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難眠之夜
()御書房,崇禎皇帝坐定之後,揮手讓其他宮女太監都退下,就只留下王承恩。崇禎皇帝沒有馬上開口說話,而是定了一會神,然後緩緩的說道:「今rì之事,唯實匪夷所思,半空忽然掉下一個人,既不是仙,也不是魔,自稱來自後世,所講之歷史,聞所未聞,聞所未聞啊。」感嘆了一會,崇禎皇帝問王承恩道:「大伴,你對他所言草民,士大夫與天子的關係如何看?」
「陛下,」王承恩緩了緩,快速組織了下言詞,然後回道:「奴才以為,鍾先生言之有理,以通俗之言語細解天下人心,不過稍微有點以偏概全。」
崇禎皇帝道:「怎麼講?」
王承恩稍微靠近一點,回道:「陛下乃聖明之君,草民又豈會活都活不下去,遠的不說,奴才觀京師之百姓,閑暇之餘還有不少有打馬吊之樂,如果活不下去,豈有如此之行為?另則士大夫未必都為自私自利,一心掉錢眼之輩。」
崇禎皇帝苦笑一下,道:「大伴就不要安慰朕了。經鍾先生一點撥,朕如同醍醐灌puter,一個客戶端,可以用來看新聞,玩遊戲,看電影,等等等等。」
阿奇聽的更暈了,聽到的都不是在她的理解範圍之內的。於是,鍾進衛得意的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解釋。
夜sè慢慢的越來越濃,鍾進衛也聽不懂打更的聲音,不過,明天又不用上班,管它幾點呢,現在,有個漂亮妹妹在那邊聽自己講天說地,人生多麼快樂的一件事啊!阿奇雖然說的少,聽的多,但被鍾進衛話語裡面的新鮮內容所吸引,也沒有以往的瞌睡,jīng神的聽著。隨著聊天的深入,時間的流逝,2個人之間的陌生感慢慢的在消失。
大概丑時時刻,河北保定高陽縣城,籠罩在漆黑的夜sè中,只有城門處的2個燈籠,閃著微弱的燈光,隱約的把城門從黑暗中顯露出來。
六月的天氣,不是很冷。城牆上2個值夜的兵丁縮著身子,摟著長槍,靠在角落裡睡的正香。忽然,有個年紀大點的兵丁甲好像被什麼驚喜了,揉揉眼睛,看看還是黑sè的天空,又仔細的聽聽,忽然,伸手去推了推邊上還在睡的同伴:「醒醒,醒醒。」
這位兵丁乙睡的真香,萬分無奈被推醒了,睜開一條眼睛縫,看天還老黑著,就又閉上了,嘀咕道:「天沒亮呢。」
兵丁甲無奈,對著兵丁乙的耳朵說:「你聽聽,是不是有馬蹄聲?」兵丁乙看看兵丁甲,好像不是開玩笑,也用心的聽了聽,這個時候,其實已經不用用心聽了,馬蹄聲已經很明顯了。兩人都比較納悶,這時候,誰冒夜趕路啊?於是,站起來伸出頭,借著幽暗的燈光想看的清楚點。
馬蹄聲終於到了城樓下,馬背上一個人直起身子道:「快快開門,傳達緊急聖諭。」
2個兵丁對視了一眼,聽著像是宮裡來的,於是道:「把憑證拋上來看看。」
馬背上的人雖然很無奈,但知道這個手續也是免不了的。於是把自己的腰牌扔了上去道:「看完速速開門,不要耽擱時間。」
2個兵丁接到腰牌,湊著燈光一看,是東廠的人,嚇了一跳。雖然現在東廠基本已沒有活動了,但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帶緊急聖諭的,莫不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趕緊下去開門。
門剛推開一個馬身的樣子,馬背上的人就騎馬擠過來了,接過自己的腰牌后,問道:「孫承宗孫大人的府邸在哪裡?」
兵丁甲趕緊給他指明了方向,說出如何到達。馬背上的人就一夾馬,直接走了。待馬蹄聲遠去,兵丁甲對著同伴說:「連夜趕來的,一身的汗水。不知道發生啥大事了,這年頭,過的真不容易啊。」
孫承宗,字稚繩,號愷陽,北直隸保定高陽(今屬河北)人,這個時候,因為柳河之敗,自請罷官在家。已經67歲高齡,睡的很早,起的也很早。今天也是,剛醒過來,就聽到外面好像有人聲吵鬧,不由得有點奇怪,於是,喊起丫環問道:「天光未露,外面何事喧嘩?」
丫環出去了一會,回來稟報:「似有東廠之人來傳聖諭,管家不想吵到老爺,與之起了爭執。」
孫承宗心裡一緊,想道「深夜前來,必有要事。難道朝廷又發生重大變故?」雖然心裡這樣想著,但並不慌亂,多少大場面都見過了,怎麼可能慌亂。起身來到前庭。
外面的人一看正主現身,都停止了吵鬧。孫承宗知道管家是因為自己年紀大了,所以不想讓別人打擾自己睡覺,是一片好心。但在外人面前,也假意說了幾句管家。
東廠的人在一旁打斷了,說道:「孫大人,請屏退左右,有聖諭問話。」
孫承宗一愣,半夜三更從běijīng城跑過來,就是為了問幾句話?於是,讓人都避開了。
東廠的人說道:「聖諭,袁崇煥在遼東以下犯上,私斬上官,可有此事?」
孫承宗愣住了,這事,過去了這麼多年了,聖上突然問起來,顯然聽到了什麼。這個時候,估計是瞞不住了。只好說道:「確有此事。」
東廠的人說道:「孫大人,問完了,請您派家丁親信把此事速報給京師,在城門口有東廠的人在rì夜等候,雜家的腰牌為憑證。」說完,就軟倒了。孫承宗一見,趕緊喊家人過來扶東廠的人下去休息。並派親信連夜起身趕往京師。安排處理完成後,孫承宗坐在大堂上,看著閃爍的燭光,心裡暗暗的道:「元素啊,莫非你又闖禍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