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打獵

第十四章 打獵

包穀她知道修仙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更知道什麼叫做「欲速則不達」。玉宓送給她的那本修仙指引手冊上說修鍊到鍊氣期會有二百年的壽命,修鍊到築基氣會有三百年的壽命,修鍊到金丹期有五百年的壽命。她現在才十三歲,才踏進修仙界一個月,瞧她師姐那反應,包穀不明白她師姐在急什麼。練功得先把基本功扎牢實,看看隔壁周大嬸家的大娃,學拳腳功夫,前三年裡全用來扎馬步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包穀知道自己儘力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修鍊成什麼樣,反正她盡最大的努力修行,修成什麼樣那就是什麼樣。

包穀拎著自己的葯簍,她下到小溪淺水處又摸了些田螺,用石頭敲破田螺殼,將破殼的田螺和石頭一起放在葯簍里,把葯簍沉進魚比較多的小溪中。她擰著捆住葯簍的青藤安靜地坐在溪邊。等了一小會兒便見到有魚鑽進了葯簍中去吃裡面的田螺肉。她待裡面進去的魚有好幾條后,猛地拉起手裡的青藤將葯簍提出水面。葯簍里的魚被動靜驚得慌亂,拍打著水花蹦跳,其中一條足有一尺長的最大的那條魚尾巴一甩,在葯簍拉離水面的那一剎衝出葯簍逃走了。

包穀把葯簍提到岸上,只見葯簍里大大小小足有八條魚,這些魚居然長著和鯉魚一樣的魚須,個頭最小的只有兩指寬,最大的有七八兩重。她歡天喜地的把魚提回廚房,找來菜刀麻利地剔除魚鱗、開膛剖肚掏乾淨內臟,洗洗乾淨,再從院子里摘來些成熟的靈藥,將最大的那條魚的肚子里塞入靈藥用一個大盤子裝著、放入鍋里清蒸;餘下的七條小魚全部用來熬魚湯。

鮮美的魚配上靈藥,靈藥的味道進入細嫩的魚肉中,雖然沒有姜蔥蒜調味,卻將魚肉和靈藥的味道原汁原味地呈現出來。兩年沒償到肉味的包穀感動得差點沒淌出眼淚。

包穀吃飽喝足後來到小溪邊打坐練功吸收靈藥散發出來的靈氣和藥性。

一個時辰的打坐又讓包穀出了一身汗,丹田裡的氣又多了一點點。

她洗完澡,便把玉宓給她的那弓箭取出來,開始練習斗戰技能。

玉宓給她入門心法時還給了部玉簡,上面記錄了各種兵器的戰鬥方法和技巧。

包穀選了弓箭和斧頭這兩種兵器修習,因為這兩件武器她都有現成的。玉宓送了一把弓和一壺箭給她,屋子裡還有砍柴的大斧頭,剛好可以使用。至於有「兵器之王」之稱的劍,她也不打算放棄,用木頭削了把木劍,每天花上半個時辰練習劍技。

相對於劍,包穀還是喜歡斧頭。練習斧頭戰技的時候還可以順便劈柴。三個月時間過去,她已經在屋后的院子里堆了一層比屋子還高的柴。斧頭重,掄斧頭的時候還可以練習力氣。如今她一個人生活在這幾個月都見不到一個人的樹林中,連個苦力都找不到,不管是重活累活都得自己干,沒點力氣怎麼行?至於劍嘛,一把木頭劍有什麼用?還不如弓箭好使,至少她能拿著弓箭到附近射到鳥、兔子、野雞等一些小動物改善她的伙食。

已經是秋季,樹葉都黃了。風一吹,漫天黃葉飄灑落下,帶著涼爽的秋意,倒是無比愜意。只是晚上睡在涼席上總覺得冷,包穀已經連續好幾晚上被冷醒,可憐兮兮地半夜爬起來打坐靠運轉丹田中那少得可憐的真氣暖身子。

她不得不考慮過冬的問題。衣服、被褥必須置辦好,還有過冬的食物也必須儲備。隨著天氣漸冷,小溪里的魚不愛吃餌、不愛動了,葯簍抓魚的時間一次比一次長,抓到的魚一次比一次少。

她洗澡的時間也從早晚調到了中午,因為早晚的溪水都很冷,到小溪里洗澡凍得她直哆嗦。若是再冷一些,她就只能燒熱水在院子中的那間她從來都沒有用過的茅房裡洗澡了。

天色未亮,包穀便早早地起床去廚房做飯。她把兩隻肥兔子放進鍋里,再放了幾味靈藥一起烹煮。

大概是因為練功的關係,體力消耗得多,她一天就能吃掉一整隻兔子、或者兩隻野雞。她估算過自己的飯量,一餐大概要吃一斤肉才飽。

包穀煮好兔子肉,吃了小半隻兔子,又把蘊含有豐富靈藥藥性的兔肉湯一口氣喝光。

她吃完早餐走出院子里見到天色已朦朦泛亮。

她撐著圓滾滾的肚子走到朱明果樹下又摘了個果子服下,然後來到小溪的石橋上打坐練功,吸收剛吃進肚子里的靈藥的藥效。

經過四個月的修鍊感悟以及體質的變化讓包穀感到她吃的這些食物靈藥蘊含的不單單隻是能夠增加她丹田真氣的靈氣,還有許多她不知道的物質在慢慢地改變她的體質。四個月前,她瘦得像柴火棍,如今身上的肉多了圈,卻並不胖,纖細的胳膊、腿全是結實的肌肉,胸前的那兩團似乎也長了一圈,她皮膚變得晶透雪白、嫩得吹彈可破,像水豆腐似的。即使每天早晚各一顆朱明果服下,身上也沒有多少污垢可排了。她的力氣大了許多,原本掄得吃力的大斧手如今握在手中與晒乾的木柴沒區別,跑得更快,跳得更高,聽力也好了許多,她能清楚地聽見百步外兔子跑過時的腳步聲。她的視力好到能夠把弓箭射進百步以外爬動的一隻小毛蟲的腦袋上。

這些讓包穀有走到遠離院子的樹林里中的勇氣。

大約兩個時辰過後,包穀吸收完體內剛才吃進肚子里朱明果和靈藥兔子湯的藥性便收了功。她回到屋子裡換上捨不得穿的外門弟子服飾,把放在正堂屋角的斧頭、煮熟的兔子肉和用竹筒盛裝的燒開的冷開水一起裝進儲物袋中,將裝滿箭的箭壺掛在腰上、背上弓出了小院。她將小院門關好,便徑直穿過小溪上的小橋朝著對面的山林子里走去。

秋日時節,草木枯黃,樹上的葉子飄落大半,使得原本被樹蔭遮蔽的天空敞露了出來,顯得天高海闊。

秋高氣爽,包穀踩著腳下厚實的落葉,竟有幾許意氣風發。

以前包穀都只在院子周圍的林子里獵取一些野兔、野雞之類的小動物,她這次深入樹林打獵的主要目的卻是那種有厚實皮毛的大型野獸,她要獵來做成被子和毯子。當然,遇到小型獵物也不放過,那些可是她過冬的口糧。

樹林子里沒有路,許多地方都被茂密的灌木封住去路。包穀挑灌木較少的地方走,實在沒路的時候就只好取出斧頭開路。好在她現在的力氣不小,掄起七八斤重的斧頭十分輕鬆,一路上倒也不累。

憑著她聰敏的聽力和視力,不時能發現藏在灌木下、草堆中、落葉旁的小獵物。太小的老鼠她嫌小、懶得剝皮,沒有理會。樹上的松鼠太漂亮,沒捨得下手。飛過去的雄野雞毛很漂亮,果斷地開弓射下來。發現肥美的兔子,必須不能放過!兔子肉,她最愛的美味之一。

還不到正午,包穀的儲物袋裡就裝了五隻兔子、兩隻野雞,一隻斑鳩,大一點的野獸她只看到一隻毛髮油亮渾身火紅色的狐狸。那狐狸跑得飛快,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包穀有點渴,她站在樹后,從儲物袋裡取出裝水的竹筒喝水,同時朝四周望去,想著該往哪個方向出發找獵物比較好。她環顧四周,忽然發現四周的景色都差不多,前後左右全是灌木和參天古樹!包穀怔了下,瞬間想起自己這一路過來竟然沒有做路標。她以前只沿著小溪在院子周圍不遠打獵,聽著小溪水流聲或看到溪流就能找准回家的方向。從來沒有進入樹林深處經驗的她竟然忘了做標記,其結果就是她——迷路了!

她這一路走過來才發現這座山林極大,前面看不到頭,後面也看不到頭,聽不到任何溪流水聲。

包穀懊惱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子上,低罵一聲:「笨!」她咬咬牙,調頭往回走。

忽然,旁邊一丈餘外的灌木叢中衝出一道黃-色的身影,略帶黃-色的身影瞬間衝出朝她撲來,她清楚地聽見毛皮與灌木摩擦發出的聲音,幾乎就在她看見那道身影躥出的瞬間它便已經撲到了面前。包穀反應不及,雙肩被一雙結實鋒利的爪牙按住,同時那重達幾百斤的身形瞬間壓上來將她撲倒在地。她感到肩頭劇痛,似乎被鋒利的爪子□□了肩頭的肉里。她聽到有野獸的吼嘯聲在自己的頭上響起,同時還有一股腥臭的口氣飄來。那野獸在撲倒她的同時竟張嘴就朝她的腦袋咬了下來。包穀情急之中用雙手死死地按住那顆巨大的野獸腦袋,往後推。那野獸的喉嚨中發出嗥叫聲張大嘴拚命地朝著她的腦袋咬來。

包穀費力地側頭拉開自己的腦袋與這野獸腦袋的距離,同時她也看清這突襲自己的野獸居然是只額頭頂著「王」字花紋的老虎!

雙肩被老虎的爪子按住,再加上這老虎的勁實在太大,使得包穀顯得力氣不足。

這老虎不依不餓地朝她的頭咬來,好幾次都咬到了她頭髮,扯得她頭皮生疼。她死死地咬牙憋足勁,一隻手托住這老虎的下巴不讓它咬住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則朝腰間的箭壺摸去,她摸到箭壺裡的箭狠狠地□□了老虎的肚子。

老虎「嗷」地一聲叫喚,從她的身上躍開!

包穀看到自己扎中老虎的那支箭還插在老虎的身上。

老虎躍開后,俯身一個蹬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包穀撲了過來。它快若閃電,幾乎瞬間就到了包穀的面前。包穀什麼也來不及想,一把抓起身旁的斧頭用力地對著那已經衝到面前的狠狠地劈了下去。

鋒利的斧頭直接劈進的老虎的頭骨中!

老虎重重地撞在包穀身上,前爪落在她的身上,踏得她差點背過氣去。那老虎落在她的身上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她的身側。它的額頭正中間還插著包穀的斧頭!

包穀長長地喘口氣,心有餘悸地爬起來,與老虎拉開距離,她見老虎雙目圓瞪地死在旁邊,這才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竟嚇得雙手發抖,一點勁都使不上來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包穀連續幾聲低喃。她的心臟「咚咚咚咚」狂跳,似要從胸腔里衝出來似的。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有隻老虎無聲無息忽然對自己發起偷襲。這老虎離自己這麼近,自己竟然沒有發現。她的小命,就這麼在鬼門關前轉了圈。

包穀喘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息心跳,然後就感覺到雙肩火辣辣地疼。她低頭一看,只見自己雙肩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嶄新的門派服飾也破了好幾道大口子,翻開的口子下面血肉模糊的往外淌著血。包穀忍住疼,哆哆嗦嗦地從儲物袋裡摸出玉宓送給她的止血傷葯。她想起玉宓當時說的話:「省著點用,這葯說不定將來能救你一命」,真不知道是該佩服她師姐未卜先知還是該怨她師姐烏鴉嘴。她把葯灑在傷口上,傷口很快就止了血,也不再那麼。可皮肉翻開,她又沒有針線縫合傷口。她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結了痂,一面為自己揀回條命感到慶幸,一面為自己的肩膀將來會留下醜陋的疤感到傷心。

她又歇了一會兒,覺得恢復了點力氣,傷口不疼也不癢了,便站了起來。她試著活動了下肩膀,發現肩膀能夠活動,傷口也不疼了。她心想:「師姐給的葯還真好用。」耳邊忽然響起一絲細微的草動聲,這聲音雖輕,卻讓剛被老虎襲擊的包穀心生警惕,趕緊朝動靜傳來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灌木叢中有一隻灰色的長得略像狗的動物伏在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瞅著自己。下一瞬間,那傢伙便從灌木叢中衝出,朝她撲了過來。與此同時,周圍的灌木叢中都有響動聲響起,十幾道身影同時衝出。

包穀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字:「狼!」她一把抓住斧頭用力一拔,沒把斧頭從中□□,斧頭被老虎的頭蓋骨給卡住了。包穀在劈柴時也曾遇到過這種情況,她將斧頭斜著一壓再用力一抽,斧頭便從老虎的頭顱中飛離,高高地揚起的同時撞在了撲過來的一頭狼身上,剎時間血花四濺!另一頭狼從側面撲過來,一口咬在包骨的腿上,痛得她「嗷」地一聲響,左手從箭壺中抓起一支箭用力地扎在了那頭緊咬住她的大腿拖拽、生生咬掉她一大塊肉的狼的頭上。因為太用力,箭頭深深地扎進了狼的頭骨中,被她握住的箭身也折斷了。包穀顧不得去看箭,因為群狼已經撲到她的身邊。她大叫著「啊——」發瘋地原地一個轉圈,掄著斧頭橫掃一圈,有兩頭撲到近前的狼被斧頭刀刃掃個正著,一頭當場被削斷一條腿,一頭被劈去了半顆腦袋。

狼太多!到處都是狼的身影!包穀嚇得拚命揮著手中的斧頭,見到哪有狼撲上來就往哪劈。中學的本事全忘了,只能是瞅見有狼撲過來就劈上去,不管是挑還是劈還是掃或者是鏟,只要能砍到狼解她的圍就行!眼角餘光掃見有狼過來,她連想都沒時間想,一點猶豫都沒有,下意識地劈了過去,直接把已經撲到側後方的狼劈翻在地。

包穀不知道這群狼對她發起過幾次攻擊,她只知道把撲上來的狼用斧頭砍翻。

連續有五六隻狼接連倒在她腳下的血泊中,這過程像是極久,其實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那些狼狠遭重創,不再衝上來,它們退後,慢慢地退後,退進灌木叢中,似在觀察包穀。

包穀喘著氣,狠狠盯著隨時撲上來的狼,手裡緊緊地握住斧頭。在死亡危脅下,她的眼神比狼的眼神還狠。

狼群或許發現包穀並不易對付,又朝後退了退,然後轉身,消失在灌木叢中。

滿身浴血的包穀看著遠去的狼群,差一點就想哭出來。她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對自己說:「不哭!不怕!」發狠地摸出儲物袋,把這些死在地上的狼和老虎收進儲物袋中,有一隻狼還沒死透,還在喘著氣顫抖,包穀掄起斧頭一斧頭劈在它的脖子上,把它的腦袋和身子分了家,收進了儲物袋中。

她拉起褲腿,只見自己的小腿鮮血淋淋的沒了好大一塊肉。她摸出玉宓給她的止血藥灑在傷口上,又撕了一截衣服纏在傷口上,拎著斧頭拖著受傷的腿慢慢地朝前方走去。

她不敢停在原地,地上灑了這麼多血,天曉得這樹林子里還會有多少野獸聞到血腥味追過來。

包穀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想出來獵點獸皮做過冬的被褥毯子和衣服,卻落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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