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也想爬上朕的榻

憑你也想爬上朕的榻

「是命大了么?怎麼就老是死不成?明明那一撞很用力了啊!」千夜傾城睜開眼睛的瞬間,腦海里就冒出這麼一連串的疑問,苦笑著搖頭,原來不想死就讓她做了近三年的活死人,現在她想死了,卻是怎麼樣都死不了了,天意果然弄人!

「你在笑些什麼!」自床榻上的人兒一醒過來,百里驚鴻就發現了,而他之所以這麼久沒有出聲音是因為要等這個人發現他,可她從醒過來到現在也有一會兒了,她卻自顧的在哪兒笑,還笑的那般的丑,別說發現他了,就是看都沒朝外面看過來一眼。

「恩?」千夜傾城本來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的,且也只以為自個是命大沒有死成,哪裡會想到是百里驚鴻救了她,是以百里驚鴻突然出聲著實是有嚇到千夜傾城的,且還不是一點點的嚇到,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哪怕是過了很久,明明已經回過神來了,她也還是愣在哪裡,眼睛更是一點兒不敢亂飄。

「怎地,要將朕當做不存在?還是說不想見到朕?那朕便走了……」

有他聲音輕緩入耳,清貴冷清。

千夜傾城剋制不住的全身顫抖。

百里驚鴻以為他這般說,床榻上的人兒是會朝著他看過來的,那想她還是沒有一點兒的動作,心頭不由起了怒火,不是說么,想要伴在他身邊?怎麼,現今倒是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了?拂了袖子,百里驚鴻站起,轉身就要離去。

卻身子不過一轉再動不了,側了目光看,衣角已教人拽在了手中,「不給走,不給走,就不給走……」

身後有人已順著衣角環了上來,兩隻手瘦弱非常,環住他的腰身都硌的疼。

「大膽……」手抬起來要將環住自個腰身的她的手扯掉,抬起來一點,卻對著她瘦弱的手扯不下去,只沙啞出聲吐出兩個字。

「就當我大膽好了,你要殺要剮也隨便好了,我就是不給你走,要抱著你!。」身後她盈盈出聲,她身子上的馨香也更重了一重,是因她的身子湊的更上來的原因。

「……」是啊,她一直是大膽的,從初見到現在,見到他不下跪,還直呼他的名姓……這女人可不是大膽么?只是這一會兒怎麼就捨不得扯開她了?理智告訴他,這個人,他不應該由著她這麼放肆,理智告訴他,他是有歌兒的人,那個喊著他驚鴻哥哥的人兒才是他所有心情起伏的原因,是不捨得對她凶的,可承認吧,身後這個不過見過幾面的人,實際上,他也有著幾分不舍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鳳棲宮裡她對著宮門撞過去的那一瞬間?還是她說:我要陪在你的身邊?還是她跪倒在他面前說:百里驚鴻,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甚至是更早的時候?早到什麼時候呢?她說:他的妻的時候還是初初那一聲百里驚鴻,那一眼的時候?總歸是捨不得的,但若叫他說出這樣不捨得情緒是為什麼,他——這天下之主那麼一瞬間也給不出答案,說什麼她是他妻這話,他實際上是不相信的,他百里驚鴻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個女人了?不可能呢!他生命中除了兒時喊著他驚鴻哥哥的小女孩兒就沒有其他人能走進他,可怎麼欲,粉色他們一干人皆是認識她?她又為何對著他說出那樣纏綿的情話?這著實讓他想不透徹,於是他將她留下,想知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恩,就是這樣的,百里驚鴻告訴自己將她留下的理由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不是更好!」身後她聲音由方才的興奮,激動以及害怕還有那一分藏著的嬌意變成此刻的凄涼,百里驚鴻的思緒就在她這凄涼的聲音里回過神來,及時回來的還有理智,終究是伸手將她的手扯開,而後沒有回身,只啟唇冷冷開口,「想死!那也要你死的成,你就好好的在這兒給朕呆著!」說完話,百里驚鴻就朝著外頭走了出去,步子一點沒停,有些刻意。

然而竟然是這樣快速的出去,還是有聽到身後那人含著哭音喊,「我不要伺候你的女人!」

死亡,如她所說,只要她想就能死,一個人如果起了想死的心,那麼就不會有人能夠阻止得了她,在這一刻之前,她還是想死的,沒有想活的想法,可在方才抱了那人的身子之後,她又可恥的貪戀起來擁抱他的溫度,活著能瞧著他的樣子的好,可若是他再將她差去給他的皇后,那個女人該怎麼辦?還有粉色,她撞了門之後,一切都怎麼樣了?

她赤腳奔出去,想問問心裡頭這些事情,跑至宮門,入目是緊閉的大門,心裡有不好的預感,果然門怎麼樣也打不開。

「百里驚鴻,你要幹什麼,為什麼把我鎖在這裡頭,我不要,放我出去……」千夜傾城用力嘶喊,又抬手伸腳去踢宮門,始終無人搭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是喉嚨啞了,手砸門砸的流了血,雙腿也軟了,她方停下來,身子沿著宮門滑下去坐在冰冷的地上,也不覺得冷。

千夜傾城被關了整整三天,其間雖有送水送吃食的人進來過卻都是牛高馬大的侍衛,別說企圖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鑽出去,就連和他們說話,告訴他們她要見皇帝,都沒人搭理她,就跟沒有了舌頭似的,怎麼樣也不開口說話。

這三天對於千夜傾城無疑是難熬的,一直在想著粉色她怎麼樣了,除此之外,更多的,想的是那人想著他的態度。

心情極度緊張,無論了晚上還是白天都是睡不著覺,就算是睡著了,只要有一點兒的聲音都會極其容易的驚醒過來。

「吱呀……」更何況是門開的聲音,要知道不但是她等待多時的聲音且這聲音也大。?

幾乎在這「吱呀」一聲響起來的時候,她的眼就睜開了,又是赤著腳就跑了出去……

這三日,每次有門開,「吱呀」的響聲,她心裡都是極其興奮,然後朝著外跑,不過每每都是失望,來人都只是送吃食的,但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一次,不止是那送吃食,或許還不是那送吃食的,是其他人,願是他……

奔出的腳步越發的快,而那張小臉,迎著大開的宮門外射進來的陽光勾起明媚的笑容,是陽光也罷,是地獄又如何,總歸前方有他,就願意撲過去。

「你來了……」其實不止是第六感,更多的還有推論,三日早已足夠她將那些送吃食的人來的時間掐准,這時辰顯然不吻合,除非不是他們,只是不敢肯定是他,直到瞧見那陽光中比陽光更耀眼的存在,才敢說出這一句,才敢確信。

本來這一趟不需他親自來的,鬼使神差,在宴銀端著他吩咐拿給她的衣物離去的時候,他喊了,「候著」,放下滿桌子的奏摺,就這般奔來了,甚至還讓宴銀不必跟來,自個端了他手中的東西來著。

有為什麼么?或許吧,瞧著她奔過來的姿態,心裡頭會歡喜。

「給朕回床榻上待著……」薄唇揚了笑,卻視線觸及光影下那一雙赤足又抿上,無名怒火自心裡湧起,只因她赤足受寒,不過彼時百里驚鴻雖然沒忽略,卻也不曾深深去想。

「你陪我一道……」不知他因何起了怒火,雖抖了抖身子,依舊站在他面前,不移動身形。

「你不回,朕便走……」腳下步子隨她那句話就要走過去的,又覺這樣太失面子,只能腳下步子一挪,往了另外頭,作勢要走。

「壞人,你個壞人,就知威脅我,就知拿這個威脅我,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找不到你了怎麼辦,你走了,我找不到,怎麼辦,不是每次都和現在一樣幸運的,大壞人……」

還未動,身後傳來她的哭喊,就像三日前那般,即委屈又充滿怒火。

可笑的是,他竟然在這聲音里再也無法邁動腳步,只能轉身朝她望去……

清晨,陽光方升,薄霧還散去,攏著陽光自宮門而來,正透過他攏著她的身形。

於是她就立在薄霧裡,淺薄光色繞在她的周身,這刻,竟然隱隱有了仙人之姿,彷彿就要散在這薄霧裡,隨風去向九重天,心下頓時一緊,步伐凌亂了,目的地卻是她那兒,只是她那兒……

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掐緊,「誰准你找不到的!」

「你……」她含著水霧的眸抬起來,正對著他,於是百里驚鴻就瞧見了她眼底的錯愕,一剎那過去的驚喜以及自己臉色鐵青,一臉緊張的樣子。

「你不願意我離開?找不到你?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千夜傾城找回自己的聲音,手順著百里驚鴻的手腕握上去,唇舌乾澀,還是由著聲音從自己喉間滑出來。

「你想多了!」心思被人窺探,百里驚鴻臉上有一瞬間的惱,隨即他朝著千夜傾城走過去,將她一把提起來然後扔到床榻去,而他立在床榻前,側著臉。

他臉上表情實在算不上是好,甚至還很臭,甚至他剛剛提她的動作都是粗魯至極,毫無溫柔可言,可千夜傾城卻忍不住微微笑,似乎是為窺探了他的心思,自個心間便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煩悶頓散去。

「笑什麼……」百里驚鴻雖側著臉,但是那眼神掃到的地方還是夠寬的,千夜傾城臉上的笑容一分不落的落入他的眼中,知她在笑自己卻出奇的沒有脾氣,甚至問話聲里都還有隱隱的溫柔。

「我沒笑……」千夜傾城掩起嘴角,想要掩藏起自個臉上的笑容,卻收起的同時又想到了些許的什麼,臉咻地一下抬起來,望著百里驚鴻,雙眸里都發了光,「你怎知我在笑,你偷看我!」

「你在亂說些什麼,朕怎會偷看你!」明明是沒有的事情,明明只是餘光掃到,卻她在說出這麼一句話的事情,百里驚鴻有些的不自在,彷彿真的有偷窺過她似的。

「明明就有,明明有,你若是不偷看我,怎知我在笑。」方才收起的笑容又現在嘴角,千夜傾城忍不住再從床榻上跳下去,朝著他走過去,繞到他面對對著他。

「你……你給朕回去床榻上躺好!」沒話回她,直到瞧著她赤著腳,話才接的上了。

「躺好等你嗎?」千夜傾城萬想不到,她和百里驚鴻有一天會是這樣的局面,不是他調戲她,而是她調戲著他,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她沒有想過這是調戲,只是順應著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只是說完之後聽到百里驚鴻那句,「你這是邀請朕上你的床榻嗎!」她才恍然明白過來,要羞,又覺沒什麼可羞的。

「嗯!邀請你……」於是勇敢的抬起頭,對著他這般說,只是千夜傾城沒想到的是,明明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經融洽很多,為什麼又會突然的一下又變了。

「就憑你也夠讓朕上你的榻?」

心在瞬間冷卻下去,臉也在剎那變的蒼白,唇抖著,要開口說話,張張合合好幾次,才發現聲音無法從喉嚨里發出來,最後索性放棄了,只垂下頭以求的遮掩。

只是怎麼遮掩的住,現在他們兩個就是相對著站著的,她根本避無可避,哆嗦了身子,她試著挪動腳,想要從百里驚鴻面前逃離開……只是步子才。

「這個給你,不願待在皇後身邊,那便穿上這一身……待在朕的身邊。」剛剛怎麼會對著她說出那樣一句話的?百里驚鴻忽而想不到原因,只是話既然已經說了出去,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只能再開口繼續說,而本來,他只想著讓這女人扮作太監留在宮裡,可能是出於對自己剛剛對她說的那句話的愧疚,頓了頓,他加上了後頭那句,跟在他身邊,這麼說,他將原因完全歸結在此,並不多想,實際,若是沒有剛剛那一出,他是不是也曾心裡想過要將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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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悍妃誰敢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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