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恢複本源
從一種直覺上的感應來看……
玠芝覺得，眼前的這四位「界天天主」，似乎和之前的雲夢、玄霜和艷嫣，三位優化元能大天女，依然有著某種不可分割的關係！
而緊接著下來，會讓玠芝想到「瑤璣到哪裡去了」的原因，則是因為當她一看到由四位「界天天主」分據四方，在空中圍出了一個逐漸縮小的「光環」時……
眼力還算不錯的玠芝，馬上就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在那個依舊算得上是非常明亮的「光環」之中，居然有個宛若女子的娉婷身影，在裡面像是個陀螺似的，圍著中央的光源中心猛打轉子……
從那種淡淡的、薄薄的微暗身形看起來……
玠芝很直覺地，就認為那顯然被陷入光圈之中的，應該就是之前的「瑤璣天女」！
當玠芝發現到這一點時，連她自己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如果現在的瑤璣，真的「陷入」了那個，似乎正在被四位「界天天主」封鎖住的「光圈」里的話……
那麼瑤璣目前的情況，豈不是已經算得上是危如累卵了？
因為這樣的擔憂想法，當然很快地，便讓玠芝暗中，自己質疑起自己剛才的那種直覺了！
不會的，不會的……以瑤璣的聰明智慧，怎麼會讓自己陷入那種強烈而且危險的「光炁」，所形成的「威力圈」裡面去呢？
正當玠芝和其他一些，同樣已經發現到，眼前的「光圈」里，似乎有個急速飛繞的女性身影的天靈修們，不約而同地希望那不是「瑤璣天女」之際……
四界天天主中，以聲音來說，大家總算還比較熟悉一點的「玉慈天主」，忽然就在這個時候，以她那沉定而又溫和的悅耳語調，打破了玠芝和其他天靈修們，暗中祈求的希望！
「瑤璣瑤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將自己給投入了『炁界之主』的『光炁體』之中？雖然，我從『次空間叢』里出來的速度，難免對『炁界之主』來說，依舊還是可以被他找到一些空隙……但是其他三位天主，都是從雲夢、玄霜和艷嫣體內直接裂現……你再怎麼樣，也是可以有時間全身而退的呀……」
從玉慈天主這樣的話聽起來，在那熾亮的「光圈」之中，所呈現出來隱隱約約的身影……很不幸地，顯然的確就是玠芝所想到的「瑤璣」！
當眾天靈修們，和玠芝一樣搞清楚這一點之後，差不多每個人都忍不住，將關切的眼光，往光圈中央，飛繞個不停的身影投去……
看瑤璣那個陷於光圈裡的身形，一直像個跑馬燈那般地飛繞著……
出乎在場每一位天靈修們的意料之外……
在玉慈天主這樣的問話之後，居然從那個正在越變越小的「光圈」里，傳出了瑤璣微帶著歉然，但依舊清晰無比的脆然語音回答道：「回玉慈天主的話，雖然玉懸、玉清和玉騰三位天主，都是從分識中裂現而出……但四方之陣，畢竟少了玉慈天主的分識『紫柔』天女的參與……因此那種難以察覺的漏洞，恐怕還是難以避免的。所以，在那種情形下，由瑤璣來傾力彌補一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瑤璣現在的這段話，馬上就提醒了所有的天靈修另一件事……
因此，當她的語音一完，幾乎所有的天靈修們，又都再一次地，不約而同將眼光，集中到了空中的那四位「界天天主」的身上！
從之前玉慈天主，和現在瑤璣所說的話里，已經可以猜得出來，玉慈天主是從「次空間叢」里飛身而出的……
但其他三位界天天主，玉懸、玉清和玉騰，卻很明顯地不是由「次空間叢」里出來，而是從雲夢、玄霜和艷嫣三女的身上「直接裂現」！
雲夢、玄霜和艷嫣，她們不但是特殊的「元能優化天女」，更且還是玉懸、玉清和玉騰，三位界天天主的「分識存在」！
更清楚地肯定了這一點之後，不只是玠芝修羅，只要思考稍微清晰一點的天靈修，很明顯地都被這樣的事實，後面所代表的延伸意義，給完全弄糊塗了！
炁界之主，其實是被紫柔、雲夢、玄霜與艷嫣，四位真人界的女修給施法召喚出來的……
而所謂的紫柔、雲夢、玄霜和艷嫣四位女修，搞到最後，不但是「天間」所特別培養的「元能優化天女」，甚至還是玉慈、玉懸、玉清和玉騰四位界天天主的「分識裂體存在」！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四位天主她們為什麼要如此豐辛苦苦地，透過分識、轉體、將「炁界之主」這麼一位大煞星給召喚而來？
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不得已的內情？
當一層一層像迷霧般的真相，漸漸顯露出來之際……
這些天間的天靈修們，卻更加地糊塗了！
只不過眾天靈修們的這種疑惑，在目前如此的情況下，卻暫時只能夠先放在心裡……
之前瑤璣，解釋了自己投入光圈的行為的原因之後，很快便又接著繼續說道：「雖然，在周圍一切都剛開始出現『光炁化』的他，其實並沒有要現在便將一切東西都『摧毀』的念頭……因此諸位天靈修同伴們，雖然感覺上『光炁』的強度已經高到連眼睛都睜不開，也完全沒有辦法看得清楚周圍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沒有一位天靈修，因為這種『光炁』的驟然爆增，而受到任何一絲的傷害！」
瑤璣的話說到這裡，周圍的眾天靈修們，倒是聽得心中無不微微一愣！
是呀，瑤璣天女說得還真是沒錯……
儘管大家剛才，都覺得周圍所有的空間，好像都著了火那般地熾亮得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但是現在回過頭來看一看，確實是根本沒有任何人，被那種驚人的「光炁」給傷著了……
按照這樣的情況看起來……
這個所謂的「炁界之主」，似乎也沒有那麼窮兇惡極嘛。
尤其是那些，之前就曾經和「龍魔」相處過的天靈修，心中更是覺得目前「天間」對他的處理方式，似乎並不是那麼恰當……
不過那些比較傾向「龍魔不會有惡意」的天靈修們，心中想是這麼想……
卻還沒有人很冒昧地就在眼前的情況下多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個地仔細注意著，目前態勢的演變。
在玉慈天主之後，第二個說話的，就是「冰風界天」的玉清天主。
「瑤璣，你剛才說的理由，當然算得上是考慮得很周詳……但是你在說明的語氣里，為什麼似乎還另有更主要的原因，讓你奮不顧身地這麼做，而且即使明知道玉慈天主的後續元能光罩一補上，你馬上就會被圈圍在裡面也在所不惜？」
玉清天主，從現在的這個角度看去，她的臉部輪廓，還真的有點和之前的玄霜類似……
只是她的皮膚如玉似冰，更加顯出一股凜冽的距離。
而她現在所補充的這個問題，聽起來也讓人感覺得出來，她那種看透一切的冰冷性質……
對於玉清天主後來的這麼一個質問，光圈之中，身影好像也越來越模糊的瑤璣天女，稍微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接著嘆了口氣，輕輕地說道：「現在的瑤璣，大概已經很清楚地確定了，四位天主，雖然放出了非常特別的分識分身，順應機緣安排地，召喚來了『炁界之主』……但是事實上，四位天主所『深愛』的，其實卻是我們天間的無上之主：玉虛天主……對於所謂的『炁界之主』，四位可以說並沒有任何的『愛戀』存在！說得更直接一點：無論四位天主透過這樣的方式，最主要的目的，是不是要藉由對『玉虛天主』的『愛』，而引來『炁界之主』的注意……事實上你們一點也不愛這位『炁界之主』！」
說到這裡，玉慈天主已經忍不住點了點頭，很自然地跟著嘆了口氣，回答道：「是的，瑤璣你說的沒錯……這一切，其實只是一場誤會……」
很快地，瑤璣又接著說道：「天主們……你們對他……沒有什麼感情，但是我……卻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周身如火的玉騰天主，聽到這裡也秀目一瞥，隨著她的視線，「嘶啦」射出了兩道飛濺的焰流，竄卷於空中：「瑤璣，你的意思是說……」
瑤璣又嘆了口氣，整個人在光圈裡飛繞的速度，好像忽然變得慢了一些：「瑤璣接觸『炁界之主』，是從以前在『真人界』，他還是『飛龍』、『蛟魔』時，就開始了……那時，瑤璣就為了他這麼一個『三間九界』中，唯一特殊至極的存在，而不由自主地傾心不已……這種情形，一直到他後來變成了特殊無比的『龍機』、對應元能初具的『龍魔』，甚至是到現在為止的『炁界之主』……瑤璣都沒有改變！」
瑤璣這樣的回答，連那個一直都沒有說話，整個人好像是由無數片虛無的幻影空間所疊起來的「玉懸天主」，都忍不住有點意外地幽幽說道：「瑤璣，你的意思是說……」
瑤璣很肯定地，繼續接著說道：「是的，玉懸天主……你們將『炁界之主』召喚來到這裡，但卻並不愛他……而他之所以會在『玉虛天主』的口中，變成了一定要將我們毀滅的怪物，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是為了『愛』而來，但最後卻發現這樣的『愛』，根本不存在……瑤璣思來想去，總覺得這樣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導致他，最後變成要毀滅我們的『剋星』，最大的因素……」
瑤璣這樣的一段話，雖然有點縹縹緲緲地不是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楚……
但是以目前在場的所有天靈修，那般的感應能力，卻還是都能夠清晰地了解瑤璣這段話的含意。
然後，大家的心裡，俱都不由得微微吃了一驚。
看來，她說的這個理由，還真的是很有可能的……
雖然，到目前為止，四位界天天主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安排這段「召喚」與「種胎」的行為……
既然根本就不愛「炁界之主」，又為什麼要將他引來……
這些眾天靈修們也許還並不清楚……
但瑤璣現在說的卻是很有可能的事！
「炁界之主」，乃為了尋愛而來……
如果最後居然發現，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空幻，說不定會像一個任性的孩子那般，出手將三間九界中，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毀掉！
這樣的轉折，看起來似乎還頗有點道理的……
因此，當瑤璣的話一說完，在外面的眾天靈修們，都不由得同時將眼光，集中到了四位界天天主的身上。
其中，玉慈天主的臉容表情，依舊還是一片和旭，似乎並沒有任何吃驚的模樣，只是很溫柔地對著光圈中的瑤璣繼續說道：「所以，瑤璣，你才會打算……」
看樣子，玉慈天主好像已經明白了，瑤璣現在心裡所預備採取的計劃。
有些天靈修，已經注意到，光圈裡，瑤璣的飛繞個不停的身影，似乎變得更加緩慢了一些……
「是的，玉慈天主，瑤璣不曉得這樣做到底有沒有效……但是，瑤璣願意以自己對『炁界之主』的一腔熱愛，完全和身投注而入……希望能夠讓他不至於遷怒到三間九界，讓他不再想要毀滅我們三間九界……」
既然「炁界之主」，是為了「尋愛」而來……
那麼瑤璣以身相代，傾情以赴……說不定還能夠讓「炁界之主」，覺得此來已有所獲，因而不會想到要毀滅三間九界？
搞清楚了瑤璣的意思，眾天靈修們都不由得有些愣了。；這意思就是說，瑤璣打算犧牲自己，看看能不能夠改變「玉虛天主」所說，「炁界之主」將會開始想要毀滅三間九界的預測了？
在這種怔怔的愕然之中，瑤璣的話音，很快便又繼續傳來……
「稟四位天主……瑤璣剛才固然是為了傾力相護，讓三位天主有時間從分識體中裂現，以及使得玉慈天主可以自『次空間叢』里飛到就位……雖然最後連瑤璣自己也來不及脫出，但天主們無須太過掛懷，因為瑤璣本來就已經在心裡，有了剛才所說的那般想法……因此，對我來說，這樣的犧牲，其實並不困難……」
玉慈天主，輕輕搖了搖頭……
但是她的臉上表情，卻好像也知道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無法挽回，因此微微一喟之後，隨即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你……你就安心地去吧……希望你對於『炁界之主』的預測，能夠不出錯……」
玉慈天主的話音一落，光圈裡，瑤璣的身形，忽然一定，不再圍著中央的光點一直飛繞個不停了。
然後，瑤璣最後的語音傳來。
「各位，光炁流動已經開始往內收縮了……我已經不能再以飛繞的勢子化消潛勁了……瑤璣希望，自己這一去，真的能夠改變『他』的態度……再會了……」
說完，光圈裡那抹淡淡的身影，猛地往中央一竄……
「嗤」地一聲輕響……
像流體般的美麗光炁，匆然急速一縮！
在這一瞬間，玉慈、玉懸、玉清和玉騰四位天主，加上無數道天靈修們的目光之中，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真誠的尊敬！
無論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樣子……
瑤璣天女此時的這份心意，卻是毫無疑問，值得讓人尊敬的。
不過緊接著下來，四位天主眼中的敬意，瞬間便轉成了警陽……
因為，忽然間往內急急一縮的光華，擠壓成了一個像西瓜般的旋轉芒球……
瑤璣那個往內急投而去的身影，感覺上竟有點像是被一種無法抵擋的強烈光流給卷進了中央的空間漏洞那般，眨眼之間便完全消失了任何一絲的痕迹！
看著那個像球一般的光團……
不但是四位界天天主，連周圍的那些天靈修們，也同樣都一個個地，睜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屏息等待著……
而四位天主雖然姿勢位置一點都沒有移動……
但是不曉得什麼時候，從四位天主的周身，同時有一層一層怪異的光煙，重重捲起，圍著本來的那個光圈環環漾出……
這裡面，有高溫的焰火和低冷的冰氣，所交錯形成，幾乎連空間也快要被縮脹而裂的隱然「**」裂響……
同樣的，也含有在生生不絕的元能瀰漫下，層層疊出的無盡空間……
有那麼好一陣子，眾天靈修們所觀察著的那個半透明的光圈，裡面好像出現了幾百層、幾千層半透明的琉璃，宛如幻現出了另一個交疊的多重世界……
而這種現象，也使得原本看起來，好像縮成了一個大光球的中央光炁體，一下子綳現出了幾十個重疊的影像，竟有點像是掉進了一個由幾百片折射的琉璃所構成的奇異世界……
「光圈」里，那種「嗶嗶剝剝」連續不停的裂響，一直持續地傳出……
在這種情況下，每位天靈修都曉得，四位「界天天主」，顯然已經開始出手壓制中央的那個「炁界之主」了……
一直到現在，玠芝大修羅終於忍不住有點著急地開口說道：「四位天主……他……他好像還沒有呈顯出任何不對的狀況吧？怎麼四位天主便急著出手了呢？」
玠芝會這麼說，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的心裡多少希望，經過「瑤璣」的犧牲，會使得「炁界之主」後面所隱藏的那種潛伏的「毀滅機緣」，多少有點改變……
因此，她才會在這種時候，忍不住說出了這樣的話。
而在玠芝此番話才剛說完，就在玠芝旁邊的透璃天鳳，卻已經緊接著肅然地回答道：「玠芝，四位天主的任何行為，一定有她們絕對充分的理由……請你放心相信天主們吧，她們不會有對我們不利的舉動的……」
對於透璃天鳳現在的說法，玠芝當然知道，因此她只能有點無奈地點了點頭，分辯道：「我知道……四位天主不會害我們，但是對於『他』……」
玠芝的話，就說到這裡……
緊接著，便有另一個陰沉而又冷森的語音，插了進來！
「對於『他』，四位天主同樣也是不得不出手的……因為只要再稍慢一線，他的神識就會脫出四位天主的包圍圈，從『玉懸』天主所設的六萬層交疊空間邊緣掠出……」
玠芝和透璃天鳳，一聽到這麼一個陰沉而又冷森的聲音，同時都臉色微微一變！
站在玠芝和透璃天鳳稍微再過去一點的遠處，龍龜婆婆似乎也察覺到了這個遙空傳來訊息的人，似乎不大友善，因此忽然間便大喝一聲，手中重拐一個飛旋，「噗啦啦」往上空直甩而出……
「蓬隆」一個暴響，龍龜婆婆沉厲的元能，猛地凝結成了一團淡青黑色的陰影，使得她上甩的動作，帶出來的暗影急速擴大，竟有點像是甩臂一拳，打出了一個粗遠好幾丈的巨手那般，「噗啦啦」的氣勢，驚人至極！
就在眾人頭上，空中的某一個點……
忽然凝現出來時，就好像從另一個空間里，在空中滴染了一點墨跡！
那一點濃黑，是那麼毫無來由地出現，讓人看了，竟有點感覺得出來，那簡直就好像是從另一個空間所投影過來的痕迹……
空中的一點圈痕，「鼓嚕嚕」一下子，猛然往周圍的空間「擴散」了開來……
那一圈圈黑色漣漪的擴散速度，是那麼樣地快速，以至於眾天靈修們只不過才剛眨了一下眼睛，前一瞬間好像暗影才出現，后一瞬間居然就將天光壓暗丁將近一半，整個周圍竟都有點像陷入了日頭將落的黃昏微暗景象中……
這種急速擴展的黑暗，那種速度，還真的讓在場的眾天靈修們，都不由自主吔嚇了一大跳！
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在大家的頭頂上空，忽然間莫名其妙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湧現了一層又一層，重重疊疊，幾乎遮住了半邊天的濃濃烏雲……
周圍的眾天靈修們，對於忽然出現了這樣特殊的情景，當然是立刻就提高了警覺！
只不過，在眼前這種極為「特別」的情況下，那些天靈修們，倒也不敢太過冒失地，跟在龍龜婆婆的身後出手……
然而也為了這樣的原因，讓那些已經非常驚訝的眾天靈修們，更加嚇了一大跳！
龍龜婆婆不愧是屬於「天間」的六大天靈之一……
單手上沖，長放出去的青色元芒，疊疊而起，「轟哩嘩啦」地就像是暴噴而出的火山岩漿那般，不但又強又烈，而且聲勢驚人至極……
起手的一拳大小，上沖十丈之後，轟然炸化成了將近四萬道的元芒疊浪，奇准無比地，對著空中那個環狀的外散烏雲中央，急射而去！
從龍龜婆婆這麼一個看似簡單的攻擊反應里，就可以看得出來，龍龜婆婆顯然是掌握到了空中那團怪異外來力量的中心點……
本來有幾個性子也很急的天靈修們，在龍龜婆婆出手之後，原本馬上也想要跟著運元放芒地出手……
但是接下來的變化，使得這些天靈修們：心中微驚地，強自收住了手，沒有跟著群起圍攻！
那是在團團滾放開來的烏雲里……
由龍龜婆婆，所攻擊的雲層中央，忽然間「唰」地一下，跳現了一個瘦削的影子！
那是一個身上所披著的長袍，感覺上一點也不像長袍，反而還更好似一團濃煙的怪人……
從他身上直拉出來的煙氣，就好像是某種有形的東西那般，不但一點也不像一般正常的「煙氣」那般，會漸漸擴散，甚至在這個怪人的身形，開始往另一個方向「移動」過去之後，那濃濃的黑煙，還是依舊滾騰飄動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跟著像是某種「袍帶」那般地，往移動的方向「唰唰」直拉而去……
除了這個看起來實在像極了凝固濃煙的「怪煙袍」之外，那位個子極為「瘦削」的怪人，還有另一個幾乎讓人一看就會目瞪口呆的特徵……
那就是，從眾天靈修們現在所處的角度看去……
這個怪人，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實體」的「鬼影」！
是的……會這麼說的原因，就是在於，當眾天靈修們運足了眼力，仔細觀察之後……
大家都駭然地發現，那個所謂看起來好像「很瘦削」的身形，其實只不過是一束濛濛的、空洞的「暗影」，所堆疊出來的，只具有一個概略形狀的「視覺死角」！
說得更簡單一點……
當眾天靈修們仔細觀察之後，才知道這個「怪人」，只是一束「隱約而又虛無」的影子！
每一個在場的天靈修，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馬上每一個人，就很肯定這種「影子」，其實就好像是來從虛無的「夢境」之中，所不小心滲漏出來的特殊存在……
看著他那空空的、暗暗的「身形」，大家都覺得，這簡直就是從夢裡，跳過了「真實與虛幻的界限」，所呈顯的妖怪！
雖然，眾天靈修們，看到這個瘦削的、空洞的「人形暗影」，而心頭不由自主地大感震撼……
可是當龍龜婆婆那千鈞萬馬般的驚人元芒，轟然直衝而到時，卻又發生了另一件讓眾天靈修們很難想像的事！
那個「人形暗影」，大約是相當於正常人「手臂」的位置，忽然就往外一揚，對準了龍龜婆婆的四萬道元芒輕輕一拍！
然後，這個其實好像並不具實體的「人形暗影」，居然「咕嚕嚕」地，帶起了一大片濃濃的黑煙！
那種黑煙，來得是如此奇特而又渾厚……
因此竟使得龍龜婆婆甩手暴放出去的四萬道元芒，一鼓腦兒地，「噗哩噗嚕」都直衝到了那層層的煙氣之中！
一陣陣非常密集，但卻悶聲悶氣，好像被什麼巨大的棉被，給捂住了那般的輕爆聲，陡地傳了過來……
然後，龍龜婆婆的元芒，居然頃刻間就被化消得無影無蹤了！
一直到這個時候，幾位等級比較高的天靈修們，才真的變了顏色……
因為包括了像龍龜婆婆自己這邊的幾位特殊天靈修們，已經可以從那個怪人所引動的那種濃濃的煙氣中，看出了那將龍龜婆婆元芒化消掉的所謂「濃煙」，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濃煙，而是某種非常驚人的「多重空間引現」……
這也就是說，雖然那種特殊的現象，看起來像「濃煙」……
但事實上，那是由一片又一片，至少幾百幾千層的稀薄次空間，所組成的「空間之煙」……
能夠用這麼特殊的方式，如此輕描淡寫地，就將龍龜婆婆急切間幾乎使出了全力的攻擊給完全化消……
這個忽然出現的「怪人」……或者應該說是「怪影」，力量之強，應該也差不多是屬於，像「界天天主」那般的等級了！
正當眾天靈修們，都為了這個怪人的出現，而微一怔愕之際……
出手攻擊的龍龜婆婆，忽然覺得手底下一陣輕顫……
由她所放出去的元芒衝力，竟好像都擊中到了某種像絲綢、像棉被般柔軟不著力的物體……
在找不到強大的元芒力量可以放出去的受力點好一會兒之後，居然被那種像煙般虛無縹緲，但卻又充滿了某種非常沉重壓力的怪異反挫暗勁，給硬是逼得退了回來！
這種內在的玄妙作用，使得龍龜婆婆雖然是身隨力走地，往上沖竄起來了七、八丈……
但是很快地，她的身形就被這種根本完全看不到的壓力，給逼得「呼嚕嚕」退了回來！
看到龍龜婆婆這麼一位戰鬥大天靈，居然會在第一個接觸下，就身不由己地退了老遠，旁觀的眾天靈修們，無不心裡暗自吃了一驚。
不過，對於這個怪影於，所帶起的那種，沉鬱得幾乎可以讓人當場吐血的怪異虛無潛勁……
真正體會最深的，依舊還是龍龜婆婆！
她的心頭，除了驚訝與奇怪這個「怪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之外……
忽然間，龍龜婆婆陡地想起了一種傳說中的形容……
這種發現，讓龍龜婆婆身不由己地「咦」了一聲，然後喃喃說道：「這……元芒虛氣，有形無體……哎呀，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躍變超天人』？」
躍變超天人，這樣的名詞稱呼，一傳到眾天靈修們的耳里，每個人都像被雷給擊中那般地，有點呆住了！
什麼？躍變超天人？
難道，真的有這種特殊層次的「天人」存在？
想到這裡，眾天靈修們的眼光，都馬上很直接地，聚集到了那一位「瘦削的」「裹著煙袍，但實際上卻又只是一抹暗影縮束」的奇怪人形……
「元芒虛氣、有形無體」……指的是這人的「元能」，已經非常特別地出現了「虛化」的狀態……
因此，所謂的「形體」，對他已經可以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必要了。
這也就是指，傳說中，「躍變超天人」是可以脫離任何有形的形體而依然存在的！
而這也是為什麼「躍變超天人」的傳說一直都有，但卻總沒有人，能夠清楚地察覺得到，「躍變超天人」存在的證據或者是任何的跡象！
聽了龍龜婆婆現在的提點之後，難道眼前的這種怪影人形，就是他們「天人」下一階段的進化之態：「躍變超天人」嗎？
想到這裡，圍在周邊的眾天靈修們，當然是更加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而同樣地，原本還打算跟著龍龜婆婆出手的那幾個反應還不錯，同時位置也很接近的天靈修們，也當然都收住了手，沒有再做出更冒失的攻擊！
在眾天靈修們的注視之下……
那個暗影人形，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以一種淡然的語氣，像是回答龍龜婆婆之前的喃喃自語，但也更像是對著周圍的眾天靈修們說道：「躍變超天人，只是一種傳說中，以訛傳訛的非正式名稱……我想諸位應該比我還要清楚，在『天間』的系統編製中，從來也沒有什麼『躍變超天人』的存在！」
聽到這位應該就是「躍變超天人」的怪傢伙，居然一開口，就完全否認了有所謂「躍變超天人」這樣一個說法的存在，旁邊的眾天靈修們，馬上就有些愣了。
其中，還是龍龜婆婆很直接地繼續問道：「那麼，請問先修，又是在我們『天間』，屬於怎麼樣的一種存在狀態呢？」
的確，龍龜婆婆現在的問題，倒也是問得非常坦率。
既然這位怪異的「暗影人形」，並不特別承認「躍變超天人」的存在……
那麼他現在自己，到底又是屬於一種怎麼樣的存在狀態？
那個「怪影子」，對於龍龜婆婆的問話，並沒有馬上回答，而只是先將那個看起來非常漆黑，頂多只覺得有一團暗沉輪廓的「頭部」，轉向了現在四位「界天天主」的方向，直接對著四位「界天天主」繼續說道：「玉懸，你所衍化出來的『空間界限』六萬層，恐怕還是困不住他的……」
聽到這位「暗影人形」，對於「玉懸天主」的「直接稱呼」，連龍龜婆婆也不由得有些意外……
從他那直接叫「玉懸天主」，就是「玉懸天主」的情況看起來……
顯然，這位看起來如此「特別」的「躍變超人人」，地位似乎並不比「天間」的「界天天主」要來得低！
這種狀況，不但龍龜婆婆想不通，其實連旁邊的天靈修們，也都同樣在眼神之中，忍不住流露出了疑惑的光芒。
在「天間」里，除了「玉虛天主」，和其實也就是「玉虛天主」「分識」的「達羅眾天」……
還會有誰，地位不會比「玉懸天主」她們四位「界天天主」低？
這一點，實在是讓人怎麼想都不明白……
難道，在「天間」里，除了他們這些「天靈修」之外，還另外潛藏著一批大家從來都不曉得的種族嗎？
以眾天靈修們一向所最重視，「天間」對於每一份子的那種「坦誠」看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群「躍變超天人」存在，似乎也不該瞞著所有的天靈修們……
雖然眾天靈修們一向都很相信「天間」之中，也許有些事情，不大適合讓每個人都知道，但至少應該不會刻意去欺騙每位天靈修……
可是，眼前的這個「暗影人形」，那種直呼「玉懸天主」名諱的情況，到底又是怎麼解釋？
正因為圍在周邊的眾天靈修們，實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當那一團「人形暗影」對著「玉懸天主」說出那段話之後，周圍的眾天靈修們，大家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插嘴說話，只是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玉懸天主」的反應。
那個「人形暗影」除了對「玉懸天主」的稱呼讓人覺得奇怪之外，他所說的話，其中的內容也令人駭然……
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來頭，居然連「玉懸天主」大展神奇，化衍出了「六萬層」的「界限空間」都曉得？
而且，聽這個「人形暗影」話里的意思，竟還指出了「玉懸天主」這一招，恐怕依然「攔不住」……攔不住「他」？
話里的「他」，指的該不會就是「炁界之主」吧？
讓人驚奇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
因此，眾天靈修們，只能夠有點愕然地觀察著這幾位「天間」最強大「天人」的對話……
出乎眾天靈修們的意料之外……
對於那個「人形暗影」剛才所說的話，美艷得實在非常「夢幻」的「玉懸天主」，居然不但沒有任何覺得突兀的反應，甚至在回應的訊息里，甚至還很清楚地帶著一些「恭順」的語調回答道：「『玉懸』還沒有謝謝『魔主』，將我被『魔種』困住的『分識』，給釋放了回來，所以『玉懸』在此略表敬感……至於『魔主』所提，『炁界之主』的神識焦點，在我所布放的堆疊空間迴繞，我們四個人都曉得的……」
聽到「玉懸天主」現在的回答，這次真的每一位天靈修，都確確實實地，嚇了一大跳……
甚至有幾個比較淺修的天靈修們，還「嘶嘶嘶」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魔主」？
這……這個……「玉懸天主」話里的這個「魔主」，指的是……
她所指的，難道就是……
有些天靈修，甚至連往後面的那個名字，去「聯想」出來，都覺得又是一陣股顫！
因為「玉懸天主」的話實在太過驚人，所以當她的訊息一傳完，每位天靈修，都忍不住將駭異的眼光，往那邊的「人形怪影」直投而去！
在這樣的一瞬間，眾天靈修們似乎才真正地感覺到，在那模糊的暗影裡面，竟有一種不由自主的恐怖氣氛……
「阿羅喉」？
除了「阿羅喉」，還會有誰，能夠讓「天間」的一位「界天天主」，用這樣的語氣來和他說話？
除了「阿羅喉」，還會有誰，能夠被「玉懸天主」稱呼「魔主」？
除了「阿羅喉」，還有誰能夠將「玉懸天主」，以前曾經被「困住」的「元神分識」給「釋放回來」？
這一切，當然指的都是那位統一了「地間」，「妖魔界」之無上「魔主」的……
阿羅喉！
眾天靈修們，上千雙的眼光，都這麼不約而同地，集中到了那一團模糊的暗影之中……
阿羅喉？
他們眼前的這一大團暗影，就是「妖魔界」之主「阿羅喉」？
眾天靈修們的心裡，實在是既好奇又不解……
「妖魔界」的阿羅喉魔主，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而且，聽剛才「玉懸天主」所說的內容……
似乎，「妖魔界」這位「阿羅喉」魔王，原先和他們「天間」的「敵對立場」，已經有了戲劇性的改變了＃正當大家都有點愕然而又意外地看著那個沒有實際身形，只有一團模模糊糊暗影的「人形輪廓」時，倒是四位「界天天主」里的「流生界天」，「玉慈天主」，接著前面的「玉懸天主」回答，繼續說道：「魔主，我們也知道自己的元能力量雖強，但是頂多也只能夠對其中的『炁界之主』，造成一些『阻礙』與『干擾』而已……想要能夠完全地困住『炁界之主』，卻是不可能的……」
聽到玉慈天主這麼說，有幾個天靈修，已經忍不住將自己的視線，又重新拉回到那個，由四位天主所圈圍起來，閃著重重摺光的中央芒環……
「炁界之主」的力量，居然大到了連四位「界天之主」合起來，都沒有辦法能夠完全困住的程度？
想到這裡，那些感應比較敏銳的天靈修們，心下不免駭然震動。
不過當他們正在驚訝的同時，玉慈天主的話並沒有停頓，還是一直繼續地說了下去。
「因此，魔主，我們四人傾盡了全力，最多只能夠為我們的玉虛天主和魔主你，爭取到一些延緩他行動的時間而已……不知道魔主和我們天主，還需要多少的時間？」
從玉慈天主現在的話里，眾天靈修們總算又更加明白眼前的一些情況了。
聽起來，這位「阿羅喉」魔主，居然是和他們所有每一位天靈修的「天主」：玉虛，正不知道在「合作」著一種什麼非常特別的東西……
那一團虛虛無無的暗影，在玉慈天主說完了這段話之後，忽然在那「暗影」之中，好像出現了一種層次不斷在流轉著的奇異變化……
然後，「阿羅喉」的聲音，同樣也變成了某種帶著「嗡嗡」迴音的怪異語調，回答玉慈天主道：「玉慈你放心吧……玉虛和我，已經完成最後的階段了！」
阿羅喉魔主的這段話說到最後，音尾已經變成了「轟隆隆」的強烈回震，如果不是眾天靈修們順著他的話一直聽下來，勉強還算是了解了他的意思，簡直就已經很難想像這樣的「雷鳴」居然是有人在說話了！
剎那間，每位天靈修們，猛地覺得自己身體之外的所有空間，都好像回應著那種「轟嗡嗡」的震響，出現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撼動」！
那種感覺，就有點像是眾天靈修們最外層的皮膚所能夠體會得到的「空間」，正在出現一種難以言喻的「分裂」……
而且那種「分裂」，是一種很全面的、很整體的「分裂」……
如果，所謂的「空間」，是由一大盤「綠豆」所組成的話……
一般所謂的「次空間」分裂，指的意思就好像是，把這「一盤」的綠豆給撥開到兩邊，分成兩團，然後在中間出現一道沒有綠豆的「空隙」。
可是現在的這種「空間分裂」的感覺，卻是這一盤綠豆，每一顆，都「裂開」來變成兩半了……
這樣的比喻，雖然已經能夠多少敘述得出來此刻眾天靈修們所感覺到的體外空間變化……
但是這種特異的、無法形容的感受，卻讓眾天靈修們的心裡，甚至出現了一些「惶惑」的慌亂情緒！
眾天靈修們的情況，顯然玉慈天主也注意到了……
因此在和「阿羅喉」說完話之後，玉慈天主連忙抽出空來對著周圍的眾天靈修們急急說道：「大家別慌張，也別亂做出反應，維持不動……這是『玉虛天主』終於要大功告成地出來了……」
玉慈天主的話，果然讓幾個已經開始顯露出不安神情的天靈修們，很快地安靜了下來……
玉虛天主？
那些從到了「天間」之後，或是年紀比較輕，從來也沒有看過傳說中「玉虛天主」的天靈修們，聽了玉慈天主這麼一說，忍不住也都好奇了起來！
難道，他們真的就要看到傳說中的「玉虛天主」了？
想到這裡，更多的天靈修們，已經開始左顧右盼地，想要看看他們的「玉虛天主」，到底是在哪裡了……
就在這個時候……
每位天靈修們，都敏感得發現，自己周遭的空間，就忽然像是著了火那般地，整個「轟啦啦」地爆出了一片刺眼的晶亮！
每個人都清楚地感覺得出來，現在大家所處的這個「空間」，已經出現了即使是精研「空間特性」的「光懸界天」天靈修們，也一時之間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奇特變化！
忽然爆放開來的強光，並不像是從某個特定的位置所「炸散開來」，而是比較像從每一個「空間的點」，同時神奇地燒亮了起來……
每位天靈修，儘管眼睛看不到實際的景象，連那種純粹的「感應能力」，似乎也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布那般地完全「探測」不到任何的反應……
而且，這種強烈的「爆亮」，還另外帶了一種，眾天靈修們無法理解的矛盾感覺……
在刺眼難睜的強光中，每一個人居然在這樣的感覺里，竟還察覺到某種很特殊、無法描述的「黑暗」！
一種蘊含在「強光之中」的黑暗！
對每位「天間」的天靈修來說，其實真的並不清楚，現在大家眼前的情況，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不過等到周圍好下容易，再次恢復到了眾天靈修們能夠「觀察」的情況時，大家才更駭然的發現到，他們果然是已經陷入了另一種他們完全不了解的狀態之中！
四方遼闊無比的荒漠……
雖然空無一物，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來那種些「起伏」的「沙巒」……
甚至是附近空中，那些浮立著的、數目眾多的天靈修們，或遠或近的身形……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眾天靈修們，最後所看到的樣子，沒有什麼區別……
唯一……唯一不一樣的是……
現在他們所看到的一切景象，已經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景物，所應該具備的……
色彩！
這意思也就是說……
眾天靈修們現在所看到的每一個景物，其實一點「顏色」也沒有……
說得更直接一點，他們所「感覺」到的一切，其實完全都是「陰暗」的！
上面的天空是黑暗的、下面的沙地是黑暗的、起伏的山巒是黑暗的……
甚至……甚至是周遭的那些天靈修們，也統統都一樣是「黑暗」的、「陰沉」的、沒有任何一絲「顏色」的！
既然一切都是黑暗的……那麼此刻的他們，為什麼又能夠「察覺」得到周圍的一切景物？
照理來說，他們不是應該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嗎？
雖然知道這種情況實在詭異得讓人不曉得該怎麼解釋……
不過在場的每一位天靈修，卻又都很清楚地確定，情況就是這個樣子！
感覺上，他們就像是睜開了另外一雙眼睛，在觀察著周圍那種好像「單色圖畫」般的怪異景象。
就在大家都很驚奇地，體會著這種新情勢之際……
忽然有一個聲音，很清楚地從每個人的心底，縷縷地傳來……
「爾時宇世開端，無光無色、無音無聲、無物無元，唯一真道者，唯『真道』而已……無上下、無左右、無內外、無表裡、無一切分別，無一切無分別……乃告普世問道天人、修羅、天靈一眾意者，見之在眼、聽之在耳、嗅之在鼻、嘗之在舌、觸之在體、感之在心，此非『真道』矣，唯反映於己之『真道疊影』也！」
每位天靈修們，一時之間，還真的有點無法分辨出來，這樣的「語音」，到底是從哪裡傳來的……
那似乎，有點像是自己心底的私語……但是這聲音所說的話，卻又是自己所從未聽過……
然而，說自己「從未聽過」，某種程度上卻又讓每個人都感覺得到，似乎這些話點醒了自己什麼……又並不是那麼陌生……
這兩種矛盾的感覺，是同時出現在每一位天靈修的心裡……
如此情況，確實是更加讓人，摸不著頭緒了！
好在，這種讓人困惑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多久。
雖然眼前的這個「無色世界」，讓在場的每一位天靈修，一時之間，都實在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奇怪的是，儘管大家連自己到底是用什麼東西，來「觀察」周圍的這個「無光無色的世界」，都還沒弄懂……
但是，此刻的他們，卻又很清楚地，宛如目見地，「看」到了那四位「界天天主」，和她們所圈圍起來的那個環形護罩正下方，本來非常堅實的荒漠硬地……
忽然就像是變成了煮沸了的開水那般，「咕嚕咕嚕」地，滾動了起來！
地表原本深青沉黑的顏色，現在大家都已經分辨不出來了，唯一能夠察覺的，就是那細緻但卻依然條條如劫的岩紋……
沸騰般的滾動，使得一條條的堅實紋路，看起來就像是水中的倒影……
而且，還是只有單一顏色的倒影！
四位界天天主，和那個被困住的「炁界之主」下方的地面，所出現的這種滾動，另一種很直接的感覺就是，有個什麼很特別的東西，正要從裡面「浮現」出來！
這樣的感覺，大家發現到的時候，就都不約而同地，將自己的視線，往地面上投去……
堅實的地面，雖然也還是像「水面」那般地暈開了一圈一圈不斷擴大的漣漪，但是看起來卻又不像是「地表岩層」的「質地」有任何變成「粉碎」的樣子……
從另個方向來看，這倒有點像從「另一個世界」，要「跨現」到這裡來的一個非常特別的「門戶」。
現在處於眾人正上方的，是「阿羅喉」……
那麼，眼前正要從「地面」浮現出來的，難道就是玉懸天主所說，快要現身的「玉虛天主」？
想到這裡，大家往地面上投去的目光，就變得更專註了。
在這個時候，眾天靈修們的所有動作，都是一種長期以夾的「反射動作」……
絕大部份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既然現在大家所處的已經是某種「沒有光線和色彩」的環境，那麼又怎麼還能夠用「眼睛」去觀察這個世界？
對他而言……
「玉懸天主」之前所說的話，其實真的是非常正確的。
由四位「界天天主」，所同時合力組成的這個高達六萬層的「空間疊罩」，並不能夠真的就「困住他」！
這四位天間的「界天天主」，那種元能的強度，確實是達到了讓他也覺得沒有把握對付的程度……而且，除了元能的力量之外，四位「界天天主」的「屬性」，也都各有極端不同！
她們四位所圈圍起來的那個「光環」，看起來雖然簡單，但事實上對一般的天靈修來說，想要從「光環」之中脫困出來，比登天也差不了多少去。
光環的最外層，是由「冰風界天」的「玉清天主」，和「雷焰界天」的「玉騰天主」，兩種屬性完全相反的厲烈元芒，所交疊組成的各兩百萬道密集壓縮的強烈爆區……
這個催命護層的「厚度」，雖然只有十丈左右，但是其中整整四百萬的互克互斥炸裂芒力，卻可以讓跳進這十丈空間里的任何「物質」，在眨眼也不及形容的「一瞬間」，完全催化成烏有……
以他現在所感受到的那種強度，他曉得，就算是像「透璃天鳳」、「龍龜婆婆」，甚至是「玠芝修羅」，這樣等級的「大天靈修」，恐怕也同樣是撐不過喘一口氣的時間的。
將他團團困住的包圍圈，除了「玉清」和「玉騰」兩位天主，那兩種屬性可以說完全相「對應」的冰風、雷焰元能，高達四百萬道的裂芒相互交織之外，「光懸界天」的「玉懸天主」，則又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特殊屬性！
玉懸天主的專長，當然還是在「空間堆疊」之上……
只不過，這時候她把那種特性，真的可以說是完全都發揮出來了……
在同樣內層十丈的光罩空間里，玉懸天主堆疊的空間，高達了六萬層！
這意思也就是說，如果有一粒沙子，在這個時候飛進了由玉懸天主所控制的這內層十丈空間里的話，那麼，這粒「沙子」，馬上就會被那種無法形容的「重疊空間」，給頃刻間分裂成「六萬」個不同的區塊……
任何物質，恐怕都沒有辦法承受那種，即使是一粒沙子也會被切割成「六萬片」的重疊次空間擠壓分割力量……
因此，在困住他的這個包圍圈裡，內層的十丈範圍，雖然只有「玉懸天主」一個人施展神通，但是那種讓人完全無法想像的「堆疊空間」，在程度上卻是更加地令人覺得難以應付。
從外表看起來，這一片由「玉懸天主」所聚合出來的特殊空間，就好像是一片片用密密麻麻，幾千幾萬片的「反光鏡」，所組合起來的「空間光團」！
即使是像在場的這些天靈修們，那麼樣地見多識廣，以他這麼特殊的存在體，也不得不承認，這位「玉懸天主」，操作「次空間」的等級，真的是到了連他也不得不佩服的地步！
除了這三位「界天天主」目前所展現的各種美麗、但是卻個個讓人致命的特殊威力圈之外……
別人不曉得，但他卻是很清楚，最後的那位「界天天主」，也就是「流生界天」的「玉慈天主」，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似乎並沒有發揮什麼特別的動作……
她沒有明確的攻擊圈圍，也沒有外顯的強大元能光華……
不過他卻很了解，「玉慈天主」那種純凈無比的「對應元能」，卻是無所不在地滲入了其他三位天主的「元能範圍」。
同時，由於她那種元能，「生生相衍相生」的特性，使得其他三位天主，雷焰即熄又即生，冰風剛吹又復來……而「交疊」的空間，更是在「玉慈天主」這種「化生特性」下，變得更加讓人眼花了亂、無法捉摸。
從他的感應之中，雖然「玉慈天主」的元能並不外顯，但事實上卻含蘊了無限潛生元機，宛如土壤那般，為其他三位天主的威力變化，提供了「加倍強化」和「衍生不絕」的加成作用！
對於四位天主所布散出來，將他圍困住的這一大片威力強大，而且其中的奧妙作用，還並不是他一看就清楚的密集力罩……
原本，連他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握，可以對付得了。
只不過他那敏銳無比的感應，在四位天主的「罩力」團團圍住自己的時候，清晰無比地感覺得到周圍的一切空間，好像都布滿了尖利如刺、撕割如刀的強烈力道！
對他來說，面對著四位「天間」的「界天天主」，所同時施展出來的這種「團團圍攻」動作……
雖然她們的來勢非常驚人，但他依舊非常不願意和四位天主所布展出來的任何元能勁道，做出直接的衝擊接觸！
由於他這樣的心態，所以在他發現到四位界天天主在瑤璣天女的掩護下，同時出手，圈起了重重包圍之際……
他不但神識震凜，強迫自己收住了反射性要往外脹散的光炁力量，甚至還刻意向內「收縮」！
這樣的「調集」動作，立刻就使得他現在所處的「空間」，「嗡哇」一下，像個「球」一樣地「鼓脹」了起來……
很難清楚地形容，所謂的「空間鼓脹」，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是對他而言，更讓他嚇一跳的，是這樣的動作，竟像是掀開了擠壓了許久的熱鍋那般，從他的神識「內部」，竟「嘶嘶嘶」地滲出了強大無比的光炁壓力！
不用再多想一下，他就馬上明白了，那竟是自己在「炁界」的真正力量，好像快要把水壩沖裂的狂潮那般，眼看著就要透過自己，在此間炸開……
一絲本能的「警訊」，就在這個時候浮現出來！
危險！
「炁界」的「光炁力量」，如果真的在這裡爆開……
那麼這個世界的架構，就算是想要不毀滅都不行……
想到這裡，他立刻咬緊牙關，所有的神識，都傾盡一切力量地，往內部那「嘶嘶」作響，簡直就快要「裂開」的「神識」直壓而去！
根據之前「妖魔界」那幾位「魔帥」攻擊自己的經驗……
這四位「界天天主」，真的直接承受自己神識的那種反射光炁力量之後，恐怕下場也不會比之前的幾位「魔帥」們，要好到哪裡去！
當他正拉緊了每一根神經，不向外而倒是傾力向內去壓制震顫欲爆的光炁時……
朦朧里，他竟有一絲神識，帶著纖細而又難以察覺的溫柔，輕輕地，在周圍的那四位「界天天主」的身上薄透而去……
然後，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他忽然覺得，時間好像暫時停止了下來……
一種強烈的思念與不舍，在他的心中浮顯出來……
她們……就是她們呀……
我就是應合了她們的呼喚而來的呀……
暫停的那一剎那，似乎有個聲音輕輕地，在他的心裡響起。
她們怎麼會不愛我？
如果她們的愛，不是對我而發，為什麼……
為什麼，我又會這麼清楚、肯定、明確地，做出回應？
為什麼我又會不顧一切地到這裡來？
為什麼？
那個在他心裡浮現出來的聲音，輕輕地間著他這樣的問題……
他可以那麼清楚地，感受得到，當那樣的聲音，發出了那樣的質疑之際……
他的心口，竟有一種不願意去相信「她們愛的是玉虛，而不是他！」的深刻痛楚！
隱約里，接著就有另一種更強烈的感受，衝擊了他所有的心神！
那是……
一種充滿高傲的、冷峻的、強勢的「憤怒」！
然後，本來輕柔的聲音，頃刻間換成了一種森冷的僵硬！
「她們披著深切的愛意，散布出濃情的呼喚……對象就是你，就是我，就是我們……等到我歷盡了千辛萬苦，死後復滅，絕形重生，換了多少生命型態……當我最後終於找到她們時，她們卻又說，之前的愛，並不是針對我？」
感覺上，他的另一種冷峻的聲音，似乎也是另一個他！
「毀滅一切吧……既然沒有我要找的，這些三間九界，繼續存在下去，又有甚麼意義？浮舟過海，既已不再回顧，又何必刻意系船於岸？就讓一切都完全毀滅吧！」
他對於自己的心裡，居然會出現了這樣的聲音，覺得非常意外……
那種「毀滅一切」的開端，居然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嗎？
這樣的發展與結果，豈不是充滿了矛盾與疑惑？
雖然，他的心裡，對於有這樣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
不過，他卻也不得下承認，他真的第一次，因為深切愛意的落空，而對所有的一切，起了一個「完全毀滅」的念頭！
然後，他就緊跟著有了一個更可怕的感覺……
這種感覺，使得雖然心志緊繃的他，也不由得周身開始有點發冷……
當他的心裡第一次真正主動地，浮現出了「毀滅一切」的念頭時……
居然，他發現到……
這正是他應該做的！
第一次，他很肯定地感受到，「毀滅一切」，正是他此來的目的！
是的！
毀滅一切，就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終於清楚地明白了這件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