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龍神大人的命令

凕滄趕到的時候，正見到樹妖的枝幹在半空中伸出，就快要觸到顧綿綿。

想都沒想，他直接出手，人未至，手中揮劍，劍芒在空中劃開一道口子，直直撲向樹妖，銳不可當，一劍就將纏著顧綿綿的枝幹斬斷。

「誰！」

樹妖轉身，巨大的樹身跟著轉過來，怒目相視。

還沒等樹妖做什麼，旁邊的顧綿綿忽然叫了一聲，「凕滄！」

凕滄未看樹妖，身影一閃，直接到顧綿綿身旁，拉著她向後退了幾步：「我找了你許久，你怎麼跑到萬妖林來了？」

「我……」

「我送你的玉牌也丟掉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我……」

「我早就說過送你回去，你自己賭氣跑這麼玩，差點沒命！」

「若是老夫沒認錯的話，這位便是龍神大人吧。」樹妖說著，看了看顧綿綿道：「想不到你這小丫頭居然是凕滄府上的，那之前傳遍整個三界的那個人類女子原來就是你啊。」

顧綿綿心虛的乾笑道：「樹爺爺，我不是想瞞你。」

她不想拿著凕滄的名號到處混，她想靠著自己一個人，而不是誰誰誰身邊的人。

「你與他認識？」凕滄這時也看到樹妖與顧綿綿並非敵對關係，態度稍緩。

「我在林子里遇到的樹爺爺，它見我一個人，怕我在林子里遇到妖怪被吃掉，所以就送我來到這裡，樹爺爺是好人。」顧綿綿對凕滄說著，將手中的東西給他看：「樹爺爺還送了我一個明心果，說是有明心靜氣的效果。」

凕滄看著顧綿綿手中的明心果，對樹妖拱手道：「多謝照顧。」

這明心果顧綿綿也許不識，他可是清楚的很。明心果是樹妖一族凝結而成的果實，修仙之人隨身佩戴明心果，便可避免生心魔。若是不幸入魔，佩戴它亦可以緩解。而將它碾碎做葯或是配合其他的靈草煉成明心丹，則更是效果倍加。

當年因這明心果，樹妖一族在人間幾乎被捕殺到差點滅族，後來樹妖一族入遷入妖界，入萬妖林中，這場風波才漸漸平息。而今經過休養生息，樹妖族在萬妖林中便是不可小覷的一族，其他大妖也給三分薄面。

「這小丫頭心好，就是性子有些跳脫，你可要好好照看著。」樹妖說罷，對顧綿綿道：「既然把你都送到這兒了，我也要回去了，下次來萬妖林，樹爺爺帶你好好玩玩。」

顧綿綿點點頭，道：「樹爺爺，下次再見。」

樹妖沖她笑笑，轉身離去。由於樹身巨大，一步一步走著像是地震似的，咚咚咚咚，整個地面跟著震三震。

雖然樹妖看不到，顧綿綿還在後面一個勁兒的揮手。

她一直以來見到的妖怪，除了離塵這樣熟悉的，剩下的基本不是來奪寶就是要吃她，讓她差點把陌生妖怪都劃分到壞人一類，遇到樹爺爺這樣的，讓她明白，這世上還是好妖多，也不是每隻妖怪都要吃人，有很多努力靠自身修鍊與人為善的好妖怪。

「他已經走了。」

半晌后，凕滄道。

「哦。」顧綿綿收回手，不知道幹什麼。

氣氛有些尷尬。

「你沒受傷就好。」凕滄鬆口氣道：「我送你的玉牌被你扔到地上，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後來遇到狼妖才知道你到了河對岸，我匆匆追到這裡，心裡一直很害怕，你要是出個萬一，我不能原諒我自己。」

聽到凕滄這麼說，顧綿綿也不好意思了。

其實這事鬧成這樣，她自己也有責任。任性不聽勸，以為自己一個人能回去，完全忘記這個世界再也不是從前的世界，到處都有危險。

經過萬妖林的事情，顧綿綿也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能力的不足。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下，她只能靠著凕滄保護她，自己出去可不是每次都能幸運的遇到人救自己。為了小命考慮，還是乖乖的聽凕滄的話。

「凕滄，我……」對不起，是我錯了。

「是我的錯。」凕滄截住顧綿綿的話道：「從離開界印山的時候，我一直都很不對勁。這次要不是你離開，也許我會越來越想不通。不過現在，有些事情我已經想明白了。」

「呃，啊？」

是她聽錯了嗎？凕滄居然會道歉？太陽要打西邊出來，天上要下紅雨了嗎？

「就像婉鳳之前說的那樣，我對她，早已經沒有了當初那份感情，我之所以如此在意，只不過因為心有不甘，因為自己有執念所以放不下她。」凕滄道。

天哪！她聽到什麼了？！凕滄居然說自己是因為執念所以才放不下婉鳳仙子！

一瞬間，心裡歡呼雀躍，比過年還高興。

雖然感覺起來好像這樣很對不起婉鳳仙子，但是聽到凕滄這麼說，顧綿綿真的很高興。甚至心裡升起那麼一點小期待，凕滄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意思？是不是代表她以後可以待在他身邊，是不是代表她有機會成為他心裡的那個人？

不管以後怎樣，現在這一份小期待對於她而言已經完全滿足。

「但是我還想再見她一面，哪怕她已轉世不再認得我。」凕滄道：「我與她之間，總是要有個了結。了結前塵，才能繼續下去。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找她？」

他看著她，眼神深邃，似乎藏著許多複雜情緒。

「嗯，我願意。」顧綿綿點頭道：「只要你想我在你身邊，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如果哪天你不想我纏著你，我也絕對不會造成你的負擔。

「謝謝。」凕滄道。

顧綿綿聽到這兩個字，心裡湧出一種澀澀的感覺。所有的委屈得到了撫慰，所以的不滿被抹平，只為這兩個字，就算是凕滄永遠都不喜歡她，她也願意這麼陪著他。

「其實我也有錯，我太衝動，我……」

顧綿綿抬頭想道歉，凕滄卻伸手點在她唇上。

冰冷的指尖輕輕觸碰在唇上，引得顧綿綿心裡直泛漣漪。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不準再說誰對誰錯。」凕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很淺很淺的笑容道：「這是我的命令。」

顧綿綿狠狠點頭：「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