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醫學上的奇迹
幾天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情。趙玲玲這幾天很忙。對於韓兵的殷勤邀請,趙玲玲只能不停的説著抱歉。趙玲玲其實對韓兵的印象很不錯,不但人帥多金,而且溫文爾雅,熱心體貼,還很時尚有品位,實在是新時代好男人的楷模。
但是,趙玲玲總是覺得她和韓兵之間缺少點什麼,因此對她總是若即若離。不過話説回來,趙玲玲也不是沒有動心的時候,有時她也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了,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得了,而韓兵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趙玲玲決定作一件事情的時候,就是千軍萬馬也阻止不了。做了這麼久的警察,趙玲玲辦事自然有她的一套手段。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她已經把陳天以前的所有底細摸得一清二楚。其間,她還帶領著手下跑了一趟陳天家裡。
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陳天的父母親早已經平靜了下來。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其實一直在暗暗的牽挂著他們可憐的孩子,只是內斂的他們口頭上不説。唯一讓他們聊以自慰的是他們的老二和老三還算爭氣,以絕對優勢的分數考上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大學,總算為他們掙了一口氣,並洗雪了陳天帶給他們的恥辱。
趙玲玲完成能夠理解他們樸實語言里所包含的無盡傷痛,因此,只是簡單的詢問了陳天的過去,就匆匆的離開了。對於陳天的現狀,趙玲玲隻字不提,只是以歸檔翻查案情而推搪過去。
離開的時候,趙玲玲看到他們門庭破敗,憐憫心起,本想悄悄地塞給他們些錢,但樸實的老人怎麼也不收,背著傴僂的身軀,邁著沉重的步子艱難的追著把錢塞回了趙玲玲手裡。
趙玲玲深受感動,鄉下人就是樸實。按理説這麼樸實的人家,不應該出現那樣的一個陳天。因此,通過這麼多天的明察暗訪,趙玲玲基本能夠確定,陳天以前的案子,一定是被人栽贓的。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疑問,陳天那時,不,現在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人家為什麼要栽贓呢?當趙玲玲翻查受害人資料的時候,卻發現這個人已經死於兩年前的一起車禍。一時間,死無對證,案情陷入了僵局。
趙玲玲很後悔,為什麼自己當時不多花些心思,看見人證物證俱在,也不去多想,自己一心想著的就是把陳天的罪名坐實。好像自己平時不這樣的呀?為什麼當時會這樣呢?很詭異,很不解,趙玲玲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趙玲玲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她也是忠於自己的職業操守,自己一切都是按照正規的程序辦事,沒有任何徇私枉法的地方,也用不著後悔。現在趙玲玲陳天沒有上訴的情況下,花精力時間調查尋求翻案的可能,那已經是超出趙玲玲職責之外的事情了。
陳天對於趙玲玲來説,只不過是個外人。雖然暴力女口口聲聲説陳天已經是她丈夫,但這一説法,除了暴力女自己想當然外,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接受。暴力女是他們的心尖寶貝,哪能這麼容易就嫁了出去?反正陳天是門都沒有。任何人都這樣認為。趙老首長也不例外。
……
陳天這些天一直在昏迷中跟死神搏鬥,並不知道這些事情。現在陳天模糊迷濛中好像聽到有什麼人在呼喚自己,聲音是那麼溫柔真切,深情款款……陳天潛意識裡很想回應一聲,但是費盡了全部氣力,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嘴巴怎麼也長不開,喉嚨里也發不出丁點的聲息……
接著,陳天又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然後深情地呼喚沒有了,只感覺到金屬儀器發出的冰冷……
暴力女被軍醫院的兩個護士擋在一旁,全神的注視著身穿白大褂正在陳天身上做著細緻檢查的軍醫,那緊張認真的表情就好像陳天是易碎的玻璃一樣,疲倦的眼眸里也充滿了心碎的擔憂……
病房裡除了人們的呼吸聲,瑣碎的腳步聲,金屬的磨擦聲之外,顯得特別沉寂……
「好了!林小姐,你不用擔心,陳先生的身體已經恢復了知覺,相信神志也會很快恢復。現在他沉睡的意識正在慢慢的恢復過來。現在是他的關鍵時刻,最好不要受到外界打擾。林小姐,你這幾天也累了,還是到高幹病房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帶頭的一頭髮已經花白,慈眉善目的老軍醫對暴力女小聲地説。
暴力女本來還想説,但是老軍醫的示意之下,身不由己的被兩個護士推著出去了。暴力女本來想掙扎,但害怕打擾到陳天,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高幹病房……
……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淌,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天終於能睜開自己的雙眼了。他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是四周的素白,然後就是各種各樣的醫療儀器。有些儀器上面還顯示著各種奇形怪狀的波形。這些儀器,陳天都認識。畢竟,陳天已經是醫院的常客了。無論是做醫生在監獄里實習還是受傷住院。
陳天發覺自己有點乾渴,用力的張開嘴巴,發覺自己的嘴巴只能張開一小半,「……哦……」喉嚨也只能發出這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眼前一花,陳天突然發覺有一身穿白色護士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渾身上下英氣勃發,感覺好象跟一般的護士不太一樣。
「你醒了?!」護士小姐看見陳天醒來,小聲地問了一句。
「……哦……水……」陳天憋了半天,終於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了。
「你等等!」軍護就是不一樣,也不廢話,動作乾脆利落的一轉身,一會兒的功夫就拿了一杯水過來,輕輕地用湯匙滔到陳天嘴邊。
水是生命之源,陳天微張著嘴艱難的喝了幾口水后,終於有了點力氣,「謝……謝!」
「不用!你剛醒來,先不要動。還是先好好休息下,然後進些食物。應該可以很快地恢復了。」軍護又餵了陳天幾口水,提醒了陳天一句,然後踏著矯健的步伐出去了。
陳天完全能夠感覺到身體的疲累,正想好好休息下。「嘭」的一聲,一個嬌弱的身影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天……天……你醒了?」略帶氣喘的聲音掩藏不住的驚喜。
「老……林小姐?是你?你……你還好吧?」陳天看見是暴力女,順口的剛叫到一半,猛然意識到這裡已經只有兩個人的海島,連忙改口。當他看到暴力女那豐滿成熟的身軀顯得如此的單薄孱弱,原本英氣勃發的眉宇間也憔悴不堪,忍不住心痛不已,還是深情地詢問了一句。
「你……」暴力女猛然間聽到原本親密無比的愛人此時卻叫喚得如此生分,飛撲而來的身體瞬間僵直,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了。
「天……你為什麼這麼叫……我是你老婆呀……」暴力女的眼淚忍不住簌簌而下。她説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是懸著的。現實太殘酷,身份和地位的差距太大了。
父母親和外公舅舅他們的態度暴力女不是沒有感覺,只是那時候她一心關心著陳天的安危,不願去多想。現在陳天的安危已經不需要關心了。因此另外一些令人擔憂的事情就開始浮現在暴力女的心頭。陳天的一聲「林小姐」刺激了她,也點醒了她。
但是事情太突然,她怎麼也接受不過來。當她心匆匆的過來怎麼陳天相見並訴説衷腸的時候,陳天卻像一外人似的對待她,怎麼接受得過來?
「林小姐,曾經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吧。你是天上的白天鵝,我是地上的癩蛤蟆。本來是永遠也不會產生交集的。因為種種機緣,我們才能認識。就當它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吧。」陳天虛弱的説出了這麼一段話。
説這話的時候,他心裡明顯的感覺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楚,就像尖刀刺著一樣。這一番話,陳天並不是現在就想到的。中槍之前,陳天就已經想好了。現實的殘酷,陳天早就領教過了。就算陳天沒有中槍,也會在第一時間跟暴力女説這麼一段話。現在,雖然中槍,晚了幾天。但是陳天一清醒過來,惦記的就是這樣一件事。
可見,暴力女已經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裡。説這話的時候,陳天心頭浮現著和暴力女自從相遇之後所發生的種種,彈指一揮間,終於到了説分手的時候。陳天不禁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天……你不是説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嗎?你還發過誓的……」暴力女緊緊地抓著陳天肩頭的衣服,迫切的哀求著。女人不想男人拿得起放得下。陳天可以瞬間跟過去説再見,但暴力女不能。
「林小姐,對不起。我食言了。我記得當我我説過,只要你有需要,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現在你已經有了這麼多關心你的人。對於你來説,我已經是個多餘的人。我沒有能力,也不需要照顧你了。」陳天字字誅心,心如刀割的説。在暴力女闖進別人懷裡哭泣的時候,陳天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個多餘的人……
「不是這樣的……天……我需要你……」暴力女哀憐的語氣里飽含著無限的傷痛……打擊太大,她實在受不了。陳天本來也不想説的,但是已經説開了,長痛不如短痛,有些事情還是越快解決越好。拖下去只會耽誤自己連累別人。
「林小姐,病人剛醒來,不宜長時間説話。有什麼問題等以後再説吧。現在你先回去休息,也讓病人休息。」老軍醫帶著幾個人進來了,不由分説地示意護士把暴力女送走。暴力女本來還想説,但人已經被推到門口了……
老軍醫不是不顧忌暴力女的身分,但是相對於病人的身體健康來説,顯然後者更重要。老軍醫也是具有良好的職業操守的,不要説是暴力女,就算是軍區首長,只要影響別人休息,他也敢把他們趕出去。
老軍醫讓人把暴力女送走之後,在助手的協助下拿起儀器又認真細緻的為陳天檢查了一遍,發覺陳天除了身體稍弱之外,其他都已經痊癒得差不多了,就連受損最嚴重的心房部位,也已經開始癒合。相信只要加以調養,並好好休息,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安出院了。
老軍醫本來對陳天產生了興趣,一個垂死之人,居然能奇迹般的存活下來,並且能痊癒得這麼神速,學醫之人不感興趣才是怪事。
老軍醫這幾天已經聯合軍醫院裡的另外幾位教授把陳天當作白老鼠研究了好多次。但是很失望,陳天除了體質強點之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最後無果,他們只好把這一切歸功於奇迹。醫學上的奇迹又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他們心中也釋然了。
陳天一直觀察者老軍醫的表情,當他看到老軍醫如釋重負似的鬆了口氣的時候,終於放心了。自己這一次又揀回來一條命,陳天在一次慶幸。
老軍醫囑咐了陳天幾句,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