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蠻不講理的奧黛麗

「不跑了？」夏佐眼神輕輕瞟向了佩尼亞，嘴角竟然勾起微笑，輕聲問道。

與狼王打了一架，雖然沒有抓住狼王，又讓狼王跑了，但夏佐心情依舊舒暢了很多。

「不跑了，求你給我水，我再也不跑了！」佩尼亞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雙手死死的抓著夏佐的褲腳，望著夏佐滿眼乞求。

「只有這麼多，回去還要走很遠的路，省著點喝！」夏佐從一旁放著地上的袍子中翻出了一個小水袋，說著話，丟在了佩尼亞的身前。

佩尼亞馬上放開了夏佐，將水袋抓起來，打開蓋子仰頭咕咚咕咚喝了起來，水袋不大，佩尼亞也沒有聽夏佐的話，根本控制不住，幾口便將水袋裡的水喝完了，最後仰頭晃動著水袋，將裡面最後幾滴水倒在了嘴裡這才罷休。

夏佐一邊縫著傷口，一邊與餘光注意著佩尼亞，臉上閃過無奈的笑，開口道：「其實你不用跑的，我不會傷害你，只要錢，喏，那裡有烤肉，再不吃就烤焦了。」

「那是給我的？」佩尼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夏佐問道，喝過水后她的狀態看起來頓時好了很多。

「我不餓！」夏佐低著頭縫合著傷口，默默回了句。

佩尼亞遲疑的看著夏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慢慢手腳並用的爬到了火堆旁，又扭頭看了一眼夏佐，這才抬手慢慢的將烤肉從上面拿了下來，吹了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夏佐依然在縫合傷口，還剩下最後一處，他的嘴角微微抖動，顯然是很痛。

吃著烤肉的佩尼亞忽然覺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的塞爾薩人也不是那麼壞，因為在她聽到的傳聞中，塞爾薩人都很殘忍，陰險狡詐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

「謝……謝謝！」佩尼亞猶豫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小聲說了出來，眼神小心翼翼的看著夏佐。

「嗯！」夏佐似乎沒時間理會佩尼亞，只是低頭髮出了一個鼻音。

半小時后，黃昏，滿天紅霞。

「你去哪裡？」佩尼亞見夏佐站起身向沙丘上走去，站起身對著夏佐急切叫道，她的心思已經完全變了，現在很害怕夏佐把她丟掉。

「該回去了，快跟上！」夏佐手拿著卷在一起的袍子，赤裸著上身一步一步向沙丘上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

佩尼亞吃過東西休息了一會兒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雖然全身酸痛，但還是打起精神跟著夏佐爬上了沙丘，向一望無際的沙漠遠方徒步走去。

一個小時后。

「撲通」一聲，佩尼亞摔在了沙地上。

「我走不動了，能不能歇會兒？」佩尼亞對著前面的夏佐叫喊道。

「天馬上就要黑了，你要是不想被野獸吃掉，最好跟上我！」夏佐頭也不會的道，繼續向前走，他的前方，沙漠依然一望無際。

佩尼亞嘗試在爬起來，但她真的沒有力氣了，嘗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后，她感到陣陣絕望，趴在沙地上哭了起來。

「你幾歲了？」

佩尼亞哭了好一會兒，身前突然響起了夏佐的聲音。

佩尼亞抬起頭，揉了揉眼睛，看到的是夕陽餘暉下，夏佐帶著無奈笑容的臉龐。

「我七歲后就沒哭過，你幾歲了還動不動就哭？」夏佐又問道。

「十……十五歲，我是……我是女孩子！」佩尼亞抽泣著小聲道，還給自己哭泣找了個理由。

「噢，這倒是，娘跟爹吵架了也會哭！」夏佐馬上又很理解的點了點頭，馬上又對佩尼亞伸出了手，說道：「手給我！」

佩尼亞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被夏佐拉了起來，夏佐又不由佩尼亞反抗，直接將佩尼亞橫抱了起來，一言不發的向遠方無盡的沙漠走去，依然保持著先前的速度。

佩尼亞嬌呼一聲，雙臂下意識的勾住了夏佐的脖子，然後便不動了，她感覺自己身體有些僵硬，不敢看夏佐疤痕遍布的身體，不由的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一天都波折不斷的佩尼亞眼皮越發的沉重，逐漸睡了過去。

天色越發的昏暗，夏佐望了望天，不由的加快了腳步，並越來越快，逐漸跑了起來，而後又演變為在一個一個相聚十幾米的沙丘上不斷跳躍，速度快的令人髮指。

夏佐懷裡的佩尼亞沒有感覺到絲毫顛簸，熟睡的像個孩子。

…………

當佩尼亞醒來時，先看到的便是漫天的星光，雙眼漸漸恢復神採的佩尼亞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厚厚的袍子，是夏佐的那一件。此時夏佐依然抱著她，正走在一個熱鬧非凡的山谷內，到處都是火光與來往的塞爾薩人。

是塞爾薩人部落！

「少爺！少爺！您回來了，呦！這是哪兒來的小美人？哎少爺你真有眼光，這妞長得可比阿花好看多了。」一個二十餘歲身高足有一米九卻瘦如竹竿的塞爾薩人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夏佐身邊，討好的笑著說道。

這人叫阿瘦，是塞爾薩人青年一代的佼佼者，阿花是他的妻子，長得還是很漂亮的，就是脾氣爆了一些。

「滾一邊去，就會拍馬屁，這是商隊的私貨，半個月後去血狼領地拿一千贖金，你可別亂說話！」夏佐沒好氣的對著阿瘦說道。

「哎呦喂！一千金，少爺你可……」

「滾滾滾，記得千萬別亂說話，別讓娘知道！」夏佐打斷了阿瘦的馬屁，一腳踹在了阿瘦的屁股上，還不忘囑咐他一番。

「臭小子，什麼不讓我知道？」夏佐身後忽然傳出了冷幽幽的聲音。

夏佐毛骨悚然，刷的將佩尼亞丟了出去，轉身臉上擠出微笑，聲音討好的叫了一聲：「娘！沒什麼娘！娘你吃飯了嗎？走咱吃飯去，爹呢？爹哪兒去了？」夏佐有些語無倫次，顯得很緊張。

「哎呦！」裝睡的佩尼亞被夏佐不輕不重的丟在了幾米外的沙地上，一隻手捂著屁股控制不住叫出聲來，卻發現周圍一圈塞爾薩人正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馬上噤聲，揉了揉屁股，默默的爬了起來。

奧黛麗穿著華貴的長袍站在夏佐身後，後腦盤著髮髻，身上戴滿了各種各樣的金飾。

奧黛麗身材極為高挑，足有一米八的身高夏佐只能仰望，雖然已經年近四十歲，但奧黛麗看起來就像是二十七八歲的貴婦一般，高貴而美麗！

奧黛麗瞥了一眼一旁的佩尼亞，又看了看尷尬轉身看向自己的兒子，臉上閃過寵溺的笑。

「又打架了？」奧黛麗注意到了夏佐身上的傷，柔聲問道。

「嗯，血狼王，又讓它跑了！」在外面沙漠里橫行無忌的夏佐此時在奧黛麗面前就像是一個乖寶寶，低著頭小聲道。

「她是誰？」奧黛麗又轉頭看向了佩尼亞，笑容有些怪的問道。

「私貨，有商隊不守規矩，半個月後來贖人！」夏佐答道，悄悄抬眼看向了奧黛麗，心中暗叫一聲「糟了」，因為奧黛麗走向了佩尼亞。

「你叫什麼？」奧黛麗走到了佩尼亞身前，冷聲問道。

「佩……佩尼亞！」奧黛麗身上上位者的氣息太過濃重，這讓佩尼亞感覺到一陣陣窒息的感覺，她低著頭小聲應道。

「噢，佩尼亞？好名字，抬起頭！」奧黛麗又道。

佩尼亞不敢不從，慢慢的抬起頭，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她逐漸仰望奧黛麗，她有些驚愕，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像奧黛麗這樣美麗的女人，沙漠第一美女不是傳說，是真的！

奧黛麗抬手捏住了佩尼亞的下巴，轉動著手腕，看了看佩尼亞髒兮兮的小臉。

佩尼亞五官輪廓很精緻，雖然臉上很臟，但依然能讓人看出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兒，而且自幼養尊處優的她皮膚要比塞爾薩人女孩好得多。

「嗯！不錯！」奧黛麗滿意的點了點頭。

什麼不錯？佩尼亞不知道，但她馬上就知道了。

「今天午夜！」奧黛麗猛然轉身，目光掃視著周圍已經聚過來的族人，聲音清麗的叫喊了一聲，頓了頓，語氣嚴肅且正式的說道：「今天午夜，我兒夏佐將與佩尼亞小姐成婚，將進行最古老的最莊重的儀式，血祭神靈，你們馬上去準備。」

周圍人高馬大的塞爾薩人轟然應諾，離開去準備儀式所需要的一切，並將消息告訴了山谷里其他的塞爾薩人，遠處傳來了一些塞爾薩人的歡呼聲。

佩尼亞驚呆了！

夏佐也驚呆了！

「娘，不要啊娘，我們才剛認識，她只是個私貨，我不喜歡她，娘你別這樣！求你了娘……」夏佐連滾帶爬的到了奧黛麗腳邊，跪在地上抓住了奧黛麗的褲腿，哀求著。

「噢？你不喜歡她？為什麼帶抱著她回來？」奧黛麗低頭望著夏佐，語氣怪異的問道。

「娘，她只是走不動了，她可值一千金，我沒有其他意思啊娘，娘我求你了！」夏佐繼續哀求，他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讓自己賤，非要帶個女孩回來。

「臭小子，你不用求我，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族裡的女孩你都看不上，這次人可是你帶回來的，你必須娶她，馬上！」奧黛麗的話有些蠻不講理，但這裡是塞爾薩人部落，她就是族長，她就是說太陽是方的，就沒人敢說是圓的。

奧黛麗鐵了心想讓夏佐今天就娶親，不是沒有原因的，實際上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

夏佐的夢想就是走出沙漠，看看外面的世界，像奧黛麗年輕時候一樣遊歷世界。但奧黛麗卻不希望夏佐離開，她希望夏佐一輩子留在沙漠留在自己身邊，而將兒子留下的最好辦法就是娶妻生子。

因此，從夏佐十歲開始，『喪心病狂』的奧黛麗就開始張羅夏佐的婚事，塞爾薩人族裡的女孩全都看了一遍，不是她看不上就是夏佐以各種理由推脫，今天，她終於抓住了機會，她不會放過。

「帶佩尼亞小姐去沐浴更衣，我的乖兒子，你該去準備準備了！」奧黛麗交代了一句，身姿優雅的款款離去。

佩尼亞掙扎著被兩個女姓塞爾薩人拖走了。

夏佐軟癱在地上，欲哭無淚。

一小時后。

夜。

擺放一堆堆雜亂東西的寬闊木屋中，被梳洗打扮一番的佩尼亞坐在木床上，默默垂淚。

塞爾薩人的習俗，先洞房后儀式。

也已經梳洗過的夏佐穿著全新的衣服走入木屋，對著看守佩尼亞的兩個人女姓塞爾薩人擺了擺手，待那兩人離開關好門后，夏佐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佩尼亞的對面，目光幽幽的看著她。

房間內一時間寂靜無聲，被打扮的美麗異常的佩尼亞一直垂著頭，不敢抬頭看夏佐。

「脫衣服吧!」夏佐幽幽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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