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愛恨情仇(五)
第005章棄靈身份
商玄一怔,似陷入回憶中,良久后恍然輕嘆一聲,微紅了面道:「兩年前我微服在鼓國待過一段時間,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卻匆匆錯身。我對她留了心,她卻並不識我,未曾想到會在此再見。」
藺冢笑了笑,抬手輕拍拍他的肩:「這般女子,一見難忘亦屬正常,不過接下來卻不可耽於此事,國事為要。」
這個三王子驍勇善戰,威望直逼太子,如今王身體日漸衰弱,不得不讓人防備監視,兩年前王派他去暗查依附的鼓國國君,以作試探商玄是否暗中結交有不臣之心,如今雖不見端倪,在太子正式登位前,卻不能放鬆警惕。
商玄微紅臉,笑頷首:「國尉放心,有你之策略提點,玄定會配合好太子兄長對付夏國。」
二人又言了一刻后,他告辭離開,乘坐馬車直往丞相府而去。
「回稟主上,各國姒姓之人都又查過一次,姒艷罹並無其他異常背景。堯國富商死地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鼓國已死的沒落士族之女,親人皆去,她之身份當真如此簡單?那一世他與藺國尉所想一般,從未派人調查過她之底細,這次他卻必須對她的所有情況了如指掌。
商玄閉目聽完后,沉吟半晌,才看向車內坐著的布衣彙報之人:「富商之案不必再查,將姒艷罹一族祖上來龍去脈查清楚回報。」
「是!」
話音落後,馬車未停,布衣人領命后已迅疾掀起簾帷落地,片刻后便消失在了寂靜的街巷中。
商玄重新闔上眸,靠在圍了毯子避寒的車壁上,手指突然探入懷中,取出鳳紋璧,以指腹摩挲著。此玉璧是他那一世寵幸賜予她的丞相爵位象徵,她方才神色動作,顯然第一次見,可確定並非重生,只是這個過去的她。
虞棄靈離開國尉府後,隨來傳話的僕役穿街過巷,直往王城東南側坊間的丞相府方向走去。
寒風迎面吹在身上,街旁散落樹枝的積雪簌簌飛下,恰好落在二人身上,男僕急拍打拂落,對著雙手哈了一口熱氣才緊緊揣進懷裡。這天氣能凍死人!
恰好轉眸,卻也見他瘦削單薄的身子裹在破棉衣內,瑟瑟發抖,不由嘆息出聲:「眼下夏國聯合他國來攻打商國,公子的日子只怕又要不好過了,這次不知道要多久。」
積雪恰好落進脖子里,虞棄靈身子一縮,急用凍得發紫的手拂開,凍紅的面上一絲黯凝閃過後,便平靜笑看他:「往常都不出十日,這次也該差不多,到時又要勞煩大哥為我端遞飯食上藥。」
男僕年歲大他十歲,不曾想一國王子如此稱呼他,雖是為質,但其尊貴卻是依然,一開始著實嚇了一跳,后見他執意如此,只能聽著,十年了,終還是有些許不習慣,頓憨厚紅了臉一笑:「我本就是相爺分派伺候公子的,份內該為。」
夏國和商國剛簽署盟約,互不進犯,他之待遇倒也與商國國君的王子一般。五年後,夏商聯合其他四國滅了姒國剛過一年,夏國便突然聯合他國發兵,攻打商國,公子棄靈之待遇這才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年近弱冠,一晃便過了五年。只怕夏國是早已不將他這個公子的條命放在眼裡了。男僕想著不由又嘆了口氣。
虞棄靈曉得他在想什麼,坦然笑笑,突然想起一事,從袖中拿出那個姒艷罹給他的黑色錦囊:「我有一事相求,還請大哥務必答應。」
男僕急道:「公子請說,切莫這般客氣。」
虞棄靈笑將錦囊塞入他手心:「勞煩大哥代為保管幾日,若我活著回來,你再歸還,若回不來,便將此物還給一個名喚姒艷罹的女子。」
男僕為了讓他安心,也未拒絕,細心將未動過的黑色錦囊放入懷中,只是姒艷罹,偌大商國,他之奴僕身份:「姒艷罹是何處人士?我該在何處才能尋到她?」
虞棄靈怔了怔,他在國尉府梧桐樹下與她聊了許久,竟然忘記了問她住處,低低嘆息一聲,搖搖頭:「我也不知,還勞煩大哥日後打聽一下,她近些時間應該一直待在王都。」
男僕見他說得喪氣,也不見得此次去了便會死,只笑笑應下:「公子放心。」
二人隨後無聲沉默走著,為了少受些凍,抄近路,二人離開國尉府後便穿行與南北馳道相連的小巷子。剛走過一處僻靜無人的拐角處時,男僕腦後毫無預兆一陣鈍痛,撲通昏迷墜倒在了地上。
虞棄靈卻是安然無恙,緊縮的身子在寒風中突然挺直佇立,停步轉身。
本只有的二人的地上,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了第三人,一名眉眼俊逸的錦衣男子,向他略一躬身見禮。
「按照主公所言名字,已經查到,樓幽君曾是姒國王女,姒國被滅后,唯一倖存下之王族。后改名換姓,自賣身入夏國最大的妓院,取名姒姬,被夏王發現禁養,寵冠後宮,諸國皆知。除了夏王,無人可以見到她。夏王幾年前突然窮兵黷武,嚴刑酷法,與她脫不了關係。」
虞棄靈未曾料到她竟是如此境遇,早已報仇成功,卻要再來一次,幽君如此,證實她染病死後並未重生,只是他重生到的此時還不曾認識他的人,一垂眸冷沉道:「我所謂的挂名父王,連國內重臣中出了姦細,掌握他軍隊動向都不知,氣數合該盡了。想辦法將幽君帶出宮去,到鳳國邊境與我會合。」
景翠見他眉心沉思間緊皺,暗暗凝緊了眸:「主公既已重生,可以隨心改變歷史,不會再與王后陰陽相隔。」
虞棄靈聞聲散去了眸底冷色,平靜問:「金蟬脫殼之計準備得如何?」
景翠心神一松:「已經妥當,主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