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過了很久,毓蕙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很溫暖,這種溫暖是非常異樣的,但是這種溫暖卻讓人從心裡感到陣陣家的感覺。
毓蕙猛地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痛欲裂,彷彿有一股無名之火在她的頭腦裡面劇烈地燃燒著一樣。毓蕙迷迷糊糊地看見,眼前是一個溫馨典雅的房子,而她自己此時正躺在一張床上。床前掛著青色的帷幔,透過帷幔可以大致簡略地看見房子的布置。
這時,一個看起來已經三十多歲的夫人掀開帷幔走進來。她看見毓蕙醒了眼梢露出陣陣喜色:「姑娘,你終於醒了。」
毓蕙問她:「請問夫人,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秦氏淺笑著回答道:「這裡是我家!嗯,姑娘為何會昏睡在雪地上面呢?姑娘的家在何處?父母又在哪裡呢?」
聽見秦氏問起她的家和父母,毓蕙不禁一陣心酸:「我······我沒有家,我也沒有父母了!」
秦氏聽了她的話深感疑惑:「沒有家,沒有父母?怎麼會呢?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沒有父母呢?」
秦氏顯然是不明白毓蕙的意思,她還以為毓蕙是說自己生來就沒有父母呢。毓蕙一本正經地跟秦氏解釋道:「我的父母都死了!」
秦氏恍然大悟:「哦,那你還有其他的親人嗎?」
毓蕙想了想說道:「我還有一個表姐,可是她也失蹤了,不知去向。除此之外,我就沒有其他的親人了。」
秦氏對毓蕙的身世有些憐憫:「好可憐的小女孩啊!那你可有想過接下來要去哪裡嗎?」
毓蕙搖搖頭:「不知道!天下之大,何去何從;這個我從來都還未曾想過。」
秦氏趁機問道:「不如你就留在這裡吧。嗯,你就認我為義母,我就認你為義女,你覺得怎麼樣?」
毓蕙有些朦朧了:「可以嗎?」
秦氏苦笑著說道:「當然可以了!哎,我一個婦道人家的,年輕之時只得了一女,如今也是只有十二歲,可是偏逢世道不巧,丈夫又早逝;在家裡沒有了依靠,只能靠這個小女兒能夠給自己一點兒希望了。可是不幸的是這個女兒又是一個頑劣性子的人,還不將我的話當一回事,整天跑出去亂瘋亂鬧,哪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哎,我老是在像啊,若是老天可憐我的話,那麼就再給我一個孩子吧,也好安慰一下我這個曾經受傷的心啊。但是正是因為丈夫早逝的緣故,我已經決定不再改嫁了,那麼也就意味著我除了苒倩以外就不會再有其他的孩子了。所以我很想要收一個義女。姑娘,不知道你願意嗎?」
毓蕙點頭:「嗯,多謝夫人收留。」
秦氏漸漸展露笑容:「怎麼還叫夫人呢?你如今是我的義女了,你應該喚我義母啊。」
毓蕙露出一抹如同清風般的笑容,甜甜地叫了一聲:「義母!」
秦氏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又對毓蕙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毓蕙答道:「我叫蕙兒。」
秦氏聽了連連搖頭:「蕙兒這個名字真心不是很好!按照我們家鄉的規矩來說,女孩子取名就得要取一個蘊含深意的名字,否則的話那麼就會被別人瞧不起的。」
毓蕙恭順地說:「那還請義母指教。」
秦氏出主意說道:「嗯,蕙兒,不如你就改個名字吧?蕙兒這個名字就權當作是你的小名,可好?」
毓蕙點點頭:「多謝義母。」
秦氏略一思索,隨即沉吟道:「嗯,苒佩、冉靜;蕙兒,你覺得苒菁這個名字怎麼樣呢?」
毓蕙燦顏地一笑:「苒菁多謝義母!」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女子的聲音:「母親,母親。」與此同時,一個看起來略比毓蕙大一些的小女孩又蹦又跳地走了進來,拉開帷幔向秦氏撒嬌。
秦氏彷彿有些生氣:「你還知道要回來啊?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家在哪裡了呢。說吧,今天又到哪裡瘋去了?」
苒倩撅了撅嘴巴,頑皮地說:「母親,我沒有瘋好不好,我就只是去玩玩而已。咦,母親,這個妹妹她是誰啊?」
秦氏拉著毓蕙的手對苒倩說道:「她叫苒菁,是你的妹妹,你以後得要叫她妹妹,明白嗎?」
苒倩似乎不太懂秦氏話里的意思,奇怪地問道:「母親,我哪來的妹妹啊?」
秦氏淺笑道:「她啊,是母親的義女,明白嗎?」
苒倩點點頭,非常乾脆地說道:「明白!」接著苒倩又轉過身來對毓蕙說道:「苒菁妹妹,我姓虞,我的名字叫苒倩。」
毓蕙輕輕微笑:「姐姐好。」
苒倩聽了不禁嘖嘖稱讚:「哇!苒菁妹妹的聲音好柔美哦,妹妹你是哪裡的人啊?」
毓蕙抿了抿唇,說道:「我是楚國人。」
苒倩聽了不禁發出一聲可惜地叫聲:「哦!我最近聽隔壁鄰居的姐妹說過,好像最近楚國的國都壽春被秦兵給攻佔了,楚國滅亡了!」
此時毓蕙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眼淚已經在眼眶裡面打轉了,但是卻只能強忍著心裡無限的苦楚和悲痛:「嗯,楚國沒了!」
苒倩溫柔地對毓蕙說:「苒菁妹妹,不要難過!國家之事我們還小,尚且不懂那麼多。我們的心裡也就是在想著,只要是天下太平就好了,即使是周皇室的天下那又如何呢?這天下諸侯形同水火,不能互相容忍,反而是爭鬥不斷,弄得民不聊生······」
苒倩還沒有將話講完,秦氏就是不許她再繼續說下去了:「住嘴!苒倩,這些話也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說出來的嗎?即使是天下再亂,即使是周天子再不會治理天下,你也不應該去亂說這些事情,免得招惹來殺身之禍。」
苒倩卻滿不在乎地說道:「母親,這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也是我們在家裡說說而已,又不會到外面去大張旗鼓地說,周天子的耳朵也沒有這麼長啊,聽不到我們所說的話的。母親,你就不要那麼擔心了嗎!」
秦氏聽了苒倩的話非常生氣,責備她道:「就是你的這種滿不在乎最終才是真的會害了我們全家啊!你以為周天子是聾子和瞎子嗎?我們這些小民雖然說什麼周天子是不會知道的,但是畢竟是多說無益,我以後不想再聽見你在我的面前說出這種話了,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不然的話後果可就不是我能夠知道的,明白嗎?」
苒倩垂頭喪氣地點點頭:「嗯,母親,我明白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說這種話了,你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