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適者生存
第二十一章適者生存
馬軍帶著小蘭坐電梯上了八樓,那是一個極為寬大的廳,地上是厚厚的深綠色地毯,人走在上面,似乎是踩在了柔軟的沙灘上。周圍的牆上掛著些油畫,每張畫都由不同的燈光照射著,反射出異樣的光彩,這裡與其說是個餐廳,倒不如說是個交際場所來得更加的貼切,大廳四周,三三、兩兩的聚著一些穿著華麗的太太小姐們在底聲的聊著什麼。
馬軍最喜歡看的就是小蘭臉上的那種羞澀表情,顯然今天他做到了,領座小姐在前面引領路,小蘭怯生生的更在後面走著,馬軍帶著她選了個角落上的座位坐了下來。
「我們幹嗎來這種地方,這裡是不是挺貴的?」小蘭底聲的問著馬軍。
「再貴還能比你們那裡貴?」馬軍被小蘭的樣子逗得笑了起來,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把那個什麼躁人的處女問題暫時拋在了腦後。
「想吃什麼,自己點。」馬軍把一本印製精美的菜譜遞在了她的手上。
那菜譜被她拿在手上翻看了半天,也沒能點出個菜來,最後還是馬軍點了幾個,順便還要瓶紅酒。
那餐飯,他們聊得很多,只是平時很多話的馬軍居然成了聽眾,主要是聽小蘭在說,她原來她是貴州人,來至馬軍從未聽過的一個小地方,她是家裡的老大,下面還有4個妹妹、一個弟弟,由於家裡窮,很早她就出來打工,去過廣東、福建等很多地方,在小飯店,服裝廠很多地方都做過,最後和幾個朋友一起來到這裡,是因為這裡掙錢多。
小蘭說到最後,又有些羞澀的底著頭,這次的這個表情沒有讓馬軍覺得好玩,而是感覺有些沉重,其實像這樣類似的話,馬軍聽過許多,他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只當小姐在講故事,不過今天他自己也覺得似乎有些異樣,他彷彿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馬軍很想要她說說和別的男人的故事,不知怎麼地他竟然問不出口。原本是想帶她出來放鬆一下的,可是現在卻弄出了這麼個氣氛,馬軍覺得有些鬱悶,於是這頓飯吃得也沒什麼滋味了。
「小馬哥,你有事嗎?」善解人意的小蘭很快就覺察到他的心不在焉。
「沒事。」馬軍隨口答著。
「小馬哥,吃過飯,帶我去跳舞吧。」小蘭極力的想把氣氛搞輕鬆點。
「恩!」他還是有些心不在焉,望著小蘭有些失望的神色,馬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是感到無名的煩躁了,還真就是那個張副科長臨上車前的那句話給鬧的,今天要是不把這個事情落實,估計晚上他肯定就要睡不著覺,於是馬軍站了起來對小蘭說:
「你等一會,我打個電話就回。」
馬軍走到大廳傍邊的過道里,給凌雲打起了電話,凌雲一聽在電話那頭頓時就大叫了起來:「操!那王八蛋要找處女,那處女現在可是國寶啊,你要老子到那裡去找?」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在最後的一個環節上掉鏈子吧?」馬軍在電話里和凌雲商量著。
「我找幾個朋友問問吧,聽他們說起河西高校那邊有些女學生也賣,看看能不能找出個國寶來,只要出得起價錢,估計問題不是很大。」
「價錢你看著給就是了,只是找學生妹,這個恐怕有點缺德吧?」馬軍有些猶豫的說。
「靠!你別那麼想啊,你要把自己想成是一個救世主,你在幫一個窮苦學生,這樣不就心安理得了嗎?再說了,女的總要被人搞的,遲搞早搞都是搞,何況順手還能弄幾個錢,美死那些小娘們了。」凌雲在電話那頭幫他找理由。
「好吧,這個事就拜託你了,儘快把他落實了。」聽凌雲這麼一解釋,馬軍的心理覺得舒服點。
「好勒!你就等消息吧。」說完兩個人都掛了電話。
放了電話以後,馬軍不禁就想起了一句話:資本的原始積累,它的每一個毛孔都滴著鮮血和骯髒的東西!原來二百年前老馬就說過的話,不就是專門指引我小馬的嗎?何況自己做的這事還並沒有鮮血淋漓,只是、只是有點齷齪罷了。想到這裡,馬軍心裡是一陣坦然,大步的朝小蘭走去。
現在的馬軍有心情跳舞了,其實這個酒店有個舞廳,但是馬軍不喜歡那種所謂高雅的情調,一個個紳士風度,一個個大家風範,在弦樂四重奏的伴奏下那種翩翩起舞,馬軍覺得沒勁,他喜歡充滿激情和宣洩的蹦迪。
『激情加油站』熱舞吧位於解放西路的酒吧街上,巨大的招牌懸挂在幾十公尺的空中,那用霓虹燈製作出來的誇張字體,在夜空中張牙舞爪的閃爍,真有種嚇唬人的架勢。
馬軍和小蘭還只剛到門口,那強勁的聲浪就從那門縫裡鑽了出來,震撼著每一個從這裡經過的行人。一進門就是一條筆直甬道,兩邊的牆上那些即興塗鴉是隨處可見,再推開一道小門,裡面熱鬧喧囂的氣氛是撲面而來,這裡早已經是人頭攢動,人們都隨著音樂節奏扭動,跟著dj那煽情的聲音一起嘶吼,馬軍就喜歡這種調調,如果說讀書時是喜歡這裡的熱鬧,那現在的他就是喜歡這種**裸的宣洩。
裡面已經是人和桌子都見縫插針的站著了,馬軍一進來就融入到了這裡,他見小蘭還有些獃獃的站著,一把牽過她的手,對著她大聲的說:「動起來!」,於是小蘭在他的帶領下,有些笨拙的動了起來。隨著音樂的節拍,漸漸地融入了其中,畢竟是在那種環境中耳熏目染,小蘭的舞姿也就漸漸的自如起來,馬軍更是醉心其中,在瘋狂的音樂中扭動著身軀,似乎有著發泄不完的精力。
遠遠望去,整個場面是激情沸騰,人們是舞姿各異,那種歇斯底里的氣勢,似乎在顯示著一個瘋狂的年代。兩個小時一晃而過,馬軍也覺得差不多了,他看看小蘭,小蘭是滿頭大汗,紅撲撲的臉上寫滿了興奮和滿足,馬軍一拉她的手,小蘭會意的停下舞步,跟著他艱難的從沸騰的人群中擠了出來。
走出大門,清爽的空氣令人精神一振,馬軍也沒說什麼,隨手招了一輛的士,小蘭也沒問什麼,低頭就坐了進去,馬軍對司機說去星城賓館,一邊握住了小蘭的手,小蘭也乖巧順從的讓他握著。
在她心裡是很喜歡馬軍的,從見到他的第一天起,就覺得他與眾不同,因為馬軍從未象別的客人那樣不尊重她,其實小蘭是不賣身的,但是在那樣的環境里,被客人摟摟抱抱,摸摸捏捏那是在所難免的,幾乎只有眼前的這個他是個例外,馬軍和自己講話都很有分寸,即使有那麼幾次玩笑,他的眼裡也露出的是善意的笑容。
尤其是今天,當他提出請自己出外吃飯時,那時她的內心已經是狂喜了,這一個晚上,她覺得開心死了,此刻她願意把什麼都交給他,於是她根本不問馬軍去那裡,只是靜靜的把頭靠在了他的肩頭。
一路上,馬軍都沒有說話,看著車窗外面,小蘭以為他在思考問題,沒敢打攪,只是悄悄的抬了下頭,望了下他那稜角分明的臉,繼續把頭靠在他肩膀上,編織著自己的快樂。
其實馬軍腦袋裡現在是一片混亂,因為這段時間以來,馬軍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太多的事充斥著他的大腦,剛發生的還來不及細細的咀嚼消化,而下面的事情,又接二連三的來了,很多問題都讓他感到迷茫和不解。
自從有了保險生涯的那段經歷,馬軍開始自認為自己對社會的了解已經夠深刻、很透徹了,認為自己的適應能力以及應變能力,足能夠應付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但是沒有想到現在的社會是這樣的複雜險惡,人心是這樣的卑鄙齷齪,這些和他從小所受的正統教育大相徑庭,他簡直無法接受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物質條件越來越好,可是人們的思想卻變的越來越壞,物質文明上去了,精神文明卻下降了,拿自己救那個小女孩的事來說,那麼多人圍觀著,卻都限於嘴巴上說說,而沒有一個人採取救助的行動,自己救人卻又在醫院裡被誤解成肇事者。世態怎麼會到了如此炎涼的地步?連人的生命都已經不在乎了,那還在乎些什麼?
這一切都是什麼造成的?拿今天的事來說,一個國家公務員居然厚顏無恥的要談什麼處女情結,這讓馬軍接受不了,可又不得不去接受。為了自己的利益,同時還要想方設法去滿足他這種變態的要求,馬軍做人雖然沒有什麼明確的準則,但是他隱隱覺得這事與自己的原則有孛。
馬軍在腦子裡搜尋著一切可以為自己開脫的理由,最後總算是勉強的找到了:物竟天擇、適者生存。
既然不能改變這個社會,那就只能去努力適應它。
直到的士停在了星城大酒店的門口,馬軍才停止了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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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自某人的新書:<口水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