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結局(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結局(上)

傑克湛藍的眸黯淡下來,神情落寞。

自從赫秋出事,他有多久沒見葉晚晴開玩笑了?更何況,還是跟一個男人開這種曖昧的玩笑。

他猛然驚覺,一年多的時間,很多東西都變了。

不僅是他在變,葉晚晴也在變。

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責任與理想,始於同一個起點,奔向不同的方向。有些人,即使相知多年,卻註定了漸行漸遠,而有些人,明明是陌路,卻最終走到了一起。

他與葉晚晴之間,無論是大學四年的朝夕相處,還是工作期間的痴情守護,他們近在咫尺,卻也只限於親密無間的朋友之情,深而濃,但永遠都無法越過那道模糊的界限。

他敏感地察覺到陳雲逸的目光,立即收回了視線,一臉輕鬆地看向陳雲逸。

「陳雲逸,哥們夠仗義吧?你一個電話,我馬上就飛過來了,還給你介紹一個大客戶,你說,你怎麼感謝我?」他笑道。

傑克知道陳雲逸和葉晚晴的英文名,但他從來不叫,總是直呼二人的大名。他喜歡華夏悠久的歷史與文化,崇拜華夏的始皇帝,他甚至給自己起了一個華夏名字。在m國上學期間,他就選修了華夏的文化課,苦讀研究。

他倒不是指望陳雲逸真的能感激他,這話也是為了掩飾他失落的心情。

陳雲逸微微一笑,「既然是哥們,還談什麼感謝?走吧,我也有個好消息給你。」

「什麼好消息?」傑克提不起興趣。

「先找個住的地方,咱們慢慢說。」

「我已經訂了五間房,就在塞雷納酒店,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自接到陳雲逸的電話,傑克當即便命人預約了酒店房間。

眾人出了機場大廳,直奔停車場。

太陽已經落山,整座城市籠罩在淡黃色的餘暉之中。

k市的氣候跟華夏國的首都a市很相近,四季分明,氣候宜人。初夏時節,傍晚時分正是令人感到最愜意的時刻,微風習習,暖意融融。

在一排排黃白相間的計程車,以及破爛掉漆的轎車和偶爾出現的閃閃發亮的白皮新車當中,兩輛高大的綠色皮卡格外顯眼。

不光是車顯眼,車上的人和槍更是奪人眼目。

這兩輛卡車都沒空著,每輛卡車的後面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a國士兵。他們很年輕,不過十**的樣子,英俊的臉龐寫滿了稚氣,但是,他們淺棕色的眼眸里,卻充滿著與他們年齡不相稱的冷漠。

其中一輛卡車的車頂上面架著一挺破舊、沾滿灰塵的m249機槍,槍口朝著車頭,長長的彈鏈一直垂到士兵的腳面上,在太陽的餘暉中閃著金色的冷芒。

這兩輛車都在等人,等的不是別人,正是傑克。

顯然,傑克來k市后,尋求了m國駐a**方的協助。

傑克會說a國語言,簡單的交流后,傑克與茉莉去了前面那輛車頂架著機槍的卡車,陳雲逸和葉晚晴及黑子則坐進了後面那輛車。

臨上車,傑克回頭沖葉晚晴擠眉弄眼地做了個鬼臉,又朝機槍努了努嘴,像只一隻得了寶貝手舞足蹈地炫耀的猴子。

葉晚晴噗嗤一笑,很想把手裡的包砸到傑克的頭上,卻被陳雲逸手疾眼快地搶了過去。

「媳婦,手癢了?打我。」

他溫柔地摟著葉晚晴的肩膀,把她轉了過來面向自己,黑漆漆的眼睛戲謔地看著她,「那隻猴子太瘦,不禁打,但你要想打殘他,我也不介意。不過,你眼前就有個現成的沙包,不如放過他,沖我來吧?」

葉晚晴抿著唇,嘴角上揚,終於沒能忍住,大笑了起來。

因為陳雲逸魁梧的身軀遮擋,她看不到傑克此時的表情,她相信,陳雲逸剛剛說的話,傑克絕對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那邊傳來傑克不滿的抱怨,語出驚人。

「陳雲逸,你這個妻奴!」妻奴二字,他咬得極准,不像平時說華夏文那般蹩腳。

葉晚晴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踮起腳往傑克那裡看。這詞,她都不會,傑克居然是個華夏語天才!

陳雲逸的臉色一沉,隨即又咧嘴笑了,自嘲道,「我是妻奴我自豪。」

他的聲音不太大,葉晚晴不禁一愣。突然,有種莫名的情緒,把她的心填得滿滿的。

就在她發獃地望著陳雲逸時,陳雲逸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輕輕放在了車後座上。

黑子見狀,面無表情,自覺地去了副駕駛的座位。

車裡很寬敞,駕駛位上坐著一名身穿土黃色迷彩服的士兵,同樣是一名a國的少年。

一路顛簸,灰塵與垃圾滿天飛,路邊到處是簡陋破敗的房屋,盡現戰爭留下的傷痕。

塞雷納酒店地處k市市中心,離機場也就20分鐘車程,是k市唯一的五星級酒店,因為鄰近政府官邸和駐a的各國使館,酒店的客人大多是外國人和政客。

不過,這座酒店並不安全,它是當地恐怖組織經常襲擊的目標之一,隨時會遭遇爆炸式襲擊。

但除了塞雷納酒店,就只剩山區附近的一家星級洲際酒店可以入住,其他的都是小旅館,安全更沒有保障,他們沒有多餘的選擇。

抵達酒店后,士兵們開車離開了。

穿過花園,通過一段石板路,三層高的灰白色酒店大樓呈現眼前,大堂入口立有石柱,極具古典伊斯蘭建築的純凈優雅。

在這座被戰爭摧殘得面目全非的城市,塞雷納像是遠離戰爭的世外桃源,到處充滿著寧靜安詳的氣氛,而餐廳奢華的裝飾,更讓人恍然回到了和平年代。

菜肴十分豐富,色彩也艷麗得宛如畫作,價格更是不菲。

包括黑子和茉莉在內,五個人誰都沒客氣,少了寒暄與客套,面對滿桌佳食,全都埋頭苦吃,狼吞虎咽。

從上次午餐到現在,陳雲逸等人已經有十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就算是在飛機上吃了些點心,那也是杯水車薪,只會越吃越餓。

葉晚晴很不習慣用手抓飯,但入鄉隨俗,她也只能將就了。

正吃著,旁邊忽然遞來一杯蘇打水,清透的水質,看著就讓人口渴。

她笑著接過來,喝了兩口,果然清冽甘甜,有淡淡的檸檬味。

喝完,她把杯子放到了桌面上,心底暗笑。這男人還記得機場里說過的話,好心請她喝水?狗屁。他是在提醒她,多吃飯,少說話。

席間,陳雲逸與葉晚晴之間不經意流露出的親昵與默契,讓傑克頓時沒了胃口。

這一年多,他不是沒有想過回華夏找葉晚晴,只是,布萊克家族正處於內憂外患之中,多少人虎視眈眈地想要擊垮布萊克,瓜分佈萊克家族的領地。

而且,生意上的諸多麻煩又急需人打理,大哥保羅性子急躁,根本不適合處理一大堆的棘手問題。二哥亞當耳根太軟,完全沒有自己的主張。而義兄湯姆雖也能獨擋一面,但畢竟精力有限,他主要負責家族的法務。

同時,老布萊克受傷后,身體狀況一直不穩定,他必須日夜照顧於左右。

他深知,雖然他是兄弟四人中最不關心家族事業的兒子,但在父親的心中,他的位置很重,父親對他寄予的希望,遠遠超過了他的三個哥哥。

諸多原因,他無暇顧及葉晚晴,只能留在m國,一心撲在家族的事業與發展上。

即便今日來k市見葉晚晴,他也只有一天的時間。

待明日下午陳雲逸與大衛的交易達成,他便即刻要飛回m國,參加晚上財政大臣女兒的生日宴會。

回歸家族后,他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隨心所欲,想去哪裡就去那裡,只需要關心自己的感受。就像兒時老布萊克說的那樣,男人,要承擔起家庭的責任,否則,他永遠只是個小男孩。

他知道陳雲逸與葉晚晴的關係,早在前段時間,二人好事將近的消息就在道上傳開了,當然,也傳進了他的耳中。

剛開始,他感到難以接受,甚至訂了機票,準備飛回華夏國向葉晚晴當面問清楚。但冷靜了兩天後,他放手了。

回到自己的家族的這段日子裡,讓他感受最深,同時也讓他最先懂得的道理就是——人要學會接受現實,只有看清現實,接受現實,才懂得如何去改變自己的世界。

他盯著陳雲逸的手,那充滿力量的雙手正細心地把烤羊腿上的肉一片片撕下來,然後全都放進了葉晚晴的盤子里,肉堆得像座小山。

「陳雲逸,你是一個合格的妻奴。」他輕蔑地看著陳雲逸,嘲諷道。

這話,讓桌上埋頭吃飯的人都是一愣。

葉晚晴抬眼,卻見傑克一本正經,不像是在開玩笑,清澈湛藍的眼底現出異常嚴肅的神情。

一瞬間,她似乎從傑克的眼中捕捉到一抹不易察覺的焦灼與期待。

黑子和茉莉臉色不善地盯著傑克,眼角都瞥向陳雲逸,觀察陳雲逸的態度。

相比之下,陳雲逸顯得滿不在乎,繼續給葉晚晴撕羊腿肉,「錢,女人能賺,家務,女人能幹,孩子,女人能生,男人若不自己給自己找點事兒干,不成擺設了?」

滿桌死寂。

黑子和茉莉驚悚地望著陳雲逸,嘴角抽動。

傑克眼神閃爍,心有不甘。

他不過是試探陳雲逸的態度,沒想到,這個素來狂傲自負的男人,居然當著自己手下的面,放下尊嚴,坦然自若地承認自己對葉晚晴的卑躬之意。

他大感失落,沒好氣地嘟囔道,「沒有男人,女人自己能生孩子?」

茉莉眼神冰冷,她飛快地望了一眼葉晚晴,卻見葉晚晴卻抿唇輕笑,毫不在意。

陳雲逸淡定地笑道,「沒有男人,女人能不能生孩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沒有女人,男人一定生不了孩子。」

傑克怔了怔,歪著頭,伸手指著陳雲逸,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算是看出來了,陳雲逸是鐵了心地要定葉晚晴了,哪怕顏面盡失地在所不惜。

到了這份上,他也只能苦笑。

「我說不過你,行了吧。」他轉而可憐兮兮地對葉晚晴說道,「晚晴,他欺負我。」

「那你就欺負回去唄。」葉晚晴笑著遞給傑克一塊西瓜。

飯後,各人回了房休息,陳雲逸則直接去了傑克的房間。

傑克拉上窗帘,與陳雲逸坐在卧室窗口的茶几旁,把明日的行程安排又梳理了一遍。k市不同於其他城市,在這裡,做什麼都得小心謹慎。

接著,他向陳雲逸詳細介紹了那位叫大衛的m**官的情況,甚至包括他家裡有幾個孩子,養了什麼品種的狗。

傑克希望明日的談判順利完成,也算還了以前欠陳雲逸的人情。

說完大衛的事情,陳雲逸告知傑克,赫秋於昨晚也抵達k市,目前住在山區的洲際酒店,明晚將與阿卜杜勒進行一筆軍火交易。至於戰斧,他隻字未提。

聽到這個消息,傑克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之色,顯然,他也知道赫秋就在k市。不過,看傑克的樣子,他並不打算去找赫秋的麻煩。

陳雲逸十分了解華青幫與布萊克家族之間幾代人的夙仇,也清楚傑克遲遲不動華青幫的顧慮,除了那次為了給父親報仇,傑克在酒店當眾槍擊赫梓以外,布萊克家族沒再與華青幫發生衝突。

不過,表面的平靜之下,利益的紛爭從沒有停止過,只是雙方都盡量各退半步,沒有發生實質性的交鋒。

對於陳雲逸而言,儘管華青幫是m國的華人組織,與他同根同源,但是,華青幫卻並非他的朋友,而是敵人。

在赫梓的授意下,赫秋屢次雇傭世界頂級殺手暗殺他,並收買華夏的高級軍官將領,企圖奪得華夏軍火的壟斷權,從而賺取巨額利潤,侵害華夏國的利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從這個角度來看,他與布萊克家族也算得上同仇敵愾的盟友關係。

「瓦解華青幫,咱們可以從他們內部開始。」他望著傑克,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玻璃桌面。

傑克眼睛一亮,隱約猜到了陳雲逸的想法。

「你這話怎麼講?」

「赫梓的兩個兒子都不成器,他後繼無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冒險培養赫秋接掌華青幫。但他的大兒子赫振華一直看赫秋不順眼,要是能讓他們二人反目,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個倒是容易,交給我就行,不過,你說內部瓦解,是怎麼回事?」

陳雲逸沒有直接回答傑克,「赫秋是赫梓的私生子,這個誰都知道,而這也正是赫秋目前面臨的最大障礙,幫中不少元老以此為由,不承認赫秋是赫家人,認定赫秋沒有資格勝任華青幫當家人的位置。」

他輕輕地敲打著桌面,斟酌片刻,又道,「我想,赫秋的心裡一定迫切想知道,他究竟是誰,他從前是什麼樣子,他的母親又是誰。」

傑克的腦海中驀然出現大學時赫秋的樣子,舉止如謙謙君子般溫文爾雅,內心卻是火熱而充滿了激情。那時的赫秋,是眾星捧月的賽車王子,是無數女生心中的男神,同時,他又是學生會的幹部,不折不扣的校園公眾人物。

他嘆了口氣,「可是他在那次事故中失憶了,據我所知,他私下底也找了不找醫生專家,甚至是催眠大師,但他們都告訴他,恢復記憶的希望很渺茫。」

「他是失憶了,我問你,如果有一天赫秋知道所有的真相,知道他的母親是被赫梓殺害,還故意偽造為一場意外事故,你說,赫秋會怎麼想?」

傑克冷酷地一笑,「赫秋會剝了赫梓的皮。可惜,赫梓那條老狐狸也害怕赫秋知道,當時就把所有知情人給殺了滅口,可他千算萬算,他沒算到,那個司機也是保羅的人。不過……」

傑克迷惑不解地看著陳雲逸,「就算保羅親自去找赫秋,赫秋也不會相信保羅的話。」

「他不相信保羅,或許,有人他願意相信。」

傑克蹭地站了起來,大叫道,「你讓晚晴去找赫秋?我不同意!」

陳雲逸靜靜地望著傑克,「不是我媳婦去找他,而是他會來找我媳婦。」

傑克僵直這脊樑,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哪兒來的酸味?奇怪,我記得我沒有買醋回來。」

陳雲逸沒有理會傑克的嘲笑,換了個話題說道,「傑克,我有個想法,能讓赫秋在赫家無法立足,但我需要你幫個忙。」

「什麼忙?」傑克心頭一跳,止住笑,目光灼灼。赫秋是華青幫一隻還未徹底蘇醒的雄獅,一旦他真的接手華青幫,將會成為布萊克家族最大的勁敵。

「今晚,赫秋賣給阿卜杜勒的東西,我也很感興趣。」

傑克一挑眉,雙手撐在茶几上,笑問道,「你知道東西放在什麼地方?」

「知道。」華夏軍方根據陳雲逸提供的消息,在赫秋離島后一直密切監視赫秋,昨晚赫秋抵達k市后,通過衛星,當即便探知藏匿戰斧的具體位置,並在第一時間傳達給陳雲逸。

「你想怎麼干?」傑克立刻興緻高漲。

「你認識菲利普嗎?」

「當然,他是大衛的副官。」

「赫秋的貨就藏在菲利普的營地里。」

……

第二天,天氣晴朗,碧空無雲。

葉晚晴睜開眼睛的時候,陳雲逸已經霸佔著大半張床,從後面摟著她,睡得正沉。

她一向警覺,但昨晚陳雲逸什麼時候進了她的房間,她竟毫無知覺。

下午,經過傑克的引薦,在m**隊駐地的一間辦公室里,陳雲逸與大衛見了面。

兩人見面之後,相談甚歡,很快達成了協議。

早在m國的時候,大衛就已經聽聞陳雲逸的名字,他很想結識卻一直苦於沒有機會。今日,為了給陳雲逸留下一個好印象,以便將來還能有機會再次合作,他給陳雲逸開出的條件十分優渥。

他所提供的各式武器和軍事設備,都是m國撤離xx國戰場后遺留下來的,有專人監管。

因為運輸武器的費用遠高於武器本身,加之m國對武器管束的條令繁瑣陳雜,所以,m**隊走過的地方,除了留下了滿目瘡痍與血淚,就是堆積如山的槍支彈藥。

當然,這些性能仍舊良好的武器是絕對不允許賣給當地武裝分子,以及任何與恐怖組織有關的人,而是通過大衛這樣的軍官出售給有實力、能一次性全部購買的軍火商,然後進入黑市進行再交易。

出售軍火所得的錢,不可能全部落入大衛的腰包,他能拿到手的,只是一小部分。對於一名普通家庭的軍人來說,這筆錢不是個小數目,足夠他的家庭幾年的開支。

按照合同約定,陳雲逸在支票上籤了七成的貨款,待所有武器和軍事裝備裝入鴻基的運輸機運離k市后,他再給大衛支付剩餘的款項。

不過,令陳雲逸意外的是,大衛考慮周到,居然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把貨物準備妥當,並藏在了機場的倉庫中,只等著陳雲逸去取。

機場,是m**隊的天下,也是恐怖襲擊的多發地。

整個裝貨過程十分隱蔽,也非常順利,沒人過來盤查,更不見阿卜杜勒的信眾,這一切,都是源於大衛的精心部署。

飛機順利升入天空,朝著華夏國的方向飛去,而傑克也搭乘下午的航班匆忙趕回了m國。

與此同時,在機場的停車場,陳雲逸的裝甲貨車也已抵達,場面一片繁忙。

炎炎烈日之下,大批的a**警在長官的指揮下,大張旗鼓地將一個個沉重的木條箱子搬進陳雲逸的貨車。貨車周圍,聚集了大批的看客,在那些人眼中,這些箱子才是陳雲逸購置的武器。

裝車完畢,在荷槍實彈的卡車護衛下,貨車駛入塞雷納酒店外的停車場。陳雲逸對外放出口風,明天一早,貨車便出發去j市。

忙完所有事情,大衛親自駕車趕來,帶著陳雲逸和葉晚晴驅車去郊外遊覽k市優美的自然風光和僅存的名勝古迹。

車隊陣仗很大,全副武裝,連步戰車都開出來了。

這麼做,大衛也是不得已,他不得不時刻提防歃血組織的人搞突然襲擊。

目前,已經有不少m國的軍官和士兵死於恐怖組織武裝分子的炮火之下,m**方的形象與威信全面下降,國內已經開始有人質疑軍方的行為是否合適,甚至有人開始抵制戰爭,抵制所謂的國際援助行動。

大衛是個幽默的男人,沿路,他不帶絲毫軍方色彩地談論了自己關於戰爭的看法,關於戰爭帶給當地居民的傷害,以及對整個伊斯蘭民族的創傷。

他毫不忌諱地告訴葉晚晴,他很思念j州的親人,思念自己還未滿三歲的兒子,思念他的妻子,他很想家。

說到家這個單詞,大衛的眼裡浮出一層細碎的朦朧,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嘴邊卻仍掛著溫暖的笑容。

但緊接著,他看了看錶,又笑道,「還有835小時25分鐘,我就可以回家了。」

他話音一落,車裡的幾名m國大兵都笑了起來,紛紛起鬨。

葉晚晴依偎著陳雲逸的肩,望著大衛年輕而滄桑的臉,由衷地說道,「你很勇敢,希望你能忘掉這場戰爭給你留下的陰影,好好跟家人生活,你將是你全家人的驕傲。」

對大衛,她心懷敬佩。

她不覺得一名軍人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情緒便是軟弱,便是懦夫,相反,他才是真正的勇者。他敢於直面自己的內心,敢於直面錯亂的局面,大膽地說出心中所想,不怕別人嘲笑的目光與諷刺的言語,不怕自己成為人群中的異類。

或許,他不能改變人們的觀念,更沒有權力去說服某些人而改變國家的命運,但至少,他能說出別人想說卻不敢說的話,並讓他周圍的人知道,他們並不孤獨,大家的心是在一起的。

在這場殘酷而特殊的戰爭中,他們看到了許多不該發生的慘劇,看到了許多讓他們心靈同樣受到打擊的畫面,道德與信仰,理智與情感的種種衝擊中,他們這些m國大兵同樣是受害者,同樣遭受了難以磨滅的心理創傷。

他們也需要關愛與溫暖,也需要心理治療,若是大家都能像大衛這樣坦言自己的內心,或許能舒緩他們心理上的壓力,暫且撫慰他們受傷的心靈,讓他們感受到自己是人,而不是魔鬼。

晚上吃完飯,天已經暗了。

陳雲逸照例給她放好了洗澡水,守在門旁催促她進去,深沉的目光讓她莫名緊張。

躺進熱氣騰騰的水中,她的眼前總是浮現大衛和煦的笑臉,在提到妻子時,男人堅毅的目光立刻柔情萬種,笑容也變得羞澀。k市的陽光照在他潔白的牙齒上,閃出彩虹的第八種顏色,那樣的璀璨。

她可以想象得到,當大衛榮歸故里,一身輕鬆地坐在他家後院的鞦韆上,懷中抱著他的小兒子,他的笑必然會是另一番景象。

她在水中泡了很長時間,洗完時,水已經微涼。

輕軟的白色浴袍裹在身上,服帖舒適,勾勒出她玲瓏曼妙的曲線。浴袍的布料應該是棉線的,但極薄,貼身穿著,仿若絲綢般柔滑,卻沒有一分絲綢的冰涼。

推開門,富有伊斯蘭藝術風格的豪華房間里,燈光柔和,空氣暖融,隨處可見的精緻裝飾與陳設處處透著a國的民族風,溫馨浪漫。紅色的掛毯色澤鮮麗,玻璃器皿在氤氳的光線閃著奇異的光芒。

她抬眼望著站在門口的陳雲逸,孤冷的男人一如黑夜,昏黃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將他的五官雕刻得更加深邃孤漠,一對黑漆漆的眸定定地凝著她,閃出一點幽光。

危險氣息降至,強烈的壓迫感直逼而來,葉晚晴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這時,陳雲逸目光一轉,移到了她濕漉漉的頭髮上。

吹風機就在床邊的柜子上,他扭頭望了一眼,嘴邊掛起淡淡的笑。

「媳婦,走,我給你按摩按摩。」他的嗓音略微沙啞,卻充滿了暖意。

葉晚晴抿唇一笑,大大方方地跟著他走到床邊坐了下去。

陳雲逸站在她的身側,熱風的溫度恰到好處,指尖有力的按壓也十分到位,她不禁閉上眼睛,耳邊是不停歇的嗡嗡聲。

「阿卜杜勒怎麼還沒到?赫秋的紙條上不是寫了12點交易嗎?」交易若是在12點進行,那麼距離現在也只剩下7個多小時的時間,可阿卜杜勒到現在也沒有出現在k市,這讓葉晚晴感到很不可思議。

「咱們一開始的想法是錯誤的,我懷疑,阿卜杜勒昨天就已經到達k市,隱藏在當地居民家裡,沒有出來過。」

陳雲逸低沉的聲音與嗡嗡的噪音混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安寧。

「那名聖戰士的家中查過了嗎?他會不會已經去了他家?」她問道。

「有這個可能,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阿卜杜勒非常謹慎,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身邊的親信,所以,他更不可能信任赫秋。既然赫秋已經知道他的那個窩點,按理說,他應該不會提前過去。」

「山區的住戶那麼多,找起來太麻煩,」葉晚晴沉吟片刻,問道,「現在咱們還能做什麼?就是坐在這裡乾等著?」

「等待,是咱們在執行任務中最常態的行為。」

滿室靜寂,兩人心事重重,都不說話了。

繞指的柔發,素雅的清香,讓陳雲逸的呼吸開始加速。待他吹乾了頭髮,葉晚晴已經昏昏欲睡。

連日的奔波忙碌,早已透支了他們的身體。

她的頭靠著他的腰,臉微微揚起,神情慵懶。

陳雲逸低頭凝著她,視線無法移動半分。女人的肌膚在暖色的光線中瑩潤光潔,浮出淺淺華光,白瓷一般細膩。緊閉的雙眸下,她的臉頰仍嫣紅一片,飽滿的雙唇更是艷若櫻桃。

他把吹風機放回到柜子上,抱著葉晚晴躺在了床上。

溫軟在懷,他一翻身,覆在了葉晚晴的身上。

剛洗過澡的女人軟得像是已經融化了,兩人的身體毫無縫隙地貼合在一起,只隔著薄薄的衣物。這樣的親密接觸,已經不是第一次。

他垂眼望著葉晚晴微微敞開的領口,性感的鎖骨下面,露出一小片雪白肌膚。他呼吸一頓,眸光更是暗得仿若夜裡的深海。

就在這時,葉晚晴忽地睜開了眼睛,清澈的眸光毫不躲閃地直視著他充滿侵略與壓抑的黑瞳。

短暫的對視與沉默,讓氣氛變得更加曖昧不清。

靜謐的房間,不知是誰的心咚咚亂響。

男人的眸越發暗沉,眼中掩飾不住潮湧般的渴望,充滿血腥與狂野,他的聲音是沙啞的,卻是在低聲呼喚她。

「媳婦。」

葉晚晴微微怔住,媳婦二字她幾乎天天聽,可陳雲逸從沒像此刻說得這般深情,發自肺腑。這一刻,這兩個字像是被賦予了新的涵義,變得厚重起來,讓她莫名地充滿感動,充滿被認可的喜悅。

她知道陳雲逸一直在剋制自己,壓抑身體的**,只為等到她同意的那一刻。

而她一直都以為,那天應該是在兩人步入婚姻的殿堂之日,在父母與親朋的祝福之下,在滿室的喜慶之中,神聖地完成,作為成長中一座具有特別意義的里程碑。

可現在,在見過生命的脆弱,戰爭的殘忍,城市的悲涼與創傷后,深深震撼的同時,根深蒂固的觀念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人生短暫,世事無常,情系之人,或許會在她轉身的片刻,從她的身邊消失無蹤,永遠地離開。這個遊走在生死邊緣的男人,數次救她,毫不保留地守護著她,尊重她的決定,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一切奉獻給她。在她不知不覺中,這男人已經走進了她的心,烙刻在記憶中。

她與陳雲逸早過了無知與躁動的青春,經歷了生活的種種磨難,對理想與信念有了成熟的認識,更懂得什麼是珍惜,什麼是責任。

她願意現在就將自己交給他,成為他的女人。

早在琴島那晚,她已經同意。或許,只有面臨了生與死,人才會看清自己的心。可他卻拒絕了,他的拒絕,包含了太多的感情,讓她為之感動。這個男人想要的並非她的身體,而是包括身體和靈魂在內的全部,一個完整的她。

她靜凝著陳雲逸幽深的黑瞳,抬起手臂,攀在了他的頸后,莞爾一笑。

男人明顯一愣,呼吸微沉,氣息變得更加危險。深沉的眸中泛起狂瀾,充斥著壓抑后釋放出的強烈渴望。

她感到胸前一片冰涼,灼熱的溫度忽如而至。她突然感到惶恐,即將面對的一切,她似乎並未做好準備。

她驚慌地望著近在咫尺的深色瞳眸,那裡面,倒映著她的影子。

男人的臉慢慢靠近,當他的唇霸道地壓上來,強佔進去時,她的抵抗漸漸失去作用。他像一名南征北戰的將軍,強勢而掌控,根本不容別人反抗與思考。

就在她快要昏厥過去時,他的吻沿著脖頸的曲線漸漸下移,留下一個個灼燒的痕迹,當他停在最柔軟的地方時,身體里像是有一股電流,從頭頂穿過腳底,讓她渾身發顫。

失控的感覺讓她感到慌亂,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覺得自己像是一葉飄零在浩瀚海洋的孤舟,前途未卜,無所適從,只能等待前方暴風雨的來襲,將她捲入海底。

男人的探索對她而言就是折磨,墜入冰與火的深淵,倍感無助。他彷彿帝王般地不斷征伐,想要佔領她的每一寸土地,直至全部納為己有,站在最高峰俯瞰著她。而她只能貢獻自己,仰視著他,毫無遮蔽。

強健有力的手臂探入浴袍,勾起她的腰肢,把她完全置於他的身下。

他把頭埋入她的髮絲,口中呼出熱氣,滾燙的唇貼在她的耳畔。

「媳婦。」沙啞的聲音充滿沉沉繾綣,帶著寵溺與滿足。

葉晚晴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她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剛舒了口氣,突然她雙眸陡睜,額頭頓時滲出一層冷汗,臉色煞白,劇烈的疼痛讓她屏住了呼吸。

她的耳邊亦響起一陣抽氣聲,這一刻於他們而言,是彼此終身難忘的記憶,再也無法磨滅。征伐愈烈,正如她最先預料的那樣,她這隻小船終是被巨浪掀翻,沉入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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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爺盛寵之極品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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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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