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堅果與腦域
蘭斯來到月光塔中，不出他所料，安曼剛剛結束了手頭的實驗。
看到自己的弟子前來，安曼顯得興緻很高，他帶著蘭斯來到了第四層。
六層月光塔，除了第一層大廳用來擺放傀儡和一些煉金用品之外，其餘每一層都有各自的功用。頂層是觀星區，巫師們有許多預言系的法術需要觀察月亮和星象才能得出結論。第五層則是安曼一般的實驗區，據說整個月光塔的建造中，第五層用的材料是最堅固的，且具有一定的反魔力場，可以抵消一定的魔法威能。
第四層建築主要是安曼私人的圖書室，圖書室分為兩個，一大一小。大圖書室里裝著幾百本圖書，比蘭斯本人的小藏書閣要大得多了，但是這裡的圖書都是用凡人們的語言書寫的；而小的圖書室則只有兩平方米大小，裡面只有一排書架，上面放著二十來本書。而這二十多本書，才是安曼珍藏的精髓。
蘭斯知道，小的圖書室里每一本書對於巫師們來說都是異常珍貴。在過去的半年裡，蘭斯只在大的圖書室中學習過。
除了兩個圖書室之外，第四層還有其他一些空餘的房間，空餘用來休息或者學習。
「蘭斯，昨天晚上你能親手寫出那個符文，老實說，我很驚訝。」安曼說道：「不過我們巫師都是只問結果不問過程的人，既然你能寫出來那麼符文，那麼這就意味著你有成為巫師的資格。」
「次級冥想術符文的重要性，想必你也清楚。接下來的一步，只要你能按照我說的辦法去做，應該能在三個月內成為一名巫師學徒。」
一級巫師又被稱為巫師學徒，一般泛指能夠掌握冥想術的巫師。
蘭斯點了點頭：「我一定會按照老師的囑咐而努力的。」
安曼沉吟了一下，背身走進小圖書室，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這本書，你先拿去看看，務必要小心，不要損壞了。雖然這些書我都已經看過，但是其珍貴程度依然是毋庸置疑的。這些都是當年我離開彩虹島的時候從學院裡帶出來的，現在已經很難找到了。」安曼將那本小冊子交到蘭斯手裡，囑咐道：「這本書里記載的內容是關於如何控制你的思維進入你的腦域的。我們都知道，只有將思維置入腦域之中，才能在那裡利用精神力勾勒出你想要組合的符文。你看完之後，可以嘗試一下能否進入腦域，但是一定要記住，就算你的思維進入了腦域，也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按照我的步驟一步一步來，不要冒進，否則會產生難以預料的後果。」
蘭斯點了點頭，接過那本小冊子。
「老師，一般人需要多久，才能將自己的思維進入腦域？」蘭斯問道。
安曼笑了笑：「此事因人而異，有些人只需要一眨眼，有些人卻需要三個月。不過只要你第一次成功進入了腦域，那麼下一次進入就會變得輕鬆許多。」
蘭斯拿著小冊子，在安曼的安排下選了個清靜的房間開始閱讀起來。
……
這本小冊子的名字叫《堅果中的腦域》，作者是一名叫做克倫菲爾的巫師。從描述不多的作者資料中可以看得出來，這名巫師對腦域以及精神力方面的研究非常透徹。
「死靈學派專精的巫師么？難怪對腦域這麼了解！」蘭斯不由苦笑出聲。以巫師們的冷漠特性來說，這名克倫菲爾的巫師能夠寫出這樣的作品，恐怕不知道解剖了多少人類的大腦才得以形成這部薄薄的著作。
堅果中的腦域用古倫語寫就，據安曼說這種語言在目前的巫師界應該是非常流行的。古論語的特點是辭彙量少但是十分精確，蘭斯一邊閱讀，一邊讓狐狸記錄下來本書的內容。
在這本書中，亡靈大巫師克倫菲爾將人類的腦域外層比喻成一隻堅果，人類的思維想要進入腦域，則必須越過最外面那一層外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短短十幾頁的小冊子，蘭斯花了足足大半天才將它看完。
等到他下意識地合上小冊子的時候，才愕然發現外面已經天黑了。
月光塔里安裝著照明用的螢石，所以蘭斯也不必擔心看不見，此時安曼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蘭斯喊了兩句也沒人回應。
「按照這本書上的記載，其實人類的腦域就和堅果相似，思維想要進入其中，只需要尋找到果殼中的縫隙就行了。畢竟人類的意識是寄居在大腦之中的，距離神秘的腦域其實並不遙遠。」蘭斯心中默默想到。
他將小冊子放在桌上，將裡面的內容再度過了一遍。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穿越的緣故，他只覺得自己的精神非常旺盛，雖然看了一個下午的書，卻也沒有半點睏倦的感覺，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反正老師說過可以嘗試讓思維進入腦域，我就試試看吧。」
蘭斯按照書本上所說的方法，閉上雙眼，集中注意力，口中默默地念了一句：「斯圖卡拉……」
眼前一片漆黑，絲毫沒有動靜。
他撓了撓腦袋，再試了一遍。這一次，他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片漆黑中的那一個若隱若現的光點之中。
一種眩暈的感覺傳遞到他的腦海之中。
蘭斯咬住牙，摒棄了所有的雜念，不斷地念誦著：「斯圖卡拉……」
一瞬間，他的意識彷彿變成了一條深海中的游魚。原本只是平面的漆黑色變成了立體的空間，他置身其中，可以自如地上下遊動。
「這就是我的意識，我的思維了。」蘭斯的思維好奇地向遠方游去。
在這片黑暗的天地里，他是如此地舒適。哪怕前方看不到任何光明，他也能感受到一種親切的感覺。
……
「應該就是這裡了。」蘭斯看著眼前那個巨大的外殼，他上上下下遊了好幾圈，立刻發現了一個細小的裂縫。
他從裂縫中鑽了進去。
一陣光明！
這是一種何等奇妙的感覺啊，蘭斯看到了一個金黃色的空間，這個空間巨大無比，但是又能看到盡頭。
無數的金黃色圓點在空間之中遊離飛舞，蘭斯數了數，大約有超過兩百點金黃色的圓點在自己的腦域中聚集。
「這就是我的精神力么？」蘭斯有些不確定地看著那些遊離的圓點。
在他的意識操控之下，每一個圓點都乖乖順從著他的意志。
「狐狸，你能偵測到目前我看到的東西么？」蘭斯在心裡問道。
「不能。主人您的意識目前處於大腦深處，該區域仍處於本公司科技尚未抵達的地方，狐狸沒有許可權進入這個區域。」
蘭斯心中點了點頭，腦域對於一個人來說幾乎是最神秘而重要的地方，難怪狐狸無法進入。
那些遊離的金色圓點，就是蘭斯的精神力。進入腦域之後，他下一步所需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圓點按照一定的順序和形狀排列起來，形成一個符文，然後每日不斷地進行固定。當這個符文徹底固化之後，蘭斯差不多就可以掌握了這個法術。
次級冥想術，就是他必須勾勒的第一個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