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些水靈氣很精純，雜質少，極易煉化，不過片刻的時間，凌淵便感覺煉化出了過去需要數天努力才能煉化出的量。

這一股水靈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容易煉化，質量也更好。

這一夜，凌淵沒有睡，一直處於修鍊中，不知不覺，九十張靈符已經用盡，他丹田中的水靈氣已經全部轉為了液態。

凌淵清冷的眸中閃過一抹喜色，站起了身。

他看了看天時，已經是翌日中午了。

凌淵吃了一顆辟穀丹，走出了修鍊室。

一名二十歲的妙齡女子走上前，詢問道：「小少爺，您有什麼需要嗎？」

女子名為雪玲，自小跟在凌長老身邊，凌淵說要來東景域時，凌長老放心不下，特意派雪玲跟了過來。

昨日，凌淵和雪玲分成兩路，分別在自由商街尋找靈符店購買靈符，只是兩人都沒有購買到想要的二級靈符，只買到了一些一級靈符。

凌淵道：「雪玲，跟我一起去自由商街吧。」

雪玲說道：「小少爺，您還要去買二級靈符？如此的話，我一人去就好了，小少爺您……」

不等雪玲說完，凌淵便道：「不是，我要買一級水靈符。」

雪玲愣了一下，立刻說道：「小少爺，昨日我們不是買了許多？如果您需要更多，可以讓我自己……」

凌淵搖頭道：「不，我要買的水靈符……有些特別。」

雪玲疑惑：「特別？」

凌淵只「嗯」了一聲，並沒有細說。

凌淵按照記憶找到了尚德靈符店。

靈符店中，掌柜的正在招待八、九歲的小客人，小客人的身邊跟著一位畢恭畢敬的中年男子，看模樣有四十來歲。

掌柜的見到凌淵，先是打了一聲招呼，讓凌淵稍坐等一會兒，便繼續招待小客人，道：「尊敬的客人，二級靈符真的沒了，現在，我這個店鋪就只剩下一級靈符了。」

小客人詢問：「還有多少張？」

掌柜的苦笑一聲，說道：「也不多，只剩下三百張了。」

小客人道：「都給我吧。」

掌柜的聞言，立刻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疊水靈符，交給了小客人。

小客人只是隨手翻看了一下這一疊水靈符，這一看不得了，他眉頭一皺，從中一張一張地挑出了畫得極為醜陋的十張水靈符。

不遠處，凌淵看到那十張熟悉的醜陋水靈符雙瞳一亮。

小客人一臉嫌惡地看著這十張水靈符。

掌柜的見小客人嫌惡的目光，心下暗嘆，這年頭貨物也是要看賣相的，長得漂亮才有人願意買。今兒已經有好幾波人過來買靈符，但是一見這丑極的靈符，便嫌棄地挑出來了。他想，要是那個小孩再來，他就不收他的靈符了。

小客人說道：「……這個，也太敷衍了。」

掌柜：「……」他深有同感。

小客人道：「這幾張我不要。」

小客人話落，凌淵便介面道：「那幾張我要了。」

小客人與掌柜的聞言愣了一下，掌柜的立時回神，笑容滿面應了一聲「好」，便想要從小客人的手中拿走那十張水靈符，小客人卻將手一收，沒讓掌柜的拿回去。

掌柜的嘴角抽了一下，不作聲。

小客人唇角微彎，道：「我改主意了，老闆，我要這十張很醜很難看的水靈符。」

掌柜的呆了一下，他剛才不還嫌棄嗎？怎麼又打算要了？

凌淵眉頭一皺，看了眼小客人，又看向掌柜的，問道：「除了這幾張，這樣的靈符……我指的是畫得這般又丑又難看的靈符，還有嗎？」

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就好像有人專愛醜人不愛美人。掌柜的搖頭道：「這是最後十張了。」

凌淵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想了想，道：「老闆，我希望您能將它們賣給我。」

掌柜的看向小客人，小客人「哼」了一聲，不說話。

掌柜的面有難色地看向凌淵。

凌淵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您願意，我願意出更多的晶石。」

小客人愣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捏緊手中的水靈符，心中猜測，難道，這十張不能更丑的一級水靈符暗藏玄機？

例如，藏寶圖什麼的？小客人雙瞳雪亮，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這十張靈符裡面藏有貓膩，他就更不可能放手了。

小客人眼見掌柜的一改適才的「面有難色」，瞪了掌柜的一眼，看向凌淵，語氣不善道：「你以為就你有晶石，我也有。」

雪玲秀眉微蹙，目光冰冷地看向小客人。

站在小客人身邊的中年男子警告地看向雪玲。

二人對視了一眼，又各自收回了目光。

恰在小客人與凌淵爭奪醜陋且難看的靈符讓掌柜的心中大呼意外時，又有幾位客人進入了店鋪。

掌柜的立刻招呼這幾位客人先坐下，給他們倒了一杯茶，便一臉為難地看向凌淵與小客人。

幾位新來的客人見掌柜這模樣，疑惑問道：「掌柜的，你這是怎麼了？」

掌柜道：「你看，那幾張靈符。」他指了指小客人捏在手中的十張一品水靈符。

幾位客人看過去，同事發出感嘆：「真丑啊！」能將一級靈符畫成這模樣，也算難得了。

掌柜：「……」

客人問道：「你是愁它太丑，賣不出去嗎？」

掌柜的搖頭，道：「不是，現在那兩位客人正在爭著購買這十張水靈符。」

幾位客人聞言大吃一驚，那麼丑的一品靈符有什麼好爭的？這年頭怪事真多。

凌淵在心中計算，九十一張修鍊神符大約節省了他四個半月的修鍊時間，如此算來，每十張靈符等於他一個月的修鍊成果。

一個月嗎？

如果是其他時間凌淵不清楚，但在這距離仙靈谷開啟之日的前幾月，這十張修鍊神符的價值卻是極高的。

只是，不知除了這十張修鍊神符外，是否還會出現第二批、第三批？

但是，放棄了這十張又太可惜。

凌淵本就是一個果斷的人，他只猶豫了一下，便下了決定，他道：「我願意用五百塊下品晶石，換那十張水靈符。」

凌淵此話一落，眾人瞠目結舌的看向風他，包括他身畔的雪玲。

五百塊下品晶石換十張一級水靈符？相當於一張一級水靈符的單價為五十塊下品晶石，這個價格已經可以購買一張三級靈符了！

用這樣一比晶石購買一級靈符？這人的腦子絕對是被驢踢了吧？

除雪玲以外的眾人以看二傻的目光看向凌淵。

雪玲認為，凌淵一定是修鍊傻了，所以才會做出這般不明智的決定。

掌柜的臉皮子抽了抽，腦中閃過一排的「我發了」，他開啟雙唇，剛想要說「賣給你」，那小客人卻先他一步，昂頭挺胸，土財主樣十足道：「我願出一千塊下品晶石換那十張靈符！」

小客人身畔的中年人一愣，說道：「少爺，您……」

小客人瞪過去，道：「閉嘴。」

中年男人：「……」

凌淵面色一沉，他說道：「我們走吧。」他清楚地知道那十張靈符的效用，他是想要買的，只是，他所帶晶石不夠，他已經出不起更多的晶石了。

雪玲聞言輕吐了一口氣，生怕凌淵會後悔一般，立刻拉著凌淵的手離開了店鋪。她在心中暗道慶幸，幸好有那熊孩子橫插一腳，沒讓他們當上冤大頭。

凌淵離開，掌柜的笑容滿面地看向小客人。

小客人看向中年男人，命令道：「忠叔，給他晶石。」

中年男人輕嘆了一口氣，心中雖不願，卻還是依言拿出了一千塊下品晶石給了掌柜的。

掌柜的接過晶石，感覺渾身飄飄然的，十五塊下品晶石收購的東西，接過轉手便售出了一千塊下品晶石。

有什麼生意還能比這更賺嗎？

小客人收好靈符，率先邁開不走，朝著店外走去。

身畔的中年男子忍了一下，沒忍住，道：「少爺，您就不能買，那只是普通的一級靈符而已。好吧，我說錯了，他的外觀確實是不普通的丑。」

小客人「哼」了一聲，不說話。其實他心裡很鬱悶，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那張嘴，總是想跟人爭跟人搶，認為別人的東西就是最好的。。

中年男子道：「回去了，老爺一定會罵您的。」

小客人沉默了一下，道：「……沒準兒這幾張很醜的靈符，真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中年男子道：「……您認為可能嗎？」

小客人：「……」他有點想哭了。

兩人一走，那幾位客人已經聊上了。

一位身材削瘦的男客人道：「那個熊孩子真傻。」

另一人介面道：「我簡直無法想象，這是家裡要有多富裕，才能夠花出一千塊晶石購買十張一級靈符？」

幾人說到這件事，立刻聊上癮了。

驀地，一位客人拍了拍桌子，看向掌柜的，問道：「掌柜的，這靈符不會真有什麼特別之處吧？」

掌柜的搖頭，道：「誰知道呢？」

另一位客人問道：「那麼，您是多少晶石購買的？」

掌柜的：「……」

「不會是業界收購統一價吧？三塊晶石兩張一級靈符？」

掌柜的眼觀鼻鼻觀心。

客人大聲道：「老闆，業界良心啊，你十五塊下品晶石購買的靈符竟也敢售出一千塊下品晶石？」

掌柜的：「……」

這時，又有一位客人步入了小店。

掌柜的看過去，竟然是去而復返的凌淵。

掌柜的露出一抹和藹可親的微笑，說道：「尊敬的客人，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凌淵搖了搖頭，道：「就是那幾張很醜的靈符，若是還有的話請為我留著，至於價格……我會讓您滿意的。」他決定拜訪凌老爺在東景府的友人，借一筆晶石。

我會讓您滿意的？

這是什麼意思？

掌柜的想，剛才那個小客人用兩塊三品晶石購買了十張初級下品靈符。這個客人說「我會讓您滿意的」，換句話就是，他至少會出同樣的價格吧？

凌淵又囑託了掌柜的幾句，便轉身離開了店面。

這一天，一則消息風風火火地傳遍了整個自由商街。

聽說，有一個人花了足足一千塊下品晶石，購買了十張繪製手法極為粗糙簡陋難看的一品水靈符！

並且，還有一個沒有購買到這十張水靈符的一個人說，若是有新貨的話，願意用相同的價格，甚至是更高的價格購買同類產品。

有些人聽了嗤之以鼻，回道：「你睡醒了嗎？這種話你也信？」

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瘋傳，並且紛紛有人去那家名為尚德的靈符店確認過後，他們不得不信了。

這是真的，真有人腦子被驢踢了，用一千塊下品晶石購買十張一級水靈符。

這一天，尚德靈符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