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那是非常好的祝酒詞,簡。」當他和他的表妹坐著羅爾斯一羅伊斯回里茨飯店時赫謝默先生說。
「是對合夥企業的祝酒詞嗎?」
「不——是對你的祝酒詞。世界上沒有一個女孩像你這樣把任務完成到底,你真是太棒了!」
簡搖搖頭。
「我並不感到很好,在內心裡我又疲倦又孤獨——渴望我自己的祖國。」
「那使得我想說一些事情。我聽說是大使告訴你,他的妻子希望你能立刻去大使館拜訪他們,那好極了,但我有另外一個計劃,簡——我想和你結婚:不要害怕,不要馬上說不,你不可能馬上愛上我,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從我一看到你的照片時起我就愛上了你——現在我看到你,簡直愛你發狂:只要你和我結婚,我不會讓你有任何不安,你可以安排你自己的時間,或許你永遠不會愛上我。如果情況是那樣的話,我會讓你自由。但是我想有照顧你的權力,好好地照顧你。」
「那是我所希望的,」姑娘渴望地說,「有人對我關心、體貼。哦,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地孤獨。」
「我也是這樣,那麼我想一切都定下來。明天上午我得去見主教,談談結婚證書的問題。」
「啊,朱利葉斯2」「嗯,我想催促你,簡,但是等待毫無意義,別害怕。我不期待你一下就愛上我。」
但是一隻小手滑進了他的手裡。
「我現在很愛你,朱利葉斯。」簡·芬恩說,「最初在汽車裡,當子彈從你面頰擦過時我就愛上了你……」
五分鐘后簡溫柔地低語著:
「我不了解倫敦,朱利葉斯,但是從薩伏依飯店到里茨飯店是這樣長嗎?」
「這取決於地你怎麼走,」朱利葉斯不害臊地解釋著,「我們正經過攝政王公園回去。」
「哦,朱利葉斯——司機會怎麼想?」
「按照我付給他的工資,他知道如何更好地獨立思考。
喂,簡,我在薩伏依吃晚飯的唯一原因是我可以開車送你回家。我不明白我是如何單獨把你抓到手裡的。你和塔彭絲兩人親密相處好像是暹羅連體雙胞胎。我想再有這麼一天會使我和貝雷斯福德完全瘋狂!」
「啊,他——?」
「當然,他……他深深地戀愛著。」
「我想也是這樣。」簡說。
「為什麼?」
「從所有塔彭絲沒有說出來的事中我感覺到。」
「這些地方你超過我。」
簡只笑了笑。
與此同時,年輕冒險家不安地坐在計程車里也取道攝政王公園回里茨飯店。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種可怕的約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切都變了樣。他們說不出話來——呆若木雞,彷彿所有原來的友情都不存在了。
塔彭絲找不到話說,湯米也同樣苦惱,他們正襟危坐,互不相望。
終於塔彭絲作出了最大的努力:
「相當有趣不是嗎?」
「相當有趣。」
又是一陣沉默。
「我喜歡朱利葉斯。」塔彭絲試探著說。
湯米突然像觸電似的又恢復了激動。
「你不打算和他結婚,你聽見了嗎?」他專橫地說,「我禁止這事。」
「啊!」塔彭絲溫順地說。
「絕對如此,你知道。」
「他不想和我結婚——他僅僅是出於好心向我求婚。」
「那不可能。」湯米嘲弄地說。
「這完全是真的,他深深地愛著簡,我希望他現在正向她求婚。」
「他會很好待她。」湯米帶有優越感地說。
「難道你不認為她是一個你所見到的最可愛的姑娘嗎?」
「啊,是的。」湯米說。
「但是我想你寧可保持高尚的品格。」塔彭絲嫻靜地說。
「我——啊,真該死:塔彭絲,你知道。」
「我喜歡你的叔叔,湯米。」塔彭絲很快轉了一個話題。
「順便問問,你打算做什麼?接受卡特先生提出的到政府工作的聘請,或者接受朱利葉斯的邀請,去美國在他的農場上干一份報酬豐厚的工作?」
「我還是干我的老行道,我想雖然赫謝默是好意,但是我覺得在倫敦更加自在。」
「我不清楚我該幹什麼?」
「我看得清楚。」湯米有把握地說。
塔彭絲悄悄斜視了他一眼。
「還有錢啦。」她若有所思地說。
「什麼錢?」
「我們每個人將得到一張支票,卡特先生是這樣說的。」
「你問過有多少嗎?」湯米不無諷刺地問道。
「是的,」塔彭絲得意洋洋地說。「但是我不告訴你。」
「塔彭絲,你真是一個讓人無法容忍的人。」
「事情很有趣,不是嗎,湯米?我的確希望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冒險。」
「你真是貪得無厭。目前冒險已經夠了。」
「嘿,逛商店挺不錯,」塔彭絲心不在焉地說,「想想買些舊傢具,色彩鮮艷的地毯,未來派的真絲窗帘,明亮的餐桌,有很多座墊的長沙發——」
「等一等,」湯米說,「所有這些是幹什麼用的?」
「可能還要買一套房子——我想買一套公寓。」
「誰的公寓?」
「你以為我會在乎說出來嗎?我——點也不會!我們的,就是這樣!」
「親愛的!」湯米喊著,他的雙臂緊緊地擁抱著她,「我決心要讓你說出來。我感謝你那無情的方式,你曾經用這種方式在我多愁善感時壓制我。」
塔彭絲把臉湊向湯米。計程車繼續繞著攝政王公園的北部行進。
「你還沒有真正向我求婚。不是我們祖母那種求婚方式,但是聽了像朱利葉斯那種倒胃口的求婚後,我想免了你吧。」
「你不可能不和我結婚,所以你不要想這些事情了。」
「那會多有趣呀。人們對婚姻有各種說法:港灣、避難所、至高無上的光榮、桎梏等等。但是你知道我是怎麼看它?」
「怎麼看?」
「運動!」
「是一項極好的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