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無悔2

但求無悔2

章節名:但求無悔2

這山水載程,到底有多少的故事尚未塵埃落定?

人間有太多的往事需要打撈,然而到了最後也不過一道薄薄的影子,這千萬里未曾相逢的等候,於這萬丈紅塵中的人來說,也只是浮生一場夢。/class-2-1.html

有些人便是願意不復醒。

楚遇抬起頭,迎著星空,忽而將自己手中的傘往水中一拋,但不蔽人,又有何用?

他背負雙手,然後慢慢的走到城門口,羽林衛還在日夜不停的守衛,而這個時候,他們顯然沒有料到還有人敢向他們走去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楚遇走近,對著他們微微的彎了彎自己的腰,那些羽林衛倒是嚇了一大跳,實在是楚遇的氣韻太過出眾,即使衣服染了烏黑的水漬,但是卻依然讓人有種只可遠觀而不可近看的高高在上之上,而現在,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對著他們彎腰。

在神經還沒有跳躍回來的時候,他們聽見極為清晰的一個聲音:「抱歉。」

抱歉?

什麼抱歉?!

他們還沒有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見一道青光如同潛龍躍起,那一道艷麗而飄逸到極致的光芒,彷彿心裡一道最為璀璨的花,還來不及盛放,便突然枯萎了他們的生命。

瞬間,屍體橫陳。

站在城門口的百多名羽林衛全部齊齊一呆,看著自己同伴的鮮血在陳舊的大石板上蜿蜒,那白衣人卻依然清華無塵宛如佛前的一朵蓮花,帶著讓人不敢相辱的凈美。

但是沒有比生命更珍貴的東西。

近百人瞬間朝著楚遇殺了過去,手中的大刀揮起凌厲的光芒,從四面八方織就一道死亡的網。

但是那一抹綠色,盈盈。楚楚。冷冷。以柔軟姿勢起來,悄然無聲的割碎一根網,然後,青光瞬間皎然,一道白影於鐵甲中翩然而起。

他揮舞,橫削,長劈,縱橫,每一道都竭盡輕盈,每一道都無雙冷酷。

鮮血於綠色中冉冉盛開,如牆頭的紅梅,一點點,冷漠而無情。

弒殺者。

風起雲落,鮮血沿著他手中的碧綠刀鋒悄然滑落,血腥味在空氣中無盡的蔓延開,不過眨眼之間,屍體已經一摞摞的堆積起來,鮮紅暈染開。

楚遇一個人走出城門,只留下一地血淋淋。

城門之北,星有倦落。

一匹白馬從黑暗中奔騰而來,蹄下生風,跑過楚遇的身邊的時候絲毫未停,但是那一襲白衣一閃,楚遇已經坐在馬上,他輕輕的拍了一下馬頭,道:「無痕,走吧。」

無痕哼了一聲,然後飛快的往黑夜裡縱橫跑去,黑夜在眼前來開,以無痕的腳力,短短時間已經將城牆排擠在後。

而在山嶺之間,樓西月正在利落的將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這是他悄悄混入那些木頭人中穿上的黑衣服,但是他在裡面呆了大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他剛剛將自己的衣服套上,便看見不遠處一朵信號炸開,他立馬興沖沖的將自己的衣服一扯,然後撒開自己的腿往那方向跑。

嘖!殿下來了!

樓西月跑了一會兒,便看到山道之間一襲白猛然襲來,楚遇的聲音斷然道:「殺每排一三五人。」

「啊?!哦!」樓西月一呆,然後瞬間反身。

一三五。好!

樓西月眼睛一瞟,卻發現楚遇人未至,刀已出,已經將其中一排的目標悉數的解決。

他怎甘心落後,立馬撲進人堆里,但是剛剛撲進去便發現,這些人彷彿突然「活」了一樣,那些一動不動的人瞬間以極快的速度揮刀而來。

他迅速的反應,舉刀一擋,然而另外的刀影卻已經飛快的襲來這些木頭人怎麼能動了?!

他手忙腳亂的抵擋住一輪攻擊,再也不敢託大,急忙退出來,然後調整戰略一步步再次殺去。這下一調整,他顯然輕鬆許多,但是當楚遇先殺了首行目標之後,所有的陣隊都已經打亂,樓西月根本沒法全部記住那些一三五是哪個,只能掙扎著殺了兩排人,便全部讓楚遇給解決了。

這,人與人的差異果然是有的。

樓西月悲催的想到,自己的記性怎麼比殿下差了那麼多。楚遇卻已經收刀看著他,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和我一起去殺人,第二,就去給我帶人來殺人。」

樓西月猶豫了一會兒:「哪個殺人比較多。」

楚遇道:「你認為你會比我殺得多?」

樓西月:「……」

樓西月看著楚遇,道:「我還是去帶人殺人吧。」

楚遇點了點頭,道:「拿著這塊令牌,到三大渡口和容城周邊十鎮去,將所有人聚集起來,攻打容城。剩下的,給慕容風命令,踏城關直指南國。」

「是!」樓西月立馬肅容,卻皺眉道,「殿下您要動用西塞那邊的軍隊?」

楚遇淡淡一笑:「虛張聲勢而已。」

樓西月表示完全沒法理解,但是他從很久之前就知道,對於楚遇的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去多想了。

楚遇道:「今晚子時之前,一定要發動攻擊。」

樓西月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落到楚遇的手上,他發現楚遇那隻拿著刀的手閃過一抹紅線,但是再一看又發現什麼也沒有。

楚遇騎著馬,看著那些倒下的屍體,道:「東夷之人,尤擅幻術。樓西月,你要小心。」

樓西月滿不在乎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問道:「殿下你放心!嗯,還有一件事,殿下你可不可以考慮一下?」

楚遇微微挑了挑眉:「我不考慮。」

樓西月頓時哭喪一個臉,道:「殿下你不能這樣!你還沒聽清楚我要你答應什麼呢。」

楚遇道:「蘇柳的事,我絕對不會插手。」

樓西月:你怎麼知道我要問蘇柳的!殿下你太不厚道了!

楚遇不看樓西月那苦悶的臉,然後將自己的馬頭一轉,道:「樓西月,如果你現在還不馬上快走的話,你今晚子時之前根本沒有辦法完成我交代的事,如果這樣,我會將蘇柳永遠都留在南國,你就跟我到塞外去。」

樓西月:……

有這樣的人嗎?!不幫兄弟也就罷了,還拖後腿!威脅,這樣光明正大面無愧色的威脅!

樓西月憤懣的想著,然後暗暗的吞了一口氣,急忙接過楚遇的令牌,然後果斷的開始行動。

而楚遇卻看著滿地的屍體陷入了沉思。

樓西月和蘇柳的昏迷顯然有人故意的,包括遇見這些人,顯然都是有安排的。這個陣法如果不被楚遇發現,雖然不至於讓他的計劃完全的泡湯,但是卻會讓他這邊的所有人陷入九死一生的地步,而這個陣法,顯然是針對他所做的。

但是誰在幫他?

楚遇覺得有微微的不確定,即使心裡有所擔憂,但是他也只能選擇接受這樣的好意,至於在這之後發生的事情,只有之後再說。

其他的地方蘇柳已經帶人去了,蘇柳的武功在他所有的手下中並不出色,但是卻極為冷靜,所以他才會將事情交給她去辦。

他騎著馬往城中走去,城門處已經聚集了更多的人馬,一直延伸到外面,皇甫驚塵的身影也在城門口一閃,楚遇遠遠的看著他,神色莫名。

他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另外一件衣袍出來穿上,然後迅速的換了一張面具,轉向另外的一邊。

兩條河的河水是奔涌的兩邊的堤壩只修到城外五里路,而在那些堤壩的兩邊,卻是神態各異的龍形石柱。

楚遇將手放到龍形石柱上,有些心不在焉的點著柱子。他看似漫不經心,只是隨意,但是如果有懂音律的人,那麼一定會聽出這原本是一首曲子,一首早就已經失傳的上古歌謠。而更為奇怪的是,他的手指敲在那石頭的柱子上面,竟然發出了回蕩的聲響,

柱子是空心的。

聲音震蕩開,而不經意間,河水彷彿盪了一下,然後再次恢復平靜。

而楚遇也在看到了水震蕩之後,停下了手指的敲動。

他看著遠遠移過來的羽林衛,然後躲開,等到人群分散之後,立馬拍暈了一人換上衣服再次混入城內。

城內彷彿已經恢復了平靜,燈籠在長街一望無盡,三三兩兩的人也開始在大街上遊盪,酒菜的氣息透過客棧的窗戶冒出來,儼然是一副風平浪靜。

楚遇的目光看向皇宮,然後微微一笑。

江蘺的手裡把著一盞藍玻璃蓮花燈,在屋子裡細細的翻著屋子裡的東西,這是她所謂的母親的。江蘺本身便不是「江蘺」,一來的時候便有了成人的思維,所以對於父母之愛並非那麼渴求,所以「母親」二字於她而言只是個名字而已。

而現在,她翻著這本應該屬於她母親的東西,心裡卻生出奇怪的感覺,她大概能明白這個女人的感情,那樣的堅韌和隱忍,她是愛江衍的吧,但是她那驕傲的性子也不容許自己因為愛情而忘記自己本身的使命,所以,她選擇了對自己和江衍最為殘酷的一種方式,來懲罰自己對自己初衷的背離。

人世百載匆匆,為了那點而使兩個原本相愛的人蹉跎歲月,值不值得?

江蘺嘆息一聲,將手中那塊刻著「雄關萬丈」的玉石放下。

而這個時候,門外卻突然傳來腳步聲,江蘺從窗戶往外看去,便看見黑暗中華衣婦人領著一群人走了過來,江蘺微微一笑,終於來了嗎?

在飯菜裡面下藥或者在熏香裡面弄一些讓人神智顛倒的東西,這件事按照皇甫驚塵的智商是絕對做不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對這些東西太過敏感,但是龍碧華就不一定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得到過定安候的愛情,現在肯定是想讓定安候神智不清的時候讓他說出那件東西的下落。

現在他已經等不及了。

江蘺慢慢的將窗戶扣上,轉身還閑暇的將自己屋子裡的香爐里的熏香給壓了,才聽到「砰」的一聲,門頓時被踢開,江蘺這才緩緩地打開自己的側門,拂了珠簾,對著風火一般衝進來的聲勢浩蕩的龍碧華問道:「有何貴幹?」

來得人氣勢洶洶,說話的人清清冷冷,那股子噴薄而出的氣勢瞬間便萎了下去。

江蘺的目光落到龍碧華身後的江明琅身上,她的手指還是微微彎曲的姿勢,而龍碧華的衣袖,卻微微的皺著,看來在剛才江明琅想要制止龍碧華衝動的行為,但是無果。

江蘺的心中也對江明琅暗暗的讚歎。

江蘺的目光再次往江明琅的身上一轉,目光在她腰間掛著的玉佩上微微一轉,在她的記憶里,江明琅從來沒有佩戴過多餘的物什,這又是多久有的?

龍碧華將自己的袖子一揮,問道:「你是什麼人?」

江蘺道:「暫時服侍侯爺的人。」

龍碧華尖銳的道:「服侍侯爺的人?怎麼服侍?」

即使江蘺的涵養再好,聽了這話也不由得微微變了臉色,頓時一抬手,然後「啪」的一聲,巴掌已經狠狠的落到了她的臉上。

這一聲分外的響亮,甚至連江明琅也呆在了當場,江蘺橫眉道:「龍夫人,請你從哪裡來就到哪裡去,別讓你最後這張臉都沒了。」

龍碧華捂住自己發紅的半張臉,怒指著江蘺,卻還來不及說出半句話,江衍便從自己的屋子裡走了出來。

江衍一走出來,所有人瞬間都不敢動作,江衍走到江蘺的身邊,然後一揮袖子將她給甩開,彷彿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龍碧華捂住自己的臉,這個驕傲的女人,看著江衍,突然間滾落大顆大顆的眼淚,然後一聲聲道:「你好!你好!江衍!」

她的嘴唇不停的動,但是卻只是顫抖而已,所有的話語都已經沉埋在那樣的顫抖里,她冷冷的昂起自己的頭,突然道:「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

她猛地退了出去,然後,回頭諷刺的看了江衍一眼,道:「將這間屋子,給我燒了!」

江衍頓時面色一寒:「你敢?」

龍碧華笑了起來:「我為什麼不敢?侯爺,你說我現在還剩什麼?如果我龍碧華連最後一點尊嚴都沒有了?我還剩什麼?」

她冷冷的下令:「給我燒!」

江衍一定不會了解逼急了的女人有多麼厲害,最憧憬的愛情只是一場笑話,所有的力氣都可能用來魚死網破。

她的確沒有什麼不敢的。

她轉身從旁邊的侍衛手中拿下火把,道:「去拿火油來!我要讓這個屋子,這個困了我皇兄一輩子的屋子燒得一乾二淨!」

江衍如何能忍,這風光無限鎮定無比的男人,在這個瞬間勃然大怒,他走下去,一隻鐵手一揮,眼看就要擊中龍碧華的胸膛,但是這個時候江明琅瞬間擋了上去,道:「父親!」

江衍便是再鐵血無情,聽到這兩個字也不由停了一下,龍碧華冷冷道:「明琅!他不是你父親!永遠也別為他低頭!」

江明琅眼裡含著淚光,道:「父親,這麼多年,你不問世事,你可知整個定安侯府母親支撐起來有多辛苦?所有人都只看到她剛強的一面,你可知母親無數次為你以淚洗面?」

「明琅!不準說話!」龍碧華冷喝道。

江明琅根本沒有聽,而是繼續道:「母親也是一個女人啊,是個想要有肩膀依靠的女人,她每晚都會在飯桌上的主位留下你的位置,為你置一份碗筷,但是直到飯菜冷了又熱,你還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從小到大我見過你的面加起來不過十面,可是母親從來沒教會我恨你,她只對我說我的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但是,這個大英雄的人卻從來沒給過我和哥哥姐姐一個擁抱。」

這一句話說到江衍的心上,他的身子晃了一晃,臉上露出一種近乎悲傷的情緒來,他站立,頹然的收起了手,沒有說一句話。

龍碧華冷笑:「內疚了大英雄?!呵,你算什麼英雄?!不過是一張骯髒的麵皮掩蓋下的無情的血肉,自私冷漠,風光無比之下卻只剩下那些可悲的東西。活該你一世孤獨!妻離子散!」

江衍的臉色最終的完全的灰白起來,他的手握成拳,身形一擺,一口鮮血悶聲而出。

江蘺急忙伸出手扶住他,手指一探,就發現這一刺激竟然讓他本來就虛弱的身體瞬間有些崩潰,她將手指一伸,然後抽出自己發上的珠釵,釵頭是用銀針的式樣製作的,她迅速在他的穴道上飛快的一點,制止住他那漸漸蔓延上來的虛血。

她無法插手,江衍是她的父親,也是龍碧華的丈夫和江明櫻的父親,無論從哪方面來講,江衍確實是對不起他們,恩怨固然一樁樁要算清楚,但是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江蘺只能是看客。

龍碧華看著江衍這個模樣,突然一呆,但是瞬間便諷刺的笑起來:「哦!定安候你也會這個時候!再說了,這裡不是你定安侯府,這是皇宮,而我龍碧華,當年是皇宮最尊貴的公主!這裡的東西,我比你更有處置權!」

她轉頭對著提著油的侍衛道:「給我潑!將這個屋子全給我潑完!從內到外,不準遺留下一分一毫!」

江衍狠狠的盯著她,彷彿要將她吃了一樣,龍碧華反而笑得歡暢起來,而江明琅分明的看得出自己的母親已經近乎魔怔了,她用手緊緊的拉著她母親的衣袖,不停的勸解道:「娘,別這樣。這樣不好,娘。」

江蘺看了江明琅一眼,將釵子插入自己的髮髻間,看著龍碧華冷笑道:「龍夫人果然就這點出息,燒得了一座房子卻燒不了一個人心中的城,為了這樣的淺薄而忘記自己來得目的,果然是夠愚蠢的。」

她的聲音雖然清淡,但是諷刺的話語實在是厲害,但是這諷刺的語氣卻讓龍碧華的情緒鎮定了下來,她對著江衍道:「江衍,你不讓我燒這間屋子也可以,將東西給我。」

江衍看著她道:「我不會給你。」

龍碧華笑道:「江衍,話已經挑明了,我只要你那件東西!你那個女兒已經死了,那個東西在你的手裡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江衍道:「便是江家的東西永遠的消失,我也絕對不會交給你這個女人。」

「我這個女人?」龍碧華笑了起來,「我這個女人!我這個女人現在就要一寸寸將你的東西惠得一乾二淨。」

她將自己的火把一扔!

火苗瞬間騰起來,江衍瞬間奔過去,抬起自己的手用內力帶起掌風一掌將那處火焰消滅的一乾二淨。

所幸那侍衛的火油只澆了那一方,如果按照龍碧華所說,那麼現在恐怕憑藉江衍一人之力,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將所有的火苗壓滅在他的掌下。

龍碧華急忙道:「火油!澆啊!」

江衍怒道:「我在這裡,你們誰敢動手?」

眾侍衛拿著火油的手僵在那裡。

而就在此刻,那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不好了!陛下的屍體不見了!」

那個,悲劇只是說說而已,真滴~不會是悲劇~

啊嗚,謝謝春分mm滴一張月票票和jhy0822滴兩張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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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王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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