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會飛的竹鳥

「竹鳥？竹子做的會飛的鳥？」

範疇幾乎是立即就想起了這個泰山的師傅，也就是魯班，可是曾經做出一個會飛的木鳥啊，據說三天三夜都沒下來，怎麼他也會做，而且，還是用竹子？

「不錯，竹鳥，會飛的竹鳥。」

範疇來了興趣，菜也不買了，問道：「你現在能做么，需要什麼工具啊？」

「無需工具，你只要用斧子幫我砍斷那根竹子即可，剩下的我可以完成。」

「可是斧子我也沒有，菜刀行不行？對，反正這竹子也不粗，我去拿菜刀！」

範疇興沖沖地跑回廚房，舉著菜刀就出來了，這一片竹子雖說也種了很多年，頗有感情，但此時會飛的竹鳥吸引力更大，範疇看準一棵竹子的根部，揮刀就砍。

這活說著簡單，結果範疇砍了好半天才把那根竹子砍斷，泰山在旁邊斜視天穹，不知道在發什麼呆，好像壓根就把這事忘了似的。

竇娥在屋子裡隔窗看熱鬧，就是把呂布急壞了，沒辦法去廚房把早上的飯菜又聞了一次，味道是慘了點，好歹也算墊吧墊吧。

轟隆一聲，一棵三米多高的竹子就倒下了，範疇看看菜刀，完全卷刃了，哎，一會出去還得買把菜刀，這就是好奇的代價啊。

範疇滿眼期待的看著泰山，誰知泰山又說道：「以尺為段，截之。」

這意思就是說讓範疇把竹子砍成一尺長的小段，範疇一聽就把刀扔了，憤憤道：「你不說砍斷即可么，怎麼還要分段，累傻小子啊。」

泰山還是面無表情的說：「若是竹鳥太大，風力不夠，飛不起來。」

呂布在屋子待不住了，一步竄了出來：「費那許多勁干甚。」

只見他手掌凌空連連虛劈，一連串的脆響之後，那竹子竟然真的被他砍成了十多段，整齊劃一，之後呂布又飛快的竄回了屋裡，跟竇娥一起隔著窗戶往外瞅，看來他還是懼怕陽光的。

泰山眼睛一亮，伸手虛抓，一段竹子就飄了起來，泰山沖範疇一瞪眼：「行有行規，不得偷藝！」

範疇只得回到屋裡，仨人一起往外頭看，可泰山看著挺憨的，這時候卻不傻，自己一個人蹲在地上，雙手不斷的翻動，根本不讓他們看見。

就見竹屑紛飛，碎渣亂濺，也不知那竹鳥是咋做的，急的範疇一個勁的犯愁。

而就在這一刻，貌似呆傻的泰山似乎整個人都煥發了jīng神活力，甚至身形也偉岸了不少，範疇忽然覺得，這是一種至高的藝術境界。

大概十多分鐘后，泰山站了起來，得意的舉著手中的一個栩栩如生的竹鳥，居然有翅有尾，靈動非凡。

範疇驚奇的跑了出去，剛想仔細看看，泰山仰頭望天，慨然高呼：「大風起兮竹鷂飛……」

說也奇怪，周圍的風立刻就大了起來，好像冷不丁就起了一陣旋風，就見那個竹鳥被那風帶起，雙翅扇動，就跟活了一樣，竟然漸漸脫離了泰山的手掌，扶搖直上！

哇……

範疇的腦袋跟著竹鳥越仰越高，竇娥和呂布在窗戶后也看的目瞪口呆，漸漸的，那竹鳥果真獨自飛了起來，在頭頂盤旋一陣，就直上高空，越來越小了。

範疇徹底看傻了，天底下竟然真有這樣高超的技藝，不藉助任何動力，僅憑風力就飛上了高空，老祖宗的智慧果然是無窮的，尤其是，這還是出自一個已經死了兩千多年的鬼魂之手。

天上的竹鳥看不見蹤影了，泰山嘆口氣輕聲說：「知道我為何不去投胎了吧。」

範疇點頭：「我要有你這樣的本事，我也不願投胎，不願忘掉這一世的一切，呃，那鳥飛哪去了？」

「飛走了，去它該去的地方了......」

竹鳥不見了，泰山的jīng氣神也泄了，終於漸漸恢復了那副痴獃的樣子，斜楞著眼睛沒頭沒腦的說：「我餓了……」

「好說，你想吃什麼？」範疇問完就後悔了，他是真怕泰山說我吃肉，不過還好，泰山說的是什麼都吃，範疇樂了，這位好養活啊。

範疇剛走出院子，打算去買菜，就跟一個急匆匆跑過來的老頭撞了個滿懷。

老頭被撞的仰面朝天，卻緊緊抱著懷裡一個東西，生怕摔壞了似的，範疇趕緊上去把老頭扶了起來。

「大爺，你沒事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老頭卻一把抓住了他，緊張兮兮地問：「你是這院的？」

範疇：「是啊，我在這住好些年了。」

老頭又問：「你們家院子里剛才是不是砍竹子了？」

範疇：「對啊，是不是大白天的打擾您休息了，剛才動靜挺大的……」

老頭一擺手：「你們家除了你還有什麼人？」

範疇：「呃，我們家會喘氣的就我自己……」

這話倒是實話，他們家裡人倒不少，就他會喘氣。

老頭一拍大腿：「那就對了，小夥子，這個東西是你做的吧？」

說著，老頭把手裡一直抱著的東西遞了過來，範疇低頭一看，正是剛才泰山做的那個竹鳥！

「呃，這個……是不是砸到你們家玻璃了啊？還是砸到人了？」

「都沒有……」

「哦，那…那就是我做的吧……」

範疇有心說不是，但也沒法說，難道告訴老頭這是一個鬼做的？把老頭嚇出毛病來他可沒錢給看病。

「嘿，小夥子，真是你做的？太神奇了，簡直難以置信，你知道我家住哪不，隔壁新建的高層，二十三樓！你做的竹鳥這麼重，竟然能不靠動力飛那麼高，天吶，你簡直就是魯班再世，小夥子，我要出錢購買你的發明，這隻竹鳥，你打算賣多少錢？開個價吧！」

老頭這嘴跟著火了似的，根本沒容範疇插話，直接就讓他開個價，把範疇嚇了一跳，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麼傻的人？

「大爺，你要真喜歡，拿去就好了，既然都飛到二十三樓了，到了你們家，那就算是你撿的，何必還費勁跑下來找我買啊？」

「那可不行。」老頭認真的說，「撿取不還即為偷，何況這是靈物，我雖然很喜歡，但若是強行把他留在家裡，沒準你這邊一召喚，它自己還會飛回來，我豈不是得不償失？還不如找到主人購買，錢貨兩清，我才放心呀。」

範疇心想這老頭好人啊，琢磨了一下，有些猶豫的伸出了一根指頭：「那就…這個數？您看……」

「一萬塊？太便宜了，成交！」老頭異常爽快的說道。

「一萬？！」範疇一個哆嗦，他本來想要一百塊錢來著，就一個破竹子做的，哪那麼值錢啊，不過他的語氣很吃驚和質疑，老頭以為他嫌棄少，趕忙又說：「我知道一萬塊有點太少了，不過我現在只能拿得出這麼多，要不我再去銀行取……」

「夠了夠了夠了……」

範疇趕忙攔住老頭，好傢夥，這是搶劫啊，一萬塊，我的天，範疇有點頭暈，沒想到老頭都把錢準備好了，一萬塊現金，包在報紙里，直接塞給了範疇，然後把那個竹鳥往懷裡一揣，好像生怕飛走了似的，最後才笑眯眯的對範疇說。

「小夥子呀，我這回可是佔了大便宜，實不相瞞，我是一個退休的大學教授，平生就愛研究這些小東西，尤其對魯班非常的崇仰，就這個鳥，我也試著做過不少，但沒一個能成功的，頂多也就飛個一米兩米的，所以呀，我要是能把你這個研究明白了，死也無憾啊，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製作出來的嗎，哦，你就說個大概也行啊……」

範疇抱著那一萬，一時還沒緩過神來，老頭說什麼他聽了個迷迷糊糊，也沒吭聲，老頭就有些失望，搖頭說：「唉，是我不該問，哪有問人家絕技的呢，算了，我回去研究吧，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這是我的名片，以後隨時歡迎你去我家做客，如果有了什麼好的寶貝，也可以去找我，我不敢說都買得起，但能一飽眼福，也是三生有幸呀……」

這回範疇回過神了，忙說：「老爺子您太客氣了，我叫範疇，也就是愛瞎鼓搗，這次收了您的錢都不好意思了，哪還能當買賣做了呢，我要有好東西一定去給您鑒賞……」

「好好好，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老頭用極度欣賞加佩服的目光看了看範疇，這才轉身邁著小碎步離開了。

一萬塊……

範疇使勁眨了眨眼，再看那錢果然在自己眼前，不是幻覺，再看看那名片，上面三個大字：秦時月。

範疇轉過身就往屋裡跑：「祖師爹啊，趕緊再做幾個吧，見著回頭錢了……呂哥想吃啥儘管說……」

窮人乍富啊，結果人家幾個壓根沒往心裡去，泰山一臉深沉的坐在那托著腮幫子不知想啥，呂布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為銀錢口腹之yù而喜，非丈夫也……」

範疇跳腳道：「是誰成天喊著吃肉來著，好，今天晚上西紅柿炒油麥菜……」

呂布趕緊賠笑道：「范先生勿惱，大丈夫就該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吃西紅柿炒油麥菜者，非丈夫也……」

竇娥也樂了：「好吧，就我不是丈夫，我吃西紅柿炒油麥菜……」

「哈哈……」範疇抓起一沓子錢，惡狠狠的叫道：「上街揮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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