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小別新婚
章節名:第十三章:小別新婚
有些人,哪怕你看不清那容顏,但是只要你的目光掠過,就會知道,是他,只會是他。
馬奔騰穿過櫻花林,花瓣和露珠輕輕地灑落,她的發上的釵子被一帶,「刷」的一下,滿頭的髮絲便散開,但是心底里的歡喜止不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也根本未曾在意。
江蘺覺得冷靜也拋到了九霄雲外,非要奔過去,觸碰到他,才能讓自己內心的歡喜給壓下去。
近了,那雙眼眸子興燦夜,然而這樣的燦爛卻終歸只留給一個人,他寬廣的衣袖微微展開,然後同樣的奔上來,張開雙臂。
「子修!」
楚遇站在那裡,眼底的溫柔笑意是讓這滿山的櫻花失色,那爛漫渡來的情誼,被這清晨的風一吹,然後慢慢的墮入心底里,無法阻擋。
他張開雙臂,將她拉入自己的馬,還未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江蘺突然伸手使勁的將他一抱,然後喘息著,將自己埋入他的胸懷中,熟悉的冷梅香氣,如初見的溫和寂寞,於她,卻是永恆的溫暖。
楚遇反過來將她抱緊了,溫柔的笑道:「阿蘺。」
兩人旁若無人的擁抱著,不去管那些後面皇后等人驚異的神色,也不去管身後那些低下頭去的侍衛。
兩人靜靜的擁抱了一會兒,楚遇才將她鬆開。
江蘺將自己頭從他的懷中抬起來,看到那張容顏,卻微微晃神。
他眉眼溫柔,這剎那間如玉透暖陽,是逸興飄灑而流光飛舞,明明一模一樣的容貌,相別不過短短一月,沒了病體的毒素侵擾,是月出碧海,日起雲霞,便是江蘺曾經日日相對,也無法的被這樣的容光震得失神。
楚遇嘆了一口氣,微笑著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氣息貼著她的耳朵低低的傳入:「真想吻你。」
楚遇這樣一說,江蘺才猛地反應過來,急忙做賊心虛的去看楚遇身後的人馬,卻見他們一個個老老實實的低著頭,明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再想想剛才自己那忘情的模樣,不由微微的臉熱,她微微的往後一退,道:「你怎麼在這裡?」
楚遇看著她,道:「待會兒再和你說。」
他說著將自己發上的玉簪一抽,任由自己的發如流雲一般的落下來,然後伸手撈起江蘺的發,挽了一個簡單隨意的髮髻,用玉簪固定了。
江蘺看著他散落的發,道:「你的怎麼辦?」
他的容色本來驚人,這般散發便又三分疏狂之氣,叫人連心跳都失了韻律,這樣的楚子修,本應該被她一人所見。
楚遇微笑道:「不礙事。」
江蘺在心底暗暗的道:可惜我介意……
楚遇的目光又落到她的衣服上,剛才因為跑得急,她的衣領被勾落了幾顆瑪瑙扣子,此時微微散開,江蘺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急忙伸手去掩。
楚遇輕輕握住她的手,轉而去折了兩小枝櫻花,然後順著那紐扣空穿進去,然後微微一壓,道:「好了。」
江蘺低頭一看,只看到那顫巍巍的粉紅花瓣,那香氣縈繞在鼻尖,他舒朗的手指如玉,指骨分明,按在那裡有種極其別緻的魅力。
江蘺的心頭一顫,急忙將自己的眼別開。
楚遇的目光一轉,道:「先上去見見上面的人吧。」
江蘺點了點頭。
她此時心情寧靜平和,有他在身邊,便覺得所有的所有都無需擔心或者在意,兩人共騎一匹馬,然後往皇后等人處行去。
而此時,皇后等人都面色驚異,因為隔得遠,所以他們並未曾見到來人的模樣,直到江蘺撲進楚遇的懷裡,他們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而江明櫻已經鄙夷起來,無論來者是誰,這樣的動作本身便是讓貴族女子所不齒的。
他們在那裡逗留了一會兒,方才騎馬而來。
而隨著那馬漸近,那馬上的人卻已經在視線中勾勒出影像。
今日的楚遇身著一身黑衣,寬衣廣袖,隨著馬的前行,那衣襟隨風而飄,彷彿這萬千塵世都不過他拂袖間的一粒微塵。便只是這樣的風姿,這天下間除了他又能何人?等到那張容顏終於在眾人面前出現,明明卿雲之超逸卻勾魂攝魄,容華絕世。
然而眾人的目光未讓他稍微的側目,他的目光,那唇邊帶著的淡淡的笑意,也不過是給懷中的那個女子罷了。
而此時的江蘺,全心全意的將所有的歡喜託付,明明一幅丹青水墨的畫卷,卻工筆纖毫勾勒心中那點滴歡喜。
無人堪破。
楚遇帶著江蘺下來,眼底那溫柔笑意彷彿從未有過,那高遠空曠的眼神微微一抬,然後在眾人面前站定,微微頷首,道:「在下楚遇。」
楚遇?楚遇!
眾人的臉色各異,然而楚遇卻彷彿未覺,他道:「危險已經沒有了,大家請安心。皇後娘娘,在下有事,先和內子先行。」
他的話語是有禮而謙遜的,面色是從容的,但是那從容和有禮,卻愈加襯得那淺淡高雅,皇后倒是醒悟過來,然後問道:「祁王殿下不必多禮。本宮想問,祁王殿下為何會在這裡?」
楚遇轉頭微笑著看了江蘺一眼,道:「心有所系,便來了。」
江蘺只覺得他的手抓著自己也熱起來,這樣的話他說得坦蕩而無畏,彷彿再過平常不過。
然而他卻一直是溫和的,江蘺想起剛才自己在眾人面前直直的撲過去,便覺得心間一抖,楚遇雖然也有相逢之喜,但是卻一直是平靜的,她深深的舒了一口氣,然後也平靜下來。
眾人的目光紛紛再次落到江蘺的身上,而江蘺卻抬起清凌凌的目光,微笑著明朗看去。
幸福與快樂本來最為坦蕩的事,何須遮掩或者退讓?
皇后問道:「祁王殿下怎麼知道危險?」
楚遇淡淡的回答道:「在下趕往楚國,在半路上遇見定安候府的人,聽言內子在此,於是便趕來。而剛剛至此,便發現那些侍衛的異樣,於是便順手處理了。希望諸位並沒受驚。」
不只是皇后,幾乎所有人都往山腳下看去,這麼短的時間,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人就會消失的乾乾淨淨?
皇后道:「不知現在那些人在哪兒?」
楚遇道:「那些人屍體在山腳下,恐怕有污皇后之眼,等手下收拾了之後在行。」
皇后似乎有些失神,點點頭道:「好。」
楚遇道:「在下先與內子先行一步。」
皇後繼續點頭:「好。」
楚遇便將目光落在江蘺身上,兩人相視一看,不管眾人,相攜而去。
等到兩人消失在眾人眼前之後,場上卻依然有很多人沒有回過神來,這便是傳說中病弱之軀眾人皆鄙的楚國九皇子楚遇?可是剛才那人明明風光霽月,不僅毫無病態,單是風姿便足可傾倒眾人。
江明櫻彷彿全身僵直了一樣站在那裡,腦海里全是那人的神態容顏,她猛地反應過來,突然伸手緊緊的抓住江明琅的手,顫抖的道:「明琅!他本來是我的!他本來要娶得是我!」
江明琅只是一臉蒼白的站在那裡,獃獃的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緊緊的咬著下唇,似乎一點也沒有聽到江明櫻的話。
皇甫驚塵站在那裡,旁邊的龍寶鴿向他靠近,清脆的笑了起來:「那楚遇當真是風采出眾啊,是吧,皇子?」
皇甫驚塵的眼眸微微垂下,笑道:「自然。」
而從始至終,只有陳之虞臉色鎮定,站的筆直,嘴角勾起一絲似笑非笑,似清,似妖。
櫻花顫巍巍,旁邊的人容顏如玉,江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楚遇笑吟吟的看著她,伸手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一吻,卻不說話。
江蘺急忙將自己的手一縮,目光朝後面看了一眼,道:「都是人。」
楚遇輕輕的笑道:「沒事。」
江蘺看了他一眼,他湊過來道:「他們不敢看的。」
離得這樣近,他薄薄的唇近在咫尺,鼻尖是衣領處別著的櫻花的香氣,她覺得心神一盪,幾乎忍不住要吻上去,腦海出不由出現他用唇吻過自己身子的情景來,心跳頓時失了規律,甚至連握著繩子的手都出來熱汗,她覺得全身都開始燙起來,急忙側過自己的臉,轉移注意力的道:「子修,你將你的發束好吧。」
楚遇看著她緋紅的臉,聲音低沉:「阿蘺,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么?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江蘺身子綳得更直,微微結巴:「不,不能。」
楚遇低低的笑了起來,心情顯然舒暢至極,他突然一伸手,將江蘺從她的馬上抱了過來,突然放馬疾奔。
她將自己的腦袋從楚遇的懷裡扒拉出來,問道:「這麼快乾什麼?」
楚遇將她按到自己的懷裡,似真似假的道:「我等不及了,阿蘺。」
江蘺奇怪的道:「什麼等不及了?」
楚遇的手微微的用力,將她按在自己的胸膛,沉默了一會兒,方才在她的額頭上一吻,笑道:「傻姑娘。男人有什麼事是等不及的?」
江蘺的手一僵,頓時臉紅的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將自己發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不再說一句話。
但是江蘺後來知道楚遇不過是開玩笑罷了,兩人到了城外,楚遇從懷中拿出面具戴上,然後驅馬進入城內。
此時已是正午,楚遇帶著江蘺進入客棧,然後要了一些江蘺愛吃的食物,道:「先把你養好了再說。」
南國這邊靠海,海鮮便是最平常的食物,楚遇坐在旁邊,一邊替她將蝦子剝出來,一邊看著她將那雪白的蝦肉一點點吃掉,酒樓下面有嘈雜的聲響,但是這一剎那那些聲響都淡了,遠了,不知道到了哪裡,他就這樣看著她,暖暖的目光,唇邊帶著淺淡的笑意,於他而言,最好的事就是這樣看著她罷了。
江蘺將蝦肉剝好了,然後斬了汁水,湊到他的唇邊。
楚遇微微一張嘴,便含住了蝦肉,然後慢慢的吃了下去,道:「你吃便好。」
江蘺看著他,微微垂了眼眸,道:「子修,我不是一個人。」
她抬起自己的眼睛,道:「對我而言,你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便是未曾將我放在心底。我想你好好的,無論未來有多大的艱難險阻,我都想和你在一起。只和你在一起。」
她想起他曾經做的那些事情,或許每一次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那樣近乎自毀的方法,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楚遇深深的看著她,嘴唇動了動,但是最終只是微微一笑,道:「讓你擔心了,阿蘺。」
江蘺抓住他的手,不由道:「我想起當初,若不是龍碧華李代桃僵的將我送到楚國去,此時的我又在哪兒呢?這世間的悲喜,倒不是那麼能夠說清的。」
楚遇站了起來,從窗口看向容城,放眼一看都是飄飛的紫色花瓣,落紅滿地,幾片木香花瓣隨著風掃過來,他年年的拈在手中,看向遠處,道:「無論你在哪裡,我總要找到你的,我會等你。」
他已經習慣了等待,生死都已經等了過來,這麼短短二十年,又有什麼值得在意的?更何況,他終於等到了她,不是嗎?
兩人吃過了飯,然後便往定安候府走去,大街上擠擠攘攘的都是人,兩人相攜走在大道上,隨著人流前行,雖然兩人風姿無雙,但是沒有人認識他們,路過的時候便忍不住打量一下,然後悄悄的退開了些許,彷彿怕這樣的人沾染了俗世氣一樣。而兩人就像最平凡的夫婦一樣,別人的宏圖大業生生死死與他們再無干係,這個瞬間,只願在紅塵顛沛流離,享受這紅塵滋味。
他們是俗人,免不了情愛,做不了超凡脫俗。
楚遇側目看著江蘺,只見她唇角帶著微微的笑意,問道:「在想什麼呢?」
江蘺微笑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花燈節那天,梅花沿著映月河的兩岸開著,你就在我旁邊。」
只不過那時候,她也從未想到,有一天,她會以這樣的心去喜歡著一個人,她以為,一生就那樣過,從未想過,與他,結一段情緣。
楚遇低頭看著她的手,道:「其實,那一天,我就想這樣牽著你的手了。可惜,不敢。」
江蘺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不敢?
楚遇輕輕的道:「我只害怕將你嚇跑了。」
江蘺沉默,是的,如果楚遇一開始便是那樣的姿態,她是絕對只會往後退的,太激烈的她受不了,她喜歡淡淡的長遠。
其實她心底還是有個疑惑一閃而過,楚遇到底是多久喜歡自己的?好像之前他們並沒見過面吧,唯一的一次也只是在皇宮中的模糊一眼,難道一見鍾情?但是她卻無心去思考了,就這樣吧,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她都要感謝,讓他們相逢。
兩人靜靜的向前,「定安候府」四個大字鑲嵌在沉香木上,江蘺和楚遇相對一看,然後走了進去。
守門的侍衛自然是認得江蘺的,但是卻認不得楚遇,他們自然不敢去阻攔,但是卻悄悄派了人去告訴龍碧華。
楚遇道:「我們先去見見你父親,如何?」
江蘺點了點頭,她覺得霽月說過楚遇和定安候之間有一個交易,而楚遇也未否認。無論這個交易是不是關於她的,她都不在意,她相信他,無需多問。而此時,他要去見定安候,自然也無甚不可。
兩人穿過庭院,楚遇戴著面具,一路上倒引得路過丫頭頻頻回頭,江蘺笑道:「其實你,長得太好看了也不好。」
楚遇也笑了一下,正待說話,卻聽見腳步聲從旁邊轉出來,江蘺轉頭一看,卻是龍碧華到來,她便停下了腳步,等到她走到自己面前,方才喊了一聲:「二娘。」
龍碧華的臉色有些蒼白,甚至看起來老了幾歲一樣,自從那日皇宮的事發生之後,江蘺便沒有再見過她,此時一看,竟然不期然老了這麼多,倒是讓她覺得微微的心驚。
定安候的一句話,對她來說影響便這麼大嗎?
龍碧華看著她,眼裡已經沒有了那本有的從容,臉頰微微帶著一些戾氣,道:「他是誰?」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楚遇。
江蘺回答道:「這是我夫君,祁王。」
龍碧華當時遠遠一看,便覺得此人超卓,她是曾經見過定安候年青時候的人,這人和定安候雖然氣質千差萬別,但是那風華,卻極其的相似,不過江衍比較外放,而眼前的男子卻比較沉斂。
她忽然覺得極其的不甘,看著江蘺,當時自己是怎麼了?怎麼就任由她活下來了?當時想著在江衍面前有一個好名聲,便忍了近二十年,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後,擋在她面前竟然是他一直看不起的這個女人!
她心裡翻江倒海,又是怨恨又是傷感,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親手將她推給了這樣的一個男子,那本應該是她女兒的,可是當時江明櫻撲到她懷裡哭的稀里嘩啦的,她又怎捨得將女兒嫁給那樣一個人。
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
龍碧華心裡這樣的想著,臉上倒是露出親切的笑來:「原來是祁王殿下。」
楚遇淡淡的點頭,然而目光卻是冷的,她被他一看,竟然覺得一股極致的寒冷從腳底冒出來,幾乎要忍不住退開,她扯了扯嘴角,腦海里拚命的想要翻騰些什麼來說,可是那虛寒的目光一看,竟然任何的場面話都想不出來。
怎麼回事?!她心中越驚異,手心裡的汗就越洶湧,覺得全身上下都動不了了。
她似乎聽到遠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呼喊,那一聲呼喊猛地將她拽了回來,然後回頭一看,卻見江明櫻和江明琅急急忙忙跑了過來,然後扶著她的手臂問道:「娘,你怎麼了?」
龍碧華心如潮湧,但是還是擠出一點笑來:「無事,這是楚國的祁王殿下。祁王殿下,這是我兩個女兒,明櫻和明琅。」
江明櫻一雙眼睛移到楚遇身上便像扎了根一樣,此時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甚至可以看見他面具之下那淺淺的下頜,下頜之下的脖子,還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那個女人的!
她入了魔一般定定的看著楚遇,而江明琅卻上前一步,低著頭道:「小女江明琅,拜見祁王殿下。」
江蘺看著楚遇道:「這是江明琅。」
楚遇這次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道:「我們走吧。」
說完拉著江蘺往前面走去,身後的三人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江蘺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明月說江明琅和我幾分相似。」
楚遇笑了一下,道:「像什麼?她長什麼樣?」
江蘺呆了一下,這個人,連別人都不肯看一下,就立馬斷然否決了,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江蘺看著楚遇在繁複的庭院里穿行,問道:「你怎麼對這裡如此熟悉?」
楚遇道:「來的時候弄了一份定安候府的地圖看了看。」
江蘺:……
這是江蘺第一次來到她父親的院子,不由得微微的驚訝,極其的荒涼,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就是定安候住的地方,楚遇站在門口,微微揚了揚聲音:「楚遇帶阿蘺前來,想要見一見岳父大人。」
他的話音落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便打開了,而當初江蘺在皇宮中見到的那個老者佝僂著身子站在門口,老眼昏花的看著他們,道:「大小姐,姑爺,請隨我來。」
兩人進入,江蘺發現這院子不大,和定安候其他的院子的富麗堂皇比起來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倒像是一般的農舍,院子里養著幾隻小鴨,種滿了茶花,葉子上綴著幾朵花,紅艷艷的綻放著,房樑上掛著幾隻鸚哥,見了他們來,喊著:「小氣。小氣。」
這鸚哥叫「小氣」幹嘛。
江蘺心中疑惑,但還是沒有多說,而到了門口,江衍的聲音從房內傳來:「楚遇,你進來和我手談一局。阿蘺你先到旁邊待一會兒。」
手談便是下棋了,楚遇對著她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來門內。
旁邊的那個老者道:「大小姐,請隨我來。」
江蘺點了點頭,然後隨著他進入隔壁的房間。隔壁的房間也很是樸素,但是乾淨整潔,那老者奉上一杯六安茶,然後便退了下去。
江蘺喊住他,問道:「請問,我叫你什麼?」
那老者弓著腰,對著她露出一個慈善的笑來:「老僕叫陳三,大小姐便叫我陳三吧。」
江蘺笑著道:「陳三叔。」
陳三頓了一下,笑道:「大小姐折煞老僕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這稱呼也是受了,他走了下去,將門帶上。
江蘺打量著屋子,除了乾淨,也就再也找不出可以稱讚的地方了,江蘺一邊喝了茶,一邊等著他們,但是卻沒有料到楚遇這一進去彷彿扎了根一樣,直到太陽都下了山,方才和定安候一起出來。
江蘺走了出去,對著定安候道:「父親。」
這個稱呼讓定安候有片刻失神,但是瞬間他便淡淡的笑開,道:「隨我吃飯去吧。」
三個人就在木桌上坐下,端上來的是小雞燉蘑菇和炒雞蛋,清淡的很,也平常的很,江蘺倒是沒想到江衍竟然過著如此的生活,恐怕定安候的一個丫鬟都比他吃的好些。
定安候動了筷子之後,兩人這才拿起筷子吃飯,江蘺覺得定安候在打量她,但是她知道,他卻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是她的母親嗎?
江蘺心中想著,一邊將蘑菇夾起來放到碗中,冷不防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慈愛的撫摸她的腦袋。
江蘺的身子一僵,江衍卻似乎嘆息一聲:「你和你母親一樣,她吃小雞燉蘑菇也只吃蘑菇,她老是說小雞太小了我怎麼捨得下手,她怎麼也不肯吃。」
江蘺頓了頓,很想說一句「她已經死了」,可是再說有什麼意義呢?這時候,他也只是個孤獨的老人罷了。
一頓飯吃下來,定安候留下他們說了幾句,便讓他們走了。
走出房門的時候太陽沉下去了,但是天色還沒有黑透,楚遇道:「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看。」
江蘺拉著他的手往幽竹園走去,到了園子,清歌和明月彩雲都迎了上來,清歌興奮的看著楚遇,喊了聲:「殿下!」
楚遇含笑點了點頭,江蘺看向明月,當時她竟然就那樣將明月留在了哪裡,果然是見色忘義了。
明月和彩雲心裡雖然高興,但還是退了下去,楚遇的目光在房屋裡轉了一圈,細細的打量著每一件物什,他的手放到桌子上,端起那瓷杯,微微的舊,瓷胎已經泛著些微的黃,可見用了很久,他觸摸著,覺得這樣就可以細細的去感受他不曾有過的十八載歲月。
他的目光深切,如水溫柔,卻帶著一些沒人能看懂的東西。
他緩緩的將杯子放下,道:「你們退下吧,我有些話想和王妃說。」
「是。」清歌應了一聲,然後走出了門。
楚遇向她走過來,江蘺看著他,問道:「子修,你想……嗯!」
「砰」一聲,門被袖子狠狠的帶上,江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一把扣住,然後抵到了旁邊的門窗上,她聽到微微的喘息,一雙手已經捧起她的臉,然後將她的狠狠的吻住。
不厚道停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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