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先聲奪人

翌日，正是端午節，陽光明媚，烈日高懸，光芒萬丈。

這一天，天壇景區公園之中，可謂是人潮湧動，人山人海。密集的人流，幾乎把整個景區都擠滿了，使得景區管理人員不得不出面限行，把許多人擋在了外頭。

「就說了，平時天壇很少人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到端午節這一天，這裡總是人滿為患，進不去……」

「走吧，走吧，下次再來。」

「要不然，去地壇吧，那邊人少。」

「過節的時候，就不應該出來……」

大量遊客被擋在了外頭，這些人肯定是各種埋怨，不耐煩。有些人乾脆直接走了，不過也是人留了下來，排隊等候。

然而在天壇的內部，卻是另外一番情形。

天壇建築布局呈回字形，由兩道壇牆分成內壇、外壇兩大部分。最南的圍牆呈方型，象徵地，最北的圍牆呈半圓型，象徵天，北高南低，這既表示天高地低，又表示天圓地方。

天壇的主要建築物集中在內壇中軸線的南北兩端，其間由一條寬闊的丹陛橋相連結，由南至北分別為圜丘壇、皇穹宇、祈年殿和皇乾殿等。

此時此刻，在圜丘壇的四周，也布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這些人在黎明時分，就已經受到了通知，早早趕來這裡，暢通無阻的進入天壇，就等著祭祀儀式的開始。

也不必多說，能夠進來的都是風水師。粗略的估算，起碼有上萬人散布周圍。每個人的心情各不相同，但是卻很守規矩。輕聲細語的交淡，井然有序。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人多了也不好聊天，自然而然按照不同的圈子。劃分為一個個小團體，談笑風生，聯絡感情。

「張老爺子，還有那位孔老先生，把我們召集在這裡，到底有什麼事情嗎？」

「不清楚……」

「難道真的是要比斗一番。爭奪天下第一？」

從這些人悄聲交流的話題來看，就知道他們還沒有弄清楚具體狀況，只是沖著南北二聖的號召力而來。

有一些知情人，卻沒有透露的意思，紛紛含笑旁觀。優越感十足。

要是平常時候，以包龍圖的性格，肯定恨不能把這事宣揚得天下皆知。可是這個時候，他卻沉默不語，憂心仲仲的看著手機，唉聲嘆氣。

「包兄弟，你不用著急。」熊貿在旁邊寬慰道：「雖然航班有些延遲，但是方師傅已經順利登機了。肯定能夠趕得過來。」

「我知道他能趕得過來……」包龍圖嘆氣道：「但是畢竟也晚了，讓其他人知道他在這個關鍵時刻，居然回家了一趟。以至於人家把孔張安排在早上主持祭祀活動……」

「這更好呀。」古月居士笑道：「等方師傅過來了，還能休息一會兒，養足了精神，再開始操作。」

「不是這個問題。」包龍圖搖頭道：「我擔心別人對他有看法，覺得他太輕慢這事了，不堪大任。」

「不會的。那些老爺子，胸襟沒那麼小……」劉川沉凝道：「再說了。我們都相信，以方師傅的脾性。肯定是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才會這樣做。」

「我們知道，其他人不知道呢。」包龍圖還是不放心。

「我們知道，也意味著那些老爺子肯定也清楚。」熊貿笑眯眯道：「包兄弟，你是關心則亂啊，沒有了平時的聰明勁。」

「什麼意思？」包龍圖有些不解。

「你想一想，類似這樣的大事，能隨便託付給人的嗎？」熊貿解釋道：「恐怕不僅是方師傅和孔張，肯定還要包括劉師傅等人，早在發放垣牌的時候，就已經把他們的祖宗八輩調查清楚了。」

「家庭背景，社會關係，什麼樣的性格，有沒有實力……」

熊貿篤定道：「一切的一切，絕對搞了一大堆資料，把書架都填滿了。然後再經過一番又一番的篩選，才進行到現在這一步。」

「也就是說，你不用擔心他們不了解方元的脾性。相反我還覺得他們，也在期待方師傅連夜回家一趟，今天是不是會給大家一個大驚喜……」

「沒錯，就是這樣。」

熊貿的這一席話，得到了古月居士等人的贊同，也讓包龍圖心中稍安。

就在這時，在密集的人流之中，突然破開了一條縫隙。這很快引起眾人的注意，大家順勢看了過去，只見張道心與孔周帶著一幫人，浩浩蕩蕩走了過來。

作為名滿天下的大宗師，兩個人哪怕好久沒有在江湖上走動了，但是江湖上依然還流傳著屬於他們的傳說。

在場之中，也有一些人見過兩人的，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不多時，在場的風水師，都已經知道了，在江湖上倍受大家景仰的南北二聖，已然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一時之間，龐大的人群之中，立刻出現了陣陣嘩然，騷動。

幸好風水師多數是心志成熟的性格，哪怕再激動、興奮，也能夠保持冷靜，剋制下來。騷動並沒有持續太多，不用別人安撫，就慢慢平息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張道心與孔周走上了圜丘壇，站在圜丘壇最上層中央的圓石上面。

望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感受到大家熱切的目光，張道心和孔周兩人臉上，也現出了不平靜的笑容。兩人謙讓一番，最終讓孔周站了出來，與大家對話交流。

「諸位同仁，請靜一靜。」

孔周開口了，聲音顯得十分的洪亮。這是圜丘壇的特色，經過巧妙的建造，使得壇面非常的光滑。人說話的時候，聲波得以快速地向四面八方傳播，碰到周圍的石欄，反射回來，與原聲匯合，音量馬上加倍。

古代的時候，皇帝在這裡祭天，其洪亮聲音，就如同上天神諭一般，加上祭禮時那莊嚴的氣氛，更具神秘效果。普通百姓不明就裡，自然覺得皇帝不愧是天子，受到上天的庇護，所以敬畏有加。

現在人明白這個聲音原理，肯定沒有什麼異常感受。不過聽見了孔周的話，也紛紛安靜下來，注目聆聽。

孔周見狀，也滿意一笑，繼續說道：「非常感謝大家，在接受到我們的邀請之後，不遠千里、萬里，奔赴這裡參加集會……」

這一番話，也能夠看出兩人的影響力。要知道在場的許多人，根本不知道集會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卻紛紛北上過來。

也只有兩人能夠做到而已，要是換成另外的人號召，對於這樣目的不明確的聚會，恐怕大家會心生疑慮，乾脆推託不來。

這就是威望，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威望。哪怕方元和孔張再有實力，或許只與兩人相差一線而已。但是要論號召力，不管是孔周，還是張道心，都不費吹灰之力的完爆他們。

「您老客氣了……」

「這是應該的，您老都發話了，我們能不來么？」

「就是啊，只要您老一句話，就是我腿腳斷了，爬也要爬來。」

一時之間，底下人群之中，也有許多人在響應。不過更多的人，卻是透出好奇之色，想要知道孔周和張道心召集大家的目的。

上萬風水師雲集，而且還清場了，使得整個寬闊天壇，就只有風水師的存在。這樣的大的動靜，其中的目的肯定不簡單。

兩人大決戰，這只是主流猜測。還有腦洞大開的，在琢磨著是不是兩位老神仙有感於風水師的地位不顯，打算聚眾遊行，彰顯存在啊。

人多心雜，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在一定的範圍內傳播，也把大家搞得稀里糊塗，心神不寧。

「謝謝大家的支持……」

與此同時，孔周又是一番感激，隨之切入了正題：「不出意料的話，大家對於這次集會的目的，恐怕也有許多的猜測，那麼我也不廢話了，直言相告……」

剎那間，全場一靜，鴉雀無聲，唯恐聽不清楚。

「實不相瞞，今天把大家集聚起來，不為別的，只是想請大家看一場大戲。」孔周輕微一笑，大聲說道：「一場熱鬧的大戲，別開生面的大戲。」

「不僅是看戲而已，而且還要作一番評判。」

適時，張道心也開口補充，笑著說道：「也就是說，你們不僅是觀眾，更是評委。」

「觀眾，評委？」

一時之間，有些人懵了，但是也有人呼吸一促，各種激動興奮，溢於言表，琢磨著難道大家的推測是對的，南北二聖真要一決高下？

「張兄，看大家的樣子，好像也等著不耐煩了。」孔周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麼閑話少說，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

「這是正理。」張道心點頭贊同：「我們都是一把年紀的老古董了，就不要擋著年輕人的表演了。走吧，退場看戲去……」

說話之間，兩人把臂而下，卻留下一幫莫名其妙，驚疑不解的風水師。

「怎麼回事？」

「不是二聖對決呀？」

許多人懵住了，呆若木雞。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就忽然飄揚了過來，然後在大家的關注下，附近的建築閣樓內，就慢悠悠走出來一行人。

這些人身穿華麗的法袍，各司其職，或是誦經，或是奏樂，或是扛旗舉幡。二三十人的隊伍，井然有序，卻有千軍萬馬的氣勢，先聲奪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