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橫禍加更

第二十五章 橫禍加更

很多時候,人真的是無法預料禍福的。

回到菜園之後,唐時就老老實實地繼續種地,自認為像是個農夫一樣勤懇——當然,除了暗地裡的使壞之外。

有的時候,厭惡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

唐時覺得自己就是個天生的壞胚。

這兩天仲慶師叔每天都往桃林裡面走,檢查一下這桃樹怎麼樣,那桃樹怎麼想,眼看著桃花開了一片,那粉紅色的花瓣像是大片大片的雲一樣,蓋在菜園的東頭。

有時候,唐時看過去,只覺得那場景美得有些詭異。

仲慶是為了討好雪環,所以才弄出這桃林來,只不過遇到唐時,大約算是仲慶這輩子最倒霉的事情吧?

唐時不怎麼喜歡雪環,甚至連帶著對內門弟子的印象也很糟糕——當然,外門弟子多逗比,印象反而要好上不少。

晚上回去之後,唐時就開始喪心病狂地練習風訣和雨訣了。

他的小竹屋裡,依舊只有那一豆昏暗的燈光。

唐時伸出手來,看著自己的手掌,也算是相當白皙的,手指修長。白日里的情形又在他腦海之中回放起來。

那是非,竟然就是這麼簡簡單單地一伸手,兩指併攏一夾那利劍,再隨意用指甲一敲,就已經震落了唐婉手中的劍。

那個什麼正氣宗的大弟子赫連宇夜,竟然也只是在一旁看著,根本沒有什麼插手找場子的意思。

「小自在天,正氣宗,是非,赫連宇夜,還有內門,外門,唐婉,雪環,小北師叔,周如海大師傅……」

他遇到過的一個個的人的名字都劃了過來,最後又慢慢地散去了。

唐時隨手一翻,小聚靈手加小翻雲掌聯合著使出來,身下就已經多了一個掌印。

他相當隨意地練習了一下,緊接著就開始打坐,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開始修鍊。

「夜來風雨聲……風,雨。」

手訣打出,只見到一條條光線穿梭在他的手指之間,像是有靈性一般。

原本只是細細的絲線,可是時間一長,打手訣越來越流暢,竟然也像是細流一樣,不多久就已經有了頗為驚人的聲勢。

風來了;雨,也來了。

那一扇半掩著的窗,忽然被大風吹開,甚至撞出了響聲,屋子裡的燈,一下滅了。

昏暗之中,唐時手掌上的光芒,卻不曾熄滅。他額頭見汗,可是手訣卻是半點也不停止,那風吹到他的臉上,只帶著無盡的冷意。

「呼啦啦……」那是風聲。

「刷拉拉……」那是雨聲。

風雨交加。

然而那只是聲音,事實上——此刻有風,卻無雨。

唐時的喪心病狂,終究還是會得到回報的,比如仲慶師叔——大半夜沒睡著,就在自己屋裡一直盤算著什麼。

對仲慶來說,已經築基過兩次,可是都以失敗告終,築基丹不好搞,第三次築基也就更加痛苦。

他抬眼,看了窗外一眼,他這屋子距離桃林極近,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

最重要的是,桃樹都開花了。

也不枉他每日以小聚靈手聚集的靈氣為營養,只要那東西能夠長起來,那麼等他成功築基,還有誰能夠阻攔他的腳步嗎?

從外門到內門,幾乎只是一步的事情。

築基期啊……

仲慶站起來,剛剛想到窗邊去看看,那東西的成熟期就在這兩天了,得更加小心一些才好。

不想就在他剛剛站起來的一瞬間,外面風聲雨聲頓時大作起來,仲慶嚇了個半死,竟然直接一躍從窗里出去了,可是站到外面了,抬頭一看,卻只有風,沒有雨——怪的是,在這個時候,那聲音又停止了。

他媽簡直是見鬼了,仲慶整個人都要別折磨瘋了,他抱著自己的腦袋咆哮了一聲,之後衝進了桃林之中,就怕出什麼事情。

之前那什麼鳥叫還能說是靈獸,可是現在呢?這種吹風又下雨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東西引起的異象?也不對啊,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這邊唐時可不知道仲慶竟然這麼痛苦,他手指指甲邊緣的皮膚竟然透出幾分紫紅色的鮮血來,顫抖了幾下,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這風雨訣初練的時候,只覺得晦澀,手勢也很是奇怪,可是在熟悉了之後,卻像是自有一套真力流轉的方法。每結一個印,身體之中就像是有一個漩渦旋轉了一下,將自己身周的靈力往自己的身體之中拉扯,所以唐時身體之中的真力在以很快的速度凝聚著。

在手訣停止的這一剎那,他已經可以非常清晰地預感到——也許憑藉著,他能以一種不見得太過緩慢的速度,到更高的境界也不一定。

「啊啊啊啊——」

外面仲慶師叔的哀嚎,傳進了唐時的耳中,他悄悄走過去,想將自己的窗戶關上。

畢竟自己這是完全地在坑仲慶,眼看著那些桃樹已經快要到結果的時候了,現在來點小風吹還不要緊,重要的是風雨訣之中點點的雨聲,這簡直是要了仲慶的命了——現在仲慶最怕的就是下雨,偏偏唐時手裡有這麼個利器,風雨訣一出,直接讓仲慶嚇尿了。

方伸出手去,唐時已經準備關窗,可是便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一柄劍從即將關上的窗縫裡刺入!

那雪亮的劍光,幾乎讓唐時忍不住眯眼,可是這種時候——怎麼敢閉眼!

唐時雖驚不亂,竟然睜著眼,死瞪著這一柄劍從窗縫之中進來,他直接抽手「啪」地一聲使勁將兩扇窗戶扣緊,將這一柄劍夾住。然而刀劍如鋒利?那劍刃兩側,光滑冰冷,擦著木製的窗戶就直接磨進來,速度不減半分!

此刻已經是夜深人靜,何人會來到菜園,對著一個寂寂無名的外門弟子下手呢?

唐時心裡發狠,咬了牙沒出聲,劍尖在這剎那已經到了他鼻尖,他腳尖點地,索性棄了窗,直接雙掌一合,將真力灌注在自己的手掌上,夾住了那劍刃,同時身體後仰。

他的手掌畢竟沒有那長劍鋒利,握劍的人的劍勢極猛,劍招雖然已經用老,這個時候竟然手腕一抖,手中的長劍便轉動起來。

唐時頓時夾不住那劍,也被忽然側過來的劍刃傷了手掌,鮮血頓時落下了地。

不過他同時使出加了小聚靈手的小翻雲掌,直接擊中劍身,讓這長劍倒翻回去,自己也趁機退了半步,這才有了喘息的機會。

一劍沒有得手,窗外的神秘人「咦」了一聲,似乎是頗為驚訝。

「來者何人?」唐時語氣之中帶著殺意。

只不過一個練氣期修士的殺意,又何足道哉?來教訓唐時的人,可不是那種方才踏入修真界的菜鳥。

窗戶已經自動向著兩邊打開,露出了站在窗外的那人的身影,這一身華袍,不是那赫連宇夜又是誰?

他長身玉立,站在外面,抬手用白綢緞將劍上的鮮血擦乾淨,輕輕一笑:「此劍名為戰雲,你將死於此劍下,算我抬舉你。」

唐時心中一冷,像是被冰塊給包圍了,他緊緊盯著赫連宇夜,那目光如毒蛇一般。此刻的唐時,站在屋裡的黑暗之中,身前三尺處有朦朧的月光,然而唐時整個人卻是弓著背藏在暗處的。

一條無聲吐信的毒舌……

他不想死,「我與你無冤無仇,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也值得東山第一流門派的大弟子親自出手嗎?」

赫連宇夜隨手扔掉了擦劍的白綢,「你既然知道我是正氣宗的內門大弟子,就應當知道——我現在已經是築基巔峰的修為,你一個天海山,也不過只有三個人凌駕於我之上,只不過比起身份來,他們給我提鞋都不配,你算什麼東西?白天有個死和尚,收拾不了你,你這命便留到了現在。」

原來還是為了白天的事情嗎?唐時心說自己果然是不作不死還在努力嘗試的典型人才——能夠被人恨上,這也是一種本事。

其實回頭想一想,唐時就清楚了,這赫連宇夜是個很重視面子的人,更何況是在自己的未婚妻唐婉的面前呢?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赫連宇夜會看上唐婉這個還未築基的女修,但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總是有一種表現欲的,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面子。

而不巧的是,唐時和是非,幾乎無一例外地直接拂了赫連宇夜的面子。

現在赫連宇夜來找茬兒,也只能說唐時倒霉活該了。

現在唐時應該考慮的第一個問題應該是逃命——他毫不猶豫,這個時候根本不存在什麼藏不藏拙的問題,他唐時這樣練氣二層的實力,說藏拙根本就是個笑話!

左手攤開,一本瞬間出現,右手握著手訣,小翻雲掌蓄勢待發!唐時此刻像是一張已經繃緊了的弓,箭在弦上!

「春眠不覺曉!」

其實唐時也不知道這一招到底對築基期的修士是不是有效,可是死馬當活馬醫,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別的和攻擊方法了,現在只不過是想要這一招對赫連宇夜造成影響,好為自己留出一定的反應時間。

整個立時爆出一團銀光,在點點的銀光之中竟然也泛出微微的血紅色,一個「眠」字就這樣從書頁上跳出來,到半空中,而後逐漸地放大,卻在唐時抽身爆退的瞬間頓時煙雲一樣散去。

同時,已經準備直接破窗而入對唐時下殺手的赫連宇夜,卻覺得有什麼灰塵一樣的東西附著在了他的意識之中,竟然令人昏昏欲睡起來,他恍恍惚惚地提劍站在原地,手上發軟,差點連劍都掉在了地上。

唐時已經趁機走了很遠,直接向著一旁的桃林躥去,他猜測「春眠不覺曉」的威力應該不算是很大,大約困不住那赫連宇夜很久。

風,如此地冷,連著天上那月,也被烏雲遮蓋——

月黑風高,殺人夜。

在唐時踏入桃林的一瞬間,保護陣法就已經被觸動,裡面正蹲在一棵桃樹下查看什麼東西的仲慶豁然抬頭,一看到唐時,頓時目露凶光,二話不說直接一把腰刀撇出來,竟然向著唐時當胸刺來!

唐時哪裡想到半路上竟然遇到這樣的變故,這仲慶的面目從來沒有如此可怖過!這人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就提刀刺自己!如若這一刀真的落到自己的身上,想必他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然而天不要他唐時死!

桃林外面忽然起了一聲尖銳的劍嘯,一道華光長長地,像是巨柱一樣從唐時的背後砍過來,竟然直接將唐時擊飛出去!這光劍的速度比仲慶可要快多了,在仲慶的刀尖還沒碰到唐時的時候,唐時就已經口吐鮮血,撞到了一旁的一棵桃樹下面,無數的殘花落下來,幾乎要將他給埋了。

來人正是之前差點被「春眠不覺曉」催眠的赫連宇夜,他冷笑一聲直接走了進來,抬眼卻看到仲慶,再一看仲慶身後,頓時被吸引住了目光:「千佛香!」

赫連宇夜竟然一眼認出了這東西,仲慶知道事情敗露,更不遲疑,也懶得管自己跟赫連宇夜之間的差距是不是太大,直接提刀上去,狠聲道:「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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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神級鑒賞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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