將軍,史迪威將軍,廖耀湘將軍,戴安瀾將軍,張靈埔將軍,109師師長聶龍將軍和全體109師軍官師軍官合影,109師全體軍官與德**事總顧問漢斯·馮·塞克特上將留影,與109師連屬德**事顧問艾克.特勞中尉合影,新109師師屬重炮營全體官兵合影,1945年10月22日與國民革命軍新編第51飛行大隊長『曉飛』上校合影。
很多的照片連天坤也說不出什麼,裡面還有父親和飛機大炮的合影,由於父親的原因,自己對軍事一竅不通,有些還是那回那個叫貝拉德的黑人將軍給自己講的,準確的說是給小武講的。
現在想起來自己挺對不起人家的,怎麼說人家也是客人啊!吃飯之餘人家想跟自己說說話,可自己給人家臉瞧,那張牆上的照片還是陳武給照的,哎下回一定也給他擺副碗筷,和自己喝幾盅,現在想起來這個黑人大塊頭說中國話好像帶點湖南口音,很少,不細聽根本聽不出來,這還是去年一個在這裡打工的夥計說的。
現在想起來,可能小武就從這裡開始了自己的軍人夢。
「爸!為什麼!為什麼!我就不能去當兵!」
「少廢話!!叫你別去你就別去!!為你好!」
「大學生里也有很多人當兵啊!貝拉德和鮑卡爾將軍都是大學生!!在說我去讀軍校也不行嗎!」
「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去念大學!少廢話!那兵是好人當的嗎!兵匪一家!」
「您說這話虧不虧心!!那爺爺是什麼人?我記得您說起過!生應為俊傑!死應做鬼雄!!這是爺爺說的!」
「你爺爺說錯啦!咱中國人當兵沒出息!!」
「中國人怎麼就不能當兵!怎麼就沒出息!你胡說!人家貝拉德和鮑卡爾將軍那還是奴隸的後裔哪!!可人家現在是四星上將!是捍將!是參聯會主席!」小武停了一下,又說道:
「爸!那天我們去俄國人開的酒吧慶賀高中畢業!那個約恩說咱中國人什麼嗎!男的給他們炒菜做飯,女人去給他們生孩子!!就是中國人對這個國家的最大貢獻!!這不是罵咱嗎!那王八蛋羔子才來美國幾天啊!!在說了!您就不能把腰直起來!咱不比他矮一截!少一寸!您看看爺爺!!那才是真的中國人!!在看看您!!別一天道晚給人家陪笑臉!什麼笑迎八方客!跟個太監是的!」
「你!!你好啊!」老陳這時臉都氣的發紫!!
「你給我滾!!滾!!滾出我的家!!就算我沒你這個兒子!!去當你的美國大兵去吧!!!當炮灰去啊!!」
「當就當!美國兵怎麼了!我也是美國人!美國兵也是軍人!!也是男人!!我決不當太監!!!」說完陳武挺起胸!任憑黑人大哥詹姆斯追勸,頭以不回走出了川菜館的大門!
「哎!!!」老陳一下攤坐在椅子上不語了。過了一會兒他又抬起頭,忽然想起了當時來美國之前,父親在軍營裏手握戰刀對士兵的訓話:
「他們是美國人怎麼了!!幸虧你們不是我的部下!不然我的快刀早砍了你們的狗頭!!看看你們那幅德性!!像一群搖尾起憐的哈叭狗!!丟人!!你們就不能把腰直起來!!咱不比他們矮一截!少一寸!身為軍人!!生應為人之俊傑!國之棟樑!!死應做鬼雄!!只要還有一息尚存!!就應血戰到底!!視死如歸!!」
「哎像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正在老陳嘆息時,突然看見黑人學徒詹姆斯提著一盒外賣走過。
「又是沈先生的外買嗎?」
「是,師傅。還是送去醫院的,您又有事嗎?」
「啊,沒事去吧。」
這時老陳看見一個店裡的夥計端著一大盤子菜,因人手不夠而無法及時把菜端下來,老陳起身走過去把菜一盤盤端給食客們,這在夥計眼裡簡直是不可思意,這在以前跟本不可能,只有中國人來時他才這麼做,老陳一邊端菜一邊想,咱不也是美國人嗎?我兒子當的是美國兵,保衛的是美國的人民,捍衛的是美國的利益,哎我怎麼就不能給人家端菜呢?咱是中國人不搞種族歧視,以後一視同仁啦。
史芬雅和道爾在一張餐桌旁吃著晚飯。
「你應該多放些芥茉,我很喜吃蔬菜沙拉口味的。」
「這裡為什麼會有兩種菜譜?」
「那個黃皮的是中國口味,也就是正宗的。」道爾說著吃了口蛋炒飯,「藍色封皮的是美國口味,比如你吃中國口味的辣味蛋炒飯套餐是茶水和鹹菜,而美式的是菜和肉的沙拉與芥茉醬和可口可樂。」
「嘗嘗這個吧!叫白切雞!辣味十足!可棒啦!」道爾說。
「啊!老闆您這身唐裝可真帥啊!」史芬雅笑著說。
「瞧你說的,我都這把歲數了那還帥啊!別衰就行了」
「你年青時一定是個大帥哥吧!」
正當陳老闆剛要反駁時,電視上又重撥出了新聞。
「怎麼又是培迪森鎮啊!這地方有點邪!」
「老闆你知道這事?」道爾說。
「當然,我在68年底時曾聽說那裡出過一次瘟疫死了盡200多人,當時那裡都成禁區了,從報紙上看是某種流感?人的免疫系被破壞之類的病,最後高燒昏迷而死。」
「是這樣?」
「還有事嗎?」
「啊不!謝謝你的服務老闆。」
望著飯館老闆轉身而去,道爾又低頭吃飯。
「你覺的兩者會有牽連?」史芬雅說。
「不!但又覺的有些怪怪的。」
「從報告上看那個人死之前被進行了殘忍的折磨。」
「怎麼講?」
「他身上的很多肉幾乎被撕掉了,道爾。就像,就像這樣。」說著史芬雅拿起叉子把雞腿上的一塊肉剔了下來,雞腿骨外露著。
「而且肚破腸流。」
「這是人類所為嗎?」
「是的,從驗屍報告上看他是被人擊暈,被綁在十字架上這麼乾的。可你想信嗎?他爺爺就是個3k成員。」
「哈,混亂的血源,諷刺,清洗?那個小鎮排外歷史由來以久,20世紀初,當年黑人居民在那裡被襲擊就是如此。」
「道爾,在現場我們還找到一本被撕成兩半的《聖經》,和幾張k字的紙牌。跟當地3k用的牌一樣。」
「算了,我們吃飯吧!」
深夜,在浣熊鎮東北方48公里處的斷肢嶺,帳篷內布魯克突然被一陣遠處的嗥鳴驚醒了過來,望著身邊熟睡的波納,他起身順手提起一支老式的恩菲爾德步槍走出帳篷,這時森林一片漆黑,周圍安靜的只能聽見自己腳踩在地上的聲音,他拿起手電筒向周圍照了照,光刺破黑暗,掃過森林的邊緣消失在夜色中,帳篷前的篝火還在燃燒著很旺,布魯克走到火前又向里加了些木頭,火苗在黑夜裡孤獨著起的舞似乎也在恐懼著什麼。忽然!布魯克好像聽見什麼聲音!
「誰在那裡!出來!!我手上可有槍!」
布魯克機警的望著四周手中的步槍握的更緊了,手電筒也向四周掃著。突然!!一個黑影猛的竄出來!伴著快速的腳步聲直衝向自己!!布魯克連瞄準都沒用,舉槍就打!隨著一聲槍響,就聽嗷!的一聲!那東西搓在了地上!槍聲把波納也驚醒了!他穿好衣服走出帳篷!
「什麼事!」
「別怕!我打死了一隻狼!?」
「我的上帝!」
布魯克端著槍走向那被自己射中的東西,很顯然那不像只狼或著說更像是只迷途的野狗,在手電筒的照射下它混身的皮毛潰爛!幾乎能看見血紅的肉,就算不挨這一槍它應該也是快死的東西了,可它雪白的眼球凸出牙齒讓人感覺異常的鋒利,看上去讓人不盡想到被咬到后的恐懼。恩菲爾德步槍的子彈射中了它的身軀,這時它的身體伴著急簇的呼吸不時起浮著。
「你現在怎麼辦?」波納問。
「什麼怎麼辦,讓他在這裡肥這塊地唄!啊!」布魯克說著把槍向肩上一放。用手電筒照自己的臉嚇波納。
「你真殘忍!可憐的小傢伙啊!你。。。。。布魯克它怎麼又站起來了?!」波納雙眼直直向後退了幾步。
「什麼?」
只見那隻被11點43毫米子彈口徑打中打的爛狗?竟又站了起來!這時它張開了嘴,那兩排如刀鋒的牙齒裹著粘稠的口液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閃著寒光!面目顯的更加的醜惡可怖!
「這,,這怎麼可能!!去死吧!!」
「小心,布魯克!」
布魯克正要扣板擊的一剎!就聽自己身邊一側也傳來了一陣快速的跑動聲!他順式把槍和手電筒都轉了過去,一支同樣的惡狗猛的撲了上來!布魯克又是一槍!但子彈這回打在了它身邊的地上!那隻惡犬猛的跳起!張開鋒利的牙齒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撕下了一大塊肉!!布魯克忍著巨裂的疼痛的又開了一槍!但還是沒打中!手電筒也飛離了手!這時又有數只同樣的惡犬從森林和叢林里,接二連三的撲了出來,加入了撕咬布魯克的行列!!波納拿起地上的石頭丟砸那些惡犬!布魯克開始還支持著躲閃用槍扭打,但這頂多持續了5秒鐘,他尖叫著!他在地上打滾!滾過了燃燒的篝火!他的**在燒紅的石頭上噝噝直響!但這些惡犬並沒有因為火炎而放棄撕咬他,連停頓的一下都沒有。布魯克撕心裂肺的叫聲把波納嚇呆了!!又過了幾秒中隨著他的喉管被一隻惡犬一口咬斷!他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身體在抽搐著,10多隻惡犬在布魯克的身上腿上臉上撕扯著血肉與筋骨大口大口的吞咽著!此時的波納他剛要想去撿布魯克扔在地上的槍,這是發現周圍都是那些惡犬的眼睛!他轉身拔腿就跑!借著手電筒顫抖的光柱剛跑了沒多遠,他看見自己前面一個毛絨絨的東西站在那裡,接著一雙雪亮的眼睛猛的睜開!和咬死布魯克的那些傢伙比,它的個頭更大更壯!手電筒的光柱照在它的身上讓映射在它的利齒上讓它更顯的獰猙!伴著底沉的嗚嗚聲!波納嚇的混身發抖汗如雨下!不知它是狼還是熊,緊緊不到20秒種森林深處又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飛落的手電筒照射著一幕慘絕血腥的場面,一會手電筒的光變為褐紅色,因為一股粘稠的鮮血噴在了鏡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