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之後（三）

唐三點了點頭，鐵匠這個職業無疑是最適合他來打造暗器的，「爸爸，你年紀大了，再過幾年，等我大一點，您就教我打造廚具，讓我接替你的工作吧。」以前他做的都是最精密暗器製造的工作，最簡單的鍛造他反而不會。

唐昊略微有些失神，喃喃的道：「鐵匠，似乎也不錯。」拉過一把破舊的椅子，他直接在那塊生鐵面前坐了下來，懶散的道：「小三，你告訴我，什麼樣的鐵匠，才是最好的鐵匠。」

唐三想了想，道：「能夠打造出神器的鐵匠，應該就是最好的鐵匠吧。」他曾經聽村子里的人說過，在這個世界是有神器存在的，儘管他不知道神器究竟是什麼。但掛上一個神字，想來應該不錯。

唐昊眼中閃過一絲嘲弄的光彩，「神器？小三也知道神器了。那你告訴我，神器是用什麼打造出來的？」

唐三想也不想，直接道：「當然是用最好的材料。」

我搖了搖頭，走到他的面前替唐昊說「如果你想做一個合格的鐵匠，記住我的話這也應該是爸爸想和你說的，用上等材料打造神器，那不是最好的鐵匠，最多只是個合成者。用凡鐵打造出神器，才是神匠。」

「用凡鐵打造出神器？」唐三有些吃驚的看著我和唐昊，平日里，唐昊很少和他說話，而我只是笑著看他或者幫助他工作，今天的話已經算是最多的時候了。

站起身，唐昊指了指房間另一邊一塊有五十公分見方的大鐵坨，「想成為一名鐵匠，和我學鍛造。那麼，你用鎚子先鍛造它一萬下。才有這個資格。」

那是一塊凡鐵，其中包含的雜質眾多，比起有鐵母的那塊不知道要差了多少。

「現在，你還可以改變主意。」唐昊淡淡的說道。已經準備回裡間繼續睡覺去了。

「爸爸，我願意試試。」唐三的聲音清脆而平靜，但卻包含著一分堅定。

「爸爸我也想試一試」我笑盈盈的拎起那鐵塊輕飄飄的拋上天，再接住說。

唐昊有些意外的看向我們，「好。」一邊說著，他走過去，將那塊大鐵坨抱起來，直接放在了風箱旁的火爐上，只要燃起炭火，就可以對它進行鍛造。

做完這些，唐昊回裡間睡覺去了。

唐三是一個心志堅定的人，否則，他也不能憑藉著一張殘破不堪的圖紙就製造出佛怒唐蓮，那唐門最頂級的機括類暗器。那足足耗費了他十年的時間。而我作為神界最高的領導人之一怎麼可能心志脆弱。

想了想我才開口「哥你先鍛造吧，明天我讓爸爸再弄兩個鍛造台我再開始鍛造，嗯……我先給你拉風箱，這樣鍛造會更容易些」我笑盈盈的說著抬手不讓他說話，開始擺弄鍛造台。

點燃炭火，拉動風箱，我們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呼呼呼呼的風箱聲響起，火苗從炭爐中冒出，灼燒著那塊大鐵坨，儘管唐三並不會鍛造，但他經常看唐昊打造農具，過程還是知道的。

當鐵坨漸漸被燒紅后，他拖過唐昊平日用的鐵鎚，放在地上，這種長柄鐵鎚甚至要比他的身高還高上幾分，普通五、六歲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拿的動，更不用說是揮舞它來鍛造了。我則保持著鍛造台的溫度后看向唐三的手。

唐三還是將它拿了起來，玄天功力運全身，儘管尚未突破第一重，但他也擁有了成年人級別的力氣。

當——，鐵鎚與鐵坨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這是唐三第一次錘擊，也拉開了鍛造的序幕。

裡間，躺在床上的唐昊翻了個身，儘管他閉著眼睛，但臉上神色卻依舊有著幾分驚訝，喃喃的囈語著，「居然拿得起鎚子，天生神力么？」

噹噹噹噹當的敲打聲開始在鐵匠鋪里響起，唐昊，唐三和我開始繼續重複著他們平淡的生活，只是不同的是，從這一天開始，唐昊給唐三房間中弄了另外兩個火爐，讓我們自己去鍛造那塊鐵坨。他沒有指點唐三半句，但也是從這天開始，唐昊的酒喝的少了些，家裡的食物也多了些。

鍛造絕對是一個枯燥而令人疲勞的過程，但唐三卻把這當成了是對自己身體的磨練。已經過去十一天了，他始終在數著自己鍛造的數字，想要掄動鐵鎚，憑藉他身體的力量是無法做到的，必須要有玄天功的輔助，我則和他一起休息一起鍛造，看著他一天天的成長起來。

他全部的功力，大約夠揮動一百錘左右，每當功力消耗殆盡，他就盤膝坐在地上恢復，內力一恢復回來就立刻繼續敲打。而我也收斂利實力和唐三一起鑄造。

這不只是對身體的鍛煉，反覆消耗、恢復，對他的玄天功和意志也是一種很好的磨練。可惜的是，玄天功第一重的瓶頸卻像是堅不可摧的壁壘，唐三的修鍊不可謂不刻苦，他的天份也足夠，可就是無法突破而進入第二重。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破不了，但我清楚突破的契機離我們越來越近。

但是他的鍛煉卻並沒有白費，儘管玄天功沒能突破，但這股內力卻隨著他對鐵坨的鍛造而變得更加堅韌了，恢復速度似乎也比以前要快了一點。

十一天過去，唐三已經揮出了八千餘錘，鐵坨不斷的變小，已經不到最初時三分之一的體積了。身體的鍛煉和食物的增多，他的身體變得結實了幾分，彷彿有一股發自體內的力氣逐漸注入到他體內，令他在不斷的鍛造過程中，對內力的消耗正在逐漸減小。而在附加全部內力的時候，力量也增大了許多。

當他砸下一千錘的時候，那鐵坨就已經出現了一定的變化，整整小了一圈，儘管在炭火中燒的通紅，但也隱約能夠看到，裡面的雜質似乎減少了許多。而我的一千錘卻讓那塊大鐵坨變成了鐵母。雖然他驚異於我的實力但他也把這歸結在他自己不夠努力上，接下來他更加勤奮的開始鑄造，而我則開始學習著幫唐昊鑄造一些農具以補貼家用。

百鍊成鋼，這個詞出現在唐三腦海中，這也更加堅定了他完成這一萬錘的決心。而距離這個目標已經很近了，我笑盈盈的看著他還略帶稚嫩的臉龐，默默的支持著他。

唐三和我的堅持令唐昊很驚訝，在他看來，哪怕自己這個兒子和乾女兒是天生神力，也不可能堅持超過三天。鐵鎚的錘柄為了防滑是那樣的粗糙，不斷揮動，與手掌的摩擦，必然會給手掌帶來極大的傷害。可他卻發現，唐三和我雖然在實打實的鍛造，可我們那雙稚嫩的小手看上去卻並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一個水泡都沒有起過。更讓他驚訝的是我，在一千錘之內把一塊雜質眾多的大鐵砣鍛造成一塊鐵母是連他自己都做不到的。這讓他暗暗猜測我的實力，並教導我一些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