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縣令堂兄太囂張
蘇老爺望著一旁冷靜異常的嫡女,心中複雜,他沉思片刻,最後也只是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現在的蘇家,他已經是越來越掌控不住了,五雲山等幾處山莊的管事暗中被換了人,臨安城內幾家關係到蘇家命脈的重要店鋪,面上雖是他最信任的幾個蘇家人在打理,但真正管事的卻是那些蘇家請來的掌柜,可這些掌柜,個個對他陽奉陰違,明顯是受人擺布,不再忠於他。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一手操控蘇家,還如此的不露痕迹,真的是他這個嫡女一人所為嗎?
不,不可能,他的這個嫡女再有通天本事,若無背後的人幫她一把,她是絕不可能這麼快就動搖蘇家的根基。
那麼,到底是誰在暗中幫他這個嫡女?
蘇老爺第一個想到的是雲公子,以雲家在江南的權勢,若要搞垮一個蘇家,輕而易舉,但云家既為江南第一世家,想來是不屑搶蘇家的這點生意,而且,雲公子雖滿腹才華,卻從不經商,據他打探來的消息,幫他這個嫡女的那些人,似乎是操著外鄉的口音,根本就不是他們臨安一帶的人。
蘇老爺一說全由蘇謹心做主,梅姨娘驚愕之餘,心也涼了半截,大爺、四爺等人來勢洶洶,老爺卻讓二小姐一個尚未及笄的閨中女子獨自面對,若二小姐處理的好,老爺依然是蘇家的家主;倘若二小姐落了下風,老爺就推二小姐出去,堵住大爺、四爺等人的悠悠之口。而無論是哪種結果,老爺都不會吃虧,還能全身而退,繼續當他的蘇家家主。
蘇老爺自己置身事外,最後卻妄想漁翁得利,這世上會有這麼好的事嗎,蘇謹心嘴角笑得譏諷,她這個爹,永遠想的都是他自己,好事輪不到她,壞事卻讓她出頭頂著。
「謹心,機會爹給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蘇老爺由梅姨娘扶著,走到蘇謹心身邊,意味深長地道。
當然,蘇老爺一改往日的態度,對蘇謹心突然器重起來,並寄以厚望,倒不是他開始相信自己的嫡女,而是除了這個嫡女,他已經無路可走了,他的兩個兒子,如今能繼承蘇家的,就只剩下一個翊兒了,而這個嫡女卻是他唯一一個兒子的胞姐,蘇老爺要想討好自己的兒子,就不得不先討好蘇謹心,來挽回翊兒的心。除此之外,蘇家這個月來發生的事,早已讓蘇老爺意識到,他這個嫡女今非昔比,也正一步步地脫離他的掌控,倘若能借蘇大爺的手趁機除掉蘇謹心,蘇老爺心裡自然是巴不得的,他的家主地位都快保不住了,再攀附雲家,又有何意義。可倘若蘇謹心僥倖壓了蘇大爺一籌,蘇老爺也只能認命了,先讓這個嫡女執掌蘇家,等過了明年,他把這個嫡女早早嫁出去,蘇家依然是他的。
「爹爹請放心,女兒絕不會讓爹爹失望。」蘇謹心等得就是蘇老爺的這句話,蘇家的護院家丁都在院外,她怕什麼。在場的蘇家人,無論誰惹怒了她,呵呵,管他們是堂叔伯、還是堂兄弟,她照打不誤。
蘇老爺看到蘇謹心嘴角的冷笑,也不禁背上發涼,心中不安,總覺得要出事,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的這個嫡女,根本就沒有心,殘忍起來,六親不認,連他這個素來冷漠無情的蘇家家主,都自愧不如。
「三叔,您若捨不得這個災星女兒,不妨讓侄兒代您處置她。」蘇天耀一招手,不知從哪裡出現幾個穿著公服的縣衙官差,二話不說,就直接圍住了蘇謹心,梅姨娘一見到官差,就嚇得拽緊了蘇老爺的衣袖,而那幾個縣衙官差的一聲「大人」,更是威懾了在場所有的人,蘇家的人,幾乎是很少跟官府打交道的,因此,他們也個個在心裡無緣由地就怕官府的人。
「天耀,都是自家人,你這是做什麼。」蘇大爺假意地訓斥道,「可別嚇壞了你三叔,你三叔的病才剛好些,若再出點事,爹可不饒你。」
蘇老爺一臉憋屈,蘇家的護院家丁再多,也不可能和官府的人直接發生衝突,看來,大哥今日是鐵了心要跟他搶蘇家的家主之位,否則蘇天耀遠在松陽縣,大哥何必這麼急得召他回臨安城。
蘇老爺越沉默,蘇大爺臉上就越得意,他的兒子可是堂堂的七品縣令大人,年紀輕輕就掌一縣的軍政大權,將來平步青雲,說不準還能當個知府,而他三弟的兒子蘇天翊,病秧子一個,能活下來就該燒高香了,這能守住蘇家的,除了他這一房,整個蘇氏一族之中,還能有誰。
蘇老爺忌憚蘇天耀,但她蘇謹心,偏偏這回要把蘇天耀這個不可一世的縣令堂兄,打回原形,連哭都來不及,蘇謹心眼中冷意加深,「敢問蘇大人,小女子不知犯了何罪,竟驚擾了您這位松陽縣的蘇大人遠赴臨安,親自來抓捕小女子。」
「天降災星,為兄身為朝廷命官,自當大義滅親,為百姓除去你這個禍胎孽根。謹心堂妹,對不住了。」蘇天耀說得正義凜然,「來人,把她抓起來!」
「災星,蘇天耀,你說的是本小姐嗎,呵哈哈…」蘇謹心忽然一陣大笑,「本小姐記得剛剛蘇大人說,若是有人捕風捉影,官府便能定其誣告之罪,那麼蘇大人,您僅憑大伯、四叔他們幾個人道聽途說的這些流言蜚語,就說本小姐是天煞孤星,您不覺得可笑嗎。原來,天耀堂兄這個堂堂縣令大人,是這麼問案的啊。」
官府問罪,便要人證物證俱全,蘇天耀被蘇謹心寥寥幾句的質問聲,一時答不上來,這個堂妹,竟拿剛剛他說的話來堵他,果真狡猾。
「在場的那麼多人,難道他們都是誣陷你嗎。」蘇天耀仗著自己是朝廷命官,根本就不把蘇謹心這個小小的蘇家嫡女放在眼裡,再說,官府問案,又不是沒有出現過冤假錯案,判錯一個案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有的是法子欺上瞞下,還不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